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別墅
賀飛寒的家離市婦幼不遠，大約十來分鐘的路程，為了保護眾人的安全，賀飛寒把拓留在了醫院，獨自回家，承諾王海燕的事，賀飛寒並沒有忘記。
沿著籍河風景線一路向東，很快，一排排小戶型別墅進入視野。
這裡比其他的地方看起來就好了很多，有一些車輛扔在路邊，不過至少沒有燃燒的火焰，也沒有那難聞的屍味。
不過這裡顯然是遭到過洗劫，碎裂的玻璃，門窗，隨處可見的垃圾，都顯得那麼的凄涼。
其中一戶便是賀飛寒的家，說是家，其實就是偶爾過來小住一兩天，又或者打架受傷了才過來休養幾天。
門前的草坪上，兩個成年男子俯卧在地上，偶爾身體還哆嗦一下。
賀飛寒看著兩人的樣子，禁不住笑了笑。
「不是所有的別墅都是不設防的。」
從門前的石板路徑直來到門前，賀飛寒右手握在門把手上三秒后，門自動打開。
這是隱藏的指紋密碼鎖，如果指紋不吻合的話，會自動放出電流，使人長時間麻痹，不止這裡，整個別墅周圍都有這類保全設施，只要主人啟動了該保全設施，任何人擅自進入別墅區域的人都會被視為非法闖入，保全設施會向當地公安局發出報警信號，並釋放電流擊暈侵入者，就好比草坪上躺著的那兩人。
這類保全設施說起來並不合法，一般人的安保設施只有報警這一項功能，可是不知道賀飛寒的父親動用了什麼樣的關係，竟然裝上了這樣的保全設施，而沒有人過問。
「我回來了。」賀飛寒大聲的說道。
大廳的吊燈亮了，壁掛液晶屏也亮了起來，顯示出一個虛擬男性的頭像，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歡迎回家，飛寒，現在是2031年6月10日凌晨3點10分整，今天是你的生日，恭祝你生日快樂，你有幾封新郵件，請注意查收。另外，有一件你的包裹應於2031年6月9日抵達t市中心郵局，可是並沒有送到，請致電查詢。」
「估計現在t市的人都跑光了，還給誰致電啊。」賀飛寒有點無奈的想到。
隔了大約兩秒，虛擬人又接著道：「請注意，2031年6月9日下午3點28分47秒到2031年6月10日凌晨0點0分，一共有十四人非法闖入別墅區域，按照保全協議，14人被120伏特交流電擊暈，其中十二人退出別墅區，剩餘兩人在清醒后意圖繼續侵入，已經被列為高危險人物，進行持續電擊。報警信號已發出，但是未見警察出現在別墅區1公里範圍內，請檢查通訊系統是否出現異常，或者手動進行報警。」
「請注意，供水，供氣，供電已於2031年6月9日22點15分全部停止，按照緊急預案，c級別墅區啟動緊急供給系統，現有飲用水100噸，電力1000千瓦時。c級防禦系統啟動，如有疑問，請查詢主系統。」
「恩？緊急預案？那是什麼？」賀飛寒從沒聽過這個什麼緊急預案的。
「緊急預案是政府及企事業單位在應對自然災害、事故故障等緊急情況下，預期做好的從領導組織，分工負責、協調配合、新聞宣傳、後勤保障等計劃方案，在遇到緊急情況下，即按照預定方案進行實施，統一指揮，各部門協調分工，進行應對——百度搜索」
賀飛寒一腦門子汗，誰叫你名詞解釋了？
「我是問這個緊急預案都包括什麼？是誰發布的？激發條件是什麼？」賀飛寒坐在沙發上，大聲的道。
很快，虛擬男聲道：「緊急預案創立於2013年1月1日，設立人是賀子明，適用對象為賀業集團d級許可權以上者，當遇戰爭，自然災害，或者某些特定條件下，自動啟動，該協議具有法律效應。」
「d級許可權是什麼意思？我是什麼級的許可權？協議具有法律效應是什麼意思？」賀飛寒一連串的發問。
「賀業集團許可權分為五級，分別是abcde，更高的許可權可以查詢更為機密的信息，享受更高的保全措施和更優厚的薪金。你的許可權是c級，協議具有法律效應是指該協議被我國法律承認，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破壞該協議。」虛擬男聲依舊流利。
「c級許可權都能幹什麼？還有那個c級防禦系統是什麼意思？」賀飛寒繼續問道。
「c級許可權可以查詢所有保密級別為c級的信息，享受c級別墅，以及一切c級服務項目，c級防禦系統是c級別墅自帶的防禦體系，該體系含有c級武器系統和c級逃生系統。」
越聽越糊塗了，老爸不是商人么？怎麼一個小小的集團公司會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乍一聽挺懸的，仔細一想，似乎沒有聽到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啊？
「c級武器系統和c級逃生系統都有那些組件？」賀飛寒耐著性子繼續問道。
「如果需要查詢更具體的問題，請訪問主系統。」虛擬男聲短暫的話語讓賀飛寒一窒。
有點鬱悶的站起身，摸了摸光著的膀子：先洗澡吧，這一天又打滾又殺人的，身上的血跡到現在還沒洗掉呢。
「安，準備洗澡水。」賀飛寒大聲喊了一聲便向樓上跑去。
虛擬男聲從身後傳來：「好的，洗澡水將於15秒后準備好，倒計時:15.14...」
身上本來就只剩一件破爛的褲子，賀飛寒一把撕成了碎片，穿著內褲直奔浴室。
「安，昨天今天都有什麼新聞？」賀飛寒一邊搓洗著身體一邊大聲喊道。
浴室里突然出現一個全息圖像，正是那個虛擬男性。
「全世界各地都在同一上流行的一種新名詞，其意是指大規模的變異獸入侵行為，因為數量龐大，所以稱之為潮。」
「還挺形象，繼續。」
「也有人稱這些有古怪能力的變異獸為魔獸，其意是變成了魔鬼的野獸，也有取意於多年前一款網路遊戲的意思。」
「魔獸？恩，這個聽起來不錯，挺順口的。」
「獸潮出現的地方大部分都是中小城市，突然開始的襲擊，沒有人知道這些魔獸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只知道，其中都有一些強力魔獸，他們主要特徵是：體型龐大，力量驚人。至今為止，已經確認全國381個中小城市已經陷落，變成不毛之地。主要各大城市均未受到任何損失，國家已經將此次事件提升為紅色警報級別，全國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t市呢？」賀飛寒一邊洗著頭一邊含混不清的問到。
「t市已被列為確認毀滅狀態，備註：無一生還，駐t市38集團軍第179步兵師全員陣亡，總計13055人。」
「1萬多士兵就這麼沒了？」賀飛寒的手有些僵硬。
「179師使用的是落後的熱武器，只有少量能量武器和高斯武器，所以在獸潮面前，幾乎瞬間崩潰，而其他地區基本情況大致相同，預計24小時以來，全國陣亡軍人達到70萬，平民死亡人數無法統計，預計不會低於3億。」
「噗通」賀飛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3億！3億！一個nj大屠殺才30萬人，最厲害的自然災害最多死幾十萬人，這一次獸潮居然會死這麼多人？
這還只是國內，那麼全世界呢？不敢想象。
「安，你剛才說全世界範圍內都發生了獸潮？」
「是的，全世界範圍內。」
「那麼全球一共死了多少人？」賀飛寒顫抖的問。
「無法統計，預計全球將損失25%-30%的人口，約為17.5億-21億。」
坐在地上，賀飛寒默默無語，就這麼十幾個小時，大約有20億人喪命，這是怎樣的煉獄啊。
沉默。
虛擬男聲突兀的道：「衛星掃描到有大批獸潮正在向t市方向進發，請及時做好準備。」
「有多少？都是什麼類型的魔獸？什麼時候到達？」賀飛寒一下子跳起來，神經質般的連連發問。
「獸潮數量無法預計，因為有魔力屏障，無法探測到具體的魔獸類型，大約48小時內抵達。」虛擬男聲依然不緊不慢的說著。
賀飛寒仔細想了想：「48小時，夠了，應該可以在獸潮到來前抵達l市。」
「t市離l市約290.9千米，x8時速可達380千米/小時，大約需要行駛46分鐘，正常人步行大約6千米/小時，需要48個小時又30分鐘可以抵達。因為獸潮是自西向東而來，所以不建議步行。」
賀飛寒一驚：「那麼我需要走多快才能趕在獸潮前抵達l市？」
「你需要達到7.3千米/小時才能在獸潮前抵達l市。」
「那麼，安，l市能抵擋住這次的獸潮么？」
「無法預計。」
「安，你知道l市駐紮部隊詳細情報么？」
「l市擁有兩個集團軍，約30萬職業軍人，主要以高斯武器為主，配以大量熱武器以及部分能量武器，擁有大型能量炮，以及熱核武器和紅熱武器，戰鬥力強橫。魔獸群體對於高斯武器和能量武器抵抗力較差，可是數量太過龐大，所以無法預計。」
「那就去l市。」下定了決心，賀飛寒抓緊時間沖了一下，趕緊換了套衣服就往樓下跑。
這個時候，虛擬男聲又在身邊響起：「你有新郵件，請注意查收。」
賀飛寒頭都沒回：「這個時候了還看什麼郵件。」
「請務必查收新郵件。」男聲固執的道。
「恩？安，你今天怎麼了？」賀飛寒奇怪於安今天的態度，嚴格來說，智腦怎麼會有態度這一說呢？
「請務必查收新郵件。」男聲還是那麼的冷淡。
想了想，賀飛寒點頭道：「好吧，我這就去查收新郵件。」
賀飛寒抬腳準備上樓，這是男聲又不合時機的響起。
「新郵件請於地下主機處查收。」
「恩？」地下主機？那裡只是存放主機而已，一般賀飛寒都是在卧室操作，為什麼這一次要去地下？
沒等賀飛寒發問，旋梯下發出幾聲輕微的聲響，在旋梯背後出現了一個入口。
賀飛寒心想還是快點收完郵件快點走吧，再耽擱恐怖要糟糕。
一個箭步衝下樓梯。
這裡是地下主機存放處，空間比較大，房間中間擺放著大大小小的機箱，嗡嗡的響著。
這絡，你可以在這裡查收新郵件。」
一排機箱的後面有一個小型顯示器，賀飛寒輕聲道：「開機。」
顯示器閃了一下，而後慢慢變亮，這是標準的wz操作界面，桌面上閃爍著一個郵件的圖標。
賀飛寒手指輕輕一點，郵件被打開，一共三封郵件。
第一封郵件是個視頻文件，後面兩個郵件都是加密的，無法看到。
賀飛寒也不管那麼多，直接打開第一個郵件。
「開始播放影音文件，請選擇播放形式：1，全息立體。2，傳統平面播放。」
「全息立體播放。」賀飛寒隨意選了一個。
一個全息人物出現在賀飛寒身邊。
「額！老爸？」賀飛寒驚訝的喊了一聲。
此人正是賀飛寒的父親，賀子明。個頭不高，大約178公分，圓臉，高鼻，長眉，還有一下巴的鬍子茬，顯然在錄製視頻的時候，賀父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刮鬍子了，看起來有些頹廢，不過眼中偶爾閃過的精光說明此人沒有表面看的那麼簡單。
「飛寒，我是你老爸，呵呵，想你老爸沒有啊？哈哈，你看見這個郵件的時候，想必世界已經大亂了吧。」
賀飛寒一驚，這個視頻是什麼時候錄製的？莫非老爸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怪不得，怪不得昨天中午打電話讓我趕在中午之前離開t市呢！可是，既然老爸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為什麼不通知國家，可是反念又一想，也就瞭然了，如果有人告訴你明天將發生全球災難，你只會認為此人已瘋，然後在落個鑒定完畢的章子。
「老爸已經告訴你了趕在中午前離開，可是你沒有做到，希望你不要出事啊。」圖像中賀子明臉上滿是擔憂。
賀飛寒心裡一暖，口中念叨：「還是老爸疼我。」
「當然了，既然你已經看見這個視頻了，那麼就說明你還活的好好的嘛，不愧是我賀子明的兒子，哈哈。」
額！賀飛寒很想收回剛才的那句話，這是當老爸的樣子么？
「說正經的，這次獸潮只是一個開始，一隊先鋒，一群炮灰而已。」
「什麼？」賀飛寒差點跳起來，這還是先鋒？炮灰？就這十幾個小時已經死了3億人了，還只是炮灰？
圖像不斷的播放著。
「飛寒，其實當你看見這個視頻的時候，老爸可能已經身處危險了，所以不能給你更多的指引，也無法幫助你更多了。」
賀飛寒心中一緊，老爸身處危險？那是什麼樣的危險？連這獸潮在老爸眼中都只是炮灰，那麼他的危險是什麼？
「想必你已經知道自己是c級許可權了吧，你住的地方就是c級別墅，那裡有c級逃生系統，原諒老爸沒有給你更高的級別，這在集團里已經是不被允許的了，c級已經是老爸能給你的極限了。」男人的嚴重充滿了內疚。
賀飛寒默默的看著這個熟悉的陌生人，曾幾何時，父子的短暫相聚，曾幾何時，父子兩地分隔。
可是賀飛寒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父子卻不能在一起呢？
不知不覺的，賀飛寒的淚水奔騰不息。
「c級逃生系統主要部件就是那輛x8，你要記得，無論到什麼時候都不要離開那輛車。」賀父嚴肅的說道。
賀飛寒心頭一震，那輛x8已經許諾給了王海燕。
「那輛x8有特殊的全球定位系統，就算全世界的衛星都停止工作，我們也能隨時找到你的位置，所以，無論你去哪裡都要開著那輛車。」
賀飛寒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賀父的聲音繼續的說道。
「t市估計會很快毀滅，你要做的是立刻離開t市，前往x市，那裡有我們的分公司，x市是古都，而且是超級大都市，到了那裡，自然會有人來接你到安全的地方。」
「飛寒，老爸老媽都很挂念你，可是註定我們無法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你會怪父親么？」
賀飛寒獃獃的看著這個熟悉的陌生人，此時的中年男子不是商場的梟雄，不是那個只顧賺錢不顧家庭的商人，只是一個父親，一個希望能與孩子相聚的父親。
全息圖像戛然而止。
賀飛寒楞了一會，定了定神，深吸兩口氣，嘆息道：「唉！也不說是什麼危險，為什麼什麼事都不說清楚呢？」
眼下最重要的是儘快離開t市去x市，既然父親已經說過了會有人在x市接自己，那麼就按父親說的辦吧，說不定很快就能見到父母呢。
猛的，賀飛寒頓住了：「不對，好像父親要對我說什麼，可是卻並沒有說出來，以父親的性格應該不會有什麼隱瞞才對啊，為什麼我會覺得父親似乎想對我說什麼？為什麼？」
賀飛寒背著手在地下機房走來走去，腦門的汗越來越細密：「到底是什麼？」
「安，重播視頻文件。」賀飛寒急的滿頭是汗，大聲的喊道。
全息圖像立刻重現在賀飛寒的身邊，還是那個沒刮鬍子的中年男子，還是那些豪爽的話語。
「飛寒，我是你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