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目符
?登豐市乃歷史名城，名跡隨處都是，也造就了這裡文物遠近聞名，形成繁華的古董市場，各種古玩令人眼花繚亂。單單是古玩街就有兩條，國內絕對罕見。
老舊的古玩街，街道兩邊都是古董小店，窄窄的古街上鋪著老舊的石板，一眼望去都是古董小攤，古樸的氣息撲面而來。
街道轉角的地方，有個名為古籍齋的小店。這家小店是有名的古玩店，並不是因為其規模，更沒有所謂的鎮店之寶，主要是這家店只收集老舊書本。如此「專業」的店鋪，放在全國也是罕見的。
店裡面，除了一個肥胖的老闆，就是兩名學徒。
老闆名叫唐大川，出了名的市儈，在這條鼎鼎有名的古玩街也算是一號人物，一毛不拔的性格、斤斤計較的作風，讓他在附近的名氣很臭。
楊帆在這當了三年的學徒，從高中畢業之後，就一直兢兢業業在此工作，幾乎是無怨無悔。除了薪水低，他還是挺滿意的。這裡非常多書本，讓他在三年來學了非常多知識，連唐大川也不知道此事，只清楚這傢伙只要有空就書獃子一樣看書，平時寡言少話。
另一名則是大學生，為人精明，善於跟顧客打交道，深得老闆的喜愛。儘管人家才工作不到半年，但薪水憑空比楊帆高一千幾百塊。
又到了工資的日子，唐大川拿著兩疊百元大鈔，厚度不一。
他看了眼面前的兩個員工，毫無懸念地將比較厚的一紮給了王健，有四千多的樣子。而楊帆那一份頂多就是兩千七八。
「還記得上個月我說的吧？我們店鋪太小，不需要太多員工，這個月起只能留下一個。而上個月的業績就是去留的依據。」
說到這，唐大川看了眼楊帆，這個書獃子幫了他三年的忙，三年來從沒有出錯，中規中矩，論人情，應該留下來的。
但是，王健是大學生，學歷高了一大截，更重要是王健的能力更強，雖然經常會耍點小聰明、拍馬溜須、品德不怎麼樣，但的確是做業務的人才，能幫他賺錢。
以唐大川他的性格，挽留的自然就是王健了。而且，他還承諾，等楊帆離開后，可以把他的薪水提到五千以上。
正是因為這樣，上個月王健幾乎將進店的顧客掃遍，沒有給楊帆留下一口湯。
「所以，小帆呀！非常對不起，另謀高就吧！」
說完，似乎很肉疼地咬咬牙，從旁邊抽出來一本殘本。
「看在你三年來的努力，我也不忍心就這樣離開。知道你喜歡讀書，這本絕本就送給你，做個紀念也好。」
楊帆接上手，看了眼裝作一臉不舍的唐大川，還有隱隱得意的王健，心裡雖不喜，但也沒說什麼。
他盯著手上的殘本，少了三分之二，似乎是一本道經，幾乎是沒什麼價值可言，難怪唐大川會送出手。
「我明白，那就謝謝這三年唐老闆的照顧了。」
楊帆一秒鐘也不想面對這兩張令人厭惡的臉面，沒有廢話，求也得走人，那還不如瀟洒一點？他轉身就走，想到上個月來，王健跟唐大川要逼走他的架勢，現在竟然沒有絲毫的憤怒。
或許，這就是知識的作用。三年的閱讀，不僅充實了他，還養成了淡然的心態。
走遠，他還能隱約聽見王健跟唐大川的慶幸聲，楊帆對那兩個人徹底無語了。
到半路，路過一個銀行，他把一半工資轉到另一個賬戶。
「小茜，這個月的伙食費哥已經轉過去，不夠再跟哥說。呵呵！放心吧！哥的錢夠用，剛工資呢！努力讀書，不要總出去做什麼兼職，女孩子家家的，不安全。」
楊帆自小在孤兒院長大，孤兒院那麼多孩子當中，跟他最親的就是比他小一歲的張茜，現在在讀大學。
掛了電話，數了一下手上的錢，還有一千三，嘆了口氣，剛才的豪邁消失得無影無蹤。這點錢，除了六百住宿，還要吃飯，幾乎就沒有閑錢做其他事情。
另外，工作沒了，得趕緊找，要省點用了。
回到租房，就看到房東守在門口，手裡拿著票據本，一看就知道是來收租的。
好吧！剛到手的工資，還沒有焐熱，馬上就交出去四分之三，這日子一般人真要捉狂。
「楊帆，你已經拖租兩天，今天工資的吧？」房東大嬸審視道。
昨天跟前天她都過來，但現這小子沒在家，手機又打不通，讓她非常惱火。
楊帆微微尷尬，前兩天就剩下幾十塊錢，知道房東會過來收租，哪敢那麼早回家？這兩天，下班后，他幾乎都在古董街逛，一直到晚上十點多才回來，就是為了避免沒錢交租的尷尬。
「真不好意思，這兩天加班，工作有點忙暈頭了。」
「是嗎？手機都關了？」
楊帆老臉一熱：「題，剛從手機維修店回來。」
交了租，他才坐下來，翻開那本破爛書。隨便翻閱幾頁，居然翻出一張黃紙符，楊帆嘴角抽了抽，果然是道士的東西，唐大川也太摳門了吧？十有八九就是在地攤上撿回來敷衍人的貨色。以他的經驗，花費絕對不過五塊錢吧！
「明目符？什麼玩意？」楊帆隨手就將那張紙符揚了出去。
他才不相信紙符那一套東西，壓根就是騙人錢的江湖道術，正能讓失明的人找回光明？那人家眼科醫院可以倒閉了。
這時候，窗戶吹進來一陣風，將揚出去的紙符吹了回來，恰好緊貼在楊帆雙眼處。
楊帆想要避開，已經來不及。忽然，雙眼傳來火辣辣的劇痛，讓楊帆生出差點要把自己眼珠都挖出來的衝動。
「啊！」
在他要將紙符弄走之前，紙符居然化為灰塵，散落地上。紙符上的符文散火光，瞬間鑽入楊帆的雙眼。
感覺雙眼都要噴火，楊帆終於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等一切回歸平凡，楊帆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裡面，自己能看透物品的真偽，也能看穿一些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