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笨鳥先飛
血紅的太陽慢慢隱到山頭後面，射出千萬道光芒，染紅天邊，催促人們快回村裡，免得落入晶獸之口。
風洛不怕晶獸，一邊運起脈衝訣，一邊對著大樹揮舞手中的尖刀。他想象對面是一頭晶獸，把刀刺進喉嚨，放干獸血！
幾個孩子沒有按時參加全村集會，被村長不痛不癢地訓斥一頓，然後繞村子跑了十圈。每個即將參加成人禮的孩子，得到一把尖刀，前面一段用精鐵打造。
尖刀奮力刺出，把碗口粗的鐵松刺穿。往旁邊一劃，半邊鐵松被劃開。反手再砍，鐵松嘩啦啦地斷開，緩緩倒下。
不愧是精鐵，哪怕只是刀尖部分，依然比生鐵打造的刀強上數倍！有這樣一把刀，就算碰上嗜血狼，都可以剁下爪子。但嗜血狼通常會幾頭一起出沒，還是不要輕易嘗試。
想到這裡，風洛站好姿勢，用力吸氣。把氣憋到胸口下面，慢慢散開。將氣壓縮后，驟然炸開，在脈絡中不斷衝擊。
風洛是同齡人中最快修鍊出脈氣的，但進度快慢與血脈有關。照這樣看，風洛的血脈應該算差的，修鍊速度緩慢。每次修鍊，似乎有部分脈氣消失。
為了不落後，風洛花雙倍時間練，速度才趕上他人。不過奇怪的是，每次練完，只需別人十分之一的時間，就能消除疲勞感。
而且越疲倦，恢復得越快。正因如此，才能保持高強度修鍊。風洛每次修鍊，都強忍住，到身體面臨崩潰時才停下。
更奇怪的是，風洛與人打鬥受傷，傷口也能迅速痊癒。他沒有把疑惑告訴別人，連母親都沒說。因為他是撿來的，如果再顯得與眾不同，恐怕會被當成怪物。
「嘶嘶，嘶嘶嘶……」
聲音雖然很輕，風洛卻全身炸起雞皮疙瘩。這是蒼蛇吐信的聲音！聽氣息，蒼蛇應該比他還重！
一條比人重的蒼蛇，至少存活了十年，絕對比他砍倒的鐵松長，而且粗。這麼大的蛇，他從小隻看過大人獵殺過一條，平時很少見，怎麼會跑村邊來？
脈衝爆發，風洛握緊刀柄，腳下用力，驟然轉身。手臂同時甩動，帶著尖刀狠狠劈去。先下手為強，是他的準則。如果等蒼蛇先動，恐怕他就成晚餐了。
刀對著樹叢劈下去，裡面隱藏的蒼蛇馬上就會被劈成兩段。如果不能劈中要害，受傷的蒼蛇將會吞下風洛。
生死關頭，爆發出的脈氣將衣服撐得鼓脹。哪怕不能劈死，他也不會讓蒼蛇好過。不管怎麼算，全力劈下去，都是最正確的。
突然，他覺得不對勁，因為沒有聞到晶獸的腥味，反而有股清香。手硬生生抬高，刀比預想的高了一個頭穿透樹叢。
「臭瘋子，你要殺死我嗎？」憤怒的聲音響起，跳出來一個身形健美的女孩。閃電豹的皮緊緊裹在身上，勾勒出美麗的曲線。雖然還未完全成熟，但多少有誘惑的魅力。
「花、花妞，怎麼是你？」風洛結結巴巴地說。他早該想到的，花妞從小就會學晶獸叫，學什麼像什麼。剛才沒晶獸氣息，怎麼沒想到是她呢？
女孩子被惹生氣，不是那麼容易哄的。花妞氣鼓鼓地說：「明明是你太笨，還膽小，聽到蒼蛇的聲音都害怕！」
「不是的，我聽到聲音，以為比我還重，所以……」風洛徒勞地解釋。
「你說什麼？我比你重？真該讓蒼蛇吞了你！哼！」花妞咬牙切齒地說，轉身要走。
呃，怎麼辦？風洛面對女孩子生氣，總是手足無措。不是他笨，而是女孩的心思太難猜。急中生智，他只好大聲問：「我要去山裡了，你想要月女花，還是多耳兔？」
這招果然有效，不知是因為分過快要參加成人禮，還是因為有東西收，花妞停下了腳步。撅著嘴巴思考了一下，說：「月女花好看，多耳兔好玩，你都帶回來，我就不生氣。」
風洛暗暗鬆了口氣，想到要離開村子半個月，回來后如果成為神仆，可能很長時間看不到花妞。他突然感到陣陣感傷，除了母親，村裡跟他最親近的人就是花妞。
「哈哈哈，我以為誰天黑了還敢留在村外，原來是最勇敢的、敢當眾尿褲子的大英雄在這裡呢！」山鷹大聲笑著，不過除了尿褲子的事情，真找不出其他可取笑的。
風洛變了臉色，憤怒地看著走來的山鷹等人。三年前，他被綁到樹上一整天，直到尿褲子，才把人放開。他瘋了一樣撲上去，打倒兩個后，才被按住。從此和他們勢同水火。
「花妞，離他遠點，免得被熏到。你看我爹從山裡帶來的鳳雀毛，漂亮不？送給你。」山鷹腫大的面孔浮現扭曲的笑容，得意地拿出一根紅色的長羽毛。
山鷹很真誠地看著花妞，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風洛噴著怒火的雙眼。但他身後的海斯和另外三個人，警惕地盯著風洛。
他們五個早就摸清，風洛經常在村邊練功，到太陽完全下山才回家。村長告誡他們養精蓄銳，應對成人禮，他們卻不放在心上，還想著使壞。
如果能小小地讓風洛受創，既不會被責罰，又增大通過成人禮的難度，甚至通不過，那就最好了。五個人打著如意算盤，想辦法激怒風洛。
面對熟悉的伎倆，風洛自然是明白的。可知道是陷阱，卻不得不跳。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可以付出受傷的代價突圍，或者利用周圍地形反擊。
就算挨一頓揍，也不能拋下花妞。風洛掃視了一眼對手，瞬間做出決定。雖然他很清楚，山鷹不敢太過分，但哪怕一點委屈，也不能讓花妞承受。
「禿毛鷹，有膽量就單挑，別仗著人多勢眾欺負人！」風洛盯著山鷹。他當然知道對手比他強，那又如何？實力不代表一切。
山鷹竟然沒有馬上答應，而是收起笑容，警惕地看了下周圍，才冷冷哼了聲：「哼，有膽子放下成人禮的刀，靠身體拚鬥！」
村裡發的刀不是普通貨色，成人禮之後要收回去，他沒帶在身上。而且山鷹知道風洛很狡猾，赤手空拳，就沒那麼多花招了。
風洛把刀轉手交給花妞，說：「你先幫我拿著，等我扒光了鷹毛，你用它開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