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半夜驚險
溫如暖走向她們,到了面前拉開椅子坐下。
「暖暖,你又變漂亮了!」安瀾笑著上下打量了溫如暖一圈,悠閑地晃了晃酒杯里的whiskey。
溫如暖喚來waiter,要了杯果汁,再轉眼看向安瀾,「這是你第56次說這句話,下次記得換一句。」
「幾天不見,你還是這樣不解風情。」安瀾癟癟嘴,抿了一口酒。
顧淼淼在一旁嬌媚地撐著臉,秀眉一挑,「你們兩個別不正經,這次叫你們來是有事兒,為了……」顧淼淼沒把話說下去,抿唇嗜著笑看向不明所以的兩人。
「為了什麼?」安瀾放下酒杯,好奇得地問。
「為了暖暖的終生大事啊。」顧淼淼一語點破,剛喝進果汁的溫如暖差點一口噴出來。
「啥?暖暖的終生大事?!」安瀾膛大眼睛,驚訝之餘眼裡儘是興奮。
「別這麼看著我,我會懷疑你對我有意思的。」顧淼淼一掌把安瀾的臉推開。
「淼淼,你別貧嘴,快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對方是誰?帥不帥?家裡有錢嗎?」
顧淼淼白了安瀾一眼,「我說安瀾,這是給暖暖相男人,你怎麼和迫不及待要嫁人似得。」
一句話戳到了安瀾的痛處,她怒不可遏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憤然地睨著顧淼淼,「顧淼淼!你丫翅膀硬了是不是,你究竟說還是不說?!」
顧淼淼被她的氣勢給嚇住,真怕她力道拿捏不好,一掌運了內力把桌子給震碎,「好好好,安大小姐息怒。我現在就說,他是……」
***
和她們磕叨完已經是12點,溫如暖早就說要先走了,被安瀾一直拖到現在。
溫如暖一個人走在街邊,兩旁路燈幽幽地發著昏暗的黃光,前面的路黑黢黢的看不太清楚。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多少車輛,連人影也不見一個,偶爾會從不遠處的巷子里傳來男人的叫罵聲,和著酒瓶破碎的聲音。
突然,一陣腳步聲自身後響起。溫如暖頓了頓,立刻邁大步子,頭也不回地快速往前走。沒料到身後的腳步聲也跟著變快,一步一步,急促而有規律,走得很穩,卻像在追趕她。
恐懼漫過心頭,經過一番掙扎,溫如暖最終是轉過頭去。
路燈下站著一個身形祈長的男人,暗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
溫如暖微微吁了一口氣,眼睛斜向這個意圖不明的男人,「你是鬼么?」
他幽然開口,「黑白無常。」
「白無常還是黑無常?」
傅司痕沒有回答,抬步走近,一臉溫和地望著溫如暖,抿唇淺笑。隔著幾米的距離,兩束目光碰在一起。
夏季的炎熱此時已經褪去,帶著暖意的風吹亂溫如暖披在肩上的頭髮,繼而迎面拂過傅司痕的臉龐。
傅司痕薄唇微揚,嘴邊浮現一抹譏笑,「一個女孩子這麼晚回去,萬一碰上壞人了,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救你。」
溫如暖沉思片刻,說道:「我這不是已經碰上了?」
「呵呵,你看我像壞人嗎?」傅司痕饒有興趣地盯著她臉上的表情。
「壞人也有斯文的,越斯文越壞。」
第一次遇見好心幫她,第二次遇見執意要送她,第三次……半夜跟蹤她?!這很難讓人想象他沒有心懷不軌。
「誰說的?」面前的人斂了笑,俊眉微擰。
「小學老師說的。」
「男的女的?」
溫如暖思索半晌,說:「男的。」
「哦……我看他早就對你意圖不軌了。」
溫如暖仰頭,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恢復,說道:「我要走了。」
傅司痕眼裡落滿笑容,溫和地點點頭。
溫如暖正要轉身,右邊的街道突然竄出兩三道人影,迅速朝他們走過來。
兩人一同怔住。
溫如暖定睛看過去,一道白晃晃的光從她眼前一閃而過。
心重重地跳了下,反應之際,傅司痕已經拉住她的手,拽著她就往前跑......
身後的人影頓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持著刀緊跟上他們。
「別跑!」
傅司痕緊緊得抓住溫如暖的手,頭也不回地奮力往前跑,穿過馬路拐進另一條街。
「媽的,再跑試試看!」
跑在前面的黃毛揮舞著手裡的刀,面目猙獰地沖前面狂奔的兩個人吼著。
兇猛的怒吼對疾馳中的兩個人絲毫不起作用。
溫如暖被傅司痕拉著跑了兩條街,一張小臉已經變得煞白,上街不接下氣,胸腔里難受得彷彿快要炸開。
「給老子站住!娘的!讓老子抓住要你們好看!」
身後又傳來一聲嘶吼,聲音越來越近,彼此緊握的手已經滲滿了汗。
路旁榕樹的上蟬鳴聲早已消退,濕熱的風穿過樹葉間的縫隙弄出沙沙的響。身前穿著寬鬆白T恤的傅司痕此時衣緊貼身,背後已經完全濕透了。
「你......你的......」你的車在哪?
溫如暖艱難得擠出幾個字,被身前的人截住。
「別怕。」
「......」
他會了錯意,溫如暖幾近暈厥。
突然,前方的馬路上閃出兩盞白亮的車燈,近了才看清是一輛黑色的保時捷。
溫如暖被傅司痕拽著橫向馬路,朝迎面而來的保時捷直徑跑去。
越來越近,眼看快要撞上了。
「吱——」保時捷及時剎車,離傅司痕不到半米的距離。
白亮的車燈刺得溫如暖睜不開眼睛,只聽見一個清朗的男聲,「上車!」
傅司痕沒有半分遲疑,拽著溫如暖上了車,關門的同時車子已經發動,油門一腳踩到底。
座位上的溫如暖手撫在胸前大口大口地喘氣,臉上血色盡失,嘴唇泛白。
「沒事吧?」傅司痕氣息微喘。
溫如暖擺擺手,臉色漸漸緩和。
「你們這是招惹了誰?追得這麼厲害。」駕駛座上的男子看了看了反光鏡,反光鏡里被甩在後面的三個地痞各個持著刀,臉上顯露凶光。
傅司痕沉下臉,目光陰沉地掃向開車的男子:「給我查,看看是誰手下的人敢在這個地盤作亂。」
「知道了。」男人思索片刻繼續說道,「最近唐飛那塊很不安穩,聽說內部鬧了什麼事。」
「暫時不用管,有唐家老頭子在出不了什麼亂子。」
男子點點頭,「老傢伙精明的很,唐飛所有行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身邊的人好幾個都是唐老頭子的,就連身邊睡的女人也都是唐老頭子安插過去的眼線。」
話已經說完,而身後沒了聲音。男子詫異得看向後視鏡……
身後的傅司痕緊緊抓住身邊小女生的手,一臉溫和地盯著她。她似乎很害羞,不好意思地低著頭。
男子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他明顯是多餘的。
溫如暖低頭皺起秀眉,目光緊鎖著被傅司痕握住的手,微微使力想要抽出,手上力道立即緊收。
在開車的男子眼裡,後座上的兩人已經曖昧得彷彿不把旁人當回事了。尷尬地咳了一聲,驚擾了後座的人。
溫如暖乘著傅司痕一時沒留意,一把抽出了手。
「不介紹一下?」男子調笑的語氣掩飾了面上的尷尬。
傅司痕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去,男子莫名感到背後涼嗖嗖的。
傅司痕低沉地嗓音響起:「她叫溫如暖。」轉而目光柔和地看著溫如暖,「他叫仲簫樺,你可以叫他花姑娘。」
溫如暖盯著駕駛座上的男子,從嘴裡吐出幾個字,「好名字。」
傅司痕眉梢染上笑意。
仲瀟樺黑了一張臉,看向後視鏡里的溫如暖,「你別聽他亂說,我的名字是仲簫樺,不是……」
溫如暖打斷他,「種小花,你是不是有個哥哥叫種小草?或者種大樹?」
仲蕭樺臉拉得老長,傅司痕一本正經地替他回答:「他是獨子,家裡只有他一個。不過……」故意停頓,意圖不明地斜眼看向前座的人。
仲蕭樺重重咳了幾聲,傅司痕視而不見,移開視線繼續說道:「不過他家養了一隻渾身金毛的牧羊犬,叫仲太陽。」
「原來是這樣啊。」溫如暖一臉恍然若悟的樣子。
「......」
***
經過一番折騰后已經是凌晨一點多,宿舍早就關了門,這個時候把守門的阿姨叫醒來開門,恐怕明早溫如暖這個名字會被掛在全體宿舍的女生嘴上。
話不敵眾口,一傳十十傳百,從「溫如暖半夜才回」到「溫如暖徹夜不歸」,再到「溫如暖跟男人出去過夜」,越傳越離譜。何況車子開的路線是和學校背道而馳,回學校是不可能的了。
「要去哪裡?」溫如暖問。
「準備把你給賣了。」開車的仲蕭樺把空調調低。手上的方向盤打了一個彎,車子拐進一條幽暗的小道。
「几几分?」溫如暖一臉淡定,眼睛無意識地瞥向窗外。
「當然全是我的。這傢伙家財萬貫,不缺你這點,我可比不得。」
傅司痕輕笑起來,換個姿勢坐好,靠進椅背,手指一下沒一下地點著車窗。「你別嚇她,要是跳車了可不好。」
像是在安撫她又像在戲笑她,一臉媚笑十足像只老謀深算的狐狸。
溫如暖盯著自己的手指默不作聲,傅司痕戲謔地說道:「別怕,他要是敢賣你,我就買了你。」
「你要買?那我可要好好寶貝了,起碼要掏空你傅家一半的資產,我看你到底是選擇江山還是要美人。」仲蕭樺說完怪笑起來。
溫如暖汗顏,淡定地說道:「跳車是個不錯的注意。」
「傻瓜,你不用為了我去跳車的。就是被他全部掏空又怎樣?」傅司痕含情脈脈地看著溫如暖,眼裡彷彿留了一片春天,溫柔得快要把人化開。
溫如暖打了個機靈,汗毛立即豎起,「你想多了,我只是稀罕那些錢。」
「呵呵。」傅司痕笑出聲來,手肘撐在窗上,支起額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他像一隻既斯文又狡猾的狐狸。溫如暖想。揭開文質彬彬的外表,內心不知道有多邪惡。
不過說到底傅司痕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他,保不準自己會被先奸后殺,幾天後裸露的屍體被發現在一所黑房子里。
如果他們一起被抓……
溫如暖轉頭望向窗外,腦袋裡各種yy她和傅司痕一起被抓住之後的情景。
傅司痕長了一副好皮囊,皮膚白嫩細滑,被那伙人看上,把他摁在床上,要是敢不從,那就皮鞭伺候,然後是……
正想到傅司痕和別人在床上如火朝天,車子突然剎車停住。
「到了。」仲蕭樺的聲音把出神的溫如暖拉回現實。
「這是哪裡?」溫如暖向窗外打量幾番。
「我的私人公寓。」傅司痕已經把車門打開,意示她下車。
溫如暖遲疑片刻,跟著他下了車。臨時仲蕭樺燃上一隻煙,沖他們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現在還有時間,好好把握,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溫如暖當即轉頭橫了他一眼。
傅司痕的公寓像是沿海邊住的房子,複式樓,布局簡單雅緻,大致顏色都集中在暖色調,客廳擺了一架很大的純黑色鋼琴,琴鍵被蓋子合上。溫如暖大致掃視了一周,卡在嗓子眼的心漸漸放下。
傅司痕倒了一杯水給她,在她身側的沙發上坐下,翹著腿,雙手交叉環在胸前,狹長的眼睛佯眯著光落在她臉上。
兩人相互沉默,僵持了一會兒,溫如暖提醒道:「現在很晚了。」
「恩。」他輕聲應著,拉開唇角,視線依舊停在溫如暖臉上未偏離半分。
「現在很晚了,你不要睡覺嗎?」溫如暖繼續好心提醒。
傅司痕看穿了她的心思,一雙俊目里覆滿笑容,眼角上翹將疲憊遮掩住。頓了頓,緩緩起身,「睡覺去吧,二樓靠樓梯那間是客房。」
溫如暖掃視了一圈,問:「一樓呢?」
「如果你想睡一樓,今晚你就要睡地上了。」傅司痕看向一樓的幾個房間。
「一樓是幹什麼的?」
「空的。」
溫如暖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