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乾屍事件（1）
奇怪的是，只要給陳某水喝，陳某就能安靜下來，而且思路清晰，有問必答，這麼奇怪的案子刑警還是第一次遇到，經過專業審問，陳某承認殺死了自己的老婆和女兒，但是對作案動機和作案過程保持沉默，一個字都不說。
其實刑警最想知道的是作案過程，陳某是用了何等手段才能將人短時間內變成一具乾屍？
乾屍大家應該都知道一點吧，乾屍分為兩種，一種是人造乾屍，一種是自然乾屍。
人造乾屍是古埃及那邊的風氣，自然乾屍電視上都報道過，疆區那邊出土過美女乾屍。
陳某的老婆孩子不可能是自然乾屍，那需要太苛刻的條件了。所以只能是人造乾屍。
人造乾屍更複雜，先把屍體解剖，取出內臟和骨髓，再浸入特製的防腐液里，融取屍體的油脂和表皮，過上七十天後把屍體取出來在烈日下暴晒，最後在腔內填入特製香料，外面塗上樹膠，與空氣隔絕，然後用裹屍布嚴密包裹起來，這樣就變成了經久不腐的乾屍了。
顯然這麼「高技術含量」的工藝，陳某一個小學畢業，做水果生意的，不可能知道。
我看到這一頁時，報告裡面插著兩張照片，是已經變成乾屍的陳某老婆和女兒的照片。
從照片上，我能清楚地看到那兩具一大一小的乾屍「周身灰暗，皮肉乾枯貼骨，肚腹低陷」
照片後面還別著一份技術警察和法醫的檢查報告，兩具乾屍身上沒有任何傷痕，十分完整，初步推斷，兩具乾屍與疆區出土的美女乾屍成因相同，都是自然風乾形成。
我心裡清楚，技術警察和法醫是根據事實推斷，可是這個推斷十分之不可思議。
一路上我都沒有和那個女聯絡員說話，而是自顧翻看資料，接下來我看到的內容才讓人吃驚，縱然我經歷了塗山事件，膽如鐵打，還是不免心有餘悸。
鑒於陳某特殊的病情，警方在看守所騰了一間獨立牢房，用來關押陳某，由三名警察輪流看守。
從陳某醒來，然後轉移到牢房這十二個小時內，陳某喝了三十多公斤水，可以說是不停的喝。
要知道正常的成年人每天兩三公斤水完全足夠了，這傢伙足足比正常人多了十倍！
而且最令人難以理解的是，陳某醒來這十二個小時沒有上過廁所，也沒有嘔吐過，甚至都沒有出過汗，也就是說他喝的三十多公斤水一滴不剩的被身體吸收了。
經過醫生檢查，陳某身體各項技能運轉正常。
這麼說來，陳某是個奇人！
刑警通過多方面的調查，發現陳某失蹤前也是普通人，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多水。
看到這裡，還不足以驚動我們聯絡員。
但是接下來的內容讓我擰起了眉頭，凌晨六點半的時候，發生了恐怖的事情。
昨天中午前去抓捕陳某的五名幹警有三名死在家裡，變成了乾屍，另外兩名幹警失蹤。
昨天接觸過陳某的兩名技術警察，一名法醫，三名醫生還有一名護士全部死在家裡，變成了乾屍。
昨天夜裡看守陳某的三名警察，兩名變成了乾屍，值白班的警察幸免於難，目前已經隔離，但是一切正常。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生化病毒嗎？」我第一次開口詢問那個女聯絡員。
女聯絡員專心開車，只是淡淡地說，「不知道。」
我沒有再說話，繼續翻閱報告。
一夜之間死了十一個人，其中八個是公A系統的人，三個是醫院系統的人，還有兩名幹警下落不明，這事情要是傳出去，只怕整個關中都能轟動了。
市局見事態嚴重，直接上報到省局，省局第一時間通知了當地聯絡科，也就是314科。
科長「商07」立即派了三名聯絡員聯合省局成立的專案科展開了緊張的調查，同時市領導申請武J總隊，調動了五百名武J封鎖十來個出事地點。
聯絡員也分頭行動，一名跟著專案組進行常規調查，一名帶領著技術警察去發現陳某的那個池塘實地調查，還有一名參加了搜尋隊，尋找那兩名失蹤的幹警。
十個小時后，三隊人馬開碰頭會。
因為情況特殊，專案科將陳某轉移到郊區的一座獨立宅院中，那座宅院也成了臨時指揮所，碰頭會就在那裡召開。
實地調查人員帶回來了池塘泥漿的樣品，拿到化驗室進行化驗，結果還要等幾個小時才能出來。
搜尋隊有重大收穫，發現了那兩名失蹤的幹警，一名幹警趴在二十裡外的水庫邊喝水，另外一名幹警車毀人亡，摔死在三十公裡外的山路上。
事情撲所迷離，令我難以理解。
那個年代還沒有監控系統，所以那些警察和醫生變成乾屍的經過沒有人知道。
為了安全起見，指揮所的領導從省消防總隊借來了一批全包式防化服，房間內用乳酸進行熏蒸消毒，房間外面用次氯酸鈉進行定時消毒。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導致死亡屍變的是生化病菌，所以採取嚴格的消毒防護措施，當然為了以免生化病菌產生抗藥性，消毒液都是用兩種以上的消毒劑調製而成。
12具乾屍全部存放在指揮部的地下室。
陳某，值夜班幸免於難的幹警，還有那個在水庫旁被找到的失蹤幹警，他們三人採取獨立隔離。
為了方面敘述，值夜班的幹警叫警1，水庫旁的失蹤幹警稱為警2。
果不其然，警2蘇醒之後，變得跟陳某一樣嗜水。
那個警1一切正常。
情報里夾著一份對警2的審問筆錄，警2說昨天晚上，他步行回家，走到半路上，覺得口渴，然後心情極為煩躁，看到馬路旁停泊著一輛汽車，就坐了進去，用偷車賊的辦法將車發動起來，然後向城外三十公里的某水庫直奔而去。警2說他當時非常渴，腦子裡想到了水庫水多，就開車過去了。
審問筆錄的內容就這麼多，也沒問出了所以然來。
事情仍然沒有頭緒，一切都在迷霧之中，指揮所所有人員都苦苦熬著。
看到這裡，我已經將情報資料翻到最後一頁了。
我合上情報資料，靠在副駕駛椅上，陷入了沉思。
第一個可能，是一種可怕的病毒。
假設是病毒，就要找到病毒源！然後找到病毒傳播途徑。
我正想到這裡，那個女聯絡員突然插嘴說，「不同的病毒產生途徑和傳播途徑都不一樣，死的那十二個人裡面，有直接接觸陳某，也有幾個人從頭至尾沒有接觸，難道說這種病毒的傳播途徑是海陸空三棲嗎？」
我有些訝異，她是怎麼知道我心中所思，或者說是巧合？
雖然聯絡員裡面大多數跟我一樣是普通人，但也不乏奇人異士，想到這裡，我也就不大驚小怪了，只是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說，「如果是超級病毒呢？通過直接接觸空氣，水等等媒介都可以傳播，那麼就解釋了你剛才的問題。」
女聯絡員又說，「第一次出事時，陳某的老婆孩子死了，只有陳某活了下來，第二次出事時，十五個人里只有警1和警2活了下來，這如何解釋？」
我說，「那是因為抗體，因為個體的差異，導致體質不同，同樣感染了病毒，有的人死了，有的人體內產生了抗體，活了下來，你們有沒有從陳某，警1和警2身上取樣？」
女聯絡員說，「已經在做了，化驗報告明天早上才能出來，我還有個問題，如果是超級病毒，當時醫院那麼多人，為什麼只有十五個人感染了，醫院裡其他人為什麼沒事？」
我想了想，臉色有點不好看，「如果我說這種超級病毒有潛伏期，你會不會打我？」
女聯絡員聽到我這句話，身體一震，就聽刺的一聲，一腳剎車，桑塔納在路面上打了個圈才停下來，我當時沒有系安全帶，腦袋咚的一下就撞在車玻璃上，疼得我叫罵起來。
不過看到女聯絡員那嚴肅的臉龐，我也很快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超級病毒，三棲傳播方式，再加上潛伏期，如果我的假設是真的，那麼整座城市都籠罩在恐怖的陰影之中，甚至會蔓延到全國！
狂犬病毒潛伏期最長二十年，從這次事件推斷，超級病毒的潛伏期是以時辰而論的，或許今晚深夜，或許明天早上，一旦潛伏在市民體內的超級病毒爆發，那麼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會變成乾屍，僥倖活下來的人灰的恐怖的嗜水症。
我不敢相信那種情景，猶如末日般的情景，我點了根香煙，深深吸了一口。
呼--
希望不是超級病毒！千萬不要是超級病毒！
深夜十二點半，我們趕到了郊區的指揮所。
這裡真是戒備森嚴，指揮所只是一座帶著地下室的二層宅院，但是周圍卻駐紮著武J支隊，共設了三道關卡。
因為我身份特殊，在聯絡員中級別比較高，所以指揮所的領導親自相迎。
凌晨一點整，召開了緊急會議。
【名詞解釋】
聯絡員：聯絡員有兩張身份證，第一張是公民身份證，第二張是接觸神秘組織的通行證。通行證的許可權很大，能夠調動國家力量。
本文中的「我」是一名聯絡員，第一張身份證的信息：姓名羅成，年齡和地址保密，是工廠的一名高級技工。第二張身份證的信息：代號是漢11，聯絡員，許可權三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