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見小強

「各位同學們，綠島的旅程就要結束啰，這幾天大家應該玩得不錯吧！」麥克大聲問道。

不過只有一半的人看著他，另一半的人則因害怕，雙眼四處張望，沒說半句話。

見此情形，麥克也沒什麼多餘的反應，直接道：「等會把機車騎去還之後，我們就要坐船回去啰！大家先回去把行李收拾一下吧。」待他說完話，同學們就各自回房拿出行李。

今天大家的脖子上、手上、腰上，不知為何，全都掛滿了大大小小的護身符，戴癸還因為賣這些東西而小發了一筆橫財。

坐著船，離開了綠島，上了遊覽車，一切看似安然無恙，但大家好像都不敢離麥克太近，好像他是灘「狗屎人」一般。

麥克清點完人數，遊覽車便載著大家返程。

在同學們的同意下，決議要先把小呆、大獃、夏神父這幾個外來客送回台東去，反正也順路。

「飛哥，昨天到底怎麼回事？你跟小蘋都沒跟我說清楚。」孝龍問，且看他精神抖擻的模樣，顯然是昨天睡得很飽。

「都是你害的啦！哪有人當著惡魔的面說出他是惡魔的！而且說完還馬上醉倒了，超不負責的……」小蘋有些生氣，還邊解釋邊罵。

昨天孝龍這個笨蛋，害她擔心得要命。

孝龍傻笑了一下，便對雲飛問：「對了，你昨天是怎麼知道麥克是惡魔的？」雲飛眼見孝龍那麼有活力，覺得很無奈，自己的精神不是很好，不只是連日被八婆性騷擾，還加上昨日一夜未眠，讓他顯得有氣無力，不過基於朋友的立場，還是辛勤地為孝龍解答。

「你還記得我之前告訴你，混魔幫的幫眾，早已把所有知道吸血鬼事件的人的記憶，全都清除，雖不至於做到滴水不漏，但像麥克這樣的重要人物，混魔幫的人怎麼可能忘記清除他的記憶？」因為疲憊讓雲飛稍稍恍神了一下，才又道：「所以那時我就在猜，他應該就是惡魔！」說完話，打了個大哈欠。

「但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確定吧！」孝龍疑惑地說。

雲飛聽到這句話，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是沒錯，所以我本想再確認，誰知道……」「誰知道有個醉鬼，就把事情講出來，害雲飛差點要露出天使的面目，然後讓同學們都知道他是天使，然後就會有一堆記者來採訪他，然後又會有一堆惡魔追殺他，然後……」小蘋對孝龍講了一大堆，害孝龍很不好意思。

雲飛在解釋過後，就先閉目養神，孝龍和小蘋則是在愉快地談著天。

終於要回家了，大多數同學的眼神中充滿著不舍，也有小部分則是想儘快回家，免得又遇上什麼奇怪的鬼事。

現在是早上十點多，遊覽車又開了一陣，總算來到了小呆的店。

「各位同學，謝謝你們的招待的啦，要不要下車來我家這吃點東西，喝點涼的啦？」小呆熱情地說，眼中還泛著淚光，很捨不得大家的樣子。

「其實現在時間也還算充裕，大家覺得先到小呆的店坐坐如何？」導遊麥克也說。

最後，同學們在小呆的真情眼淚攻勢下，決定接受他的提議，順便填飽肚子還有下車照個相，留下這段美好的畢旅回憶。

下了車，跟著小呆來到他的家，他家是個滿大的密閉小屋，裡面有好幾張桌椅，牆上還掛著寫上「小呆小吃」的招牌，顯然他是從事飲食事業。

小呆看到同學們進到他家，為了怕大家太熱，於是把所有門窗都關起，還拉上了窗帘，打開冷氣，讓大家涼快一下。

「大家抬頭看牆壁，上面的紙有寫著很多吃的喝的啦，要什麼儘管講，我會給你們打九九折，很不錯的啦！」小呆高興地說。

大家聽到小呆說的鬼話，全都不悅地大喊：「干！你騙錢！」小呆則是很沮喪地說：「大家別這麼說，我上有九十多歲的老年痴獃高堂老母要養，下有零歲只知吃奶撒尿的兒女，你們難道不能同情我嗎？你們的良心何在，你們還是不是人啊！」說著說著，眼淚又掉了下來。

善良的同學們，禁不住小呆的淚水攻勢，只好隨便跟他買了幾樣吃的，之後他還更過分的，拿了幾樣當地的特產出來賣，讓同學們的荷包又大大失血。

「你們慢慢吃，我先跟他們出去聊個天。」導遊麥克道，跟著大獃還有夏神父走出小呆的家。

「同學，還有沒有人要買我手上的東西，便宜好玩又好吃的鹼在心大肉包！」小呆叫賣著，卻無一人肯再理他。

小呆看到同學們不再為自己所騙，也只好識相地說了聲：「我也出去跟他們聊個天。」也走出屋子，並把門關上。

「龍爺，你有沒有感覺到這房子的氣氛很奇怪？」雲飛問。

「你是說氣味吧？我們在吃臭豆腐，氣味當然奇怪，而且不只奇怪，還很臭呢！」孝龍若有其事地說，把最後一塊臭豆腐留給了小蘋。

小蘋也不客氣地吃了起來，坐在面對正門口的她，忽然說了一句：「奇怪，剛才門縫怎麼好像有奇怪的紅光？」孝龍轉頭看了一下，搖搖頭說：「哪有！」吃飽之後，大家因為導遊還沒說要上車，所以同學們紛紛在小呆的家參觀了起來。

「這是什麼呀？」八婆問，指著牆上大約二十幅的畫作，都是一堆歪七扭八的圖像。

「是抽象畫吧！」肥王像真知道似地回答。

「但是這些畫怎麼會動呢？」八婆又問，引來同學們的圍觀，那些畫果然都在抖動著。

「是地震吧！」肥王再次作了回答。

「好像是耶。」屁精也說，抬頭看著電燈，正在激烈晃動著。

大家知道有地震，連忙開始找掩避物，所有的桌子、椅子，全都躲著滿滿的同學。

這場地震，來得突然，且來得真久，震了兩分多鐘還沒停，雲飛此時覺得事有不對。

「你們有沒有發覺，門口的那個縫，本來會透進陽光，但現在卻連一點光也沒透進來！」雲飛對孝龍和小蘋問。

「真的耶，記得我剛才還看著有紅光的呀！」小蘋答道，也覺得怪怪的。

「我先出去看一下。」雲飛道，走向門口，伸出右手，抓住門把。

扭轉之後，用力拉了門把一下，兩下，三下……卻還是無法把門打開。

這門若是要上鎖，只能從雲飛這頭，現在打不開門，很明顯地可以知道，一定是有外力從門外擋住。

不待雲飛思考，即刻由門外傳來了大量的「嘶沙」聲，聽似異物移動聲，隨即，從房屋的四周，也同時傳來這樣的聲響。

一聞此聲，雲飛的心中掠過了強烈的不安感，緊接著，他在第一時間衝到窗戶邊，拉開窗帘。

他的手放在窗帘上，突然間，整個人僵住了。

眼前的噁心之景，實在讓他無法想像，那是一團一團又一團的小強底面，從中可以看到小強的腳、身體等部位，由於那樣情景實在太過噁心，為免流失過多女性讀者，所以就不再多描述。

總之，一看到眼前的景象，雲飛立即把剛才加昨天加前天吃的東西，全都給吐了出來。

隨後，接連幾個好奇的同學，走過來想關心雲飛，卻也被窗外的景色給震懾住，接著又是一陣瘋狂連環吐。

雲飛在強忍住吐意后，又去把幾個窗戶上的窗帘拉起，拉了幾次，又讓他吐了幾回，因為所有的窗子外，全是同樣令人作嘔的景色。

很明顯地，屋內的人，已被屋外的小強軍團所包圍。

「飛哥，你還好吧！」孝龍關心地問，小蘋連忙把包包里的暈車藥拿給雲飛吃。

為免等會吐到沒力，雲飛一口把葯吃下，道：「糟透了！我們被小強包圍了！」「小強？小強包圍我們能做什麼？能殺了我們嗎？哼，頂多就是被我們踩死罷了！」小蘋生氣地說。

屋外的小強們，好像呼應小蘋這句話似地，群起鼓噪，且發出只有同類才能聽懂的怪異叫聲。

「它們是不能怎麼樣，就怕是有惡魔在操控它們，還記得前天一堆蚊子的事嗎？該死！我那時候怎麼沒發現那是惡魔搞的鬼，不然平白無故怎麼會出現那麼多蚊子，而且還那麼有計畫性地攻擊我們！」雲飛抱著頭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一切都是他的錯。

「飛哥，別說這個了，怎麼解決眼前的事比較重要！」孝龍對雲飛勸道。

聽見孝龍的這句話，雲飛霎時抬起頭，大叫一句：「沖！」便往大門衝去。

甫至門口，雲飛的身體猛然發出激烈白光，接著往大門用力一踢，這一腳用上十足勁道，那原本被小強軍團抵住的門，隨即爆裂開來。

大門爆開，飛屑亂舞於門外，雲飛看著屋外的景象，再度讓他嚇得目瞪口呆，那成百上千的小強，讓他不寒而慄，但下一秒，他立刻打起精神，回頭對大家吼道：「快衝上遊覽車，快！」就在他說完這句話的同時，同學們便發瘋似地往門外沖，連平時怕小強怕到一想起就哭的女同學，也是一個勁地往外跑，深怕只要跑得慢了一步，就會被一大群小強給生吞活剝。

被小強吃掉而死，這樣噁心的死法，誰也不想嘗試。

一行人，就這樣朝著遊覽車的方向跑去，後頭還追著一大群小強，但也不知是小強們故意放低速度，還是同學們的腎上腺激素髮揮效用，總之，在跑到遊覽車位置時，沒一人被小強近身。

「奇怪了，剛才遊覽車不是停在這嗎？」孝龍問。

「沒有錯！但遊覽車卻不見了！」雲飛答道。

這個答案，立即造成同學們的一陣恐慌。

望向後頭，成千的小強似乎已經快要追上他們，而且還裝成一副看到美食的樣子，兩根觸角動個不停，嚇得眾人呼天搶地。

就在大家不知如何是好時，突然從他們周圍閃出兩個人影，一出場，便聽他們以不流利的英語說了句：「WELCOMETOTHEHELL！」「歡迎我們來到地獄？大獃和小呆是不是發瘋了？」楊靜著急地說，她從小最怕的就是蟑螂。

「哼！連我也被騙了。」雲飛嘆了口氣道，彷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哈，你說的沒錯！」大獃道，口中抽著雪笳。

「我對你們不錯吧，賣你們東西吃，讓你們臨死前還能做個飽鬼！我也順便賺飽的啦！」小呆高興地說，邊算著手中的錢。

幾天的相處下來，大家都知道大獃、小呆喜歡胡言亂語，肥王還以為他們是在開玩笑，於是對他們說：「別鬧了，快把遊覽車開來，我們要回去了！」「回去？沒錯，我就是要送你們回老家！」大獃和小呆說完此話，立即不避諱地在眾人面前展開魔化，反正現場的食物們，待會都得被吃掉，也不怕被他們看見。

數十秒過後，原本長得不怎麼樣的大獃和小呆，變成了兩隻怪模怪樣的半人半猿，模樣既醜陋又好笑，不過在場的同學可沒有半個人笑得出來，有多數已經嚇得不支倒地。

「倪孝龍、袁思蘋、向雲飛，你們三個人還不用出真正實力嗎？」小呆笑道。

被點名的三人，面有難色地四處張望了幾回，正在猶豫之時，卻見眼前的敵人，全身已經開始發散著奇芒。

緊接地，大獃和小呆，又發出了各式奇異的聲音，雖然有許多聲音是沒聽過的詭譎之聲，不知他們到底想做什麼，但下一秒，卻立刻有了解答。

從四面突然飛、爬、跳、衝出許多奇奇怪怪的昆蟲，其中除了較有名的小強、蚊子、蜘蛛、虎頭蜂外，更有兩、三種沒見過樣子的小蟲，不過種類並不是重點，可怕的是，每樣的種類至少都有上千。

「這就是我的『控天蟲』技的啦，可以控制幾種在天上飛的昆蟲！」大獃高興地說。

「另外的則是我的『控地蟲』技，可以控制在地上爬的昆蟲的啦！」小呆也興奮地說。

不待同學們多作反應，大小二呆，同時催起青色靈力，接著大手一揮，從體內發散出刺眼的青光，舞上天空，又漸漸地灑落在所有昆蟲的身上，隨即，兩人同時發出音色略有差別的低鳴。

低鳴之後，昆蟲們開始動作了起來，由四面八方往同學們進攻，小蘋一看到自己最怕的小強和蜘蛛，馬上腿軟的坐倒在地。

「我決定了！就算身分被發現，我也要魔化來跟他們拼了！」孝龍怒道，剛才他花錢買來的香腸，才吃一口就被小強給搶了。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雲飛道。

「什麼？」孝龍說。

「你有辦法一次打跑那堆小蟲子嗎？」雲飛問，看到其他同學已經四處逃散。

孝龍搖搖頭，卻已脫下眼鏡，全身散發著凜冽黑光。

「先逃再說！邊逃邊想辦法！」雲飛道，拚命向前跑去，並對孝龍猛招手。

孝龍用力點頭，牽起小蘋的縴手，跟著雲飛向前沖。

小蟲子們，就像通人性似地，同學們跑到哪，它們就追到哪，同學作鳥獸散往四處逃竄，它們也分成好幾群去追，不過主力仍是放在追逐孝龍等人的身上。

孝龍跟著眼前的雲飛，跑著跑著，突然看到有人摔倒在地，跑近一看，發現那人是楊靜。

「快救我……」楊靜求救地道，她已經被好幾隻蜜蜂叮到，且被嚇到沒力，現在她再也跑不動，走不了。

孝龍看了楊靜一眼，也明白若是自己不救她，她鐵定活不了，於是伸出空著的左手，一把把她扛到肩上，繼續向前跑，但此時引導自己方向的雲飛卻已不見人影。

看著左、右手各一的美女，讓孝龍想起了雲飛常說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禁暗笑了一聲，不過心裡卻一點也沒有放棄求生的意念。

他總覺得希望就在前方，只要向前跑，一定會有求生的機會，就算沒有……也硬要闖出一條活路。

跑著跑著，孝龍又唱起了歌：「飛呀！飛呀飛呀！小飛強……」小蘋聽得是笑了出來，不過楊靜卻只覺得倪孝龍發瘋了，但現在自己的命掌握在他手上，也不好亂講話，天曉得自己最近對他那麼差，他會不會把自己丟著不管？

狂奔了一陣，孝龍聽到了流水的聲音，趕忙把靈力聚於眼，向前一看，原來遠處正是之前小呆帶同學們來過的瀉湖。

景色依舊，人事卻已全非，說起來還真是諷刺。

不知何時，孝龍已順利地甩開那群討人厭的蟲子，這使得他放慢了逃生的腳步，並四處搜尋雲飛的下落。

「那邊有人！」小蘋指著瀉湖的附近，的確隱約可見人影存在。

知道有人，孝龍不加思索地就往他那頭跑去，想向他打探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