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踩低捧高
顧雲瑤見狀，拉了一下春紅的衣袖，制止她出去訓斥那幫丫鬟，春紅無奈，只好站在那裡，繼續聽了下去。
只見香冬似是極喜歡聽這句話，笑嘻嘻的罵道：「小蹄子這張嘴就是可人！」
桃紅衣裙丫鬟連連應道：「還要多靠姐姐提拔！」
那香冬應了之後說道：「那你們以後可要多多為二小姐效力，我們二小姐一貫不喜歡誰，你們可都是知道的！」
說完，朝東邊顧雲瑤的攬月居瞥了一眼，對著幾個丫鬟暗示了一番。
那桃紅衣衫的丫鬟機靈的接道：「奴婢們自然是知道的！在我們眼中二姨娘就是咱的女主子，自然要多多效力！」
餘下幾個人，丫鬟婆子都齊齊附和道：「可不是嘛！奴婢們眼裡可都是二小姐和二姨娘！」
香冬眉笑顏開，嘴角噙著得意的笑走了，轉過身背對著那群丫鬟的時候，她臉上露出一抹鄙夷。
顧雲瑤這才從拱門穿了過去，一群粗使丫鬟初一看見，還未認出來，直到認出她身旁的春紅，這才齊齊跪下行禮。
臉上都有些慌張，生怕剛才說了些不該說的話被她聽了去，齊齊朝她行禮：「見過大小姐！」
她對著幾人看了一眼，走了過去，她覺得沒有必要跟這些人一般見識，誰人背後無人說？也不需生氣，左右不過是做了別人的談資而已，不會少一點肉，也不會傷到她一分，本就是與她無關的人。
倒是春紅狠狠瞪了這幾個丫鬟幾眼，見小姐面上平靜看不出什麼來，心下卻忍不住為小姐打抱不平。
以前小姐是宛丘淑媛——天啟第一才女，才情、德行、容舉都是一眾女子無法比擬的，也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妃的人選，老爺便對小姐高看一眼，丫鬟婆子小廝也都不敢造次。
而今府內外都傳小姐重傷之後有了隱疾，本來最有望成為太子妃，現在怕是連個門當戶對的人家都許不上了，大戶人家自然不願當家主母是個有隱疾，且說不定哪天就會複發的女子，不少奴才踩低攀高，便有些看不上小姐。
且私下裡都傳老爺這些年寵著大小姐，不過是因著大小姐是整個天啟女子之中最出色、最有可能坐上太子妃的人選，如今老爺遷怒於小姐，私下裡已經對著夫人發了好大的火，若是大小姐此番真不能再參選百花盛會，不知老爺會如何對夫人和大小姐？
丫鬟春紅的心裡是有些疼惜大小姐的，以前小大姐對她們這些丫鬟雖然冷淡，但是卻從未苛待過。
她娘親病重的時候是小姐給了她銀錢讓她去抓藥，後來娘親不愈撒手人寰無錢入殮，也是小姐派府裡面的小廝幫她將娘親好好安葬了。
思菱淡淡的掃了這些丫鬟一眼，招手喚了一個小廝過來，對著那小廝耳語了幾聲，那小廝便快步離開了。
顧雲瑤見春紅臉上的表情從剛才開始就有些不開心，小臉鼓鼓的像個包子，想到她忠心護主，遂淡然對她道：
「嘴長在別人身上，做好自己就行，又何必在乎別人說些什麼？」
她這個人雖然不喜多事，但是也一向奉承的是眥睚必報，有恩必還！
這些人左右只是在背後說些閑話，若是真傷了她一分一毫，她必不能這般輕易放過。
三人出了丞相府走在街道上倒真是惹來了不少女子的傾慕，這天啟皇朝的街道就跟古裝電視劇中一般，熙熙攘攘的人群還有各種各樣的叫賣聲，可見天啟的政治還是很開明的，商業很是繁榮。
逛街許是女人的天性使然，街上那些東西都是在現代的顧雲瑤所不曾見過的，所以她很有興趣，多日來在異世的惶惶不安在此時也沖淡了些。
兩個丫鬟雖然都是古人，可顯然也不經常上街，此時倒是沒了在府中的拘束，若是看見喜歡的東西，也會上前問價買下。
一家古玩店的門口，有一個三四十歲的婦人站在門前，看見顧雲瑤他們三人之後，不由分說就上前，拉著顧雲瑤的衣袖，笑意盈盈的說：「公子，我們店裡面來了好東西，您快進來看看。」
顧雲瑤想掙開這婦人，不曾想這婦人攥著她的手臂十分用勁，她根本掙脫不開。
進了店中，那婦人方才放開了顧雲瑤，指著店中櫃檯上面陳列的物件，臉上掛著笑意：「小哥，您瞧瞧可有您喜歡的物什，咱們店裡的東西可都是這上京宛丘最精緻的，整個天啟最精貴的東西可都在小婦人的店裡。」
顧雲瑤嘴角掛起一抹淡笑，本只是隨意在櫃檯上掃一眼，可是卻有一樣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讓她忍不住止了目光。
這三四十歲大的半老徐娘是店裡面的老闆娘，她極有眼色，見顧諾愮的目光停留在眾多物件中的骨扇上，立刻就上前將那把雖然看上去平淡無奇，但是卻內有乾坤的扇子遞給了顧諾愮，滿臉堆笑道：
「公子，您可真是有眼光！這扇子的扇柄是用人的琵琶骨磨製而成，扇面是人皮做的，這把扇子可是大有故事呢！」
為了吊起顧雲瑤的胃口，這老闆娘臉上一副故作高深的樣子。
顧雲瑤摸上這把骨扇的時候，心中有絲奇異的感覺，骨扇扇柄上面也有黑色的花紋，跟黑石上面、小綠蛇身上的如出一轍。
顧雲瑤將扇子輕輕打開，極盡溫柔。
她心中也不知為何這般小心翼翼，雖然這把扇子只是初見，竟讓她不自覺之中生出了疼惜。
扇面瑩白如玉，上面只有一塊指甲大小、胭脂紅的印記，形狀有些類似於……曼珠沙華的花瓣，竟與她額上那枚胭脂紅的胎記有些相似！
她素手摸上扇面，入手就如天蠶吐絲織就的『雲錦綢』一般，柔滑細膩，手摸著扇面肌膚相貼，沁涼入骨，心中有莫名的熟悉感。
老闆娘見她這般愛不釋手，眼中精光畢露：「公子可要聽一聽這故事？」
顧雲瑤點了點頭，眼神依舊眷戀的看著骨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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