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棋子
相府內堂,老拖雷斯摸著自己大大的肚腹,鐵青著臉,一言不。
他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國家的存亡、家族的興衰,都在此刻同沃克哈蘇的進攻聯繫了起來,而且這件事的幕後黑手還是撒曼帝國,關連著他的老婆。
他只是惱火,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這件事。
杜迪.拖雷斯和東方站在一旁,等著他的決斷。
東方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這個老人,仍然能從他福的身軀上,看出一些他當年的勇武。
「父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拖雷斯終於忍不住了。
老拖雷斯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我們現在處境尷尬,做什麼都是錯,沒看到我們已經成為被監視的對象了嗎?」
「可是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啊!如果這件事是真的,聖侖朗一丟,下面可就是一馬平川了啊!」
拖雷斯著急上火的,也正是這個地方,王室軍空虛的後防,他是再清楚不過了,沃克哈蘇毫無徵兆的進攻,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我也沒說什麼都不做。」老拖雷斯仍然摸著自己的肚腩,臉色也不再是鐵青一片,讓人越摸不透他的深淺。
「難道您是想……」拖雷斯神色一變,話說了一半,又急忙忍住了。
「來了!」
東方心中猛地一跳,他強烈地感覺到,拖雷斯忍住的話,同他前來帝都查探的事,有著極大的關聯。
「大人和相爺有機密的事情商議,屬下這就避一避。」東方微一躬身,轉身欲走,他這是以退為進,故意拿話刺激拖雷斯。
拖雷斯一愣,急忙說道:「請留步!」
「瓦爾梅騎士何必這樣見外呢?」
老拖雷斯呵呵笑著走上前來,再也不是剛才滿臉陰雲的樣子,「既然你能坦誠地說明來意,我們又怎麼好意思對你有什麼隱瞞,何況我還有事情要倚重你。」
「屬下不敢!」東方連忙做出受寵若驚的樣子,「相爺有什麼差遣,屬下一定粉身碎骨、赴死以報。」
「粉身碎骨還談不上。」
老拖雷斯善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膊,「我聽說這一路上,多虧你的奇思妙計,我兒才能安然而返,像你這樣的奇才,怎會一直屈就在那小小公爵的手下。」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聽出,老拖雷斯這番話大有招納之意。
「咳咳,這個……」
東方故作難為情地乾咳了幾聲,「屬下怎麼能算是奇才?那幾下子不過是誤打誤撞,倒讓相爺您見笑了。」
「不!不!」
老拖雷斯大力地搖頭,「那怎麼可能是誤打誤撞,非將才不可能有這樣的見識,所以我準備向聖皇推薦你,作為這次迎擊沃克哈蘇進攻的統帥。」
「什麼?」
東方和拖雷斯兩個人同聲,出不可思議的驚嘆,互相用怪異的表情對視了一眼。
「老相爺是在開玩笑吧?」
東方甚至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帝都英才濟濟,將帥雲集,哪裡輪得到小人號施令的份?」
拖雷斯臉上神色數變,最終也展露笑容,「瓦爾梅騎士,我爹看人一向都不會看走了眼,他說你行,你就一定行。」
「是啊,既然聖西羅都這麼看得起你,有兩大家族的支持,還怕你坐不上這統帥的位置。」老拖雷斯說話的語氣,倒有幾分帶著嘲弄的意味。
東方當然知道,這件事絕對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卻又不得不做出一副受寵若驚、天降大運的表情,嘴上還要連連說道:「不行的、不行的,這怎麼行呢……」
「臨危受命,乃是騎士無上的榮光,瓦爾梅騎士就不要再推託了。」老拖雷斯正容道。
「這……」
東方已經不知道回答什麼好了,因為這件事實在出乎他意料之外。
「就這麼決定了,我這就進宮,我看這件事情越快越好。」老拖雷斯說完,向房外大喊了一聲:「來人啦,給我備馬!」
東方一臉苦笑,看著老拖雷斯快步走出去的背影,他有一個預感,自己正淪為一顆受人擺布的棋子。
要命的是,他此刻還看不出,這其中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玄機?
※※※
聖侖朗通往帝都的官道上,一輛外表裝飾精巧的四輪馬車正在飛馳。
剛被一場春雨潤濕了的泥土,被車輪碾出了兩道深深的輪跡。
「吁!」
車上的駕手輕喝了一聲,放慢了馬車的度,把它靠向路邊。
然後他身手輕捷地,從駕手的位置上跳了下來,躬身站到了車門邊,「老爺,馬匹需要休息一下,您要不要下車來走走?」
「不必了!」車內傳出一個很蒼老的聲音。
「是!」駕手應道。
說話間,跟隨在馬車後面的十多位騎手趕了上來,一下子圍在馬車的各個方位,每一位騎手都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情勢,沒有出任何交談的聲音。
乍一看他們的裝扮,只會認為是一支結伴而行的商旅。在蘇伊帝國,這樣的商旅,幾乎每天都可以在路途上碰到。
但是仔細觀察他們,就會現他們與普通商旅的不同,沒有那些休息打尖時的或坐或卧,說笑交談,反倒像是一支執行任務的部隊,隨時保護著馬車的安全。
「阿巢,這裡距離帝都還有多遠?」車內的老者問道。
「老爺,天黑以前,就可以到達距離帝都最近的一個驛站,連夜趕路的話,最遲明天清早就可以到帝都了。」車門邊的駕手連忙回答道。
「總算是要到了。」車內的老者感嘆了一聲,「這一次的旅程讓人覺得,比以往長得多呢!」
「爺爺以前來過嗎?」一個少女驚奇的聲音**進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老者答到。
「孫女想下車去走走。」
「去吧!別走太遠,休息一下我們就啟程,我想連夜趕路,儘快到帝都。」老者的答話中充滿了慈祥之意。
門邊的駕手連忙把車門打開來,朝車下濕潤的泥土皺了皺眉,然後唰的一下,將自己外衣的前襟扯了一副下來,鋪在車下的泥土上,「小姐當心一點,地上被雨水打濕了,別髒了腳。」
一位身穿白紗的女孩,從車內探出了身子,看到地上的情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阿巢叔,出門在外不用這麼講究,你這樣子,我要是多走幾步,你豈不是要光著身子了。」
「咳咳……」駕手不知如何回答地輕咳了幾聲,「小姐這是在取笑老奴呢!」
「我說真的,髒了就髒了吧!」
少女笑盈盈地伸腳,踏在門邊的踏腳上,下得車來。
她隨手挑起臉側的輕紗,掛在了另一側的耳後,將整個面龐遮掩了起來。
幾個本已瞧得目不轉睛的騎手,立刻驚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把身子轉了過去,同時在心中不停地感嘆:「嘆月公主殿下,果然如傳說般美麗不可方物!」
一聲尖銳的哨響,隨著一個灰色的人影,向馬車快掠近,讓散佈於馬車周圍的騎手皆變了神色。
「止步!」一位騎手大聲向來人喝止道。
來人的身形略慢了一慢,高聲喊道:「狂人九笑。」
「你等一下!」
喝阻的騎手皺起了眉頭,那尖銳的哨聲和喊出的話,都是狂人內部的暗號,「狂人九笑」代表傳送的緊急訊息,已達到了最高的程度。
來人在數十步外停下了身形,快從懷中掏出一個羊皮卷,擲給騎手,「這是神大人命令送達的訊息。」
「等!」騎手伸手接到,轉身就向馬車走去。
車門邊的阿巢接過羊皮卷,仔細檢查了一遍上面的暗記,然後恭恭敬敬地將羊皮卷遞進車內。
車內一陣悉悉索索展開羊皮卷的聲音,然後是久久的沉默,終於老者出了一聲低微的嘆息,「我們這次還來得真是時候!」
「怎麼啦?老爺。」阿巢小聲地問道。
「我們身後,沃克哈蘇的軍隊殺過來了。」老者回答道。
「什麼?」
阿巢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然後對一旁的少女說道:「小姐,恐怕我們得立即啟程了!」
※※※
一件從開始就讓人覺得荒唐的事情,在其過程中,也必然處處讓人覺得荒唐。
所以這件令人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帝國宰相老拖雷斯卻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說服了那小小的皇帝,以令人瞠目的驚人效率,將抵抗軍統帥的委任令,交到了東方的手中。
而在兩個小時前,騎士瓦爾梅還只是一名命運難定的叛亂公爵的降將。
就算是蓋著聖皇印鑒的委任令,如此真實地捧在自己手上,東方仍然覺得這整件事情,是在同自己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要知道,這可是敵國雄兵十萬的進攻,帝國的命運傾覆難定,這帝國的聖皇、三大家族,包括這帝都的君君臣臣,難道每一個人,都將這帶兵打仗視為如此兒戲的事情?
而且他騎士瓦爾梅,初來乍到,名不見經傳,就算他手捧著皇帝陛下的金綸聖旨,又如何能讓交給他統御的部隊心服口服。
「拖雷斯大人,這……這算是怎麼回事呢?」東方揚著手中的委任令,沖著拖雷斯一連聲地叫苦。
「你就接著吧!」拖雷斯臉上的表情複雜,「不要以為這是一件討好的差使,恐怕還得靠你過人的能力,才能勉強過關呢!」
「這話怎麼說?」東方問。
「如果是件好差使,三大家族的子弟恐怕削尖了腦袋,都要把這差使搶過來,實在是這樣一個燙手的山芋,沒一個人敢接下來。」拖雷斯意味深長地說著。
「我有些明白了。」東方點著頭。
「明白就好,事實上,抵抗軍統帥這個名稱雖然好聽,能交到你手上的部隊,恐怕不會過萬人。」
「難道偌大的帝都,就只有這麼一點部隊?」東方有些不相信。
「皇宮的禁衛和負責帝都城防的皇室部隊,是不能交給你的,能調動的,只有駐紮在城郊的衛戍部隊,據我所知,連一個萬人大隊都拼湊不出來!」拖雷斯苦笑。
「拼湊!」東方下意識地重覆了拖雷斯使用的這個辭彙,「屬下知道了,多謝相爺和大人的成全,讓屬下有這次帶兵打仗的機會。」
「好好表現吧,我和爹已經將你視為心腹之人。」
拖雷斯使勁拍了拍東方的肩膀,「這一次也不是非要你擊退敵人,只要你能延緩他們的進攻,自然就會出現新的變化。」
「呸!狗屁心腹!」東方在心裡惡狠狠地詛咒了一句。
對於拖雷斯所說的變化,他雖然想知道,卻不好繼續追問下去,臉上卻不得不裝出受寵若驚的惶恐,「屬下這條性命,算是交給相爺和大人了。」
「天一亮就出城去上任吧,我會派一隊衛隊送你去。」拖雷斯滿意地點了點頭。
「多謝大人,我這就下去準備了。」東方轉身欲走。
「對了,你能告訴我,西斯亞公爵小姐有些什麼愛好嗎?」拖雷斯說著話,臉紅了紅,不等東方說話連忙補充道:「我也是想盡到主人的本分,能讓客人滿意。」
東方差點沒笑出來,卻不得不裝模作樣,想了想,「小姐好像很喜歡音樂,只要有人在窗外彈個琴兒啊,唱個曲兒的,她一定出奇的開心。」
他的本意是想為難這位拖雷斯大人,他總不可能跑到仙雅的窗外去唱戲吧。
沒想到,拖雷斯卻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這樣嗎?那倒好辦了。」
※※※
西斯亞公爵小姐一行,被安排在宰相府一排單獨的房屋內,從相府的內堂到那裡,需要穿過一片挺大的花園。
東方現在就走在花園的林蔭道上,前面有一名相府的侍從,提著燈給他引路。
直到現在,他的腦中都還在盤算著這件事的蹊蹺,對於周圍的情形,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想想也覺得好笑,以前想帶兵需要費儘力氣去爭取、去謀划,現在有人主動將兵權交到自己手裡,卻反而覺得忐忑不安,萬分的不踏實。
然後,他不由自主地把腳步停了下來,右手迅地按到了腰際的刀柄上,因為他猛然驚覺,自己竟然毫無察覺地走入一股強烈的戰氣當中。
這完全是一種感覺,只有那種在戰場搏殺了無數次的人,才能感受到這樣的氣息。
「怎麼啦?大人!」前面引路的侍從現他停了下來,回過身來問道。
「哦,我想在這裡待一下,你去吧,我找得到路了。」東方當然不想在一個相府下人的面前顯露身手。
「好的!」侍從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看到輪廓的房屋,用手指了一下,「在前面不遠就是了,那我就先退下了。」
東方略一點頭,閉目不語,其實他是不能分心去說話了,因為那強烈的戰氣讓他感受到莫大的威脅,甚至讓他的手腳都變得僵硬起來。
侍從把燈掛在了一旁的樹枝上,快離去。
「是誰?出來!」東方低呼了一聲。
「果然有一套!」
一個聲音接了過去,一個不算魁梧的身影,從一株樹榦背後轉了出來。
「你是什麼人?」東方驚訝地問道,因為他現這個人空著手,保持著一種很悠閑的姿勢,卻仍然把他籠罩在那股很強烈的氣息中。
「你是東方?」
東方完全愣了,要知道在帝都這樣遙遠的地方,幾乎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真實身分的。
「果然是你!」對方顯然從東方的表情上,得到了答覆。
東方緩緩地把腰間的戰刀抽了出來,能揭穿他身分的人,他必須讓他永遠地閉上嘴。
「正好!」來人向前跨出了一步。
說也奇怪,明明花園中連一絲風都沒有,東方卻感覺到周圍的環境,隨著那一跨步,變得風起雲湧。
閃身,錯步,刀光晃動中,他已衝到了來人的面前。
迎面飛來碩大無比的一隻拳頭,帶著勢無可擋的霸道氣勢,讓他覺得不論怎樣閃避,或是用手中的戰刀攔截,都不能阻止這樣一往無前的攻勢。
東方唯一能做的,只有退,邊退,邊從手中的戰刀上,爆出一輪如風般凌厲的月芒。
空氣中爆出一連串的脆響!
他又退回了原處,卻現來人像沒動過一樣,仍然站在樹榦旁。
「裂龍拳!」他在嘴邊輕聲地念叨了一句,接著大聲問道:「閣下究竟是什麼人?」
來人輕聲嘆息了一聲,「情報果然沒有錯!你真的是殘劍絕刀的傳人!」
東方一愣,隨即省悟到對方的身分,試探性地問道:「你姓軒轅?」
「不錯,在下軒轅戰。」
「哎!」
東方長嘆了一口氣,「你們為什麼非要對我糾纏不清呢?實話告訴你,我並不是什麼殘劍絕刀的傳人,只是有緣學了一些絕刀的刀法,也知道一些有關你們軒轅族的事情,而且我現在自身都難保,又怎麼會有空管你們的閑事。」
「不管你是不是。」黑暗中的軒轅戰嘆了口氣,「你已經被老頭子選中了!」
「什麼選中?誰是老頭子?」東方忙問道。
「你以後就會知道,現在告訴你也沒用。」軒轅戰道。
「慢點,慢點。」
東方向他擺了擺手,「聽你的意思,你們還會糾纏不斷。拜託你回去說說,你們的事我不想管,也決不會向旁人泄露一個字。」
「這個,恐怕你得向老頭子說去。」軒轅戰別有用意地笑道。
「那好,你帶我去見你們的老頭子。」東方決定用快刀斬亂麻的方式,迅解決這件煩人的事情。
「這個我可以給你安排,但不是現在。」
「一言為定,明天我要出城接收部隊,前往聖侖朗,我想你應該能有辦法通知我。」
「接收部隊?」軒轅戰顯然有些意外,重新把東方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會儘快通知你。」
「那就這樣!」東方轉身就走,實際上,他是想儘快離這個可怕的對手遠一點。
「順便問一下。」軒轅戰叫住了他,「你明天是要出城去統軍?」
「可以這麼說!」
「嘿!」
軒轅戰出了一聲感嘆,後面的話卻沒有說出來,就算是他這個旁人看來,這件事情也過於荒唐了。
東方走進為自己安排好的房間,把門掩上,回過身來,才看見仙雅諸人,全在他的房間里等著他,一個也沒有睡下。
「你和拖雷斯那小子到旁邊去嘀咕什麼?怎麼去了這麼久?」雅妮飛快地走近前來,嘴上不依不饒,手上端著的盤子上卻是一隻烤雞。
東方眼睛一亮,一把抓過烤雞大嚼起來,包了滿嘴的雞肉之後,含糊地說道:「我真餓慌了呢!」
「小子,你打探到什麼消息沒有?」傑拉巴爾問道。
東方一翻白眼,伸了伸脖子,咽下了一大口雞肉,伸手在空中畫拉了幾下,「水!」
仙雅已經遞上來一個水杯,嗔怪地說道:「吃慢點,別噎著。」
東方一口將杯中的水喝了個精光,眼神盯向拉各斯,「你們呢?有什麼現沒有?」
旁邊的西德斯聳了聳肩,雙手一攤,「和我們以前來過的一樣,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倒是收穫不錯。」東方展顏笑道,在仙雅遞過的毛巾上,擦了擦滿是油漬的手,探手入懷,將那張委任書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尼德接了過來,幾個腦袋都湊到這張展開的羊皮卷上。
「這上面說什麼呢?」不識字的亞洛焦急地問道。
「去去去,不識字別占著地方。」傑拉巴爾把他碩大的身軀拔拉開,擠了進去。
看完羊皮卷的尼德,已是滿臉的驚訝,連一向多智的巴米特,也是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不是吧?他們竟然派你去帶兵阻擊沃克哈蘇?」
一向沉穩的拉各斯輕輕搖了搖頭,「可真有你的。」
「至少這不是一件壞事,我總覺得這是拖雷斯父子刻意安排的,多少都同我們要調查的事情有關聯。」
東方說著話,面上的魔法掩飾也在這時消失,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但是這畢竟是去打仗啊!」雅妮不無擔心地說道。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帶兵打仗。」東方輕鬆地說道,但是在他心中對於這一次,卻是一點底都沒有。
「那你要是走了,這裡可怎麼辦呢?要知道行軍打仗,我們是沒法跟你去的。」仙雅的問題,一語切中了要害。
東方一走,她們這些女眷勢必要留在相府,且不說拖雷斯的糾纏,時間一長,她們的真實身分會不會被覺都是問題。
東方沉吟了一下,「明天之後,整個帝都都會人心惶惶,只要你們深居簡出,應該問題不大。」
說完,朝向三位黑暗法師,「三位也請留下來吧,一來有個照應,二來也好監視這相府之後會有什麼動靜,照我看來,拖雷斯父子必有所圖。」
拉各斯點了點頭,「沒有問題,一有動靜,我就傳訊給你。」
西德斯在一旁說道:「東方兄弟,我給你的魔法書,你一定要記得時常看看啊,我們兄弟三人,以後可全拜託你了!」言語之間,很有一番恨鐵不成鋼的焦急意味。
東方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腰間的口袋,「放心吧,我一直都帶著呢!」
談話間,各人的去留都決定下來,只有雅妮聽到自己不能跟隨東方,把嘴高高噘了起來。
※※※
清晨,一個騎兵小隊長就把東方叫醒,準備出城上任。
按照昨天的安排,只有尼德兄弟三人跟隨東方前往。
相府門前,一小隊騎兵列隊待行,每個士兵都好奇地注視著,由自己隊長引著走出府門的四個人,心中在暗暗猜測,這個戴著一個黃金面具的藍盾騎士,究竟身具怎樣的實力?
在這時代,領兵打仗的將官戴個面具並不足為奇,有些將領戴的面具甚至異常兇惡,為的就是要嚇阻敵人,不過只看他身後的三個隨從,也不難知道,他不會是一個好相處的角色,特別是尼德肩頭上,那把明晃晃的巨型斬馬,異常奪人眼目。
「走吧!」東方以極快的身法跨上戰馬,招呼了一聲,策馬沖了出去。
眾士兵心中都是一驚,從來沒看見哪位騎士以這樣的方式上過馬,細細想來,竟讓人有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心底下不禁暗想,「難道這人竟會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