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劍芳華
這是比賽的第三天,也是最後一天,熬過了今日,若你還活著,你就能得到更高的榮譽。
沒有些手段的人是留不到現在的。
熊玉和羅青在房樑上醒了過來,這是昨天那花衣二人給他們的啟示。
熊玉動了動自己的胳膊,傷口已無大礙了,他一躍而下,站在了地上。
他抬頭對著羅青道:「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羅青問道:「去找一號?」
熊玉點點頭,問道:「你的目標是幾號?」
羅青本想說和熊玉一起去的,可這幾天以他對熊玉的了解來說,熊玉是絕對不會允許他這麼做的。
於是羅青答道:「二號,我已經想於他交手很久了。」
「好,我走了。」熊玉話音一落扭頭就走。
忽聽背後傳來了聲音「你還沒請我喝酒,我想了想就明天吧。」
熊玉哈哈笑道:「便宜都讓你佔了。」
然後就一躍而起,飛出了院子。
你只知道夜晚的危險,卻不知還有些人是反其道而行之。
這幾天他的收穫不錯,他的精神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他找了個隱蔽又安全的地方。
他還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沒有任何情況,他終於可以讓緊繃的神經休息一下了。
就在他閉眼的時候,也有一根飛針悄無聲息的射入他的喉嚨,他都來不及痛苦就結束了。
熊玉走在路上,很安靜,不時還有鳥鳴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你很難把昨夜的廝殺和這個場景聯繫起來。
熊玉不知道一號在哪裡,可他彷彿有天生的嗅覺,在指引著他朝一個地方前進。
有些人的直覺是天生的,他們對宿敵和危險的感覺總是比別人靈敏那麼點。
熊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好像前面有磁鐵石在吸引著自己一樣。
他加快了速度,他的直覺告訴他,前面不遠處,一定有自己要找的東西。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他就找到了一片空地。
空地上凌亂的躺著一堆屍體,在屍體中間還坐著一人。
他向那人的胳膊看去,上面寫著一。
此時的熊玉應該很激動,因為他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終極目標。
可現在的他反而特別冷靜,慢慢靠近,走到一定的距離的時候他就停下,看著那人。
坐著的那黑衣人忽然也睜開了眼,眼神中閃過一絲炙熱,他慢慢站起來,用手抓著自己的劍柄。
他注意到熊玉的劍沒有劍鞘,臉色凝重了一下,又恢復了正常。
兩人就這麼站著對視著,在他們眼裡看不到別人,只有對手。
熊玉今天的狀態很好,由於精神的高度集中,讓他感覺自己和手中的劍有著不一樣的感應。
但他沒有出手,對面的站著的人給他很大的壓力,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像是自己只要有一絲多餘的動作或失誤,對手的劍就會刺進自己的胸膛里。
黑衣人的想法大概也和熊玉一樣,他們就這麼死死的盯著對方。
如果此時路過一個人一定會覺得很奇怪,奇怪這兩人決鬥為什麼只是干站著,難道站著用眼睛也能殺人?
現在和黑衣人都進入了一個狀態,更確切的說是一個境界,不管誰露出一點破綻,另一人都會毫不猶豫的出手,他們追求的一擊必殺,動作絕對不會多餘。
此時艷陽高照,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是光著膀子都嫌熱的天氣。
汗水順著熊玉的額頭流到了熊玉的眼睛里,有點扎眼,可他沒法去擦,身上的汗已經浸透了衣服,這種感覺就像是放在蒸籠里的饅頭。
相信黑衣人也不會好受吧,但這考驗的就是你的毅力,耐心。
站著不累,可是當精神極度緊張時身體消耗很大,站一炷香的時間,和跑了三炷香的感覺一樣。
熊玉的嘴唇已經乾的起了皮,他很渴。
此時這個地方不只有他們倆,還有別人。
遠處的一個屋頂上,還有兩人在看著熊玉和黑衣人。
其中一人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和壓低后的聲音還是不小:「大哥,那兩人干站著搞球,倒是打啊。」
另一人拍他的腦袋道:「你懂球,這兩人劍法造詣都相近,他們都在等著對方露出破綻,你要是上去,他們肯定不等,早就一劍砍死你了,看著,這樣的場景不多。」
這兩人穿著一身花衣,正是那天被熊玉放走的花衣兄弟二人。
時間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熊玉感覺渾身都要麻木了,可他只能忍著,用不了多久就要出分曉了,他不能在這個時候鬆懈。
現在的情況也不是那麼好,夜晚一定會有人活動,如果有人在這個時候偷襲熊玉和黑衣人,一定會毫不費勁。
雖然花衣二兄弟沒有這麼想,但一定會有人在這麼想。
還有一人也在暗處看著,這人一身綠衣,看著雖儀錶堂堂,可眼中射出惡毒卻與這些大相徑庭。
這不是騙了熊玉的秦風么,他在此處有何用意,我們無從得知。
熊玉和黑衣人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了。
一定會有人問我,他們動都沒動,你怎麼知道他們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呢?
你看他們的呼吸都與一開始不一樣了,已經有些急促了,最多再有三個時辰,他們之間一定會有一人先動手的。
不管是誰勝出都好,這一戰都會被燕子谷記載入冊。
秦風此刻在陰暗處貓著腰看著前方的兩人,他極其專註,他慢慢從手中捻出兩枚毒鏢,他也在等待,等待一個時機,這一箭雙鵰的事情,著實讓他興奮不已。
本來就有一人一直壓制著他,讓他只能做老二,現在又來了一個熊玉,又讓他倍感威脅,只要這兩個沒了,燕子谷的殺手中就唯他獨大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熊玉的手已經開始微微發抖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熊玉看到黑衣人還是那麼穩健的站在那裡,就像是融入黑夜的一尊雕像。
殊不知,黑夜人手指已經麻木到快失去知覺了,他靠的是一份超出常人的意志在堅持著。
秦風在不遠處看著兩人,他心中一算,想到差不多了,就伸出手,只要這兩鏢發出,他的一切就都能實現了。
正在他要出手那一刻,背後卻傳來冷的讓人發寒的聲音:「我相信不等你出手,我的劍一定會貫穿你的胸膛。」
秦風大驚,卻不敢回頭,他怒道:「你是誰?」
背後的聲音還是那麼冷:「我不再背後殺人,跟我來,你就知道你的對手是誰了。」
如果熊玉在這裡,他一定能聽出來,這是羅青的聲音。
時間過得很慢,這彷彿對熊玉和黑衣人都是一種煎熬。
熊玉很累,他知道自己如果現在不出手,那下一刻,自己說不定會先累倒在地上。
熊玉已經準備一拼,他的手就要去拔劍,卻不想到黑衣人比他更快。
只見黑衣人在一瞬間完成了拔劍,像是貼著地面飛行一樣,箭一樣的向熊玉飛來。
熊玉在這一刻忽然有種奇妙的感覺,那是一種融入的感覺,他忽然充滿自信。
他用不慢於黑衣人的速度,用同樣的招式朝著黑衣人奔去。
黑衣人的劍就像是溶進了夜色中,那麼深不可測。
熊玉的劍就像是在夜晚爆開的一團光華,那麼耀眼。
熊玉自信這一劍就是自己從練劍到現在最快的一劍,這一劍就像劃破空氣的一劍,發出破空的聲音。
一瞬間,兩劍相撞碰出點點火花,下一刻,熊玉的劍就指在了黑衣人的喉嚨處。
黑衣人的劍還離熊玉的胸口三寸遠,這一劍黑衣人敗了。
黑衣人在緊張的大喘氣,熊玉胸口也已起伏不已。
黑衣人開口了,那是種興奮中帶著落寞的聲音:「死在你劍下,我無憾。」
熊玉長呼一口氣,把劍收了回來。
黑衣人怒道:「你這是在侮辱我,侮辱我的劍道。」
熊玉正色道:「我從未遇過你這樣的劍客,我敬重你的劍道。」
「我的劍敗於你,我將不能在用劍,我已將生命奉獻與劍道,殺了我。」黑衣人冷冷說道。
熊玉忽然怒道:「你口口聲聲說你將生命奉獻於劍道,劍道是一種精神,是一種向上不屈的精神,失敗一次就要死的人,他不配提劍道這兩個字。」
黑衣人被熊玉說的後退一步,忽的大笑道:「好,我叫仲子平。」
「在下熊玉。」
仲子平後退兩步,取下袖章,扔給熊玉道:「從此燕子谷沒有仲子平,不過他日我一定會在來找你。」
熊玉豪聲道:「他日你一定會看到更強的我。」
仲子平大笑兩聲就向後飛去,漸漸融入了夜色中消失不見。
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指定時間了,殷宛雪已經坐在大廳等著了,他有點期待又有些害怕,不知道第一個進來的會是誰呢。
遠處已經能看到人影了,由模糊慢慢變得清晰起來,殷宛雪驚呼道:「老馬,你看,是熊玉。」
老馬笑呵呵的道:「谷主,我就說逍遙子的徒弟也一定不是善類,果然應驗了。」
不一會二廳里就站了不少人,有熊玉,花衣兩兄弟,還有六個面容疲憊不堪的殺手,卻唯獨不見羅青。
熊玉擔心的看著門外,卻不見人影,心想難道羅青出事了。
正在熊玉亂想之際,門外忽然衝進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這人手中拿著一個寫著二的袖章沖熊玉一笑就昏倒了。
老馬立刻叫人把他抬下去醫治。
黎明的曙光已經照耀在了這片曾經血雨腥風的大地。
老馬看著殷宛雪,殷宛雪點點頭,老馬就開始宣讀新的殺手排名。
老馬說的什麼熊玉沒有聽到,他看著手中緊握這的一號,暗道:「師傅,我做到了。」
而此時的逍遙子正在一片花海處,和駱天明痛飲,他們醉了就躺下,醒了就繼續喝,可他們不知道,已經有人暗中盯上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