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幽城魔影（十一）

當第一個破法者被那柄奇異的武器削掉半個腦袋時，比利的心臟瞬間收緊了。心跳聲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他無意識的像是木偶一樣向後倒去，以一個肥胖法師的身體做出了完美的鐵板橋。

殺機畢現的一劍擦著他的鼻子劃過。沒有人看到這一劍是如何使出來的，當利刃穿刺本就被削弱的魔力屏障時的氣泡破碎聲傳來，遲鈍的戰士們才看到帶血的光條在人群中左突右閃，直接繞了過去。被人視若無物直接貫穿陣型，每個人脖子都涼絲絲的。

好可怕的人！

觸發了意外術死裡逃生的大法師慘白著臉從地上爬起來，轉過身，無比認真的打量這個幾秒前被他蔑稱為猴子的黃種人。

夜色下一身漆黑的緊身衣，危險的軟鞭似的武器在他手中是最致命的毒蛇，淡淡的火光下只能看清他的下巴。布滿了鬍渣，但這滄桑的味道，一雙眼睛卻是分外明亮，比利幾乎從瞳孔的倒映中看見了自己的屍體。

他就像一個沉默的死神，自己等人的生命在他眼中不值一提，只要輕輕撥動手指，就能從這個世界上抹去。已經見過他是如何在豪雨的攻勢中無傷的大法師不會認為在這個距離上能佔有多少優勢。恐怕魔法鎖定的瞬間就會被他脫離。

不需要談判，比利從來不是會退縮的人，尤其是在盧浮宮，這可是他的主場。

皮下的魔紋被激發了力量，他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右手緊握成拳，猛地一張。

「剝奪！」

短語包含了不可抗拒的力量，無比囂張的土元素力量遇到列恐怖的支配者，在一塊區域中被輕易制御。土黃色的光芒只在比利右手心閃爍了一下，伴隨著片刻元素真空，所有人都披掛起近似鋼鐵的皮膚。

「來吧，不知名的戰士，既然敢踏入我的領域，就要付出代價。」

「呵，為什麼我們不聯合起來先把你後面那個沙耶幹掉？」

「無妨，區區變異的異界元素生物，我會把你們統統轟殺至渣。」

「期望你的力量和你的狂妄匹配，」手腕翻轉，回氣完畢的錦衣衛再次發動，閃電霹靂般的軟劍掃向剛剛調整陣型的法師們，口中大喝著：「小鬼！」

先聲奪人的攻擊，威力比氣勢更勝一籌。金石般的魔法皮膚都沒能完全阻擋蟠龍軟劍的削切，阻擋觸手的破法者無法顧及身後的法師，被壓制了施法能力的宮廷法師們在這個距離完全無法對黃潤發的攻擊做出值得稱道的反應。

匹練閃動一次，直接從脆弱的瞳孔中傳過去，在腦後的金屬皮膚上撞出刺耳的轟鳴。那個倒霉蛋的腦袋被這一劍打成了漿糊，只靠著魔法才維持一個勉強的外形。

恐怖的一幕直接震懾了這些幾乎沒機會玩肉搏的正統法師，宅在塔里研究就能獲得的經驗，在戰鬥層面遠不如死傷慘重的戰場實在。

呆立的代價就是在下一秒又被斬殺一人。

雙殺！施法緩衝期的比利被此等凶人震得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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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琉璃琉璃敏銳的察覺了巨大的元素聚集現象，天知道他們還要在地下鑽多久的洞。找到地頭后驚異的發現，這原本比金屬更牢固的天花板已經因為土元素的侵蝕而大量剝落。同時還有一條窄小的通風道，讓被迷宮搞的頭昏眼花的聖騎士眼前一亮。

只不過他目測了下就悲哀的發現，要鑽這個洞起碼得是個侏儒，或是用變化類法術把自己縮小了才行。即使是苗條的娜柏莉安，也無法從這裡鑽進去，至於琉璃琉璃……

那是個不可能的任務。

能者多勞的弗瑞德最近越發覺得自己有暴力拆遷的天賦，薩弗拉斯這些時候沒殺幾個有名有姓的怪物，倒是實實在在拆了不少建築。今個又要客串地鼠打洞，真是可惜了這一身的勇武。

琉璃琉璃的心靈異能是何等強大，乒乒乓乓砸著牆壁的聖騎士那聚集的狂躁瞞不過她的眼睛。

「啊哈，琉璃琉璃倒是覺得你馬上就不會無聊了，能引發這種元素群聚效應的，大約是土元素長老吧。」

「你覺得區區一個元素長老能讓我『不無聊』么，我賭一個彈夾那絕對是更麻煩的東西。」

弗瑞德中氣十足從越來越大的洞里傳出聲音，不停掉落的石塊在他的甲胄上演奏出最差勁的鼓點。娜柏莉安坐在一旁無聊的計算著時間，大約四五百下，琉璃琉璃和弗瑞德就會進行一次毫無營養的對話。

由於聖騎士並沒有使用天賦的光亮術，晦暗的環境讓有著黑暗視覺能力的少女也只能看到灰茫茫的一片。

越來越遠的動靜告知她進展順利。萬幸的是之前的異象和襲擊在頭頂的元素聚集現象出現后就停止了。

連續傳來幾聲巨大的動靜，連她所處的位置都有石塊崩落下來。一連串崩塌的巨響后，被灰塵眯了眼的少女擔心地朝著洞里呼喊：「大師，沒事吧？」

「咳咳咳咳咳——」

濃厚的灰塵中，聖騎士頂著一身的碎石頭站起來。模模糊糊的影子中，少女能看到各種碎裂的大石，那都是在墜落過程中被薩弗拉斯打爆的。

「沒事……」

隔著塵埃，娜柏莉安不可能從僅露出雙眼的面孔上讀出弗瑞德的感覺。

也不知道楊過是怎麼在山洪中練的，享受了一次持久的鈍擊傷害「按摩」的聖騎士活動者發酸的胳膊，望著頭頂幾乎不可見的光明，心道總算不用鑽洞了。

「我先上去看看，你們下面等著。」

說完，摸著粗糙起伏的岩壁，徒手向上攀爬。

最頂端的洞口不大，弗瑞德是廢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自己從地里拔出來。輝煌的魔法燈火透過窗戶照進來，餘下的光芒讓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久的聖騎士有些不適應。切換回正常的視覺后，他很驚異的發現這地方居然跟糟了洗劫一樣。

地上的血跡，傾倒的裝飾，加上床上躺著的那位赤.身.裸.體、白漿四溢的小正太。

咦，這不是路易九世么，給人爆菊花了？

出於保護眼睛的需要，他隨手扯了塊窗帘就把那具黏糊糊的人體包起來，單手提著就往戰鬥激烈的門外走去。沒想到剛跨出門就見到一大群觸.手接近中，同時還有不陰不陽聽著就讓人心底發毛的嘶吼：

「把我的路易還回來——」

聽得聖騎士只想掏耳朵。

大山般堅固的男人用盾牌左格右擋，龐大的防護面把這次多重攻擊全攔了下來。

「力道不錯……」他彈了彈被砸出的幾個凸起，莫名為自己的錢包感到悲哀。

一擊未見寸功，這個怪物也許是顧忌什麼，沒有繼續發動攻擊，讓弗瑞德有了點時間評估戰場態勢。

地形：相對貧乏的室內。

目標：大型不明觸.手聚合體（？）

參戰人員……

他瞄了眼似乎沒進入戰鬥的夏玉蘭和夏玉芳，兩姐妹明顯傷的不輕。

「黃潤發呢？」

短髮的妹妹玉蘭伸手一指，只見一個黑漆漆的傢伙帶著殘影在一隊士兵中舞蹈，一柄寒光四射的武器在他手中轉動，周圍已經倒下三個被一劍爆頭的倒霉蛋。

居然驚動了盧浮宮守衛，被群毆。

黃潤發我高看你了。

「你小子有心思在那從扯淡，還趕緊去料理後邊的怪物！」

錦衣衛也發現了，某個遲來的戰鬥力，他的聲音有些無力，顯然是後勁不足。但既然讓弗瑞德料理這個怪物，就表明他還不需要任何援助。

「安啦，你先頂著。」弗瑞德把肉票拋給夏玉蘭，掄起大鎚。忽明忽暗的聖光徘徊在裝甲表面，不再耀眼，但在這個時候卻能讓人安定心神。

和雙胞胎擦肩而過時，他小聲的說：「裡面有個洞，我已經把娜柏莉安救出來了，你們下去躲著。」

兩姐妹微不可見的點了下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