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三人一起搭車來到目的地,那是一座十層高的公寓樓,那位學生會主席就住在七樓。李老伯親自按響了門鈴,只見一個花白頭髮的老頭開了內門,探出頭來狐疑地打量了一眼,最後將目光停留在李老伯臉上,仔細端詳了半日,驀地激動起來,連忙開了門道:「師兄!」李老伯笑道:「好!好!我問小黃推薦你做他的下任,他還真聽話嘛。想不到過了那麼久你還認得出我來。」那老頭連忙道:「三年前,我在校友會中還見過你。你和阿強師兄當時並稱『校園雙雄』,我一直留有你們的相片作為激勵,哪能這麼輕易就忘了?」李老伯聽到「阿強」兩字,臉色不由得陰沉起來。何健飛連忙從後面探出一個頭來打斷話題:「老伯貴姓?」那老頭笑道:「姓陳。這位是你孫子吧?挺可愛的。」早已有教訓的何健飛這次反應特別快,及時大吼道:「不是!」結果反而把李老伯嚇了一大跳:「不是就不是,你嚎那麼大聲幹什麼?」

陳老伯將三人讓至大廳,親自倒水沏茶,又指著田音榛對李老伯笑道:「這位小姐我還以為是學校派來的探子,想不到她是和你一起的。阿強師兄的逝世,隱秘曲折甚多,事關重大,我豈能輕易說給人聽?」

李老伯黯然神傷,嘆道:「那件傷心事也不必再提啦!我留下的斷檔記錄你可曾看到了?」

陳老伯道:「看到了。黃師兄在任時,曾經大規模調集人手暗地調查,但最終因為毫無頭緒無功而返。我也曾勸他說,李師兄和阿強師兄如此相熟,尚且猜不透其中奧秘,更何況我們?所以到了我任上,我就把這件事完全放起來了。誰知在我那屆當中還真出了個絕頂聰明的人。終於猜透了謎底,他擔任組織部長,因而……」

何健飛打斷道:「他叫什麼名字?」

「張君行。你問他名字幹什麼?」

何健飛不答,心裡想著:「君卒」,還差一個「婷卒」。

只聽陳老伯繼續講述道:「他利用自身工作之便,廣泛交遊,遍讀眾家,知識相當廣博。幾個月後,他徹夜苦思,終於猜出了那首詩的謎底是『冬蕗冤,索命急』。」

田音榛插問道:「是不是因為他猜對了,所以冬蕗才會殺死他?」

陳老伯大吃一驚道:「你們怎麼知道他死了?」

李老伯也驚道:「不是你寫的嗎?」

「不!」

何健飛說道:「那些斷檔的製造者是張君行的同黨,或者說是和他一起探尋謎底的人。」

李老伯點頭道:「你只說下去好了。那些事我以後在告訴你。」

陳老伯連忙應道:「是!君行自從猜出謎底以後,好象被那個女鬼迷住了,整天都忙著查閱資料、問人,還寫些亂七八糟的日記。我曾專門找他談話,但他還是執迷不悟,結果有一天晚上,他居然發了瘋,自己一個人跑到那條路去。第二天,我們發現他血流滿面地倒在那條路上,已經奄奄一息,我使勁搖著他的肩膀,叫喚他的名字,他才艱難的張開血紅的眼睛,茫然的四處張望,雙手在半空中亂抓亂揮,彷彿用盡全力喊道:」你這個小氣的女人!「然後就死去了。更奇怪的是,三天之後,君行的女朋友也莫名其妙地死去了」

田音榛明眸一亮道:「她的名字是……」

「施婷!」

「啊!都齊了!」何健飛忍不住歡呼道。田音榛白了他一眼道:「齊了又怎樣?你知道其中原委嗎?」

何健飛笑道:「你怎麼知道我猜不出來?」

此言一出,三個人都神色大變,「騰」地起身來,一異口同聲道:「你猜到了什麼?」

何健飛道:「目前證據不足,到手的資料太少,等以後再驗證吧,陳老伯你可還有他的日記?」

陳老伯道:「他日記上滿是胡言亂語,都是些什麼血呀火的,誰還留著它?當時我們校園裡就開始流傳這麼一個恐怖的傳說:誰若是保留了那本日記,血與火的洗禮就會降臨到那人頭上。」

何健飛啞然失笑道:「這麼荒謬的東西是怎麼傳出來的?」

陳老伯說道:「不是傳出來的,據說那句話明明白白寫在他那本日記的扉頁上。」

田音榛咯咯笑道:「據說?陳老伯你難道沒看那本日記?」

陳老伯道:「我是在他生前看的。」

李老伯忍不住斥道:「那還不是看了?生前生后看的有什麼不一樣?難道日記的內容會自己改變不成?」

陳老伯突然換了一種奇怪的眼光緩緩地掃了三人一眼:「詭異的事正在於此。我看日記時,那扉頁上分明是空白的,但副主席小虎卻信誓旦旦以生命擔保他看到日記的扉頁上清清楚楚地用血寫了這麼一句話。」

聽到這一席話,三人都渾身發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何健飛忙忙問道:「他在哪裡看到這個本子的?」

「一個死人旁邊。小虎嚇得魂飛魄散,他記得那日記本是明明放在我那裡的,如何會莫名其妙地跑出來呢?後來,這本日記被帶回到公安局調查,誰知公安局裡又離奇死了好幾個人。因此那本日記又重新回到校園流傳了好一陣子,也有幾個不怕邪的人收留了它,最後都死了。後來,慢慢地日記本不知所終,這傳說也就湮沒無聞了。」

李老伯問道:「那本日記去哪裡了?」

李老伯嘆道:「這正是最不可思議的事。鬼知道它去哪裡了?」

何健飛道:「為什麼保留了那本日記就得死?」

陳老伯道:「傳說是由於君行的冤魂附在那本日記上,專門吸人魂魄,取人**。」

李老伯連連斥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聽你所說,君行是個好小伙,就是死了也不至於這麼禍害人間。」

何健飛支持道:「說得對!他就是要害人,直接以冤魂形式害就是了。何必費那麼大週摺,又要附在什麼日記本上,又挖空心思,寫出這麼一句話來,分明是有人要冤枉他。」

田音榛道:「那說明日記上記載的一定是某些重要的必須披露的隱情,這些也許會妨礙到某人的利益,因此他不惜一切手段阻止一切的發生。」

陳老伯愕然的看這三人:「我……我從前倒沒想過這些。」

何健飛淡淡一笑:「辛苦了那麼多天,答案就快要出來了。該是進行下一步的時候了」

田音榛問道:「下一步?什麼是下一步?」

李老伯起身道:「當然是去找那本日記了。」

何健飛笑道:「聰明!找到那本日記也就找到了所有的答案了。」

陳老伯連忙道:「你們……你們去哪裡找?」

何健飛道:「那本日記最後出現在什麼地方就在什麼地方著手吧。」

陳老伯連忙站起身道:「算上我一份,這本日記消失的來龍去脈我最清楚,而且又是在我的任期內出事的,我想會對你們有些幫助。」

何健飛望著李老伯笑道:「瞧,又多了一個開國元老,這麼多當年的主席都到齊了,那些鬼應該會給面子給我們的了。」

田音榛忍不住笑道:「好像我們聯盟的規模是越來越大了。」

陳老伯道:「有些事還沒講清楚呢!先坐坐再走吧。」

何健飛看看日曆,不無憂慮地道:「不了,現在離新學期開始沒有幾天了,我不想在驚動全校的環境下收伏厲鬼,我怕這樣會造成人心大亂,對將來的影響不好,速戰速決吧。」

在火車上,何健飛詳詳細細地把校園裡現在的傳說和那些斷檔記錄解釋給陳老伯聽,卻獨獨省略掉了阿強被附身的事情,只是用收伏厲鬼輕輕帶過。

陳老伯道:「關於他的鬼魂曾經回來過找東西這件事,我也聽說過,當時說什麼都不信,現在想起來他分明是回來找那本日記了。」

田音榛道:「他只回來過一次,這說明他應該進入六道輪迴托生去了,根本不存在什麼冤魂害人的事實。」陳老伯嘆道:「關於施婷被姦殺這個傳說可真是荒誕不經了。不過你們是如何從這些斷檔記錄推斷出真相的?」

何健飛笑道:「光憑那些模糊的語句還不能推斷出什麼,但是張君行臨死前說的一句話對我很有啟發。『小氣的女人!小氣的女人!』這個『小氣』的詞還真有意思,你猜猜,他是對誰說的?」

陳老伯立即脫口而出:「冬蕗!」何健飛笑道:「不可能!他和冬蕗並不熟,一個是人,一個是鬼,不可能有什麼交往,他又哪裡來這麼大膽量肆無忌憚地罵出口呢?再說,這理由何在?還有,就算他是罵冬蕗的,也不應該用上『小氣』這個詞呀,冬蕗並沒虧欠他什麼,所以,這個『小氣的女人』只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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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鬼路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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