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家
雖然聖盾那一身質量相當過關的PS裝甲讓阿斯蘭逃過了機毀人亡的命運，但所謂天有不測風雲，誰知道強襲的下一炮會不會直接把他轟上天？總之，小心總是沒有錯的。
似乎是在努力體現「小心謹慎」這四個字，ZAFT軍隊的動作在強襲上場之後明顯收斂了不少。大概是被方才那幾下精準的射擊嚇住了，剩餘幾台機體的動作明顯謹慎了許多。暴斗扛著原本屬於決鬥的磁軌炮，遠遠地對著大天使號和上頭的強襲轟開了冷槍；迅雷則是干起了隱身攻擊的老把戲……但現在是連自家的軍隊都看不到它的存在，尼科爾倒是不怕被自己人誤傷；至於堤亞哥的那架隊長級西古，乾脆就爬回了自家軍艦上頭，擺出一副高深莫測守株待兔的德行----也不知道他守的到底是樹樁還是死兔子。
「看來，我是不太可能上場了。」望著屏幕上頭開始收縮陣營的ZAFT軍隊，穆聳肩。
「……難得他倒是做了點實在事。」小奧冷哼，也不知道是因為被人搶了風頭還是因為之前的悶氣，他的聲音聽上去怨念非常。
「問題解決了，這是最好的結局。」裴慶不動聲色。
……目前所能接受的最好結局……
「……話說回來，這裡似乎離奧布領海……不遠啊。」穆突然轉移話題。
「……恩。」小奧不太情願地點了點頭……似乎要他接受現在就回奧布的事實要比讓他承認自己是奧布方面的人還要令他難以接受----不過前一點似乎可以歸結到外頭那個打得不亦樂乎如魚得水的傢伙身上。
「可是……」穆眯起了眼睛。「你們確定奧布政府真的會允許我們進入？」
「……這一點，你們不需要擔心。」裴慶的聲音很篤定。「只要有……在。」
最後那個名字，音量被不自覺地壓低……他的聲音里罕見地出現了一絲動搖。
「……只要有……？」穆似乎嗅到了一絲奇妙的味道，瞥了一眼依舊面無表情的裴慶，地球軍上尉聳肩……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這個傢伙和自己這一船人的命運就是一條繩子上的兩隻螞蚱，到時候如果倒霉，他肯定也少不了一份。
「哼哼哼哼……！」似乎想到了什麼，小奧在一旁露出了一個異常不懷好意的笑容，裴慶斜著眼瞪過去一道死光，似乎是在警告他不要得意忘形，但某個小人得志的傢伙卻根本沒把自家副隊長放在眼裡，一徑笑得愈發邪惡起來。
「……你給我收斂一點！」看不下去的裴慶終於開口維護自己的尊嚴。
「切！」小奧撇撇嘴。「有本事你對『那位大人』發火啊……沖著我吼算什麼英雄？」
后一句還刻意提高了聲調，然後某個傢伙不意外地看到自家副隊長破天荒地漲紅了臉。
……很可惜，這個副大隊長的尊嚴似乎根本沒被放在眼前這個無法無天的傢伙眼裡。
一邊的穆一腦袋的具象化問號，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嘴唇蠕動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沒敢把問題說出口。
----事實上，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某個油嘴滑舌的傢伙都為自己當時所做的這個明智決定慶幸不已……要知道，任何事情只要是涉及到「那位大人」，結果絕對不止某位副大隊長的暴走那麼簡單……呃，其實暴走中的貓爪副隊長就已經相當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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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大家所見，此時此刻，距離我國領海二十公里處發生的戰鬥，政府為防備不可預測的情況發生，已經下令讓軍隊出動，並召開了緊急對策會議，同時向卡潘塔利亞的ZAFT軍本部，和在巴拿馬的地球聯合軍本部，發出強烈抗議，要求迅速對事態進行處理，和讓兩軍撤出內海。」
電視屏幕上的播音員一臉嚴肅地說道，廣場上的人們望著剪輯的戰鬥畫面，神色各異地竊竊私語，然而在彼此臉上所浮現的，卻是相似的一分驚疑不定和憂心忡忡。
「……烏滋米大人……？」
坐成一排的代表們沉默了半天，終於有一個人開口。
「……對於未經過同意進入領海的武裝艦艇，我國在處理方式上不會有任何意外，荷穆拉代表。」中年男人慢慢地說道，每一個字似乎都經過了長時間的醞釀，顯得慎重無比。
「……是，可是……」開口的人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電視直播似乎不是很合時宜啊。」烏滋米淡淡地將他的話打斷。
「……的確。」男人的注意力頓時被分散，他招手叫過一個隨從，小聲地吩咐了什麼，隨從點點頭下去，片刻后，廣場屏幕上的新聞播報被轉換成了娛樂頻道，一群衣著時髦的美麗女孩賣力地在上面又唱又跳，一派歌舞昇平的氣氛。
烏滋米望著衛星轉播來的戰鬥實況，微微皺起了眉頭。
……只有強襲……？！
畫面上，藍白色相間的機體神勇無比，打退了ZAFT軍隊的一次又一次進攻。
……風暴……還有卡嘉莉……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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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海上發現奧布艦隊！」
負責雷達的船員鐵青著臉說道，巴基露露聞言，眉頭微微一皺。
「是來救我們的嗎？」
被之前鋪天蓋地的炮火嚇得抱著腦袋縮在座位上的卡茲充滿期待地開口……雖然眼下ZAFT軍隊的追擊並沒有像之前那麼讓人恐懼，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強襲肯定是無法抵抗如此眾多的敵人，落敗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聽到本國的艦隊出現，鍋蓋頭的少年七上八下的心終於覺得安穩了些。
「太接近領海了，左舵十五度！」
很顯然，瑪琉艦長的心思並沒有和少年一致。斬釘截鐵的命令讓所有在場的學生兵們微微一怔，一絲不祥的預感在心頭慢慢擴大。
「……可是！」
掌舵的船員回頭。
「繼續靠近的話會被炮擊！」
瑪琉的聲音像是解釋，又像是預言。
……如果是偷偷潛入的話，奧布政府有八成的可能性會收留大天使號，可是像眼下這樣眾目睽睽的直接進入……那就……
轟！
----正在艦內的眾人正因為艦長的話語而掙扎不已的時候，那廂的奧布軍隊已經飛過了幾顆導彈……雖然沒有落在大天使號上，但其中警告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
「……奧布並不是友軍！平時的話還算友好，像現在這種狀況……」
瑪琉的聲音在炮火中異常清晰，在場的軍人們卻覺得心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
「……這些事情不需要擔心。」
一個聲音突兀地**。
眾人回頭……是裴慶。
「就直接這樣進入奧布領海吧，其他的事情，由我來解決。」
他的聲音依舊是冷冷的，但卻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接近中的奧布艦隊發來通電。」
另外一個聲音插了進來，是負責通訊的船員。
「告知接近中的地球軍艦以及ZAFT軍，貴國正在接近奧布聯合首長國的領海，請立即改變航向，我國不會縱容任何武裝戰艦、航空器、MS等未經過事先許可而進入領海的行為，請立即掉頭！」
女艦長看看大屏幕，再看看旁邊依舊一臉面無表情的男人，挑眉。
……這就是你所說的「由你來解決」？
「……再重複一次，請立即改變航向，這是最後通牒！本艦隊保有在確認貴艦沒有轉向時，進行開火的權利！」
「……攻擊？！連我們……？！」
卡茲被即將面臨的可怕命運嚇住了，抱著腦袋縮在位置上瑟瑟發抖。
「這算什麼中立？大天使號身上可是打著『奧布製造』的標籤呢……」負責通訊的船員冷哼，他的同僚在一邊一臉陰鬱。
「不用理會這些東西。」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裴慶的臉色愈發陰沉了起來。「直接往奧布領海的方向開過去。」
邊說著，他邊扯下卡茲身上的通訊器。
「……是大隊長吧？」
他的話低沉而有力，似乎有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在場的船員頓時鎮定了不少。
「……是裴慶？卡卡呢？為什麼不見她開風暴？」
那頭的回應卻是異常迅速。
「……昏迷中。」
「……很好，回頭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
對方的聲音冷了下來，在場眼尖的船員發現裴慶似乎打了一個微微的寒戰。
「……我會的。」
通話結束。
裴慶緩緩轉頭，對上一群不知所措的船員們，還有若有所思的巴基露露和一臉瞭然的瑪琉。
「……艦長，讓大天使號直接開進奧布領海吧，沒問題了。」
「……真的可以？」瑪琉還想說些什麼。
「讓大天使號挨上兩炮，最後再壯烈地掉進奧布領海不就得了？」裴慶冷笑。「苦肉計這麼簡單的招數就不需要我教您了吧？」
轟！轟！
正說話間，大天使號又中了ZAFT軍一炮，全船頓時一震，船體也開始向旁邊傾斜。
「……看來，不需要奧布軍隊開炮了呢。」依舊站得很穩的裴慶淡淡地說，不知道為什麼，在場的人都覺得他這句話充滿了幸災樂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