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殺了她
夏沫實在想不明白,這人擄自己離開夏府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是要錢嗎?如果是要錢,我可以告訴你。你想要多少,我夏霜白都給的起,只要你開個價!」
那人「呵呵」一笑,回過身來看她一眼,「霜白小姐,我要的不是錢!」
大約是夏沫的話勾起了他的興趣,這會兒他端著木盆,卻是回過身來盯著夏沫,似獵人遇到了他想要的獵物一般,露出欣喜的光芒。
都道夏家三小姐聰明過人,不僅長的漂亮,這智慧也是一等一的厲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至少,從她被擄走的那一刻起,她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慌,她甚至一直在追問自己擄劫她的原因,若是換了尋常人家的女兒,只怕早就嚇得尿褲子了。
這個三小姐,還真是個有意思的妙人兒。
不是圖財,難道是害命?這個更加不對,他倘若真想要自己的命,何必等到現在?在夏府的時候,匕首一抹便了結了自己。
「那你到底要什麼?」夏沫覺得很是無力,既不要財,又不要命。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倘若這人要的是色,她又該怎麼辦?
那人放下木盆,朝著夏沫走過來,在靠近她的臉只有幾公分的距離時,突然俯下唇來,幾乎是貼著夏沫的唇,道:「有人雇我,讓你懷上我的孩子…」
夏沫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如果真是這樣,自己要怎麼辦?
真的就為了活命而捨棄清白么?
倘若不能把乾淨的自己給慕容衡,那麼這場愛戀里她就不是完整的,一個女人,連清白都不能為自己的男人守住,那麼她還能守住什麼?
慕容衡…
阿衡,如果我沒有了清白。你還會…要我么?
那人大約感覺到了夏沫的緊張。冷冷看她一眼,「你放心,我不會動你。」
夏沫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
那人看她一眼,在她身旁找個位置坐下來,「還記得你在織秀鎮的時候,曾經因為一兩銀子的事而讓兩個人都挨打的事么?」
織秀鎮的事雖然過去了那麼久,可夏沫依舊記得,一兩銀子的故事在當地可是人盡皆知。
「你是?」
那人轉過臉來看她一眼,「我就是賣傘那人的哥哥…」
夏沫這才明白過來,反正自己當初沒有胡亂斷錯案子,也不怕什麼,問心無愧。
「你想怎麼樣?」
那人側過臉去,看著窗外的風雨,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弟弟清貧如洗,他一介書生,沒有考取功名,又不得不養活自己,所以便做起了賣傘的行當,那一兩銀子是他三個月賺來的,若不是你,銀子被那人拿走,他會再忍飢挨餓三個月…」
「聽他說,是一個叫夏霜白的姑娘事命人後找到他,又給了他十兩銀子,然後,他拿著這十兩銀子娶上了老婆。」
夏沫卻是笑了,「你不適合當殺手。」
那人挑了挑眉毛,帶著微笑看夏沫,大有繼續聽她說下去的意思。
「太重情義的人,不適合殺人。」夏沫哪裡知道這裡頭還有這麼一段故事,倘若早知道那賣傘的窮成這般,她真的應該再多給一些的。
世界真的是太小了,夏沫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無人之舉竟然給自己帶來了這麼大的幸運,倘若換成是別的殺手,只怕自己早就完了吧?
「你不必高興的太早,雇我的人還雇了其他人,只是我先他們一步找到了你而已。」就在夏沫滿懷憧憬的時候,那人又丟出來這麼一句話。
一時之間,兩人又相對無言。
從他的話里,夏沫又聽出來另外一層意思,「你是說,你在與你的恩人為敵?」
那人不說話,徑直起身走了出去。
夏沫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這人帶著自己離開夏府,到底是圖個什麼?
報恩?
若是真想報恩,又何必把自己綁來這裡?直接到夏府通知一聲不就行了?
想占自己便宜?
可是怎麼看他都不像是要佔自己便宜的人?否則,何必等到現在?
其實她並不怕他殺自己,怕的是這人就這樣拖著,時間久了,一個黃花閨女被人擄走,即便自己仍舊是清白之身,也會招來閑言碎語,到那個時候,宮裡頭的人又會如何看待自己?
夏沫輾轉反側,百思不解,就這麼一直躺到天亮。
慕容衡一路沿著往東的方向一直尋找,偶爾會發現那麼一根銀針,只可惜銀針太少,走好遠才能發現一根,一路曲曲折折,倒也還能發現一根銀針。
天上的雨依舊很大,慕容衡一行人越來越難找到霜白留下的線索,最終在一戶村莊前停了下來。
天色漸暗,隨著銀針了無蹤跡,慕容衡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也許霜白就在這村子里。
――――――――
就在夏沫被困的時候,夏府已然掀起了一股子謠言,大抵是這麼說的:三小姐霜白被壞人擄走,至今未歸,生死未卜。
夏向魁一聽說霜白不見了,立刻就來了雅霜苑,見了海棠和杜鵑,劈頭就罵:「兩個沒用的東西,自家主子都看不好,要你們何用?」
「倘若小姐不見了,你們也別想活著!」
海棠知道夏向魁在氣頭上,朝杜鵑使個眼色,兩人都不敢吱聲,只靜靜的聽著,只任由夏向魁罵。
「小姐到底是怎麼被人擄走的?」夏向魁雖然在氣頭上,可輕重還是知道的,即便他不關心這個女兒,卻也關心夏府的名譽,倘若霜白被污了清白,如何進宮?團頁邊血。
府中五個女兒,一個瘋了,剩下除了霜白以外沒有一個是清白之身,莫說是王妃了,連個側妃都混不上,好不容易出了這麼一個王妃,倘若再被玷污了清白,這夏家哪裡還有聲譽可言?
海棠把霜白被擄走了事大致說了一遍,只簡單提了一下慕容衡去找的事,其他的倒也沒有多說。
夏向魁聽說六王爺去找了,更加著急,「你們怎麼可以讓六王爺知道?」
「倘若霜白失了清白恰好讓他瞧見,可如何是好?」
「不行不行!必須立刻找人把六王爺截回來!」
杜鵑和海棠還想攔著,哪裡跟得上夏向魁的腳步?
看著夏向魁遠去的背影,兩人相視一眼,只能苦笑。
已經過了兩夜,仍然沒有霜白的任何消息,夏向魁是坐不住了,也不管這天氣如何,叫了家丁便往外頭去尋,看一眼家丁,「找到三小姐后,不管怎樣,先殺了她!」
家丁不敢違抗,一個個低著頭去了。
家丁一走,夏向魁看著遠處陰沉的要低下來的天空,輕嘆一聲:「霜白,你別怪爹,咱們夏家好不容易出了這麼一個王妃,如果你已非清白之身,爹只能這麼做,才能保全你王妃的頭銜!」
夏霜白被擄走,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夏怡雪,她恨透了夏霜白,恨她佔據了慕容琰的心,恨她讓自己的母親問斬,恨她毀了自己的人生!
可是,同樣的,她也恨另外一個人,那就是夏紅芒!
如果不是夏紅芒,她的姐姐夏怡露就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奇醜無比不說,如今連神智都不清了,活生生變成了一個瘋子,這股恨叫她如何咽得下去?
夏霜白失蹤真好,如果清白被毀了那就更好,倘若再失了清白又被人殺死,那就更好,不過,最好還是看她一雙玉臂千人枕的樣子最好!
少了夏霜白,眼下她想對付的人便就變成了夏紅芒,誰叫她同自己爭慕容琰來著?
這個女人不但一次又一次的破壞自己和慕容琰的約會,還把姐姐害成那樣,現在是說什麼都不能放過她了。
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給夏紅芒一點顏色看看。
便叫了自己的丫環青梅過來,吩咐一番,讓她外出去了。
按理說,這麼大的雨,莫說是丫環了,就是年輕力壯的家丁也不會出門的,可是青梅偏偏就出了門,出了門以後直奔市集,拿著一個白色的粗布口袋,也不知道買了什麼東西回來。
回來以後,將那白色的口袋解開繩子丟進了夏紅芒的房間里。
夏紅芒聽說夏霜白被人擄走,坐在涼亭里看著滂沱大雨,笑得合不攏嘴,一邊拍著石桌一邊笑,「夏霜白啊夏霜白,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
「被人擄走的好啊!倘若你失了清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和那傻子在一起!」
「不過,那傻子什麼也不懂,就算你給他戴了綠帽子,只恨他也是傻呵呵的笑,根本就不知道綠帽子是什麼!」
「傻子不知道不打緊,可是皇上總會知道,皇後娘娘也會知道,慕容琰也會知道,到時候我看看你怎麼在他們心目中還是女神的形象?」
自斟自飲一杯茶,托著腮幫子,竟然哼起了小調。
「皇上啊皇上,瞧瞧你替你那傻兒子選的這樁婚姻,一個是聰明人,一個是傻子,你說能長久得了么?」
「還有那慕容琰,我哪一點比不上那夏霜白?她怎麼就那個令你念念不忘?」
「慕容琰啊慕容琰,其實我喜歡你不比任何人差,為什麼你就看不見我的深情?」
她越說越覺得難過,乾脆也不把酒倒進酒杯里喝了,直接舉起酒壺就灌了下去。
丁香見這架勢,生怕她醉后吐出一些胡話來,急忙上前勸她,「小姐,別喝了,若是給人聽了去,告到皇後娘娘那裡,您如何自處?」
夏紅芒掙開她的手,「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就她兒子那副慫樣,本姑娘還不伺候呢!」
舉起酒壺又往嘴裡灌,才發現沒酒了,瞪一眼丁香,「取酒來!」
丁香撇過臉去,「小姐醉了,奴婢不能由著小姐!」
因著丁香是娘留給自己的丫頭,夏紅芒不願意太過苛刻於她,當下扶著石桌站起來,「你不去,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