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因為,我已經無法生育了
從他出現的剎那,顧舒舒的心底早就在打顫了,她怎麼都想不到竟然會在門診遇見自己以前的主治醫生。
似乎是看出了顧舒舒的不悅,易成尷尬的朝他們笑了笑。說自己有事先走了。
身後。緊逼的視線讓顧舒舒整個人冷汗直冒。
「舒舒姐,你生病了嗎?」在下定決心后,崇馨彤整個人彷彿活了過來,畢竟,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孩子活著。
搖了搖頭。顧舒舒沒多說什麼,不敢看鐘又譯懷疑的視線,轉頭看向崇馨彤。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如果你真的打算生下這個孩子,那麼,你打算用什麼養活他?」現實,但卻是不容忽視的問題。
崇馨彤臉色有些難看,她大學畢業之後就沒出去工作過。雖然是讀會計的,但家裡人從來沒打算讓她幹這一行。讓她現在這個什麼經驗都沒有的人去找工作,想要找到一個能養得活自己跟孩子的工作,難如登天。
「你是學什麼的?」
鍾又譯忽然開口,問的是崇馨彤,雙眼卻不曾離開顧舒舒一秒。
「啊?」突然被問到的崇馨彤愣了愣,「我、我是學會計的。」
「明天去我公司報道。」
這次,輪到顧舒舒驚訝了,「你讓她到你公司上班?你準備應聘她?」
雙眉微挑,「如果不要,那就算了。」
「要!當然要!」雖然不太懂炒股,但畢竟還是一份工作,至少能養得活彤彤。
簡單的幾句話,就定下了崇馨彤之後的去向。
等到把崇馨彤送回家,回到別墅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有點心虛的顧舒舒回到家就直接躲進房間不敢出來。
躺在床上。顧舒舒伸手摸上平坦的小腹。
今天的一切,都太過突然,突然到她差點就在鍾又譯面前暴露自己的秘密。
突然,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打斷了顧舒舒的思緒。
能進這個房間的出了鍾又譯沒有別人,想到之前他看她的眼神,生生打過一個寒顫。顧舒舒想也不想的閉上眼裝睡。
惹不起,她總躲得起。
鍾又譯拿著一杯熱牛奶放到她床頭柜上,漆黑的雙眸在昏暗的燈光下盯著床上的人,看到她微動的睫毛,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手緩緩摸上她的臉頰,感覺手下的身子不適的顫了顫,眼底閃過笑意。
閉著眼睛的顧舒舒感覺他的手在她臉上滑動,只不過是輕輕的碰觸而已,就讓她的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緊接著,床向一側凹陷了進去,一個帶著些許寒意的身子鑽進被窩朝著她緊貼上來,雙手大膽的環住她的腰際。
有些惱怒的想要拉開她的手,卻想到之前在醫院的事,硬是生生的忍了下來。
被吃點豆腐,總要比被他逼問的好。
感覺身邊的人的手從她身上移開,原本提起的心漸漸放下。可惜,顧舒舒放鬆的太早了,下一秒,那雙微涼的手一顆一顆不急不慢的在解開她的扣子,手還若有似無的劃過她肌膚,引起陣陣顫慄。
這個該死的男人,她都睡著了還不放過她。
耳垂猛的被濕熱包圍,耳邊傳來一陣輕笑,「女人,還想裝睡到什麼時候?」
唰的睜開眼,轉頭狠狠瞪著調戲她的男人,顧舒舒一拳捶到他胸口上,「該死!知道我裝睡還調戲我!」
「不調戲你,你又怎麼會醒來?」把她拉起身,拿過床頭柜上的牛奶遞給她,「喝吧!」
對他突如其來的體貼有些不適應,顧舒舒警惕的看著他,然,只一眼,就掉進了那灘溫柔泉水中。
眼底的心疼及溫柔,深深的撞擊著她。
他,也會心疼她嗎?那個曾無情讓她離開的男人,此刻竟會用這般溫柔的眼神看著她,防備的心牆,彷彿出現一角裂痕。
「為什麼五年前要跟我離婚?」
張開口,顧舒舒終於還是問出了困惑了她五年的問題,他們才結婚一年,他就熬不住寂寞的出去找別的女人,這讓她至今不能接受。
溫柔的眼神瞬間消失,變得陰狠森冷,看的顧舒舒一個激靈。
「已經是過去的事,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我們之間多的以後,何必要糾結在五年前!」
這一刻,顧舒舒明白,自己是問了多麼愚蠢的一個問題。
冷然一笑,嘲笑自己的愚蠢,也嘲笑著他的無情,「以後?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以後,你不是很好奇今天易醫生說的話嗎?如果我之前還有什麼猶豫,那麼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
盯著那張冷酷無情的臉,顧舒舒身體朝他微傾,對著他的耳畔一個字一個字,清晰無比的說道:「因為,我已經無法生育了。」
已經無法生育……
淡淡的六個字,卻猶如千金重鼎,狠狠壓在鍾又譯胸口,牽扯著他的心,幾乎奪取他的呼吸。
無法生育,一個女人,無法再生育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她將再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也不會有他們的孩子……
震驚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鍾又譯深沉的問她,「什麼意思?你在騙我是不是?」
「什麼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我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的意思!」眼底冷的不帶一絲溫度,顧舒舒慘然的笑印進他的黑眸,「你的願望要落空了,我不能生,所以根本就不會再有你的孩子。」
臉上血色盡退,慘白的猶如一張白紙,鍾又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天,他聽到了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不能生?估來投划。
鍾又譯不敢去細想,他怕,他怕那會是一個讓他痛不欲生的答案。
可是,顧舒舒卻沒有就此放過他,「想知道為什麼是嗎?就是五年前的那一次,就是那次,讓我再也不可能懷孕!」
真的是那一次……
喉頭微動,痛苦的閉上雙眼,隱約間,一滴晶瑩滑落臉頰,無聲的滴在床上。
冷眼看著他痛苦,她的心,卻沒有一絲開心,反而心痛的讓她窒息。不再理會他,甩落握著她手臂的手,顧舒舒扣好衣服扣子下床。
被她的動作一驚,鍾又譯再次拉上她的手臂,「你要去哪兒?」
再次甩開他的手,顧舒舒淡淡的開口,「既然你知道我不可能懷孕了,我也沒有這個必要再呆在這裡,你不過是想要你的孩子,我相信,能讓你甘願失去雙腿的女人應該更樂意幫你生。」
「我不准你離開!」坐在床上,鍾又譯朝著床鋪重重一錘,整個人隨著床墊的震動上下起伏了一下。
「不準?你有什麼資格?」
輕蔑的朝他的雙腿看去,眼底的鄙視清晰可見,顧舒舒冷冷一笑,轉身離開。
憤怒的捶了拳自己的腿,第一次,他想要站起來。
離開別墅的顧舒舒去了崇馨彤的住處,恐怕,她要重新找住的地方了。希望鍾又譯不要因為她的緣故,就不讓崇馨彤去上班了。
第二天一早,顧舒舒頂著一張熊貓臉走出了崇馨彤的家。
一夜未睡,整個人彷彿有些飄飄然的,腦子更是脹痛的厲害,該死的鐘又譯,讓她想起好不容易忘記的過去,搞得她一晚上睡不著。
「啊!」才剛走出樓梯口,腳下一個踉蹌,顧舒舒整個人跌坐在地上,膝蓋立馬傳來隱隱的刺痛。
該死,肯定擦傷皮了。
剛才絕對是有人絆了她一腳,否則好好的地怎麼可能會跌倒。
憤怒的臉在抬起頭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兩人時候突然一變,顧舒舒詫異的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她身邊,正居高臨下看著她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顧舒舒認識,似乎是她們公司別的部門的小職員。
「你做什麼?」
「做什麼?」一臉濃妝艷抹的女人恥笑的看著她,優雅的抬手吹了吹指甲上艷麗的指甲油,「看你不爽。」
「你憑什麼推我!」
「憑什麼?我就是看不慣你這幅囂張的樣子,看看這張楚楚可憐的臉。你就是憑著這張臉爬上總裁的床的吧。」另一個女人同樣雙手環胸不屑的看著她。
冷眼一眯,顧舒舒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她們眼中居然是這樣的人,「你們是不是不想在安石待下去了?」
「喲!我好怕啊!」佯裝害怕的拍了拍胸口,彎下腰,反手就是一個巴掌甩了出去,「你還當你是以前的顧秘書嗎?現在的你,如果不是靠著爬上總裁床,你能回到安石?」
火辣辣的疼痛,頓時讓顧舒舒紅了半張臉。
伸手狠狠捏住她的精緻的下巴,「唉喲!看我們的顧秘書,這摸樣簡直堪比黛玉妹妹啊!」
顧舒舒甩開她的手,忽然,一抹熟悉的白色晃進她的視線。
垂下頭,微眯的眼底閃過一抹算計,讓她不動聲色的任由她們欺凌。
腳尖狠狠踩在顧舒舒的腳踝上,立馬,臉整個扭曲在了一起。
「喲!看來是真摔疼了。」艷麗的臉上,是絕對的幸災樂禍。
「記得好好去找總裁訴訴苦,說說我們是怎麼虐待你的。」
「是呀!狐狸精這一套最厲害了。」
說完,兩個女人惡狠狠的在她身上踩了幾腳,鋒利的高跟鞋踢在皮肉上,留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烏青。
她不反抗,即使她根本就不怕這幾個人,但她卻寧願挨打也不會對她們出手。
她清楚,一旦她出了手,就什麼都沒了。
「婊.子,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否則,我見一次打你一次!」趾高氣揚的哼了一聲,兩個女人留下狠話,頭也不回的離開。
顧舒舒面無表情的躺在地上,身上的疼痛一波波的刺激著她的痛覺,但她卻像完全沒有感覺的瓷娃娃一般,失神的大眼睛空洞的睜著,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進入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