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壩鄉草地

說完整件事情，林可那張萬年冰塊臉變得更冷了，她看著張瑞，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張瑞，現在你該明白我為什麼讓老梁找你了吧？短時間內將人碎屍，還能不聲不響的逃離兩名警員的視線，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如果沒有那夜的事情，林可絕不會多想的，可自從見識到那晚上的狼人、九尾狐還有吸血鬼，她就知道這個世界絕對不是她想象的那樣。亦或者說，這個世界還有太多的秘密需要人類去探尋。

張瑞也有些理解林可的，碰到一件如此詭異的案子，換做是他，他也會首先想到異種，因為只有異族人才有可能完成這樣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點點頭，張瑞淡淡的回道，「林督查，也許你想的有道理，可若想讓我幫忙，我需要看一看那對碎肉！」

「可以，不過這件事情你最好可以保密，你該明白，如果這件事情傳出去，會在社會上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嗯，我當然明白，不過林督查，不是媒體已經聞到腥味了么？光我不說，又有什麼用？」

「這個不用你操心，這件事媒體知道的並不多，而且局裡也給寧芳兒加了不小壓力！」

「寧芳兒？」張瑞倆眼瞪得溜圓，該不會這麼巧吧，苗凱旋的現任女朋友不就叫寧芳兒么？彷彿看懂張瑞的眼神，林可沒好氣地回道，「別瞎猜了，就是苗律師的女朋友！」

「好傢夥，她怎麼聞到貓膩的？」

「當時局裡處理現場的時候，苗律師和寧芳兒開車經過！」

雖然林可兒說的輕巧，可張瑞還是挺佩服寧芳兒的，這當記者的，第六感就是比別人強。要不怎麼說記者都是超級獵犬呢，那對鼻子，總是比常人強的。

林可似乎也不願意多留，她喝完杯中奶茶，冷聲說道，「明天九點，你準時來一趟警局，我帶你去看看那堆碎肉！」

林可來得快，走得也快，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從來不多說一句廢話。有時候張瑞真懷疑林可是不是一個假人，本想跟著林可一起下樓的，誰曾想林可走了兩步，又重新坐到了藤椅上。她黛眉緊緊蹙起，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

「張瑞，你最好多小心一些？」

「林督查，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明白么？你的秘密最好藏好了，超自然調查局你聽說過么？」

超自然調查局？張瑞很乾脆的搖了搖頭，「這和我有關係？」

「嗯？那晚過後，超自然調查局就找到過我，他們似乎已經懷疑你有問題了！」

「林督查，謝謝你了。只是，你為什麼要替我隱瞞？」張瑞深深的望著林可，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真的不了解林可。

起身想了想，林可慢慢轉過了身，「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有秘密，也有權力隱藏自己的秘密。我不希望一個人，僅僅因為一些特殊的秘密，就被政府關進監獄中。」

林可還是離開了，張瑞卻靜靜地思索著她的話，不得不說，林可是個純粹的人。如果說法律是一種正義，那麼林可心中也有著自己的正義。

超自然調查局，呵呵，總算明白為什麼異族要隱藏起來了，因為這些秘密一旦大白天下，那普通人和異族人之間必將有一場決定命運的大戰，到時必是生靈塗炭。要說貪婪，普通人心中的貪婪恐怕比異族人還過分，相比異族人，普通人有著更多的恐懼，也有著更多的貪慾。

離開綠竹巷餐廳，張瑞和凱瑟琳回到了北苑小區，躺在沙發上，小約克在腳下蹭來蹭去的，張瑞兩眼直直的看著天花板，似乎是在發獃。

凱瑟琳拿著一根毛茸茸的東西刮著張瑞的臉頰，悄聲笑道，「張，其實你大可不必擔心那個什麼超自然調查局，只要多小心一些，相信憑你的能耐一定能躲過那些人的監視的。」

「話是這麼說，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啊！」

「你不是經常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么，這事情還沒發生，你就擔驚受怕的，可不是你的風格！」

「....我這叫擔驚受怕么？這叫未雨綢繆，防微杜漸，得，估計你都不明白未雨綢繆是什麼意思！」張瑞挖苦了兩句，凱瑟琳就笑咯咯的掐了他一下，「你才不懂呢，趕緊休息吧，明天還得去警局，說不得有許多事要忙呢！」

這一夜，張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當一覺醒來，凱瑟琳正在廚房裡忙活著呢。這些日子凱瑟琳在學著如何做一些家常菜，她學的很認真，當然為了嘗菜，張瑞也沒少遭罪，不過雖然胃口遭罪，但心中是甜蜜的。他知道，凱瑟琳這麼做，無非是為了更好地照顧他。

兩碗小米粥，一疊小鹹菜，幾個包子，吃得卻是非常舒坦。有時候越是家常便飯，越是養人。

七點多，兩個人驅車來到西城警局，林可也早就等著了，看到張瑞把凱瑟琳也帶來，她就有些不高興的冷哼了聲。其實這也怪不得林可生氣，關於碎屍案的事情，能讓張瑞多做些了解，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如今還帶著一個凱瑟琳，這個張瑞還真把警局當他家後花園了？

最終凱瑟琳沒能進法醫室，張瑞看著手術台上的一堆碎肉，眉頭也是一皺一皺的。西城警局御用法醫名叫陳邦宇，此時他正站在林可身旁等著呢。

「陳法醫，驗屍結果如何？屍體是用什麼工具分割的？」碎肉一塊一塊的，看了都想吐，張瑞可沒興趣拿起來仔細研究下。他可沒有法醫那般強大的心，估計也就只有法醫才能拿著一塊碎肉在顯微鏡下一點點的看，反正張瑞一直都覺得能當法醫的一定都是變·態。

果然，一聽驗屍結果四個字，陳邦宇支支眼鏡，露出了一點興奮之色，「這件事可真是奇怪得很，我當法醫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別看這麼多碎肉，可都不是利器所割，肉塊缺口處的肉絲有牽拉過得痕迹，缺口參差不齊，看上去不像是割開的，而是被外力硬生生拉扯開的。」

「....」張瑞吞吞口水，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陳法醫，你確定？」

瞧張瑞這副不相信的樣子，陳邦宇就有點生氣了，他一瞪眼喘著粗氣哼道，「怎麼你不信？我當法醫這麼多年，會連最基本的傷口都分不清么？」說著陳法醫戴著手套抓起了一塊碎肉，雖然碎肉外邊有一層冰渣子，可還是能看到裡邊紅不拉幾的嫩肉。陳法醫拿著碎肉在張瑞和林可眼前晃了晃，他倒是表情興奮，張瑞和林可卻黑著一張臉，如同吃了死老鼠一般。

「咳咳，陳法醫，我相信你，相信你，你能不能先把那玩意放下？」

趁著陳法醫轉身放肉塊的機會，張瑞逃也似跑出了法醫室，林可也好不了多少，緊隨著張瑞逃了出來。

林可似乎也挺怕這位陳法醫的，平復了下心情，她才蹙眉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沒？」

「有，腦漿沒了！」

「腦漿沒了？」似乎想到了什麼，林可飛也似又跑回了法醫室，沒一會兒就拿出了一份驗屍報告。

張瑞是如何發現腦漿沒有的，林可一點都不關心，她現在想得更多的是為什麼會沒了腦漿。之前局裡所有人都把所有精力放到了碎屍上了，卻沒注意到腦漿的問題。

林可拿著驗屍報告看來看去的，沒一會兒就抬起了頭，她眯著眼死死地看著張瑞，看得張瑞心裡跟長了幾根刺一樣。

「張瑞，你喝腦漿么？」

「啥？」張瑞差點沒噁心的把隔夜飯吐出來，他那張臉土黃土黃的，軟塌塌的苦笑道，「林督查，可別亂開玩笑，你覺得我有那種不良嗜好么？」

「你沒有，其他人呢，反正正常人不會對腦漿感興趣！」

「.....林督查，我鄭重的說一句，我也是正常人？」

「嗯？你自己信么？」林可撇嘴面無表情的哼了一句，將驗屍報告收起來，她便撇下張瑞獨自往辦公室走去，「案發現場就在靠近179省道西邊的壩鄉草地，那裡有個土坑，很容易找到的！」

看著林可的背影，張瑞恨得牙根都痒痒了，這位冷麵女警還真打算讓他張某人當免費幫手了。

壩鄉草地，出了一片枯黃的草和滿地塵土，便什麼都沒有了。站在這裡，你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卻有一種清冷、孤獨在蔓延。

張瑞無論走到哪裡，凱瑟琳都要跟著的，有趣的是韓伊莉似乎也鐵了心當一個偵探了，她拿著一個本子不斷記錄著，那副認真的樣子，連張瑞都有些自愧不如的笑了笑。

土坑裡，除了乾涸的血跡，似乎什麼都沒有留下，警方人員非常稱職的，連那些染血的石塊都取走了。雖是現場，張瑞卻什麼線索都沒找到。

一無所獲，總會有些失望，也許這就是身為偵探共同點吧。爬上土坑，張瑞正待回身去拉韓伊莉的手，心中就冒出一股不太好的感覺，彷彿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