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碎屍

自從走進事務所，老梁就冷著臉坐在沙發上，他坐那半天都不說話，凱瑟琳和韓伊莉也不敢惹他。胖子也挺發怵的，畢竟老梁可是警隊響噹噹的人物，看他如此臉色，該不會要把他胖爺帶警局裡去吧？

韓伊莉跟這位梁警官可不是太熟悉，她用手指戳戳凱瑟琳，用眼神瞟了瞟旁邊的咖啡。凱瑟琳當然明白韓伊莉是什麼意思了，她沒好氣的回了一個白眼，很迅速的泡了一杯咖啡。

將咖啡放到茶几上，凱瑟琳貌似關心的問道，「梁警官，你這是怎麼了，有誰惹了你？」

「哎....」

老梁端起咖啡就嘆氣，那一聲長嘆，把凱瑟琳都弄毛了。搞什麼鬼？一個大男人，有啥說啥，咋還裝起悶葫蘆了？心裡一不爽，凱瑟琳就不打算理會老梁了。

「梁哥，你別這樣好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事務所欠你錢呢，你有事還是直說吧，你這個樣子，讓我很不習慣！」

張瑞總覺得滲得慌，老梁可是地地道道的北方大男人，他這一副唉聲嘆氣的女兒姿態，可真讓人有些不習慣的。老梁好像一直在等張瑞這話的，於是他也不喝咖啡了，把杯子往茶几上一丟，迅速從兜里拿出了一張照片，「哈，張老弟，還真有件事要麻煩你，你來看看這張照片，有啥想法沒？」

老梁的照片一拿出來，凱瑟琳等人就圍攏了過來，他們還以為是什麼稀奇事呢，一個個好奇地不得了。

張瑞拿著照片，只是掃了一眼，那張臉就沒了笑容，連帶著嘴角還一撇一撇的。張瑞不知道老梁是什麼意思，照片上一灘血漬，血液里零散的放著一堆碎肉，看上去恐怖之極，弄這麼一張照片，是來嚇人的還是來噁心人的？

果不其然，身後幾個人瞄了一眼，全都捂著嘴抽抽兩下，胖子還算好的，可是兩個女人就有點受不了了。凱瑟琳和韓伊莉似乎商量好的一般，倆人一起衝進了衛生間，接著響起了一陣嘔吐聲。

胖子吞著口水，有點乾巴巴的苦笑道，「梁隊，你這是啥意思？嚇人呢？」

老梁沒理郭胖子的牢騷聲，那靠近張瑞，點點照片上的碎肉苦笑道，「老弟，不是老哥估計找茬啊，這是前天剛發生的碎屍案。不是我說，老哥我當了這麼多年刑警，碎屍案也遇到過幾起，但從來沒遇到過如此恐怖的碎屍案。當時現場滿地的血，屍塊丟的各處都是，那叫一個慘啊....」

「停停停，老梁，有碎屍案你不去查案，跑我這裡幹嘛？難道警方懷疑是我做的案？」老梁那眼神也太怪異了，看得張瑞都有點毛了。

張瑞反應如此大，老梁也是被唬了一跳，他擺擺手趕緊拍了拍張瑞的肩膀，「老弟，別誤會，可真不是懷疑你，就是想請你幫幫忙，看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WHAT？」張瑞還沒說話呢，剛從衛生間出來的凱瑟琳甩甩手上的水，很不情願的說道，「梁警官，我們這裡是事務所，要讓我們幫忙，是需要報酬的，再說了，查案子是你們警方的事情，怎麼還麻煩上我們了。」

「.....」老梁有點說不出話了，那張臉也有點發紅，估計是臊的吧。人家凱瑟琳說的可都是實話，警方哪有讓一介公民幫忙的道理，再說了，人家張瑞吃的就是這碗飯，總不能讓人家白忙活吧？可來的時候，局裡沒說給報酬啊，這也是老梁也不願意來的原因。

「老梁，你給句實話，誰讓你來找我的？」

「是林督查，不過老弟，這件事真的挺詭異的，碎屍案大都要處理一下的，但硬生生切成一對爛肉的，全世界也是這麼一次。到現在為止，局裡可是一點線索都沒有，最要命的是這件事還讓媒體逮到了，要是不能儘快破案，警局可要飽受巨大的壓力了！」

「你這話跟我說也沒用啊，就算林督查讓你來的，我也幫不上忙啊，再說了，想讓我幫忙，林督查總得提供點什麼吧，就一張照片，就讓我找線索，真把我當神仙了？」

「咳咳，老弟，你別急，這個嘛，你想要更多的東西，還得去找林督查，老哥我是沒權力給你的。哦，就這樣了，老哥就當你答應了！」

老梁丟下這句話，幾乎是逃也似的奔出了事務所。張瑞拿著那張照片，恨不得拿打火機點了，林可到底是啥意思嘛，一個沒頭沒腦的碎屍案，連個現場在哪都不說，讓他張某人怎麼查？

凱瑟琳對那位林督查可是一點都不感冒，事務所還要忙著尋找曹查理，哪有時間管警局的案子，她坐在沙發上，伸手彈了彈那張照片，「張，聽我的，這件事讓警方自己去查，我們可是生意人，哪有白給別人打工的道理？」

「嗯，你說得對，可凱瑟琳，你不覺得很奇怪么？林可像是那種輕易求人的人么？」

「這倒也是，既然如此，你還是跟林可見一見吧！」

下午三點，綠竹巷餐廳，張瑞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喝著橙汁，兩個女人也是一臉輕鬆的吃著果盤。相比兩個女人，張瑞心中可沉重了不少，林可知道的事情不少，還真怕她捅出去。

三點半，林可準時到了餐廳，看了一眼坐在一起的韓伊莉和凱瑟琳，她點頭沖張瑞使了個眼色。沒有辦法，張瑞只好跟著林可上了二樓。看著林可的背影，凱瑟琳不屑的努了努嘴，「能有什麼事，還神神秘秘的？」

「凱瑟琳，要不咱們上去聽聽？」

「不用去，一會兒問問張不就行了？」凱瑟琳可不做那浪費精力的事情，林可不說，但張瑞一定會說的，待會兒等林可走了，她想知道什麼，還不是隨便問？

林可一直都是那種雷厲風行的人，做事乾淨利落，就算平常男人都比不上她。入座之後，她就小聲說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要找你幫忙吧？」

「嗯，林督查，碎屍案雖然重大了一些，但憑你的性格，也不會找我一個非警方人員幫忙吧！」

「不錯，碎屍案雖然嚴重，但還嚇不倒我。主要是我覺得這個案子非常奇怪，你只要聽聽案子的經過，就明白了！」

前日，也就是十二月十七日傍晚，西城警局外派警員耿向明和單沖在回京的路上，警車出了問題，當時車子正處於一條難走的土路上，就算拖車到這裡，也需要一段時間。但是因為急著回去交任務，兩個人就沿著旁邊的枯草地去不遠處的省道上攔車。

事情就發生在他們前去省道的路上，那片草地隸屬於冀北，離著京城南郊也有三十多里地。周遭多是一些丘陵，最近的村子離這裡也要有十幾里地，這種情況在冀北省可是非常少見的，齊魯和冀北，這兩個省份那可是出了名的人口密度大，像這種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情景，估計這輩子也不可能再遇上。將要穿過草地的時候，兩名警員就立在了原地，因為他們聽到了一聲刺耳的慘叫，那叫聲尖細異常，聽的人心裡都打起了顫。

循著聲音方向，兩名警員搜索了過去，就在距離他們百米遠的地方有一個三米多深的土坑，當兩名警員來到土坑邊上的時候，全都趴地上吐了起來。他們看到土坑裡流了一地血，血水中零零散散的撒著一堆碎肉。僅看了一眼，他們就知道那是一堆人肉，因為還有一隻完整的手躺在血水中。

當時兩名警員都怕極了，因為從慘叫聲響起，到他們趕到，也就兩分鐘多一點的時間而已，而土坑周圍又是一覽無餘的枯草地，如果有人逃跑的話，他們一定看得到的。問題是，他們除了看到一堆碎肉，什麼都未看到。當然，也有可能這堆碎肉是之前就有的，可單沖用手試了下血液的溫度，還熱乎乎的，也就是說這堆碎肉形成的時間絕對不超過兩分鐘。如今是隆冬時分，如果超過兩分鐘，血溫早就冷下來了。

兩名警員還算鎮定，雖然心中怕得要命，可還是拿出相機拍下了現場的情景，隨後給局裡打了電話。

和單沖不同，耿向明也算是一名老警員了，當時他第一個反應就覺得不可能。兇手如何能在短時間內將人分屍，有神不知鬼不覺的逃離現場？平整的草地，光禿禿的土坑，放眼望去，根本沒什麼遮攔，如此情況，為何還是什麼都沒看到？

平生第一次，耿向明覺得自己碰到了鬼，除了鬼，誰還能做到這些？

耿向明老家滇南，從小他就聽過一個傳說，傳說中有一種惡鬼名為「鬼馬」，鬼馬專鎖靈魂，被他索命之人，會變成一堆血淋淋的碎肉。

看著眼前那堆恐怖的碎肉，耿向明嘴唇慢慢哆嗦了起來，整個人就像失魂了一般。

寒風吹過，枯黃的草地上滿是塵土，身子冰冷，卻冷不過自己的心。站在土坑中，兩名警員覺得似乎是在下雪，也許下一秒，他們就會被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