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愚忠之女
馮冼惟忠徑自端杯,呷了口茶,放下杯子,翹起二郎腿,平視前方,微笑道:「小妹家族本姓馮,然而,自天下男子盡遭塗炭之後,祖母擔憂我家族不堪此劫,一蹶不振,乃百般設計,使家族女子振作自強,是以,特意變易家族姓氏,將尊祖冼珍冼夫人之姓附於馮之後,家族姓馮者全改為複姓馮冼。」
「冼字入姓,意味頗深。冼字入姓,意味著女兒之輩絕不可因為家族男兒俱皆遭劫而一蹶不振,反而更須自振自強,繼承家族衣缽,成為家族之柱,負起男兒之責,勇任家國之事。此一緣由,已載於家譜之中,傳之後世。只是,家譜改姓緣由記述頗詳,而妹妹記性不佳,才疏學淺,只能述其大概。」說到此,微笑著轉頭看我。
我本以為她言盡於此,剛想說些什麼,孰料她繼續道:「祖母為使我家女子繼承尊祖冼珍冼夫人之忠貞,取《隋文帝賜譙國夫人謚遣使者致祭文》之文字為我家女子重新取名。小妹乃得名『惟忠』。姊妹各得其名,諸如『惟貞』『之英』『護國』『安民』『丹青』『尊君』等。小妹年紀輕輕,無所建樹,便得此職,實因父兄之功,惟拜聖恩浩蕩,只因才疏學淺,未經磨練,雖時時不敢懈怠,謹記祖母用心,嚴執朝廷律法,依舊政績平平。」
若是這個時代的一般人,聽了她這番肺腑之言,現在大概已經翹起大拇指了。
但是,我是穿越者,我的很多認識超越她幾千年,所以對她所言,不以為然。
我一直對**體制之下的忠烈之臣、忠烈之士不甚感冒。
雖然忠烈之輩多為人品較佳者,但其終極作用,不過是維護了一家天下和權貴團伙。
皇權**時代的所謂「局限性」,在很大程度上,可謂是拜這些忠烈之輩所賜。
如果沒有這些忠烈之輩,中國的皇權**時代也未必延續那麼久,中國或許能早於英國實現法治。
不過,眼下根本不可能與其辯論。
我便轉移話題,回到主題,道:「妹妹家族,忠勇輝煌,令人讚歎,哥哥甚受激勵,期望有朝一日亦能進入朝堂,像妹妹那樣為國分憂,同時也有了一處安身立命之地。就此而論,妹妹以為眼下如何理會哥哥之事才好?」
馮冼惟忠輕蹙秀眉,將目光從我臉上移開,眼瞼輕垂,目視地面,似在沉吟,片刻乃道:「哥哥如此信任妹妹,將身份相告,妹妹甚為感動。哥哥原來所經之事,無論虛者偽者,但凡不及大唐根本,妹妹且視為不得已,哥哥勿念。」
馮冼惟忠頓了頓,輕輕咬了咬嘴唇,將目光轉向我,似下了決心般,直直地望著我:「妹妹固信哥哥所言,然而此事重大,絕無不驗身查體之理。既然哥哥將事托於妹妹,妹妹以為,須……須親驗哥哥之身,不知哥哥願意否?」
我自然願意。如果說,她未與我結為兄妹之前,要檢驗我之身體,我還有羞慚之感,而今,我與她以兄妹相稱,愈覺親近,基本沒有了適才的心理障礙。
又一想,適才馮冼惟忠提出與我結為兄妹,或許有親近我的意思,但另一方面,或許是為查我身體做準備。若此假設可成立,足見其頗工心計,完全是出於政治功利心理,此後與她交往,須小心謹慎。
為驗證在她心中究竟何輕何重,我借坡下驢,趁機試探,稍帶請求語氣,道:「妹妹詢問哥哥是否願意接受驗身,設身處地為哥哥著想,哥哥實在感動。但哥哥實覺羞慚。可否免之?」
馮冼惟忠眼神略顯驚訝,但轉瞬即逝,沉吟片刻道:「哥哥心境,妹妹理解,妹妹此時可不驗哥哥之身。然而,依大唐規矩,縱然在小衙免了此道,將哥哥送進長安之後,仍不可免,彼時,最初送人官員須與朝廷官員一道查驗哥哥之身。究竟何去何從,哥哥大可自決。」
我不料她會如此作答,一時無語。
只聽她又道:「妹妹不曾事此,但據別官所言,如官衙未曾檢驗,至長安檢驗則更為嚴格。哥哥大可自決。」
她這一席話使我心弦稍弛。
我覺得,馮冼惟忠對我的注視目光愈發熱灼,不敢與她的目光相迎,便轉臉望著牆壁,卻聽她高叫一聲:「哥哥!」
我正欲回頭,卻見她忽地轉到我面前,雙手搭我肩上,笑盈盈道:「妹妹年齡雖小,卻也經過男女之事,先夫亦乃文雅靦腆之人,當夜,亦似哥哥這般緊張惶恐,還不如妹妹放得開,妹妹便試了姐姐所授之玉/房秘訣,十分見效,先夫羞慚逐漸緩解。其實也簡單,那便是,雙手按捏雙肩,依穴而下,分清階段,不同階段,需時不同。此法須臾見效。」
好個小女子,口口聲聲「大可自決」,其實卻不依不饒。可見其聲稱與我結為兄妹之際,已懷目的,即順利完成身體驗證。
不過,她對我的欣賞和關愛,對我的欲/望,也是能夠感受到的。
她的真情,她的虛偽,孰輕孰重?我一時也難以分清了。既然如此,姑且認為她對我的真情稍微強於對我的虛偽好了。
這麼一想,再加上她軟磨硬泡,貼身央求,我的不悅情緒和抵觸情緒漸被掃除殆盡。
我閉了眼,站起身,抬起雙手,輕搭她兩臂上,道:「愚兄這便寬衣解帶。」
只聽馮冼惟忠急促呼吸道:「妹妹願助哥哥寬衣,以減哥哥壓力。」
我吸吮著她的如蘭之息,感受著她的入微體貼,重重頷首。
馮冼惟忠便動起手,邊解我的上衣,邊道:「哥哥若感不適,務請即刻提出,妹妹當立即停手,以適才所述之法為哥哥解除緊張惶恐。」
我點點頭。說話間,我的上衣全被褪除,馮冼惟忠的溫柔雙手和溫暖鼻息一起撩撥著我的胸膛。
只聽馮冼惟忠輕聲道:「哥哥冷否?」
時為盛夏,何況是在極南之地,此刻雖處大院深宅,亦無受涼之說。然而馮冼惟忠的悉心呵護實在令我感動,我動情道:「惟忠妹妹,為兄不冷。」
此時,馮冼惟忠滾燙柔滑的雙手已在我的腰間探幽索隱。
她的手一刻不閑停,微微喘息道:「妹妹從不喜誑語,實話實說,哥哥之體,光潔勻稱,男子之中算是萬里挑一,好令妹妹垂涎。只是,哥哥是大唐瑰寶,妹妹能睹哥哥身體,已屬萬幸,不得皇命,永不敢享。」
我無法自控了,那溫柔已不聽使喚,行將玉立,我急促呼吸道:「哥哥願與。」
我壓抑多日的本能忽然爆發了,睜開眼,衣衫不整地站起身,抱住她。
令我驚詫的是,馮冼惟忠竟然抗拒起來,邊用力推我,邊道:「哥哥有意,妹妹感動,然而,妹妹今生絕不可有負皇恩祖訓。哥哥萬金之體,乃大唐瑰寶,何去何從,只能聽聖上調遣,妹妹惟盼聖恩能及。」
我聽得這般愚忠之言,既好氣,又好笑,被她這番話一激,我的那股本能有增無減,全身氣力爆發出來,緊緊抱著她,將她逼向室內一角,只見她搖搖欲倒。
突聞她大喊一聲:「哥哥!」我尚未反應過來,已被她推了個趔趄,連連後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她滿面緋紅,高聳的胸脯劇烈起伏,但似乎並不生氣,反而有些失落之色。我望著她,一時無語,移時,乃聽她聲音低沉道:
「能得哥哥所愛,惟忠三生有幸,惟忠亦愛哥哥,然而,哥哥萬金之體,乃大唐瑰寶,何去何從,只能聽從聖上調遣。若無聖上旨意,惟忠寧死也不會背負祖宗之訓,寧死不會辜負浩蕩黃恩。也請哥哥體諒惟忠。」
她說到最後,聲音低緩,頗有凄凄無奈之調。
但我不僅無法生出同情,反而在心中痛罵她愚忠自苦,蠢不可及,心眼僵死。
我實在憋不住,迸了一句:「你之所為,好令為兄無語,真真是奉旨好色。」
原以為馮冼惟忠聽聞此言,必會生氣,不料她聞言竟苦笑起來,這苦笑雖聲音低微,卻並不難聽,我的心弦,竟被她的兩聲苦笑撼動了,適才對她的無奈和厭憤,頓然無幾。
馮冼惟忠卻很快斂了笑容,神色頗為凝重,嘆息道:「我兄所言極是,惟忠並非不食人間煙火,豈有不好色之理?何況兩年不見男子。然而,人各有命,不可不從。賤妹原本只是府吏之婦,不意竟得此造化,如不自惜,必遭天譴。如兄所言,若能奉旨好色,已屬萬幸。」
這套天命論,雖然聽來貌似荒唐,但迥然異於那套愚忠之論,令我好一陣思索,正想問她一個問題,只聽她說:「妹妹繼續為兄檢驗。」說罷,不等我回答,蹲在我的身前,雙手動作快如閃電,須臾之間便將我的殘餘衣物去除,接著托起我的雙腳,將我的鞋襪除去,端詳、撫摸著我的雙腳,道:「哥哥真乃玉足,白璧無瑕。」
我的氣又升騰起來,沒好氣地說:「既然色膽如鼠,何須誇讚人家身體?」馮冼惟忠哈哈大笑,並無言語。
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