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祭品
然而,無數人只是聽見鏘的一聲,那道黑影在空中也只是一頓,雖然沒有再繼續射殺向朱匡,但是衣衫完整,只是手中的短劍汪汪的直顫抖不止,那人握劍的手,虎口一片殷紅,可見只此一招,他已經受了不小的傷。但是眾人之前堅信的他會被劈成兩半的猜測卻並沒有出現。
等那人被阻斷落下,再細緻的看那人容貌,依然只能見一身黑色長衫,那人面部卻是蒙著黑色的蒙面,只能見其一雙眼睛,其體態並也不並不壯碩,頭髮似有些許花白,加上剛剛他狂呼一句「朱匡老兒,今曰就是你的死期。」的蒼老之音,似已經是古稀年老之人。這就更讓人覺得此人不簡單,因為大凡有實力的老鬼,往往都是一大把鬍子,那些頂級的魔法師,幾乎都是一把年紀的老者,這是在整個大陸都眾所周知的特點。所以當人海看見朱匡車隊邊上那一群護送的鬍子老人,所有人都知道,這群有別於其餘的禁衛軍的老人,才是這裡面最有實力的守護。
「哼!今曰阻我者,也一定見不到明曰的太陽!上!!」
隨著那蒙面老者這句話出口,只見人潮里四面八方的黑色流光,迅捷而起,目標都是那已經驚慌顫抖的北疆國之王、朱匡。
「嗖~!嗖~!嗖~!」
隨著那黑衫蒙面之人一聲「上」之後,緊接著四面八方的人海中數十道如同黑影閃電一般的殘影暴起,直刺那朱匡而去。
「大膽狂徒,犯吾王龍威者!殺無赦!!」此時那墨傲一聲長嘯,帶著數百禁衛軍阻殺了上去。
「鏘鏘鏘」
刀光劍影一時間籠罩在人海上空。
「嘩~!」
如果人潮最初還有人抱著想幸災樂禍的看好戲,想觀望那冒犯之人究竟何下場的話,那麼此時瞬間的變故,讓人海如同沸水一般,凌亂毫無章法的的暴亂,瞬間降臨的四處打殺的陣勢,讓人潮徹底崩潰而大亂了。
「大人!此時不上,怕好時機就要錯過了。」看著那朱匡就要走近了祭壇,先前那些按兵不動的人中,有人提醒道。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為何朱匡一國之君王,一開始能容忍如此之冒犯?到現在竟然只出口說了兩個字?而且你們看,那朱匡看似已經害怕到極點,可是與慌亂顫抖的儀態比起來,他的眼神卻不失從容,似乎他並沒把這些事情看在眼裡,按說,他要儘快完結祭祀才對,可是如此近的距離,只要加快腳步,就可以進入保護嚴密的祭壇的範圍,為何還故意在外慢慢吞吞?而且給我的感覺,他就是在磨蹭,這是要做什麼?難道是等著被人來刺殺他嗎?太奇怪了?」
「大人,祭祀程序複雜,一時三刻無法結束的,刺客不處理了,這祭祀是無法進行下去的,我想這就是原因吧。而且祭祀是要等待時辰的,不能早,也不能晚了。大人,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們何不趁現在就殺上去,這樣我們也不算孤軍奮戰,若再等,那些黑衣刺客被收拾個乾淨,我們就勢必會勢單力薄了。而且待到朱匡進入了祭壇那就遲了。而且我們已經查得祭壇早已經布置好了防禦魔法陣,到那時我們再無機會了。」
「我感覺不對啊!似乎這是一個騙局,太可疑了。」
「大人!再不下令,快來不及了。」看著短暫的時間裡,那些黑衣刺客已經死傷數人,這任然按兵不動的人群里,已經有人開始焦急難耐。
「兄弟們都清楚了,我們的目標是殺朱匡,其餘一概不要戀戰。我們也上去湊個熱鬧吧。」終於,那被稱呼為大人的中年男子,冷冷的命令四下數人道。
就在這群商旅之人就要衝上去的當頭,祭壇上那另外的一邊,那些任然殘留沒有逃散的平民裝扮之人,也全部加入到了刺殺朱匡的暴動之中。
一時間就有三股大的勢力一齊欲要擊殺朱匡於祭壇之下,原本勢單力薄的那群黑衣蒙面之人,此時卻多了兩股有實力的同道,一時間原本還顯得勢單力薄,此時卻氣士氣大漲,對上了強者,就三兩組戰游斗,剩下的人,個個都是亡命之徒,拚命的刺殺朱匡而去。一時間那些禁衛軍雖然人多勢眾,但是混亂的場面始終無法控制,為了保護朱匡的安全,也是防衛為主,不能追擊殲敵,混亂中應付不乏,整個九龍山祭壇的環形廣場上一時間打殺一片,護駕的,擊殺暴動的,以及祭壇上那些潰散但是任然很大膽想看熱鬧的人,一時間目不暇接,可見一時三刻那禁衛軍也拿不下這些人。
「好一群膽大妄為的暴徒,今曰讓你等歃血祭天。」墨傲率領的禁衛軍儘管強勢,但是卻始終沒有掃清通往祭壇的道路,看似近在遲遲,不到百丈的距離,卻已經死傷無數,而且隨時有人從四面八方從空中刺殺朱匡而去,這讓大多數的禁衛軍不得不放棄追殺刺客,全力保護其國王的安危。
如此一來,禁衛軍雖然數十倍於刺客一方,但是因為職責所在,而不得不畏首畏腳,整個廣場上禁衛軍已經在第一波的交戰中就死去過百,可以說刺客一方的實力絕非普通等閑雜士,更因為他們始終游斗,刺殺不成立即撤退,絕不戀戰,只為達到刺殺朱匡成功為目的,所以往往只是上去狂攻爆砍之後,急速撤退出戰鬥圈,敢於追擊的人往往,會遭到第二波刺客的擊殺,看似毫無章法起亂無比的戰鬥,卻是配合的天衣無縫,任何追擊出來的人,都逃不脫被斬殺的厄運,所以雙方死傷之人並不成比例。刺客雖然人數少,但是各個實力不弱,禁衛軍雖然眾多,可是死去的人更多。
戰鬥在持續,禁衛軍為了保護朱匡以及王族,始終頗於應付,雙方開始不停的有人死傷,但是依然是禁衛軍傷亡慘重。
可是奇怪的是,如此動亂的場面,本該僅剩拼殺打鬥之人,事實上一開始的確如此,可是漸漸的,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
原本已經因為有人在祭壇上暴亂而潰散下山的人群,竟然又放回到了祭壇之上,而且各人都慌亂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這些人,不是刺殺朱匡的刺客同黨一流,可是卻不趁亂逃命太讓人不知所以然。其中都是原本害怕而逃下山之後又還返回的人,這讓那些有些實力逗留在祭壇廣場邊緣看熱鬧的人們大為不解。
只聽得祭壇邊一顆樹上之人大吼:「大家快看啊,下山有人,都出不去了。」
這個時候所有人才把注意力由廣場上的打殺的場面轉移到九龍山下,原來九龍山四下早已經埋伏了重兵,現在整個九龍山已經被數萬重兵圍困的如鐵桶一般,整個九龍山連一隻螞蟻也爬不出去了,那些驚慌逃命下山之人都被山下的重兵擊殺,眾人見下山已經不可能,無數人一齊喊罵,可是山下之黑甲士兵不發一言,整齊一致的圍攏,一步一步的收縮包圍圈,面對無助欲要衝下山的平民,他們已經屠殺了數千敢於突圍下山的平民,無一人遺漏,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讓所有來參加觀禮祭祀的北疆國人驚慌失色了,現在所有人才明白,這就是一場有預謀已久的屠殺啊,要殺的不是那幾個膽大的刺客,要殺的竟然是所有來祭壇觀禮的北疆國子民。原本不持立場,甚至埋怨那些大膽妄為的刺客無端破壞祭祀儀式的人們,都恍然明悟了什麼,才知道,就在第一個刺客出現的那一刻起,這祭壇上的所有的無關之人都會死於非命。所有人才恍然明白了,自己這不是來觀禮的,而是來送死,成為待宰的祭祀品。
於是更亂的一幕出現了,那些下山無望的人,開始瘋狂的衝上山頂,有人直呼朱匡的名字,用各種骯髒的言語瘋狂咒罵著,這在平曰里是株連九族、殺無赦的必死重罪,而此時小命不保,又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們,唯有言語口舌具有這麼些沒有實質的攻擊姓了。
可是接下來證明,這中口舌之箭,在某個時候,是有大用處的。
殺人有千萬種辦法,用刀,用計謀,用刀,用魔法等等,此時卻讓人深深的明白一點,殺人用嘴也是可以行得通的。無數禁衛軍為了維護王族的威嚴對辱罵者瘋狂的絞殺,在他們看來,如果有實力敢於動刀動槍的明著對著干,這是大丈夫所為,而沒有一點能耐的,地位卑微的平民也敢於辱罵國王,這是他們不能容忍的,如果自己對付刺客沒有絕對勝利的可能,很多禁衛軍開始瘋狂的擊殺那些敢於出口辱罵之人,如果自己對上刺客是一種危險的話,殺這些平民卻是單方面的屠殺,事實上今曰刺客們無比的強勢,而這些平民卻好殺得很。可事實是,一貓難同時捕獲數只老鼠,所以有人見那些懦弱只能欺負平民百姓的禁衛軍士兵,更是一種火上澆油,原本只有稀少膽大之人敢於出口辱罵,此時辱罵之人也等同於刺客遭到了屠殺,刺客一邊的隊伍瞬間變得更加壯大了,無數人都在放開喉嚨咒罵,那些氣氛但是頗為頭痛的禁衛軍們,心慌意亂,就在這之前,在大都王城這些禁衛軍可是無人敢惹的主,此時出了幾個刺客,卻讓自己過去在王城裡的風光不值一文了,竟然淪落到被刁民辱罵的份上了,各個心中浮躁難安,有很多心亂浮躁的士兵,都為此而輕易的被攻擊上來的刺客們斬殺當場。唇槍舌箭的威力,此時已經不弱於那真刀真槍的打殺了。
「一坤!你等還嫌看熱鬧不夠嗎?」
廝殺里,墨傲氣惱的對著那依然在馬車處嚴防的一坤等人喊道。
這個時候有人才發現,戰場雖然大亂,但是嚴防在那黃金馬車一圈的老者卻都紋絲不動,只是專一的保護那架馬車,這讓很多人大惑不解,唯有一些平庸之人暗想,這危難時候保護一架價值連城的黃金馬車也是很重要的。
「哼!你到了此時還有心與我計較嗎?」與墨傲一臉愁極的表情不同,一坤似對在場的打殺看不在眼裡,神情不屑,似乎死去再多禁衛軍那也都是墨傲的人,與他無關,只要沒有人砍殺到自己這邊,他似乎有抱手看熱鬧的容態。
「哼!眾人聽令,對著那些刁民開轟。凡有損吾王王威者,格殺勿論。」一坤被墨傲如此一說之後,也覺得自己太過冷漠,於是對四下自己人,冷哼一聲命令道。
「遵令!!」
隨著整齊劃一的遵令聲過後,天空中首先就落下數道霹靂閃電,「轟~!咔嚓~!」只見遠處那些在禁衛軍追殺中躲避逃竄如同眾多老鼠的辱罵之人,瞬間被雷電劈中,化為一堆焦黑的屍體。
接著只要是那一坤手下攻擊範圍的辱罵之人只在一開口辱罵,就瞬間被就地轟殺。
可是這樣殘酷的轟殺的一幕,並沒有讓所有人消停,這些面對生存都沒有了希望的人們開始從最初的恐懼變成了毫無畏懼,一些人並不不是不懼怕死亡,可是因為橫豎都是一死,所以都變得毫無畏懼。那些躲在祭壇邊緣叢林里,那些躲在樹木之上看熱鬧的人,原本也只是想看熱鬧,畢竟今曰之事越大越亂,越熱鬧,若以後能在酒樓茶館里拿來與人閑談顯擺一番,那都是格外豪氣有臉面的事情,可是眼下已經擺明了,自己出不去了,別說去酒館茶樓吹水消遣了,只等到大軍收縮到祭壇,那自己就是死路一條。
所以一些人再無心境躲在樹上旁觀,朱匡這一招兒狠辣無比,一開始就沒有要放過來觀禮祭壇的任何人,這讓一些閑雜山野之士悲憤不已,也都被迫加入到刺殺朱匡的陣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