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幽城魔影（七）
「哈哈哈哈~~~這就是你們這些怪物的界限嗎？！」
吉爾斯揮舞著帶有負能量的長鞭，吸血鬼之觸的力量讓周圍的空氣都混合了僵冷的屍味。大法師咧著嘴誇張的大笑，隨著思維變幻軌跡的液態金屬成為致命的武器。
和普通的塔里蹲型以及廣泛出現的人形RPG不同，吉爾斯的肉搏戰技相當詭異且強大。被他操縱的四具魔魂鎧甲配合法術支援，密集打擊足以摧毀任何試圖挑釁的傻瓜。
就連黃潤發對上這種不走尋常路的法師也沒有很好的手段，這種時候對方明顯是五位一體，他最初就嘗試過越過這些空心罐頭，卻被撲面而來的一道虹光噴射照的淚流滿面。
吉爾斯處於被怪物惶惑的狀態不能分辨敵我，一個陷入瘋狂的高強法師就是會移動的災難。
夏玉蘭和夏玉芳暫時只有靠自己的力量牽制露出真容的敵人。
自稱「沙耶」，長得和放大千百倍的多毛細菌一樣的怪物，實在是很挑戰兩人的智商。
目視的剎那就感到噁心的暈眩，怪物核心的大肉球上長著的眼睛很明顯具有相當強大的異能，輕易讓人出現嚴重的認知扭曲。中過招的玉蘭和玉芳自然不會再次進入同一個陷阱。她們的做法很簡單——閉上眼睛。
和弗瑞德捲入瘋狂的血肉中的情形一樣，視覺在這裡只會削弱自己的能力。因為中招后連聽覺甚至觸覺都會異變，還不如放棄視覺憑藉姐妹長久的聯攜。
一連串刀光，迅捷地不似重傷者應有的招術。沙耶的觸.手掃射被斬落大片，細碎的肉條落在地上不甘的彈跳，居然很快長出尖牙。夏玉蘭雖然看不見，但通過共性感知也猜到那是什麼玩意，跺跺腳踩死了這些怪物的幼蟲。
分裂繁殖……
相當重口的族群繁衍方式，正常的智慧生物很難出現這樣的生命延續模式。就算這是奇幻的時空，這種形態也只有久仰大名的西伯利亞綠皮才有。
只不過綠皮獸人都是雄性，而現在這個，各種意義上，應該算是母的吧……
「不管是什麼性別，這樣子完全分辨不出來吧。」
雙胞胎特有的心靈感應，告訴夏玉蘭，姐姐那冷酷的面容下到底在想些什麼。雙刀在她手中比夏玉芳更加靈活，快逾閃電，型若奔雷；鋪天蓋地的觸.手在閃耀的刀芒下土崩瓦解。
「……」
玉芳沒有回答，吉爾斯的法術效果已經過去，但造成的傷害短時間內不可能痊癒，現在說句話都會帶來痛楚，高強度的運動對反應相對遲鈍的肌肉來說負荷太大。
現在打開人物界面的話，力量靈巧體制和感知屬性是血紅的負面狀態，這已經在戰鬥中得到體現，要不然之前對黃潤發的偷襲可不僅僅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划傷，而是直接爆頭的結局。
放下心中對於挑戰長輩失敗的小小不甘——玉蘭好歹是一番拚鬥后被擊倒，作為姐姐的玉芳可是沒稱下三招——專心應付敵人的她化做暴風雨中的蝴蝶，在血紅的粘稠飛瀑中跳起華爾茲。
繼承自九龍的格鬥技巧，沒有師父那被強化后的肉體所擁有的超絕力量，女弟子在閃躲騰挪和瞬間爆發上傾注了更多心血。虛幻的肉體脫離現實條件的束縛，這些技巧表現出的威力更加強大。偶爾擦過的觸.手在緊身絲線甲上留下了腐蝕的痕迹，實際上造成的傷害為零。
這簡直是對怪物最好的羞辱，挑釁程度堪比在克里姆林宮外撕毀尤里總書記的畫像。唯一的差別是前者招來更多觸.手而後者招來一大群KGB慘無人道的圍觀。
觸手未見寸功，「沙耶」從不知哪個器官里發出一聲極其尖銳的嘯聲，大肉球那溝壑縱橫的外皮高頻振動著，活脫脫一個馬力強勁的跳蛋。
超聲波中還帶有特異的成分，被魔法加固，大樑上刻印符文的建築物居然隨著怪物的招數「活」了過來。
岩石結構的房屋突然伸出人類的手爪，紋路顯現的絕望慘叫的可憐蟲，不斷變幻的圖像詭異而恐怖。
閉著眉目，全力盲斗的夏玉芳，自然看不到這番景象。但是地面伸出的手臂卻不得不防。被石灰色的手掌抓住，失去機動能力的刺客只能在觸.手彈幕中存活一瞬。大腿的肌肉完全是超負荷運作，苦修者所擁有的堅定意志讓她發揮著神妙的異能。
健步如飛，凌空虛渡。少女的身形在不多的空隙間跳躍，牆壁和天花板上都遺留著大力蹬踏產生的腳印，往往前腳剛剛飛離，痕迹就被緊隨其後伸出的手臂給抹消，但總有幾個漏網之魚為這場怪異的戰鬥留下註腳。
是的，很怪異。
雙方都把自身的優勢發揮到極限，但從一開始就一直沒造成半點傷害。Phantasm難度的彈遇到百分百閃避彈幕的大觸——同時極高的動態視力和神經反應賦予夏玉芳類似子彈時間的特性——因為人類少女的攻擊距離實在抱歉，導致每次招式更迭都是耗盡時間自動進入下一階段。
若是換成弗瑞德，鐵定是硬吃一輪打擊凹大招爆發直接轟殺，可惜夏玉芳沒有聖騎士可以喝巨龍一比的結實身體，也沒有對怪物用一擊必殺的破壞力。對上這種類型，確實有點難堪。
從一開始少女就沒考慮過不良中年的協助，事實上黃潤發到現在還沒能解決暴走的吉爾斯大法師，層出不窮的詭異法術和四個鋼鐵基佬的聯攜打擊讓錦衣衛疲於應付；也沒考慮那個躲在門后淡定打醬油的偽娘。
夏玉芳有著絕對值得信任的殺手鐧——她的同胞妹妹夏玉蘭。
一人吸引攻勢，一人發動突襲，擁有相同容貌的姐妹用這種老套而實用的招數殺死了所有站在她們面前的敵人。同級別中沒有能同時對上姐妹二人還能存活的例子。
也許九龍可以，黃潤發可以，但那明顯屬於高出一個層次的人物。
而怪物，不論是何種類型，戰鬥模塊依然依託於計算機模擬的它們，是無法發揮出超越極限的力量的。
當沙耶的攻勢達到最高潮，直接由**縱的碎石和萬千觸.手構成的彈幕衝擊襲向半空中的夏玉芳，並且覆蓋了所有可能的落點，沒留下半點縫隙；正是此刻，不知不覺從這場大觸對戰中存在感喪失的夏玉蘭驟然出現在大肉球的後方，凌厲的雙刀畫出優美的白色交叉十字。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讓沙耶陷入絕境。奔流的血液迅速填充著地面上的坑洞，涓流不止。抹了劇毒的刀刃施加的致命傷根本不能像之前被斬斷的觸.手那樣再生。意識到這一點的沙耶在驚駭之下爆發的異能震飛了近在咫尺的玉蘭，縮成一團的觸手給玉芳留下生機，把自身重重包裹起來，從肉塊變成了海草團。
沿著肉球攀爬的岩石很快就給予沙耶一層甲殼，以少女們的力量無法用輕武器切開。
好在黃潤發這時抓住千鈞一髮的機會發動無產階級之懲戒，從魔像胯下滑鏟著接近大法師，對其施以雙指插鼻孔之刑，終於搞定了頭腦混亂的吉爾斯。
鼻血流淌的大法師一搖三晃的走過來，嘴裡嚼著魔葯恢復神智。拿下三次「擊殺」的黃潤發也分外狼狽，他這是第一次和歐洲頂尖法師交戰，總算領略到了人偶群毆流的無恥。
「哈，要不是國王就在屋子裡，我直接一個凋死術就搞定了……同志你下手好狠啊！」
「你有那種招數還是往這個不知道是男球還是女球的玩意上招呼吧。就一個變成涼拌海蜇絲的獅子頭你們就搞成這樣，真是愧對革命先烈。」
「哈，你看到的是……菜？」
「你就當是我東土吃貨帝國看待世界的獨特視角吧。」
這番雞同鴨講的對話持續到松露和豬拱菌的不可調和矛盾為止。完全恢復行動力的大法師念著複雜的咒語，擺好了手勢要用強力法術直接砸開怪物的保護殼。
但顯然盧浮宮隱藏BOSS的戰鬥不會這麼快完結。法術沒準備完，一大群嘈雜的閑雜人等就沖了進來。他們鎧甲破爛血跡森森，眼睛發著詭異的紅光。這些盧浮宮的捍衛者現在已經失去了自我，看情況來到這裡前他們經過了一場慘烈的自相殘殺，不知多少袍澤死不瞑目。
「小子，你繼續。」黃潤發丟下一句，手上魔術般變出兩柄連弩，對著休整中的雙子一甩頭，「乖侄女們，跟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