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今宵剩把銀缸照

第十七章 今宵剩把銀缸照

結束了凄慘的回憶,我抱起杯子狠狠地喝了一口。

「電波的通訊情況不是很好,看來今天晚上我們不得不一起過咯。」放下杯子,我試圖找一個比較輕鬆的話題。「不要那麼嚴肅嘛,這樣多影響環境?可惜了那麼帥的一張臉。」

火堆那頭的少年沒有說話。

「你駕駛的那架MS……」下巴頦抬起,點點山洞外的巨大鋼鐵製品。「是叫聖盾吧?我在資料里看過,好象還能變成MA的樣子……聽上去滿不錯的說。」

依舊沒有回答。少年的身型,透過吞吐不定的火苗看去,堅定得如同一尊雕塑。

「哎,我說,我都說了半天了你好歹回句話吧?一沒得罪你二沒虐待你,不至於這樣吧?要知道我也只是個被抓來開MS的可憐人……」

說得口乾舌燥,可是那頭的少年就是沒有反應。

我微微皺眉……情況不對!

驀地起身,我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去。

「……果然!」

少年的呼吸急促而微弱,長長的睫毛如同兩把小小的扇子,微微翕動著,在眼瞼處投下了深深的陰影,臉上泛起了微微的紅暈,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的動人……但我卻知道,這一切只代表著一個事實----他在發燒!

「喂!喂!」輕輕拍拍他的臉。「醒醒!」

……觸手處的肌膚簡直燙得嚇人!

幹得發裂的嘴唇蠕動了幾下,少年皺起了眉頭,卻沒有清醒的樣子。

「麻煩大了……」我嘆氣……看他這個模樣,八成是在之前受了什麼傷,被剛才的冷水一澆導致傷口發炎,所以才會發這種要命的高燒。

「怪不得會被我突襲得手……」我自言自語道……按說以小蘭花的身手,等閑的傢伙還真不夠看,以我的三腳貓功夫居然能偷襲奏效,不能不說,我的運氣確實……強悍。

----強悍到詭異啊……簡直可以稱為彪悍了說。

……最要命的是,以協調者的身體素質,居然會因為受傷而發高燒,可見傷得確實嚴重,現在這個荒島上,就算集合了我和他各自帶的急救包也未必能夠搞定……萬一有個什麼事,我可拿他怎麼辦?

一想起三流小說里經常出現的「脫衣取暖」情節,我的臉就黑了一半,再看看他戰鬥服的背後滲出的血跡,剩下的一半也黑了。

看看他的衣服,再看看自己的衣服,一時間,我竟然陷入了一個非常具有永恆性的涉及哲學領域的高深問題。

----脫,還是不脫?

搓搓下巴……這還真是一個難以解決的問題啊……

……我才不承認我剛才確實有一瞬間差點流口水……咳咳,美色當前……你這不是逼我犯錯誤嘛!

瞥了一眼燒得一臉通紅神智不清的小蘭花……那張秀色可餐的小臉在火光和高燒的雙重作用下紅得水水潤潤,讓人簡直忍不住想掐一把玩玩。

……這個這個……人孰無過?犯點錯誤也是無可厚非不是?

不知不覺,之前那個問題開始往詭異的方向發散思維開去……

----這個錯誤……我到底是犯還是不犯?

低頭打量一眼自己的身體,還有不甚熟悉的雙手……雖然依舊修長纖細,但卻是不同於女子的柔荑,而是專屬於男性的有力雙手……

……貌似這個身體現在是「男#8226;性#8226;」哦……

搓搓下巴,我突然不懷好意地笑了。

……如果真的要OOXX,小蘭花……那你這一次鐵定是被壓的那一方哎……這算不算是曾經身為資深**狼的我,為當年根本翻身無望的萬年弱受老哥所出的一口惡氣咧?

----我想我現在笑得一定很惡劣。

------------------------我是貓妖老哥專屬的無責任分割線-------------------------

……事實證明,我其實是相當經受不起考驗的。

最終我還是把這個毫無抵抗能力的傢伙扒得精光……咳咳,半光,半光,重點部位我還是有很客氣地留了條褲子……

……別想歪了,我還沒那麼沒人性,連病重的人都敢下手……好歹要虐也虐個活蹦亂跳的傢伙----比如小奧和裴慶還有貓爪里那群很欠削的痞子----比較有快感不是?這種病歪歪的小帥哥雖然一樣讓人口水……但我還有人性。

肋骨沒有斷,背後卻是一條血肉模糊的大豁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得罪了那路的邪神,居然一受就是這種慘痛的大傷。ZAFT的戰鬥服防禦能力可是首屈一指,連戰鬥服都擋不住的傷----他難道是準備向希羅學習玩空手拆MS不成?!

……我很心虛地略過了之前那個偷襲造成他傷勢加重的事實……

將傷口清理乾淨,上藥,用紗布包紮好。

從風暴的備用工具箱中居然驚喜地翻出來一張毯子,忙不迭地扛回山洞,鋪在地上,我費了老大的力氣才把這個重病號丟……抬上去。

然後是反覆用急救包里的酒精給他擦拭身體降溫,再冒著風雨滿島上躥下跳地摘回一堆椰子,吭哧吭哧地用軍刀撬了半天,才用杯子接了半杯的椰子水,還不算兩隻手上劃破的那一堆傷口……高玉寶,其實周扒皮對你還是很人道的,你看看我,不比你慘多了……

滿臉黑線地看看那杯已經被我的鮮血浸成粉紅色的詭異椰子汁,再看看那頭睡得不甚安穩的少年,我突然很想殺人……

兩個急救包里那一點生理鹽水已經全部被我輸進了這個傢伙的體內,他的嘴唇還是幹得幾乎要裂開,高燒的人最需要補充水分,可之前的水都被我喝得七七八八……誰讓我之前說了那麼多廢話這個傢伙就是不回答的?喝水也是人的生理需要不是?

小心地把趴卧著的某人翻了個身,扶起來,然後……開始灌水!

……真正意義上的「灌水」啊……不過若是那群水王水后們發現我灌水的對象是這麼「誘人」、「可口」的傢伙,只怕會第一時間衝出來和我搶這份工作吧?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努力將手裡那一杯……半杯珍貴的椰子水灌進某個異常不合作的病號嘴裡……

----可這個難伺候的傢伙居然敢給我喝不下去!

「這兩輩子伺候過的傢伙也不算少,就數你大牌!」瞪著第八次把我辛苦收集的椰子水給漏掉的少年,我突然有種想把他打成豬頭的衝動……把這個看上去賞心悅目的傢伙毀容以後我估計就沒現在那麼大的動力救人了,好歹落個清閑……我自己都還不知道這個該死的變異二重爆種的後遺症什麼時候發作咧!萬一小奧沒有及時趕到,兩個病號倒成一堆就熱鬧了!

瞪了他半天,直到少年無意識地發出一聲呻吟,我這才發現自己的眉頭緊得可以夾死兩隻蒼蠅。

「算了,算我欠你的吧……」嘆了口氣……前世加上今生我總共珍藏了三十六年的初吻啊啊啊啊啊……不過看在他那張臉的份上……倒也虧得不多……

……爆!都什麼時候了我還在想這些有的沒有的?!

一隻手扶著他的肩,低頭,含了一口椰子水,閉上眼,我以董存瑞炸碉堡的心情親了下去……不!是灌了下去……

……我的初吻啊……

放下杯子,順著脖子摸上去,然後一按一拉……一口水下去了。

看著杯子里大概還剩三分之一的椰子水,再看看某隻燒得人事不知的傢伙,我突然很想哭……我的心在淌血……完全不美型不浪漫不存在任何具有紀念價值意義的初吻……而且還是以男人身份吻的……真是)(!—#……—!*#%—*!%#!*—%#*!—

……完全胡言亂語了……汗……

----一邊要進行這種辛苦的灌水工作,一邊還要小心地壓制住某個不安分的傢伙,以免他胡亂動彈導致之前包紮好的傷口再次迸裂……不過一會我就出了一身大汗,一半是累的一半是急的,還有一半……則是氣的!

看看那頭和我「肉搏」了半天導致呼吸紊亂面容通紅嘴唇鮮亮的傢伙……我無語問蒼天……這個造型若是給旁人看了肯定百分之一千認為是我占他便宜……但是……可是……這個……好吧儘管我有占那麼一點點但他一邊扭動一邊掙扎雖然已經燒得神智不清可居然還有力氣反抗我給他灌水……你說我不用點力氣壓制住他我灌得下去嘛!!

那邊趴在毯子上的小蘭花的眉頭似乎皺了皺,嘟噥了句什麼,轉過頭,在一邊的急救包上蹭了蹭……他他他居然繼續給我睡著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異常懷念奧布那家餐廳的名菜……那道名叫「翡翠點金」的油炸西蘭花……相信我,任何人在這種情況下所能保持的理智絕對不會比我多多少!

……就這麼一邊心理鬥爭一邊「調戲」小帥哥,終於,在我辛苦了N次之後,在浪費了將近一半的椰子水之後,在我差一點想活砍了這個傢伙之後……之前,這個難伺候的病人總算呼吸平穩了下來,體溫似乎也降低了一點……是不是從來不生病的傢伙一旦生起病來都比較難伺候?反正眼前這個傢伙留給我的印象實在差勁透頂!

「……總算有點成績出來了,要是這樣都讓你掛掉,我的一世英名豈不是要敗在你手上?」長長出了一口氣,我很有成就感地點點頭。「當初我可是紅十字會的資深成員呢,那本急救手冊我可早就翻爛了!」

……雖然從來都沒有實踐過……

精疲力盡地趴在他旁邊,完全不顧泥地的濕涼……順便還得壓制一下某個高燒都不忘踢被子的惡劣病號----到最後索性把半個身體直接壓在他身上,這個傢伙才算老實一點。

……不過說實在的,這個造型……還真是讓人容易想入非非的說……

一天之內經歷了那麼多刺激人大腦神經的事情,我現在連挪一下都懶,雖然姿勢實在有點不雅……反正這裡也沒人會看到,偷個懶不算過分吧?

看著少年依舊通紅的臉頰,忍不住伸手狠狠掐了兩下。

「你這個傢伙,到底搞什麼名堂?居然弄出那麼大的傷,折騰得我一個晚上雞飛狗跳不得安寧!」皮膚很滑,手感不錯的樣子,我越掐越上癮,索性兩隻手一起上,左右開弓……我掐我掐我掐掐掐!「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哎!何況你可是我珍貴的嫂子的說……也不知道好好保重,老哥可是會心疼的!」

掙扎了一下,少年似乎似乎感覺到了痛楚,眉頭微微皺起。

……看著他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不知不覺地,我鬆開了手。

但他的眉頭卻皺得更緊了,口中似乎還喃喃著什麼……是做了什麼噩夢嗎?還是再一次看到了躺卧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母親?亦或是……想起與曾經的好友拔槍相向的場面?

「……怎麼連做夢都這樣放不開呢?」伸手輕輕撫平了他蹙起的眉尖……這一刻的阿斯蘭#8226;扎拉,似乎和幾天前那個滿面滄桑的哥哥重疊起來。

「你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孩子……而已。」

嘆了口氣,我翻身坐起,往漸漸轉弱的火堆里又添了幾根枯枝。

我們其實,都是孩子。

在命運面前,卑微地活著,放棄了哭泣的權力的孩子。

只不過,我習慣了用嘲弄的微笑來掩飾,你卻還是停留在用冷漠的外表掩蓋真心的階段。

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連這種東西都要比?這算是什麼?前輩對後輩的欣賞提拔?或者是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我總是試圖去挽救那些我根本力所不及的東西……就像是猴子試圖撈起水中月亮的美麗倒影……結局的失敗幾乎已經註定,可還是無法制止,甚至連欺騙自己都懶……這種行為,真的有意義嗎?」

輕笑。

「大概是完全沒有意義的行為吧?沒錯,確實沒有。」

苦笑。

「即使知道了結局,沒有親自經歷過過程,人們依舊無法體會到平日里所擁有的寶貴。就像是作弊得到的分數永遠只能代表一時……」

少年不安地蠕動了一下,身上蓋著的衣服掉了下來,整個人似乎又有蠢蠢欲動的傾向……還好我眼明手快按住,不然滾到毯子外頭,我好不容易處理好的傷口估計又得再重新弄一回----這傢伙怎麼和小奧一樣片刻都不讓人省心?!

「你母親的事情是個悲劇,可你瘋狂的父親難道就不是一個悲劇?瘋狂的行為最終只會帶來毀滅……雖然善良和正義最終獲得了勝利是必然的狗血結局,不過我還是不喜歡……不喜歡那隻老狐狸的結局……編劇真是太不負責了!」

拿起之前被雨水淋濕的衣服……似乎幹得差不多了。

費力地把衣服給他套上,再用毯子裹好,最後把少年的頭輕輕放在腿上……這樣你該老實了吧?!我就不信你還能給我翻到天上去!

「其實啊……」聲音漸漸輕快了起來。「這種沉重命運也是塑造一個絕代小受的必要條件哦……恩,似乎老哥的過去也相當凄慘呢,難道到時候必須要你們進行身世大比拼好決定攻受問題?不過按照老哥進化的程度,你被壓的可能性似乎要更大……難得萬年受反攻,真是值得期待的事情啊!」

耳環突然微微震動了起來。

用特殊的手法按了幾處地方,小奧焦急的聲音便清晰地傳來。

「老大!你到底躲到哪個地方去了?!」

「看過TV的都知道我現在是在享受和小蘭花的荒島之夜吧?!你還來攪局?!打擾戀愛的人會被驢子踢死,打擾**狼調戲帥哥的死法則是六馬分屍,你就那麼想嘗試一下?」

「喲喲喲!標準的有異性沒人性啊!老大你可悠著點,人家還是清澀的未成年幼苗,可別糟蹋得太徹底……好歹留點給貴兄長不是?」

「少廢話!現在趁著電波情況還算好,趕快來接我……還有,風暴似乎出了點問題,記得開強襲來運回去。」

「知道知道……只是……老大你確定你真的要我來打擾你們二人世界?還有,你的身體狀況……咳咳,你不會已經下手把人家給吃乾淨,所以才叫我來帶你跑路吧?」

……青筋……這個傢伙真的很欠削!

「叫你來你就來!那麼多廢話,欠削啊你?!兩個小時內你沒出現就給我洗乾淨脖子等著被砍吧----反正到時候肯定有人踴躍報名當劊子手!」

「……知道啦……有異性,沒人性……」

關掉通訊器,我突然感覺到一陣眩暈……

……麻煩了,看來因為消耗過度,這個身體將自動進入休眠狀態……

少年的睫毛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

將他身上的毯子再一次裹好,把可能導致危險的物品挪遠。

然後,站起身來,我開始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身體……好熱……

跑不了幾步,我便跌在了一旁,只能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胸腔里像是塞了十隻兔子,朝各個方向亂蹦亂跳得幾乎讓人無法呼吸,全身的骨頭都在疼……那種疼痛給人一種錯覺……似乎我的器官正像充滿了水的氣球一樣被人揉弄著,胡亂變化,卻無法掙脫的錯覺……好痛!似乎要把我的腦袋炸開的痛!

蜷縮起身體,試圖抵制這種無孔不入的痛楚……好痛……

……我甚至……無法呼吸……

似乎是我掙扎的聲響太大,那廂的少年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逐漸朦朧的視線中,可以看到他正不安地翻滾著……幸好之前我把他包得足夠嚴實……我暈暈乎乎地想。

「……是……卡卡?」

少年微弱的呼喚,在這一刻異常清晰。

----按照三流小說劇情,我應該熱淚盈眶地應一聲,然後像小鹿一樣奔進他的懷中,用凱羅爾式的口吻傾訴離別之情……

……惡……想到就一身惡寒……

一腦袋糨糊的我頓時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最終,大概是激動過度,直接一個白眼,翻倒……這回輪到我暈了!

……我還真是個完全沒有浪漫細胞……不,應該說正常細胞的傢伙。

我異常樂觀地想。

……不過這種人往往生命力旺盛……所以,我「大概」、「應該」、「肯定」不會被抓到現行……的吧?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想法似乎有點底氣不足的心虛。

……應該……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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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陛下seed親征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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