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聚
神秘人死的那一刻，有一些什麼東西融進了賀飛寒的身體，讓虛弱的賀飛寒沒有立刻倒下。
這種感覺一直在持續。
感覺身上傳來的力量，賀飛寒根本理不出個頭緒。
「算了，還有很多事要做。」輕輕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個問題。
由於神秘人護符的能量爆發，整個房間顯得十分的凌亂。
綁縛著陸欣葉的那張手術床傾倒在牆角，賀飛寒上前把手術床掀開，被壓在下面的陸欣葉此時已經斷氣了。
一個無辜的少女就這樣失去了生命。
賀飛寒靠坐在女孩身邊，眼睛緊緊閉著，雙拳不時的握緊放鬆。
幾分鐘后。
「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死亡對你來說，也許，也不是件壞事。」深深吸了口氣，賀飛寒起身向門外走去，拓跟在主人身後，亦步亦趨。
t市婦幼並不是很大，不過要在一個堆滿死人的醫院裡找到關著幾個活人的倉庫並不簡單，而賀飛寒也不確定這裡就只有神秘人一個變態，不知道他有沒有黨羽，也不知道這裡還有沒有其他生物。
時間慢慢的過去，賀飛寒繼續一間房一間房的搜索。
隨著時間的流逝，賀飛寒感覺自己的力量已經漸漸的完全恢復了，身體也已經達到了最佳狀態，太不可思議了，剛才和神秘人搏命的時候，險些連命都丟掉，現在卻已經完好如初，這樣的恢復速度簡直可以用非人來形容了。他現在感覺渾身暖洋洋的，似乎一直有東西融進他的身體，這些東西進入他的身體之後不斷的修復受傷的身體，神秘人給他造成的傷口現在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令人不安的是，賀飛寒竟然從心底開始喜歡這裡，潛意識裡賀飛寒希望一直留在這裡，可是這裡明明到處都是死人，這比死人本身更令人毛骨悚然。
「難道我是死靈法師？怎麼會喜歡這樣的環境，死人？」
胡思亂想並不會影響賀飛寒搜索的進程。
在搜索到一個地下倉庫的時候，終於，這個門不像其他的門，一腳就能踢開，這裡的門很結實，賀飛寒踢在門上，只發出微弱的聲音。
「咚」
看了看牆邊的密碼鎖，賀飛寒立刻捨棄了這個想法，又不是神偷，更不會高科技，破解密碼？算了吧。
唯一可以進去的方式：通風管道。
狹小的通風管道內，賀飛寒暈頭轉向的向前爬著。
感覺已經到了位置，找到一處出口，狠狠的把通風孔的擋板踢掉，賀飛寒急不可待的跳下。
腳還沒站穩，頭上就傳來一陣震蕩，似乎還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不過賀飛寒一點都沒感覺到疼。
疑惑的回頭看去，一個頭扎馬尾的女孩正滿臉驚喜的看著他。
此時女孩手中正拿著半截斷裂的木頭，看起來似乎是從桌椅上拆下來的。
「雖然我也很高興見到你，不過這樣的迎接方式真的很難讓人高興，如果可以的話，下次不要這樣了。」賀飛寒笑了笑，略帶調侃的道。
「是你，太好了。」女孩激動的全身顫抖。嘴裡不知道在念叨什麼，這不是程曉曉又是誰。
「其他人呢？」賀飛寒問道。
「哦，哦，對，他們都在那邊，你快過來吧，馮辭懷受傷了，我們遇見一個變態，還好有馮辭懷，我們才活到現在，那個傢伙是個掌控者，小葉子被他抓走了，我真的好擔心她，還有，我們給馮辭懷包紮了一下，不過還好，這裡有很多藥品，現在他已經沒什麼事了，只不過很虛弱，我們給馮蕭琪用了一些葯，血已經止住了，現在的情況還算穩定，王大夫說必須儘快給她手術，不然可能會很危險呢，對了，你是怎麼進來的？外面情況怎麼樣啊？」
看程曉曉有繼續的勢頭，賀飛寒趕緊打斷了她的長篇小說。
「好了，先帶我過去，慢慢再說。」
程曉曉趕忙點點頭，轉身一溜小跑，嘴中卻還是問道：「你遇見那個人了么？哦，你肯定是從別的地方過來的，沒遇見他，我真的很擔心小葉子，都已經過去七個小時了。」
提到陸欣葉，賀飛寒暗中嘆了口氣，想起可憐的女孩近七個小時的悲慘遭遇，賀飛寒心中的憤怒就像燎原的大火一般。
倉庫不小，大約數千平米的樣子，貨架上擺放著各種藥品
在倉庫的另一邊，賀飛寒見到了馮辭懷兄妹和王大夫。
馮辭懷沒穿衣服的上身橫七豎八的布滿了長長短短的傷口，不過全都不深，還不到一厘米的樣子，下身的長褲已經變成短褲，而且，到處都走著光。
雖然傷口都不深，不過流的血都不少，臉色蒼白的馮辭懷靠著牆，眼神一直落在身邊的妹妹身上。
看到眾人似乎都要說話，賀飛寒搖了搖手，兩步走近馮蕭琪。
「杯子，怎麼樣？」賀飛寒蹲在馮蕭琪身邊，關切的問道。
「現在還好，不過要馬上做手術。」馮辭懷無力的道。
「恩，好的，我們現在就把小妹抬出去。」賀飛寒點點頭。
「等一下。」
賀飛寒疑惑的看著王大夫：「怎麼了？」
王大夫：「過來的時候我看過了，這醫院的大部分醫用設施都沒有問題，可以使用，有我和程曉曉，這個小妹妹的手術大約需要兩個小時，可是...」
看著王大夫欲言又止的樣子，賀飛寒大方的道：「王大夫有什麼顧慮儘管說出來。」
王大夫清了清嗓子，道：「恩，好吧，大概你還不了解現在的情況，我來給你解釋一下。」
「我們過來的時候遇見不少人，都是逃命的，他們說t市西北面有大批變異獸出現，我們聽到的炮聲就是t軍區在抵抗變異獸，據說他們要去東面的寶雞市，然後再去離這裡三百公里的西安。」
「王大夫，這些可以等手術之後再談，請說重點。」幾人畢竟只是合作關係，說難聽點只是互相利用而已，所以賀飛寒打斷了王大夫，他現在只關心手術什麼時候能開始。
「好吧，那我先說說我們眼下的情況。」
在心裡理了理頭緒，王大夫繼續道：「你知不知道，這個醫院有一個瘋子？就是他抓走了陸欣葉。」
「恩，知道。」
「知道？你見過他了？」王大夫有點驚訝的看著賀飛寒。
賀飛寒點點頭，說道：「你說的那個人已經死了，陸欣葉也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三個人幾乎同時喊了起來，當然了幾人問題的對象不太一樣而已。
賀飛寒看向身側的程曉曉，心神中滿是不忍。
「我很抱歉，是我帶著你們出來的，而且我曾保證過你們的安全，我沒有做到，對不起。」
程曉曉搖了搖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著轉。
幾人都有些沉默，以至於都忘了該說什麼。
「咳，現在可以做手術了么？王大夫？」
「哦，好的，好的。」
眾人抬著馮蕭琪來到通風管道的下方，找了幾個貨架墊腳，七手八腳的抬著馮蕭琪進了通風管道。
出來后，一眾人看著巨大的拓，差點崩潰，沒想到剛出才出狼窩，又入虎口。
意外的是拓低下頭，輕輕的拱了拱賀飛寒的胳膊，以示親昵。
眾人腦袋瞬間短路。
賀飛寒向眾人介紹到：「這是拓，我的...額...寵物。」
「寵物？」眾人驚叫。
賀飛寒摸了摸鼻子，帶著些許笑意道：「是的，事實上，我剛才才發現我成了一個馴獸師。」
「馴獸師？」
打擊實在太大了。
馮辭懷驚訝的道：「這個傢伙莫非就是早上和我們干仗的那個？」
賀飛寒點點頭。
眾人默然。
馮辭懷開懷大笑道：「不愧是我兄弟，牛。」說著豎起大拇指比劃了一下。
程曉曉張大嘴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此時如此的溫順，真像去摸摸它。
王大夫低聲道：「你就是靠它殺死那個瘋子的么？」
賀飛寒點點頭，並沒有說太多。
「好吧，既然現在沒有危險了，我們可以很快開始手術，放心吧，這種手術我做過很多，沒有任何問題的。」
手術室在二樓，幾人找了個擔架抬著馮蕭琪一路而上，看著滿地的死人，幾人都有些木然，似乎已經司空見慣。
手術室的燈亮了，賀飛寒和馮辭懷坐在走廊上，靜靜的等著。
「你身上的傷怎麼樣？」賀飛寒看了看馮辭懷恐怖的外形，略帶擔心的問。
「不礙事，只是流的血有點多，頭有點暈而已。」馮辭懷輕聲回道。
「唉！不要瞞著我了。」
沉默。
「手術完，你和小妹跟著王大夫一起離開吧。」
「不用，我沒事，真的。」
「真的沒事？」賀飛寒緊緊的盯著馮辭懷的眼睛。
馮辭懷笑了笑，道：「真沒事，你放心吧。」
「好啊，那你抬起腳讓我看看。」
馮辭懷一窒。
「你看出來了！」
賀飛寒輕聲道：「傷的重不重？」
馮辭懷自嘲的笑了笑，抬起腳，讓賀飛寒能看得更清楚。
肌腱處有個小口，只有大約兩三公分長，看得出來，已經縫合過了，上面穿著線，一絲血液從縫中滲透出來。
「還好，沒全斷，王大夫說，休息個把月就沒什麼事了。」馮辭懷心有餘悸的道。
「恩，沒事，死不了。」馮辭懷沒事，賀飛寒也就放心了。
「對了，你是怎麼殺死那瘋子的？」馮辭懷對此一直比較好奇，可是剛才人多，也不好直接問。
賀飛寒指了指一旁卧著的拓：「是它殺了那個瘋子，可不是殺的。」
說道拓，兩人又是一陣噫吁，感嘆人生的大起大落。
兩個小時很快便過去了，手術室的門被打開，王大夫出現在門口。
「大夫，我妹妹她怎麼樣？」馮辭懷迫不及待的起身問道。
賀飛寒站在馮辭懷身後，稍顯緊張的看著王海燕。
王海燕笑了笑，有些疲憊的道：「手術很成功，最遲明天早上就會醒來。」
「謝謝你，王大夫，謝謝。」馮辭懷握著王海燕的手，真摯的道。
賀飛寒只是笑著沖王海燕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
王海燕則認真的給馮辭懷講述，手術后的注意事項，比如不能受風寒，需要什麼營養之類的，馮辭懷一邊點頭一邊強記著。
另一間手術室里，賀飛寒輕輕抱起已經僵硬發冷的陸欣葉，嘴裡低低的說著什麼。
在醫院外的空地上，賀飛寒埋葬了這位可憐的女孩。
輕輕的蓋上最後一捧土，賀飛寒輕聲念叨了些什麼，然後轉身離開，他必須去兌現諾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