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皇家御宴

果如黛凌所料，御宴這晚，黛凌一出現在御花園便成為眾人的焦點。

「這就是將軍府的大小姐！」

「對啊，對啊，看呢！她還戴著面紗呢！」

「定是丑的無法見人！」

「她這樣子，即使將軍府出再多的嫁妝，恐怕也無人敢娶吧！」

不用想也能知道，這必是那位將軍夫人的傑作了。黛凌所到之處必能引起新的話題，世人皆逢高踩低，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商場打滾這麼久也不曾見過這麼大的陣仗，鎮定如黛凌也覺頭疼。才知俗語所說「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並非妄言。

「黛凌，是你嗎？」這與眾不同的聲音自是來自妃煙無疑，這一聲包含的太多的感情。

「妃煙。」黛凌乾脆利落的回話，無悲無喜一如從前的模樣。只是這平淡的聲音在慕妃煙聽來無異於天籟之音。

只這一聲，便可知黛凌還是以前的黛凌，什麼都不曾變過。妃煙也素衣裝扮，想來相府對於當前的局勢看得更為透徹。知道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人都不過簡單寒暄，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稍傾，便見一群人簇擁著皇帝從遠處而來。但見他龍行虎步，明黃色的長袍上滄海龍騰的圖案上下翻飛中顯鮮活，衣袖被風帶高高飄起，飛揚的長眉微挑，黑如墨玉般的瞳仁閃爍著睥睨天下的霸氣，俊美的臉龐帶著天神般的威儀和與生俱來的高貴，邪惡而俊美的臉上此時噙著一抹放蕩不羈的微笑。

皇帝一出場便捕惑了在場大部分少女的目光，畢竟這位年輕的皇帝還沒有皇后，只這一條便可以吸引那些女人爭個你死我活了，更何況還是這樣一位俊美無濤的皇帝，在場的姑娘們紛紛想入非非。

「皇上駕到！」隨著一聲高亢的鴨公嗓，群臣都攜兒女參拜，山呼萬歲。皇帝則安心受禮，虎目掃視全場並無不敬之人。這才道：「本是家宴，眾愛卿不必多禮。賜座！」

雖說是家宴，但臨朝多年，沒人真的把這當成自己家，無不戰戰兢兢。群臣入席之後便靜等皇帝發話。

「今日設宴，一是九王爺回朝，九王爺自十四歲開始為大旗國立下汗馬功勞，如今已六載有餘，勞苦功高；二來九王爺一心平定北疆，如今已過弱冠之年，尚無家室；三嘛，也該論功行賞了，九王爺這些年一直守護邊疆，對於封賞一直推脫。」皇帝說完頓時場面熱烈起來。

「皇上英明。」群臣一片附和之聲。

「鑒於九王爺的功績，封九王爺為逍遙王，南疆十二郡為逍遙王的封地。」皇帝在眾臣平息這后說道。

此話一出便如驚雷炸開，剛剛還為皇帝欲為九王爺賜婚而蠢蠢欲動的人們，霎時汗毛倒豎。

九王爺一直固守北疆，六年間北疆固若金湯，北疆以外無人能越雷池一步。而南疆位置偏僻，尚未開發，溫飽尚不能保障，更遑論富足。

甚至南疆每每有外敵入侵，九王爺轉戰南疆在北方建立的勢力將無用武之地。皇帝口口聲聲說是獎賞，實則是撤其兵權，剪其羽翼，明眼人一看便知。一時間場上眾人噤若寒蟬，唯恐殃及池魚。

「謝陛下，微臣斗膽有一時相求。」相比群臣的激動，南宮澤宇出乎意料的平靜。

「哦？說來聽聽？」眉毛一挑，皇帝顯得饒有興緻，事實上他對南宮澤宇不會善罷甘休早有準備。只是即使他早有準備，事情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微臣懇請陛下賜婚。」南宮澤宇話一出口，場上便只剩下喘氣聲，顯然大臣們已如驚弓之鳥，唯恐自家女兒被南宮澤宇選上。

「哈哈，不知哪家千金入了皇弟的眼？」皇帝一頓，下一刻便已大笑出聲。上一刻還劍拔弩張，下一刻便雨過天晴了。「伴君如伴虎」，果真如此。

「將軍府大小姐，懇請陛下賜婚。」南宮澤宇話音剛落。

宋美嬌便不待皇上發話，離席上前道，「我不要嫁給逍遙王！」她想當然的認為自己才是將軍府的大小姐。走上前去宋美嬌意識到不妥後知後覺行了一禮，「臣女謝王爺厚愛，只是臣女已心有所屬。」

宋元見皇上不說話，心裡驚了一跳。「放肆！小女無狀請陛下責罰！」宋元似乎對宋美嬌這種行為極是不滿，只是這慢了半拍的速度著實讓人懷疑他的用心。

「無妨，宋小姐勇氣可嘉。說出來，朕為你做主。」但見皇帝舉著酒杯，抿了一口道，似乎眼前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臣女……臣女願為陛下磨墨洗硯。」偷眼瞄了一下坐在御座上的男人，略為踟躕，宋美嬌咬了咬唇，心一橫道。

似乎沒預料到事情發展的狀況，皇上一口酒沒咽下去，嗆了一下。

「放肆，陛下天顏豈是你這種蒲柳之姿可以瞻仰的？微臣教女無方，陛下恕罪！」宋元不失時機地出來圓場。

「哈哈，無妨。將軍府大小姐才女之名已傳遍街頭巷尾，如今一見坊間傳言卻不可信。宋小姐不僅才華橫溢，還有巾幗之風啊！宋將軍不僅是國之棟樑，家教也很有一套。」似乎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皇帝頓時得意志滿，一時竟哈哈大笑起來。

「皇弟，『襄王有意，神女無情』，滿朝文武的千金盡在於此，可再選來。」皇帝一時得意便決定了在場女孩子的命運。

「君子不奪人所好。」南宮澤宇淡然依舊。只是除了黛凌，無人看見他彎下去的身子下，眼裡的不屑。頓了頓，他又道，「微臣斗膽懇請陛下再賜婚。」

「哈哈，皇弟倒頗有君子之風，不知是哪家千金能入皇弟法眼？」皇帝驚訝於南宮澤宇選人的速度，似是早已成竹在胸，心裡不由一陣唏噓。

「陛下容稟，微臣求娶的正是將軍府的另一位千金。雖未見其人，但宋將軍家教了得，想必同樣不凡。」南宮澤宇道。

「哈哈，看來皇弟對將軍府頗有好感，准了！」皇上哈哈大笑，心裡覺得熨帖無比，剛剛那小小的不快也拋到九天雲外去了。

「謝陛下恩典。」南宮澤宇臉上依舊淡然，努力遏制自己心頭的狂喜，也沒有糾正最開始求娶的就是宋黛凌而不是宋美嬌。沒想到黛凌這惡名竟無形中幫了自己，反正自己也並不在意，那個三歲便擁有著母親一樣微笑的小姑娘如何也不會他們口中的模樣。

「特准將軍府兩位小姐下月十五一起出閣，介時也可傳為一段佳話。」京城誰人不知將軍府的另一位小姐威名在外，別說賜婚就說有人去將軍府求估計宋元也會輕易答應的，這樣想著皇帝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

「皇上聖明。」危機解除，大臣們也喜笑顏開，加上剛剛的鬧劇更是紛紛擠眉弄眼，暗暗嘲笑九王爺，哦，不，逍遙王在邊關待久了竟不知將軍府的兩位小姐一個是天鵝另一個卻是野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