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乾屍事件（2）
會上我闡述了超級病毒的假設。
不出我的意料，當我說出潛伏期這三個字的時候，在會所有人員都變了臉色。
就在這時，會議桌上的固定電話鈴鈴響了起來，領導接了電話，一個字都沒說，就宣布會議結束。
我知道肯定有事發生，而且是不好的事情，散會以後，我和那個女聯絡員去了趟領導辦公室。
辦公室裡面還有四五個骨幹，就聽領導說，剛才隔離室打來電話，說警2變成乾屍了。
這個消息讓我很吃驚，如果在超級冰病毒的假設下，警2是獲得抗體的人，也就是說他已經適應超級病毒了，只要給他提供足夠的水，緩解他的嗜水症，那麼他就就不會出事。
「你們斷了他的供水嗎？」我插嘴道。
領導搖了搖頭，「我們的工作人員保證隔離室里至少有三十公斤水量，而且每過半小時會進行添加，警2變成乾屍的時候，水桶裡面還有二十多公斤水量。」
「誰第一個發現的？」女聯絡員問。
一個骨幹說，「我們的人三人一組，分三組，二十四小時監視隔離室，零點執勤的那一組戰士都目擊了屍變的過程。」
這個骨幹是省武J總隊的領導，他口中的戰士指的就是武J。
三個戰士被隔離開來，進行獨立審問。
半個小時后，我的面前擺放了三分審問筆錄。
三份筆錄基本一致，三個戰士都說凌晨十二點過五分時，警2突然暴起，就像瘋了一樣，用身體碰撞著玻璃觀察窗，三公分厚的鋼化玻璃被撞的裂紋橫生。
看到這裡，我不僅皺起了眉頭，三公分厚的鋼化玻璃機械強度很高了，就算用鐵鎚猛砸，也要費一番力氣的。
警2撞得頭破血流，歇斯底里地喊著，血血血……
然後倒地，渾身高速抖動，身上冒出白色煙氣，一眨眼就變成了一具乾屍。
看完審問筆錄，我整個人靠在真皮椅子里，用手指揉著太陽穴。
事情越來越詭異了。
警2最後還是變成了乾屍，我不明白，他臨死之前為什麼喊著血？水和血究竟有什麼關聯？
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瞬間變成了一具乾屍？
這個疑問一直在我腦子裡盤旋，讓我煩躁不安，我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將目前掌握的所有資料通過專線電台以加密的形式發送給了情報員。
就在這時，那個女聯絡員突然開門進來，說又有新情況了。
我當時一愣，我記得發電報的時候將辦公室門反鎖了，這個女聯絡員是如何開門的，我沒有看到她手裡拿著鑰匙之類的工具。
如果是平時，我肯定會好奇地問她，不過現在真的顧不上這些。
女聯絡員說十分鐘前有人向派出所報案，說香蓮和她女兒是陳某殺的。
我愣了一下問，「香蓮是誰？」
女聯絡員說，「香蓮是陳某的妻子。」
我說，「陳某不是已經招供了嗎，承認老婆孩子是他殺的。」
女聯絡員說，「陳某是招供了，但是沒有交代殺人動機和作案過程，這個報案的人很可能就是突破口！」
我眼前一亮，心裡暗道，「如果知道了殺人動機和作案過程，就能找到『病毒源』，那麼就能化解這次災厄。」
報案的人已經被帶來指揮所，因為他很可能也接觸過陳某，所以必須隔離，而且他這五天內接觸的其他人也要嚴密觀察，以防止『超級病毒』蔓延。
去審問室的路上，我對女聯絡員說出了心中的猜想，「其實病毒的潛伏期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病毒進化！」
女聯絡員停下腳步，沉默地看著我，我被她古怪的表情嚇著了，只聽她深深呼出口氣說，「你說的沒錯，病毒最大的優勢就是繁殖，繁殖越快，變異越快，抗性越大，在二戰期間，幾十個單位的青霉素就能挽救無數傷員的生命，而現在相同病情用幾百萬單位也沒有效果，就是因為病毒發生了抗性變異，也就是你說的進化！」
報案的人叫王某，35歲，在某企上班，王某家境較好，為人風流倜儻，一年前就勾搭上陳某之妻香蓮。
就在半個月前，陳某撞破了王某與香蓮的姦情，並且出手打了王某，王某心虛逃走。
之後幾天王某一直沒有來找香蓮，沒想到一天下午，香蓮直接來單位找他，並哭著說陳某要害她，要給她下毒。
王某見香蓮身上有幾處淤青，知道陳某動手打了香蓮，王某有家室有單位，不想趟這渾水，於是連哄帶騙將香蓮送走了。
結果沒幾天，就得知香蓮遇害了，當然王某知道的內容是「陳某殺妻女，潛逃被抓」，至於內幕事情他一點都不知道。
指揮所的領導十分重視王某的口供，從省上調來了審問專家，還是無法撬開陳某的口。
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凌晨四點半時，女聯絡員請求審問陳某，因為沒有被的辦法，我批准了。
但是女聯絡員有個要求，她審問的時候不準任何人在場，必須在審問室外面等著。
我有些猶豫不覺，主要擔心她出事，於是給314聯絡科拍了電報，那邊的回復是批准。
這個女聯絡員是314的人，他們都說沒問題，我當然也沒問題了。
凌晨五點半時，女聯絡員走出了審問室，交給了我一份審問筆錄，陳某終於開口了！
陳某撞破了王某和妻子的姦情后，覺得妻子對他不忠，於是暗生殺心，但是現在是法治社會啊，不像古代還能動私刑侵豬籠啥的，不管是啥理由殺人就是犯法。
這幾年陳某從南方販水果，結識了廣東一個販水貨的老闆，水貨就是水產魚蝦之類的。
一次喝酒，陳某從水貨老闆口中得知河豚有毒，於是心裡有了計劃，他販水果的時候在番禺那邊水產市場買了一條河豚，冷凍在移動冰箱里運了回來。
陳某之妻沒有見過河豚，聽丈夫說是從南方帶回來的特產，就特別高興，那天晚飯一家三口都吃了河豚。
陳某長了個心眼，他只吃肉，將眼睛內臟血塊之類的全部加給了妻子。
吃完河豚后，沒想到那天晚上就出事了，陳某之妻子孩子瞬間變成了乾屍，而陳某覺得極度乾渴，對著水龍頭猛灌，不巧的是那天晚上突然停水了。
陳某腦子裡面想到了郊外的池塘，就騎著摩托狂奔而去。
我看完審問筆錄時，女聯絡員已經將情報傳回314科，314科立即聯絡番禺那邊的501科，調查那個水貨老闆，以及那個水產市場，必要時候，要立即封鎖番禺市！
事情到了這一步，總算是有了突破。
再等501科的情報這段世家，我們這邊也沒閑著，凌晨六點半時，化驗報告出來了，一共四份。
第一份是發現陳某那個池塘泥漿的化驗報告，沒有異常。
第二份是陳某的化驗報告，包括X光拍片，血液和組織取樣，沒有異常。
第二份是警1的化驗報告，沒有異常。
第四分是警2的解剖報告，在其腹部發現了一團頭髮狀物質，經過化驗，那團頭髮狀物質總長度有十二米長，只有零點一毫米，相當於頭髮絲粗細，最奇特的是，這團頭髮絲狀物質是未知生物！
在放大鏡的顯示下，這種髮絲狀生物是一種未知環節生物，跟蚯蚓的構造類似，姑且叫它「髮絲蟲」，放大鏡下能看到髮絲蟲鼻端有極細長的鉤刺，經過化驗，鉤刺上含有劇毒。
化驗員對鉤刺毒素進行了小白鼠試驗，結果發現，感染了鉤刺毒素的十組小白鼠有有九組變成了乾屍，一組存活了下來，並且出現嗜水症。
半個小時后，那個存活的小白鼠也迅速變成了乾屍，解剖后從其腹部取出了一條八米長的髮絲蟲！
而其他九組直接變成乾屍的白鼠體內並沒有發現髮絲蟲。
看到這個結果，我不由鬆了口氣，至少可以證明我的超級病毒猜想是錯誤的，罪魁禍首是這個髮絲蟲！
事情已經明朗了，髮絲蟲寄生在河豚身上，正巧被陳某買回來吃了，結果發生了慘劇。
最令我吃驚的是，髮絲蟲的感染方式太恐怖了，它鼻端的鉤刺毒素中含有蟲卵，只有它選上的感染者才能成為宿主，淘汰的感染者直接變成乾屍。真有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氣。
身為聯絡員，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314科，用「資源」去接觸神秘組織，讓它們想辦法解決災厄。
可是事情遠遠沒有我想象的簡單。
就在這時，外面發生了槍擊聲，辦公室的門一腳被踹開，我看到女聯絡員手裡拿著一把54式手槍闖了進來，
我問，「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女聯絡員說，「髮絲蟲只是幼蟲期，它在陳某身體里進化了。」
我從抽屜里取出一把64式手槍，這是指揮所領導臨時配給我的，我們剛跑出辦公室，就看到領導帶著幾個骨幹還有警衛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