第三章 塗山事件（3）

回到212聯絡科總部。

科長和一個背著青銅匣子的保管員等著我。

保管員是我們之中最神秘的存在，他們的制服和聯絡員不同，有點像黑色的生化服，從頭包到腳，什麼都看不到。

保管員許可權比聯絡員高，他們可以隨身攜帶槍支，遇到緊急情況可以開槍。

而我們聯絡員需要審批才能佩帶武器。

令我震驚的是，科長少了一條手臂，他已經換回了筆挺的中山裝，可是左邊袖子空空蕩蕩，就在幾個小時前，我還看到他用左手夾著香煙，翻看資料的。

「科長，你的手臂怎麼了？」我問出這話就後悔了，因為我知道我的許可權還不夠。

果然就聽科長笑笑，「呵呵，以後你就知道了。」

我能看到他臉色有些發白，額頭還有細密的汗珠，顯然很疼，身體很虛弱，可是他卻偽裝的很好，或者說意志夠堅強。

三年後我，我許可權升到四星后，我才知道科長手臂的事情，說到這裡，我真想罵一句，神秘組織沒有半點人性，它們對世間任何都漠不關心，只關心資源，只關係自己的利益。

科長見我有些愣神，就笑著說，「漢11,這次能夠化險為夷，多虧你們聯絡員冒死取得的第一手資料啊，不然我們就不能一網打盡那些東西了。」

我小心翼翼地問，「科長，這次接觸的是那支神秘組織？」

科長沉吟了一下，顯然是想能不能告訴我，最後他笑了下說，「我親自去的，你說是哪一支啊？」

科長的代號是秦09，他的許可權只能接觸「秦」，也就是東海區域的神秘組織。

科長遞給我一疊照片，說是通過偵察飛機拍攝的，讓我閱覽一下，到時候也好寫報告。

一共只有三張照片，不是很清晰，彷彿照片上隔著霧氣。

第一張照片的背景是塗山俯視圖，那片黑雲籠罩在塗山上空，在黑雲中心區域有一團火球，散發出細密的紅光，遠處看去就像紅燒雲一樣。

第二張照片是黑雲被驅散，火燒雲墜入淮河的畫面，從照片中我能看到，那個火球很小，但是後面拖著長長的火焰，而且漫射開來，看著很是壯觀。

第三張照片是最震撼的，拍攝的是火球墜入淮河，河面反射出紅光的景象，如果是普通人是看不出門道的，但是我是聯絡員，很快就發現了最關鍵的東西。

我用放大鏡看了一下，江面反射出來的紅光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字元，那些字元很像甲骨文，但是又有不同，應該是遠古字元吧。

我放下放大鏡，驚奇地問，「江面上反射出來的紅光字元是怎麼回事？」

科長平淡地說，「那是天纂，是一篇咒語，具體的東西，等你許可權夠了，自然就會知道。」

科長將第二張照片推倒我面前說，「你用放大鏡在仔細看看這張。」

聯絡員的交流方式很奇怪，基本上不會告訴你什麼，都需要你去推敲，這也是為了保密。

科長讓保管員打開青銅匣子，我看到裡面躺著三隻奇異的生物，都是只有巴掌大小。

我用放大鏡又重新看了看第二張照片，然後又看了看青銅匣子里躺著的這三隻怪異生物，我突然意識到我錯了！

我一開始推斷出事地點有兩隻不明巨型生物，事實是三隻！因為有兩隻不明生物一直黏在一起，從第二張照片模糊地看到它們分離的瞬間。

科長指著青銅匣子里的怪異生物，對我說，「這兩隻長得有點像野鴨子的東西叫蠻蠻，另外那個長著鳥頭蛇頭東西是旋龜，都是地下世界的東西。」

我仔細看去，那兩隻蠻蠻長得很驚悚，只有一隻翅膀和一隻眼睛，那個旋龜也很恐怖，頭是紅色的鳥頭，尾巴是黑色的蛇頭，黑色的龜殼上布滿尖刺。

我看到旋龜殼上有幾處裂痕和血跡，蠻蠻受傷也挺重的，其中一隻的腳都斷了。

忘了說一句，我們聯絡員隨身攜帶一本書，就是《山海經》，這不同於流傳在市面上的山海經，而是抄錄自神秘組織的真版山海經。

後來我翻閱了這本奇書，上面有關於蠻蠻和旋龜的記載，與我當時看到的青銅匣子里的生物描述一致。

山海經中寫到「其狀如鳧，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飛，名曰蠻蠻，見則天下大水。」，這段話的意思是蠻蠻長得像野鴨子，只有一隻翅膀和一隻眼睛，兩隻蠻蠻湊到一起，才能飛行，能夠引起暴雨。

「其狀如龜而鳥首虺尾，其名曰旋龜，雨以其為孽。」旋龜會引起河水漫長。

可是讓我疑惑的是，出事地點的地下生物，巨大無比，破壞力十足，能造成塗山崩塌，淮河惡浪，可是眼前所見卻小如手掌，這如何解釋？

如果我問大家這世上有什麼東西能變大變小，只怕大家的答案不一而同，有說金箍棒，有說孫悟空，成年男同胞可能會邪惡一笑，指著褲襠那玩意說，嘿嘿，還有我老二呢！

我敢肯定旋龜背上的傷痕和蠻蠻的斷腿是用短程導彈炸的。

我問科長這個問題時，科長沉吟了很長時間，最後頗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才讓保管員將那三隻奇異生物翻了個過，我看到它們腹部有細密的紅色字元，我用放大鏡看了一下，不是畫上去的，而是想烙鐵一樣燙上去的。

我一下子就聯想到第三張照片中河面上的紅色字元。

我問科長，「這些奇異生物能變大變小，和那些天纂咒語有關嗎？」

科長示意保管員將青銅匣子鎖好，對我聳了聳肩，「其他的事情我無可奉告，你可以去寫報告了。」

我追問，「那我什麼時候能知道關於『天纂』的事情？」

科長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我，笑道，「除非你的許可權達到五星，坐上聯絡部長的位子，否則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那些幾把玩意兒是怎麼讓巨大生物變成這麼小！」

我聽出來科長話裡有話，顯然，他也不知道核心的事情。

我用了一天時間寫完了報告，我提交給212聯絡科的情報員，情報員交給我一個檔案號，以便於以後調出檔案。

離開了212聯絡科總部后，我乘坐著火車回到了生活工作的地方，路上，我又細細思考了一遍整個事情的經過，我記得第一次去見212科長的時候，他問了我很多關於塗山的歷史傳說。

我很想知道他問那些事情的用意。

後來一次任務，212科長點名要我，我才有機會當面問他這些事情。

科長說，「夏朝以前是神氏社會，夏朝是神氏後裔。大禹，塗山氏都是神氏，天纂就是他們那個時候的文字，具體用法只有神秘組織知道，蠻蠻和旋龜是塗山氏養的寵物，平時用天纂咒語封著，打仗的時候或者遇到緊急情況就把咒語解開，它們就會恢復巨大體型。」

我又問，「那麼當年蠻蠻和旋龜是怎麼跑出來的？」

科長卻不說話了，沉默了很久才說，「我只告訴你，這世界上不只有咱們官方聯絡員，還有地下世界的聯絡員，當然他們是敵人！」

塗山事件兩年後，我又接到了新的任務，那時候我已經不在工廠上班了，而在一家國企。

新任務是讓我去審問一個殺人犯！那將是我經歷過最恐怖的一個任務。

我乘坐飛機抵達關中某機場，314聯絡科派的人已經在機場等候多時，接我的是個女聯絡員，開著一輛黑色桑塔納。

路上，女聯絡員將這個任務的情報告訴了我。

殺人犯陳某，年齡40歲，在關中做水果生意，這幾年賺了些錢，在關中城區買了個宅子，老婆不上班，有一個女兒在上學。

一個星期前，陳某女兒的班主任進行家訪，家訪的原因是陳某女兒已經五天沒有上學了，也沒有請假，就是突然不來了。

班主任來到宅子后，發現陳某的老婆，女兒已經死亡，變成了乾屍，而陳某已經失蹤。

經過調查，陳某的水果店也已經關閉五天時間了。

老師報警后，當地派出所緊急成立了專案組，通過蛛絲馬跡，在郊區十裡外的一個池塘里發現了陳某。

陳某躺在池塘的泥漿里，已經昏迷不醒，生命跡象微弱。

經過緊急搶救，陳某蘇醒，醒來后就喊著一個字「水」。

因為陳某既是病員，又是嫌疑人，所以是獨立病房，他醒來后，護士已經換成了刑警。

本著人道主義，警員沒有立即開始審問，而是給了他一杯溫開水，陳某喝了以後，依然喊著水。

當陳某一口氣連喝了六杯水，喝光了一個暖壺后，警員才發覺不對勁了，醫生臨走前特意叮嚀，病員身體虛弱，需要慢慢恢復，不能大量飲水，不然會增加新陳代謝負擔，反而加重病情。

可是陳某就像一頭瘋狗，一個勁地喊著水。不給他水，他就從床上撲下來，咬人，抓人，就像一頭失去理智的野獸。

【名詞解釋】

保管員：官方部門成員，主要職責保管「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