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用心險惡——再施毒計

「說是來探小姐的病情，我看是幸災樂禍更合適！大半夜的還花枝招展也不怕晃花了眼！」璃沫義憤難平。

「別去管他們了，本也沒幾分情分的！看看人都走了沒，給小姐沐浴敷藥要緊！」嬤嬤白了璃沫一眼，責怪她分不清輕重。

好在璃沫也知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手腳麻利地喂黛凌服下解藥，又將準備好的清水端來為黛凌擦身，將葯敷上，這樣前前後後忙碌了一個時辰，黛凌才慢慢醒轉過來。

「可是成了？」黛凌的聲音難掩疲憊。

「小姐，快別說話了！那些事只管讓它去吧，盡人事聽天命罷了！」估計這次的確把嬤嬤嚇壞了，明知道黛凌擔心卻故意岔開話題。

「嬤嬤……」黛凌拉著嬤嬤的衣角，也知是讓嬤嬤受驚了竟使出小女孩兒的招數來。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自是成了，你都這樣拚命了！能不成嗎？」嬤嬤責怪的看了黛凌一眼，終是給了她句話讓她放下心來。

「嬤嬤，你的頭怎麼了？」黛凌這才發現嬤嬤的頭上竟有血痕。

「不過是苦肉計罷了，皮外傷，不礙著什麼！倒是你，傷筋動骨的！雖說有上官那孩子的葯，但是葯三分毒，你也太不愛惜自己了。你瞞得我倒緊，竟不知要真的疼上一回。嬤嬤也是老了，管不了你了！」說著嬤嬤便流下淚來。

「嬤嬤，下次不會了，嬤嬤，好嬤嬤……」黛凌又使出撒嬌的本事，也只有在嬤嬤面前黛凌才會這樣吧。

「還有下次？」嬤嬤哪裡是真生黛凌的氣，只是埋怨她不知珍惜自己罷了，也是擔驚受怕一下竟是淌下淚來，這會子回過神來語氣便也輕鬆起來。

「沒有下次了，好嬤嬤，放心吧！明天就可以好起來！上官帶來的葯向來神效！」黛凌勸慰道。

「唉，也苦了上官那孩子。罷罷，嬤嬤老咯！你們年輕人的事，嬤嬤就不攙和了！」知黛凌不願提起，嬤嬤自然也不想多過問。

「嬤嬤……」黛凌小女孩兒般的模樣取悅了嬤嬤，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的樣子……

剛剛經歷過一場風波，將軍府冷寂凄幽的無雙閣一派祥和，她們自然想不到之後還有多少磨難在等著她們，只是又有什麼關係呢？她們又闖過了一關，這短暫的平安和樂已給了她們充足的理由快樂，正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經過一天的修養，黛凌已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稍稍元氣不足了些。尹鳳茹已經親眼看見黛凌被毀去了容貌，本以為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但誰曾想，在御宴開始的前一天晚上，肖嬤嬤再次光臨無雙閣。

黛凌自是在床上半躺半坐著，畢竟病人要有病人的樣子。

「大小姐，雖不願打擾你靜養，但夫人有話傳達，老奴也只好豁出臉皮走上這一遭了。」肖嬤嬤仍然一副虛偽的面孔。

「嬤嬤說得哪裡話，有話只管說便是！」黛凌一如既往地客套。

「大小姐，夫人本欲帶您前去御宴，誰知半路竟發生這樣的事！嘖嘖~~，真是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肖嬤嬤一副可惜了的樣子。

「既是如此，黛凌便在府中靜養罷了，還勞煩嬤嬤回稟母親，莫要再為黛凌多費心思了。」說著黛凌心中道了句果真如此，便強忍著心中的狂喜，將頭扭向床內側，硬是做出失落的樣子。

「大小姐，不必如此，夫人已向將軍求了請。御宴上定給小姐尋個好歸宿。容貌雖是毀了，但就沖著咱們將軍府的名頭，定不能辱沒了大小姐。大小姐千萬不要想不開啊！」肖嬤嬤說著看似讓人寬心的話，但句句都往人心裡扎。

「如此，便多謝母親了。璃沫，天黑路滑，送肖嬤嬤回去。」黛凌心裡一驚，沒承想竟是低估了那位的險惡用心了。不欲與她多說，黛凌直接下了逐客令。

「誒，誒……」肖嬤嬤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想來覺得剛剛的刺激不夠過癮，正欲再說。

璃沫已擋在肖嬤嬤身前，「肖嬤嬤，請吧！」

「哼……」肖嬤嬤一見如此，自知不敵璃沫。她沖著璃沫翻了個白眼，一甩手帕捲起一陣香風嗆得璃沫後退了一步，她便似個得勝了的將軍一跺腳便一扭一扭地回藏嬌院了。

人一走璃沫便咯咯笑起來。

「你這小丫頭，一驚一乍的。這會子又笑什麼呢？」黛凌對璃沫莫名其妙的笑很是好奇。

「小姐，你不知道。肖嬤嬤剛剛的樣子，好像那院子里沒毛兒的公雞。沒有羽毛兒，卻偏偏作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哈哈……」璃沫樂不可支，笑得前仰後合。

「是呢！只是沒想到尹鳳茹的心思竟如此地歹毒。」黛凌一句話便將氣氛重新變得沉重了。

聽到這兒，璃沫霎時如臨大敵，「小姐，此話怎講？」

「之前她妄圖毀我容貌，竟不是想阻止我參加御宴這麼簡單。」黛凌一副失算了的模樣，嘆了口氣，接著道，「她跟宋美嬌千方百計污我名聲在前，又毀我容貌在後，今又大張旗鼓的讓我頂著這張丑顏現世，其心思歹毒可見一斑。怕是明日過後，昔時種種傳言便會一一坐實。其手段不可謂不狠辣。」

黛凌字字珠璣，頃刻間，便將尹鳳茹的險惡用心一一道出。

「小姐，那御宴可是去不得了？你剛剛還答應了肖嬤嬤！」璃沫受驚不小，果然這世間的險惡對她來說還是過於沉重了。

「莫慌，去得，如何去不得呢？」黛凌似也覺得話題過於沉重了，話里便多了幾分放鬆。

「小姐，你剛剛不是說……」璃沫一時覺得雲里霧裡，剛要問出聲便被黛凌打斷了。

「的確，尹鳳茹想得不錯。可她忘了那個地方可是皇宮，不是她將軍府的後院兒，上面的心思豈是她可揣度的！豈會事事都如她所願。」說罷，黛凌嘴角便微微翹起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