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你、你是說……她懷孕了?
「舒舒!」
看到地上傷橫累累的顧舒舒,鍾又譯讓吳豪快速把他推過去,顫抖著雙手輕柔的將她抱了起來放在自己腿上,「怎麼回事?是誰動的手?」
在看到顧舒舒的傷時。整顆心猛的扭在了一起。心痛的他幾乎快要死掉。
遠遠的他在車裡是看到有人在這兒打架,但他怎麼都沒想到被圍在中間的人居然會是她。
「是誰?到底是誰?」沙啞的聲音有如受傷的孤狼般嘶吼。
失神的雙眼焦點緩緩聚集了起來,顧舒舒一臉死灰的對上那雙心痛憤怒的雙眼,嘴角緩緩勾起。
「想不到,我最狼狽的時候竟然會被你撞見。」
「我先送你去醫院。」讓吳豪推著他回到車上,鍾又譯始終沒有放開她。身子不知道是因為怒氣還是害怕,竟然有些顫抖著。
「別忘了,我生不出你想要的孩子,又何必還來我面前假惺惺?」虛弱的靠在他懷裡,只要一動,身上的傷就讓她痛到不行。
那兩個賤女人,竟然下那麼狠的手。看她到時候怎麼收拾她們。
聽到她的嘲諷,鍾又譯抿唇不語。
天知道他此刻有多麼的心疼,看到她無助的倒在地上時,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幾乎快停止了。她身上的每一處傷痕,都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刀,讓他心疼的幾乎無法呼吸。
這個女人,抓住了他的軟肋,用傷害自己來讓他痛苦……
看到她因疼痛而緊皺的眉,鍾又譯輕輕吻上她的額頭,「生孩子,不過是將你強留在身邊的借口而已,我要的,從來都只是你能留在我的身邊。」
他很貪心,明知道自己傷的她那麼深,卻還是忍不住要用手段將她留在身邊。
他的聲音,帶著後悔。帶著心疼,讓顧舒舒竟有些無言以對。
五年了,不管她多麼的恨他,卻始終無法騙自己,她的心裡,還有這個男人的身影……
無聲的在他懷裡輕嘆,「我不去醫院。」
抿著唇。沒有說話,鍾又譯有些強硬的摟著她單薄的肩。
看到他無動於衷,顧舒舒在他懷裡輕輕掙扎,「我說我不去醫院,這點小傷我自己會處理。」
這個霸道的男人,依舊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她心軟,明明恨他恨得要死,可是卻又那麼眷戀他的關心。一如五年前,自私卻又充滿溫柔的用他自以為是的方式來愛護她。
「自己處理?」眼中的不舍瞬間消失,鍾又譯幾乎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四個字,雙唇憤怒的一抿。
他真心的告白,換來的就是這幾個字嗎?
「別以為我那麼簡單就能被你騙了,我說過,我顧舒舒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愚蠢的女人了!我只不過是你想要孩子的一個工具而已,既然已經知道我不能生,你又何必在這兒揮灑你那不精純的演技。鍾又譯,我不想再跟你糾纏不清了,我會恪守我前妻的本分,請你,也不要再來找我了,好不好?」
這些年,她永遠活在怨恨里,從沒為自己好好的活著,她真的累了,累的連恨,都不願意再恨了。
眼神突地冷了下來,鍾又譯冰冷的聲音透出濃濃的煩躁,「夠了!閉上你的嘴,我想怎麼樣是我的事。」
淤青的嘴角微微一笑,儘是諷刺。
「隨你。」
靠在他胸口,顧舒舒前所未有的疲憊,無力的閉上眼睛。
就當是最後一次,讓她再徹底的感受一次他的關心吧……
低頭看著她臉上的無所謂,鍾又譯黑眸一暗,不再多說什麼。
躺在急症室病床上,顧舒舒無奈的瞪著站在她病床前滔滔不絕的易成,她只不過是來簡單的處理傷口而已,為什麼又會在醫院看到她該死的主治醫生。
他不是別的醫院的婦產科醫生嗎?為什麼在這個醫院又碰上了他?
看到也就算了,拜託,還讓偏偏讓她做婦科檢查,婦科啊!老大,跟她的外傷有半毛錢關係?
顧舒舒幾乎要哀嚎了。估叼有亡。
轉頭又瞪著仔細聽他說話的鐘又譯,這個男人,竟然還那麼言聽計從,這還是那個驕傲冷漠的鐘又譯嗎?
「所以,盡量別讓她受傷,幸好沒有傷到肚子,不過還是有些出血的跡象,必須要住院觀察一下。」看著從其他醫生手上搶來的檢查報告,易成一臉嚴肅的警告鍾又譯,「而且,因為她之前有過一次胎兒畸形,所以這次要特別注意,就怕還會引起那樣的情況。」
一句句話飄進鍾又譯的耳朵,但他卻根本沒有聽進去什麼。
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鍾又譯看著那張開開合合的厚嘴唇,難以消化他之前說的話。
就連一直在生悶氣的顧舒舒都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難以置信的一下從病床上坐起,聲音有些尖銳的質問:「你說什麼?」
正一本正經的交代的易成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愣愣的看著她,隨即一臉不贊同的讓她躺回床上,「顧小姐,你現在不能做這麼劇烈的動作,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讓你流產嗎?」
流產?
天!她聽到了什麼?
「你、你是說……她懷孕了?」彷彿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鍾又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轉頭來回掃視著顧舒舒。
不對!她不是說……
「你不是說我不能生了嗎?」顧舒舒怒視著他,問出了鍾又譯想要問的問題。
「誰說你不能懷孕的?」
聽到他的否認,顧舒舒咬牙切齒的看著他,「當初我出院的時候,你明明說我很難再有孩子了。」
盯著她許久,易成突然恍然大悟,「我說的是你很難受孕,但卻還是有一定幾率的。況且,就算是不孕症,依現在的技術,還是可以有辦法受孕的。」
顧舒舒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明明前陣子才來過姨媽……
雙眼猛的睜圓,前陣子……是多久?因為最近心煩的事很多,她幾乎都快忘了自己是有多久沒有跟姨媽見面了。
深深倒抽一口冷氣,低下頭,顫抖的手輕輕覆上小腹,她、真的懷孕了?
沉默的鐘又譯帶著微顫的聲音問他:「那你剛才說孩子、孩子畸形是……」
「因為她之前有一個畸形兒,所以就必須考慮到會不會影響這一胎,四個月的時候,建議你們就可以去做三維B超了,越早確認越好。」
易成簡單的解釋給他們聽,最後,還提醒兩人記得到婦產科建卡后才離開。
鍾又譯盯著摸著自己小腹的顧舒舒久久不能開口,這對他們兩人來說,都猶如一道晴天霹靂。
怎麼都想不到,就在昨天,她還說自己不能懷孕,可是現在他們的孩子竟然就那麼出現在她的肚子里了……
一抹溫柔劃過他的眼底,快的連他自己都來不及抓住。
淚侵滿眼眶,瞬間爬滿她的臉龐。
上前將她輕輕摟進懷裡,鍾又譯的眼眶竟也有些紅潤,他們痛失了第一個孩子,但老天還是眷顧他們的,能讓他們再度擁有第二個孩子。
趴在鍾又譯的懷裡,顧舒舒滿心的委屈頃刻而出,似乎想要將這些年心中的酸楚一股腦兒的哭個乾淨。
他們的舉動讓周圍的人紛紛看了過來,但此刻,他們根本沒有心思在乎別的。
「從今天起,你就真的不能離開我的視線半步,我絕對不允許我們的孩子再出任何意外。」唇角微勾。
「我們的孩子」,他喜歡這五個字。
激動的心情讓他沒有發現趴在他身上的人幾不可見的一怔,顧舒舒沒有說話,被淚水清洗乾淨的雙眼卻閃爍著不一樣的神色。
在醫院觀察了幾天,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后,顧舒舒終於出院了。
雖然鍾又譯堅決不准她在回去上班,但顧舒舒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向公司請了半個月的事假。
期間,安於辰打電話過來問過原因,顧舒舒都以心情不好要去度假幾天為由應付了過去。
有一天,她會親自告訴他,但卻不是現在。
然而,她卻不知道,安於辰幾乎每天下班都回到鍾又譯的別墅外從車裡看著窗戶里,偶爾看到兩人共同出現在在他面前,都回默默的開車離開。
「吳豪,鍾又譯呢?」
被關在別墅一個星期,顧舒舒難得看到鍾又譯不在別墅。
帶著太陽鏡,吳豪站在她身邊,一臉冷漠,「公司有事,總裁去處理了。」
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顧舒舒面無表情的聳了聳肩,看著空空的杯子,「我想喝杯奶,你幫我去倒。」
嘴角抽了抽,吳豪一聲不吭的轉身離開。
看著他走進廚房,顧舒舒立馬拿出手機撥通電話,雙眼緊盯廚房,聲音很輕,「喂!你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
「好!那我要你幫我離開鍾又譯。」
聲音帶著些詫異,「離開?當初你還千方百計的想要接近他,才多久,就要離開了?」
眼底帶著興奮,「我要的,已經得到了。」
「我知道了,後天我會支開他,到時候你找個借口出來。」
掛上電話,顧舒舒身子因興奮而輕顫著,伸手摸上還看不出來的小腹,勾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