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就當沒這個人吧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符哥走了進來,「不知道怎麼,我也覺的這裡怪怪的,說不上來,真好像有人在看著你」,我很疑惑,符哥並沒有說我故作玄虛,只是陷入了沉思,「我在天花板上發現了指紋,並且還找到一枚硬幣」,我遞給符哥,他仔細的看著,「走吧,我想我們需要去諮詢一個人,這個案子叫我想起了我年輕時的一個案子,很類似」。
「那是80年代的事情了」,坐在車裡,符哥開始回憶他那段經歷,「那會我剛參加工作,先是被分到了監獄當獄警,當時嚴打的很厲害,有不少犯人被送了進來,我記得A市有個最著名的流氓團伙,為首的叫『黑狗』,他們在一次抓捕中被一網打盡,可惜『黑狗』跑了,全市下了通緝令,但他躲得很深,二個多月過去了一直沒有找到。」
「就在大家準備發全國協查通報時,他自己居然來自首了,據同事回憶,他來的時候很憔悴,精神已經幾近崩潰,見到了民警就好像見到了救星一樣,撲通一下跪倒,要求把自己關在監獄里,越久越好,對自己的罪行一概承認,所以判決很快,我見到他的時候是送他來監獄那天,他似乎很高興,心情比較放鬆,就好像回家一樣,並提出一個要求,希望把自己關在監獄深處,最好是自己一間,由於他認罪態度積極,加上又供出不少案犯,所以就答應了他的要求,他被關在了監獄最後一個房間,還是單間」。
符哥頓了一下,點上一支煙,「開始他精神不錯,慢慢的養了回來,幹活什麼得都很積極,對我們還很客氣,不過好景不長,半個月後,一個很奇怪的人出現了」,他吐了口煙,似乎很不願意想起那個人。
「他叫葉誠,很斯文,像個文化人,有趣的是他也是主動自首的案犯,他的職業是個會計,罪名是貪污公款,被發現時自己正在家裡大搖大擺的數錢,被審后交代的很清楚,所以也被關到這裡了。那時監獄里獄房已經很緊張了,經過研究,決定把單間的都合併,葉誠被分到了『黑狗』那裡」。
「那是我印象最深的樣子」,煙灰落在了符哥的手背上,他都沒有察覺,「葉誠進去后第一句話就是『我們到底還是見面了』,『黑狗』當時的表情幾乎可以用驚恐來形容,他不斷的砸著獄門,瘋狂的搖晃著欄杆,狂呼要出去,我們幾個都按不住他,他大叫著『來了來了,我要離開這裡』,葉誠就坐在那裡微笑的看著他,似乎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一樣,就這樣鬧到了半夜,我們一看沒辦法,只好把葉誠移到了另外一間獄房,但是『黑狗』卻變得無比敏感,一點聲響就叫他驚醒,然後蜷縮在角落低聲念叨,每次出去望風他絕對不去。
那個葉誠倒是很老實,平時看看書做作運動,很規律的作息,開始大家懷疑他們之間有共同的案子,可是通過調查,二人根本就不認識,終於有一天,監獄集體會議的時候,『黑狗』一直沒來,是我去叫的他,他躺在床上,我推了好幾下都沒醒,一摸,身子都涼了,完全沒氣了,我趕緊報告。」
」就在我準備把他抬到擔架上時,他突然睜開了眼,現場的人嚇得全都跑出了牢房,『黑狗』站起來搖晃著走了幾步,就和今天童老闆一樣,最後還是倒下不動了」,符哥說到這裡手有些抖,似乎還沉浸在那時的緊張。
「後來公安上來了人,卻沒在他身上發現任何不對的地方,自殺不像自殺他殺不像他殺的,我記得還提審了葉誠,不過確實沒找到二人間任何的聯繫,而且他們牢房離的也很遠,在監獄幾乎不碰面,幾天後,又來了一批人,領頭的就是後來帶我的師傅武老師,他們提走了葉誠,葉誠走的時候很神秘的貼著我說了一句『他並沒有死』,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監獄里他和『黑狗』的檔案也被徹底銷毀」。
「這麼說武老師應該了解那時發生的狀況了?」我問,「我也不知道,那次事件后他被調往另外一個機構,大概一年後回到局裡,對於一年裡的工作隻字未提,就做著自己曰常的工作一直到退休,但我覺得他一定了解什麼,所以我想去諮詢一下他」,符哥說。
武老師住在一個老式的家屬樓里,已經退休的他家裡養了很多花花草草,老頭躺在躺椅上抽著煙袋,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師傅,很久沒來打攪您了」,符哥一掃平時對我的師徒嚴厲關係,對武老師畢恭畢敬。
「你小子來絕對沒好事,碰上什麼難題了吧,我說今天早上打了幾個大噴嚏,敢情是你在念叨我」,符哥從身後提出一瓶白酒,「精品燒刀子,師傅,我給您塞床底下啊,別叫師母看到了,慢慢喝,不夠找我」,「嘿,還算有良心,說吧,什麼事情能叫你這個大偵探束手無策」。
符哥把半灣酒店的事情敘述了一遍,老頭猛地從躺椅上坐了起來,然後又搖了搖頭躺了回去,「我都退休了,管這些事都是多餘,這件案子我覺得你就按照一般搶劫案做算了」,「可是我總覺的怪怪的,不像一般的案子」,我插了一句,符哥瞪了我一眼,「新徒弟,不懂事,您老別見怪」。
「嗯,和你年輕時差不多,喜歡質疑,直覺很靈敏」,武老師看了我一眼,「可是這個案子照我的經驗很難完美的破了,因為它確實存在著一些不好解釋的東西在裡面」。
「老師,後來那個葉誠去了哪裡,那麼多年了我一直很納悶,這個疑惑壓了我很久」,符哥問,「葉誠?」武老師笑了,「問他幹嘛,就當沒這個人吧」。
「老師,這件案子影響面很大,不像咱們以前,現在媒體發達了,很多事情瞞不過他們,如果不把案子徹底搞清楚,以後我們辦案會很被動的,信任度也會大大降低」,符哥遞過去一支煙,武老師推開了煙,「就算是你們搞清楚了,也不可能透露給媒體,因為沒人相信,這個問題我解答不具有權威姓,我給你一個地址,你去找他吧,如果他答應幫你們,一切都會有眉目的」,他寫下一個名字「沈清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