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縱然相見應不識

朦朧中，似乎感覺到一線亮光。

努力睜開眼睛……狹小的空間，閃著光的儀錶盤，還有一片雪花的屏幕……

搖搖腦袋……這是在……哪裡……？

大約有五秒鐘，我的大腦是處於一片混亂狀態。

「……我昏迷了多久？」鎮定一下情緒，抬手看看手錶。

大約半個小時……戰鬥花了大概一個多小時……也就是說，我還剩……最多十個小時？

再看看雷達和顯示四周環境的屏幕……風暴現在的位置……大概是在某個島嶼邊緣？

……還好沒有出現陷入海底淤泥的倒霉事件……

挑眉……這算是運氣嗎？

……慢著……小島……那個經典的荒島之夜？！我不會那麼倒霉吧？！

想到那個只在PLANT上有一面之緣的藍頭髮少年……還有他和哥哥在虛空中的再會……我突然感覺到一陣煩躁。

「麻煩……」嘟噥了兩句，我抬手打開機艙門……我總不能老呆在風暴里吧？萬一ZAFT搜索隊跑過來直接把我一鍋端掉那才叫冤枉……

鋪天蓋地的浪花直接蓋到了我的臉上，把猝不及防的我嗆了一口海水……味道可真夠「好」的，真是讓我終身難忘。

「呸呸呸！」抹了一把臉，我飛快地跳下了機艙，直接陷進一米來深的海水裡……還好沙灘足夠柔軟，如果下面有兩塊礁石那可真夠受的。

外面的天色陰沉沉的，風也一陣緊過一陣，小雨開始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當務之急，是必須找一個能夠避雨的地方，不然的話，最多再過十個小時……我的身體……

心頭一急，我腳下的步子便不自覺地加大。

上了岸，我一頭鑽進了茂密的叢林里。

望了望四周，我朝最高的山峰衝去。

花了大概二十分鐘爬上了山頂……環顧四周，這個該死的小島實在小得可憐，估計徒步走完全島只需要兩個小時，風暴就擱淺在島的……恩，西北角上，東南方向……

……等等！

我眯起了眼睛。

……那個黑糊糊的……巨大的……類人型的……鋼鐵物品……

……該不會……總不會……不是吧？！

有一個瞬間，我很想抱著腦袋哀號……

----老天爺，你就那麼玩我？！

……那個……那個分明就是小蘭花的聖盾嘛！

「好傢夥……」我欲哭無淚。「沒想到最後躲來躲去還是湊到了一起……雖然按照劇情發展能預測未來的大致走向確實很好，但這種發展……我寧可不要！」

沮喪五秒鐘后，我再次振作起來。

……反正已經是既定事實了，當務之急就是先把小蘭花給控制住……不管是什麼法子，強逼也好利誘也好反正絕對要把這個危險因素消滅在萌芽狀態！不然……等到十個小時之後……我的麻煩可就大了！

「不許動。」

我的身體微微一顫。

「慢慢轉過來……把槍放下，手抬起來，後退。」

我以緩慢的動作依照聲音的指示行動，表情始終冷靜。

……心下卻忍不住想哀號……怕什麼來什麼，這種運氣……據說外國有個倒霉鬼是被隕石砸死的，我現在的運氣……估計和他不相上下。

藍頭髮的少年腳尖輕輕一勾，將放在地上的槍支一踢老遠。

「那架機體……」他向風暴的方向努努嘴。「是你駕駛的？原來的駕駛員呢？！到哪裡去了？！」

看著小蘭花那出現在電腦屏幕上無數次的熟悉面孔，我突然很想哭……

……死秦越，你給我的什麼爛體質啊！害死人了！

「說話！」阿斯蘭的情緒似乎有些急燥。「之前的駕駛員呢？！」

「之前的駕駛員？」我微笑著聳聳肩。「我不知道。這架機體一直都是由我駕駛的。」

「撒謊！」藍頭髮少年的聲音微微有些不穩，但很迅速地恢復了平靜。「風暴的駕駛員明明是位女性！」

「哦……」我刻意拖長了聲調。「你是說之前那個女孩子啊……是不是黑頭髮黑眼睛，看上去似乎有點原東亞人血統的那個壞脾氣小丫頭？」

「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她死了！」

槍口晃了晃，少年的瞳孔在一瞬間縮小得如同針尖。

----機會！

衝上前，右手手指狠狠**扳機后側。

翻腕，下壓，借著衝擊的力量，少年被我幾個漂亮的擒拿動作放倒在了地上。

迅速從口袋裡掏出繩子，以最快的速度把他捆得結結實實。

從我發起進攻到一切結束，時間不過過去了三分鐘……幸好當年艾多為了我的安全考慮，把這幾個動作訓練得純熟無比，現在就是他自己上陣，猝不及防的狀態下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被我放翻，更何況是心神大震下精神鬆動的少年？

……只是……

我突然有些不太敢看少年那雙綠色的眼睛。

空氣里一時間只有我漸漸平緩下來的急促呼吸。

甩了甩手，感覺到一陣疼痛，定睛看去……這才發現，因為之前那個粗暴的動作，右手的食指上的指甲被掀翻了一半，血淋淋的很是嚇人。

「起來！」有些粗暴地將有些失神的少年從地上拉起，我憑著當年看動畫殘留的一點記憶，開始尋找那個「傳說中」的山洞……只希望這一次那個該死的神高抬貴手，不要再玩我一回……天可憐見，我最近被人拿來開涮的次數未免太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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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枝在石頭圍成的火堆中燃燒，劈啪做響，聽上去有一種讓人溫暖的感覺。

溫暖的食物，水，還有烤乾的衣服……自一場惡戰之後居然能享受這麼多東西，真是讓人感覺到生命的美好……不過，火堆那頭一直臉色陰沉的傢伙不列入這個範圍就是。

「……我說，小子你不用一直擺著一張臭臉吧？」我懶洋洋地開口。「上了戰場，耍耍陰謀詭計也是正當手段，不是嗎？輸就輸得光棍一點！好歹也是個協調者了不是？進化后的人類就那麼丟臉嗎？連輸都輸不起？」

「……你不應該，拿這種事情來欺騙我。」少年的聲音陰陰的，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當然，會有這種感覺的人並不包括我。

「我一不和你沾親二不和你帶故，初次見面就拿著槍往腦袋上比畫，鬼才知道你和那個個性惡劣的丫頭有一腿！」我聳肩……心下卻在滴血……我居然自己往自己的形象上抹黑……崩潰。「難不成你在上戰場前還要把對方的每一個小兵都調查得一清二楚，然後再依照苦大仇深的程度按次序一個一個幹掉？搞笑都不是那麼搞的！」

少年沒有理會，只是徑自低垂著頭。

火光在他的臉上投下一層閃動的陰影，看上去神情詭異莫測。

「……小鬼。」看著看著，我的心不禁微微了軟了下來，千言萬語壓在胸口，最終卻只是蹦出了那麼一句。「不過是個孩子，幹什麼做出那麼苦大仇深的德行來嚇唬人？」

「你不也一樣，有什麼資格說我？」藍頭髮的少年似乎對「孩子」這個詞相當敏感，針鋒相對地丟下一句挑釁意味十足的言語。

「我？」仔細打量自己……銀白色的頭髮，還有從這個角度看不見的紫色瞳孔，大約一米七幾的身高，少年特有的纖細四肢和柔和的聲線……

……原來，我也是個……「孩子」啊……

這一句異常感嘆的話語卻掩埋在了咬牙切齒的詛咒之中，只可惜那個詛咒的對象對我而言實在鞭長莫及……不過就算是我有幸「及」到了，以那隻禍水的功力恐怕也只會狂笑三聲，不做理會。

----眼下我這個情形……便是那個當初我不幸與其同室的傢伙搞出來的東西！

捧著手中的杯子，我不禁想起了當初在PLANT昏迷時那個把我丟到這裡來的、不負責任的王八蛋所揭露的驚天大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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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事情……恩，雖然說是要讓你自己慢慢尋找答案啦，但就現在的情況看來，如果不說的話，搞不好你一輩子都搞不明白……所以……」

？？

越聽我越滿頭露水。

「就是……恩，你的體質……」

「……說！」

「還記得萬年小弱受基拉在SEED結尾的時候因為芙蕾不幸掛掉而爆發的二重爆種狀態吧？依照同人穿越主角萬能的定律，這麼厲害的能力如果你沒有的話豈不是很掉我面子？當然能安的都安上啦！」

……我敢拿腦袋來打賭，這個傢伙還有下文。

「不過鑒於你是女性，先天上無法承擔這種劇烈變化對身體帶來的負擔……所以我在你的基因里做了『一點』小小的手腳……」

……我就知道，戲肉在後面。

「恩哼，根據需要，你會擁有爆種和二重爆種的能力，二重爆種的時候還附加我作弊的NT……但是同時使用的話對你的身體負擔太大……所以到時候你的身體會做出『自然』調整，將性別改變為男#8226；性#8226；！」

……什麼？！！

「不過呢，這種能力帶來的後遺症是相當強的！就像一個原本沒有多大空間的倉庫，就算一次拿出來的東西再多也是有限度……所以呢，在維持男性身體十二個小時，也就是二重爆種十二個小時之後，你的身體會自動陷入昏迷中----另外還要提醒你，十二個小時只是上限，具體時間要看具體情況而定。不過不用擔心，就算是昏迷也只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對你本身並沒有影響，就當是睡了一場長長的美容覺吧！」

……這還叫沒有影響？！

「想來想去這個能力還真是便宜了你啊！一邊可以肆無忌憚地調戲帥哥，一邊還可以在爆種完畢后自己下海摻一腳湊熱鬧……嘖嘖嘖，我實在是個良心好到極點的大好人啊！」

……好你個頭！

「另外呢……還有一個小小的意外驚喜……」

片刻后。

「秦越你個王八蛋！！！！你給我去死！！！！！！！」

我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慘叫。

遠處的太陽突然光芒四射，我渺小的身軀突然被一股龐大的吸力飛快地吸引向太陽的方向飛去，叫喊的聲音頓時也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王八蛋！！我和你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