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樂章 激烈的狂死曲(3)
--結束真好,真累了。
一直沒有人注意到的柯南在一旁默默地想著。
--這次連我也差點步入兇手的陷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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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早餐真是太好了,」石丸說,「是誰做的?」
「我。」柚紀子說,「還有楠知真由美小姐,吉山純子小姐,以及小山田有希子小姐。」
「喔,原來是女子總動員。」石丸苦笑著,「只剩下我一個人是男的……」
「加油吧!哥哥。最後的男選手。」柯南笑著說道,「向著最後的目標,衝刺!」
解決了一切后,柯南的心情終於好了起來。
「今天的天氣很好,好像是個黃道吉日。」純子說。
「真的和天氣有關係嗎?」小五郎問。
「當然,沒有濕氣,小提琴的聲音會更好。」石丸說。
「噢,原來如此!」
「……氣氛實在有點冷漠。」小山田有希子說。
說的也是,缺少了風間克行和高橋隆士,又不見了三浦晴子。
「這一星期所發生的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小山田有希子說出令人覺得意外的傷感話。
「我想大家都是一樣的。」柚紀子說。
真由美一句話也沒有說,由於整夜未合眼,眼睛是紅的,但她的表情卻出奇地沉穩。
「毛利先生,謝謝你。」
「什麼?太客氣了,這是我份內的工作。」小五郎有些難為情。
「比賽完畢之後我可以和你約會嗎?」小山田有希子說,「我不會再勒你脖子了。」
「啊!」小五郎一臉驚訝,不過立刻轉為面不紅潤的大笑,「啊……哈哈……這個嘛……當然……」
「我是開玩笑的!」小山田有希子說。
小五郎的表情瞬時僵硬了,「也不用這麼快說出來,再讓我開心幾分鐘也好啊!」
「爸爸!」小蘭的聲音讓人顫抖。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柚紀子說。
「結束了,兇手也逮捕了,不會再發生事情了。」柯南笑著說,「這是名偵探的功勞啊!」
是啊,的確應該是某個「名偵探」的功勞。
「那麼,能夠後顧之憂地去奮戰了!」柚紀子的笑聲和這開朗的早晨很相配。
「巴士會在九點半時來接你們。」小五郎看了一下表。
「毛利先生也要一起做車去嗎?」
「不,我要先回警視廳去作筆錄,可是我一定會去的。」然後看著旁邊冷冷地說,「我會和柯南一起去。」
柯南驚異地看了小五郎一眼,「為什麼?毛利叔叔為什麼要我和他一起去?叔叔不會意識到了什麼吧!」
「大家都走了吧?」小五郎看了一下周圍說,「好啦,要鎖門了。」
小五郎把大門上了鎖,結束了這一星期--漫長而多事的一星期。
小五郎向自己的汽車走去,柯南跟著。
大家也正陸續走向小型巴士,小五郎坐進車裡,讓柯南坐在後座,然後發動引擎。
「先走吧……反正去的地方一樣。」開動車子后,慢慢加速,小五郎從後視鏡看那一棟房子。
「啊!真是忙碌的一星期啊!」汽車來到大路上,小五郎對後座的柯南說,「但還不太壞,事情都解決了,是不是?」
柯南好像睡著了,沒有發出聲音。
「那個女孩,很可愛又溫柔。」
「是嗎?」柯南表情怪怪的。
「是啊!」小五郎肯定地說。然後驚慌地回頭看,他看到真由美的笑臉,小五郎急忙把車停在路旁。
「你……在做什麼?」
「我坐在這裡誒。」
「這我知道……我要去警視廳,你應該坐那輛小巴士去……」
「我不參加決賽了。」
小五郎料不到她會來這招,感到十分困擾。
「我說你……」
真由美立刻攔住小五郎的話。
「不,你聽我說,昨晚我愈覺得厭倦,為了證明自己的音樂才華,互相殘殺……這是毫無意義的。都是因為舉辦音樂比賽才會發生那樣的事。」
「可是……」
「我知道對不起母親,可是我要拋開小提琴。」
小五郎覺得無話可說。
站在真由美的立場,這是不能怪她的,為了她已經有幾個人丟掉性命,那種我不殺別人,別人卻因我而死的感覺是不難理解的。
「毛利先生。」
「什麼事?」
「現在就帶我去什麼地方吧!」真由美淡淡地說。
「你……你是認真的嗎?」
「是的。」
「可是……」真由美的話讓小五郎感到很可惜。
「求求你……」
小五郎沉思片刻,點點頭:「好吧,那麼我們從討厭的比賽中逃走吧!」
「謝謝。我好高興!」真由美跳了起來。
「你坐到前面來吧!」
「喔!」
「柯南?柯南呢。」
不知什麼時候,柯南已經不在車上了。
「他好像是跟其他選手的大巴士一起走了。」真由美說。
「啊?他竟敢拋棄我……也罷,隨他吧!」
其實,小五郎要柯南一起去音樂會的原因是:小五郎怕自己會在音樂會當中睡著而丟面子,所以叫柯南給他去當鬧鐘。而現在,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
真由美移到前座。
「到比較遠一點的地方吧……你很困嗎?」
「有一點困。」
「你先睡一下,到了我會叫醒你。」
「我可以靠在你的身上嗎?」
「當、當然可以。」
真由美把頭靠在小五郎的肩上。
汽車慢慢起步。
「我從沒有像現在感到這麼幸福……」
「啊?」
「真的,第一次感覺這麼幸福……過去總是被媽媽盯著往前走……」
「好好休息吧!」
「嗯……」真由美閉上眼睛慢慢吐一口氣。
小五郎開了一段路又再度停下車。
真由美睡得很熟。
小五郎手握著方向盤發了好一會兒呆,他嘆了一口氣,又開動汽車。
再次停下汽車時,小五郎用手搖著真由美的肩膀。
「到了,起來吧!」
真由美深深吸一口氣,張開眼睛,又眨了兩三下眼睛,對著小五郎微笑說。
「早安。」
小五郎心裡刺痛,「天下再也沒有比我更傻的人了!」
真由美又深深吸一口氣,轉頭向外看。
「這裡是……」她看到的是文化會館,轉過頭,真由美凝視著小五郎,說道:「你騙我!」
小五郎覺得自己的心被砍了一刀。
「將來你一定會後悔今天沒有來文化會館。」
真由美把臉轉到另一邊。
「你知道嗎?」小五郎硬著頭皮繼續說,「你的心情我很了解,我也覺得音樂比賽不是音樂的真正面貌,但那是貪婪的人心造成的,不是音樂本身的錯。」
真由美沒有說話。
「我完全不懂音樂,你對莫扎特或貝多芬……」毛利小五郎想不出第三個音樂家的名字,「總之你對這些人的曲子很喜歡吧?那就去演奏,用你的才華把這些音樂優美的旋律傳播給別人。」
小五郎停了一下,由說:
「音樂演奏家做壞事、做錯事,你能說那是貝多芬或莫扎特的錯嗎?」
真由美轉過頭來看小五郎,一臉欲哭表情,她又回頭去看文化會館。
「現在去還來得及。」
「可是,我沒有小提琴。」
「不要緊,小提琴在巴士上,我剛才已經打電話問過了。」
真歐美看著小五郎,眼裡飽含淚水。
「快去吧!」
真由美抱了抱小五郎,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她頭也不回地向文化會館跑進去。
小五郎長嘆一聲。
「唉,我是傻瓜嗎?」
「可能吧!」柯南從後座中走出,同意地回答。
柯南其實一直待在小五郎的車裡,只是躲在後座的背面罷了。
「可惡!」小五郎惱怒地板起了臉。
--這次你真是配得上「名偵探毛利小五郎」這個稱號了,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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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聲響起,空前的盛況。
大廳里擠滿了情緒越來越高昂的人群。
小五郎、小蘭和柯南居然被安排在井上旁邊的位置上。
這次小五郎一改往日的習慣,而是神采奕奕的樣子。
身材十分魁梧的史塔維茲坐在井上的另一邊。大手、大身體、大眼睛,一切都大。但流露出的氣質卻是十分溫和。
「到目前為止……」井上說,「無伴奏的指定曲都差不多,分不出高下。對新曲的詮釋是楠知真由美表現得最深入,如果下一個指定的協奏曲把握得好,楠知真由美得勝就沒問題。」
「協奏曲……」小蘭問,「是哪一首曲子?」
「不知道。要靠運氣,如果抽到西貝柳斯--那是真由美的拿手曲。」
這時候主持人報告。
「下一位是楠知真由美,指定曲是柴可夫斯基,協奏曲、F大調,第二、第三樂章。」
「這不是她最擅長的曲子。」井上自言自語。
「為什麼不演奏第一樂章呢?」小蘭問。
「那太長了,如果演奏全曲會很累,那就不公平了。」
隨著楠知真由美的出場,如雷般的掌聲響起來。
淺蘭色的及地長禮服,高挑的身材,配上曲線玲瓏的小提琴,真有說不出的和諧。
真由美與指揮者照面後點頭。
指揮棒慢慢舉起,木管與法國號展開前奏。
真由美架好小提琴,放好弓。
充滿哀怨的旋律像一條精緻的細絲悠揚響起,全場的觀眾幾乎沒有人動。
史塔維茲和井上低語一句。
井上對小五郎說:「他說真由美將愛融入到了音樂之中。」
小五郎竟然有種感覺,覺得真由美的琴聲果真像在泣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