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厲天鬼王

路遙估計了一下，天風的實力應該和張道橫相接近，如果要對付自己的話，恐怕兩三下就解決了。看來只能等那隻厲鬼出來之後再逃跑才行。路遙擠出一絲笑容道：」呵呵，說哪裡話呢，我們身為修道者，自然以降妖除魔為己任，這隻厲鬼遇到我們算它倒霉了。」

死死的盯著路遙的眼睛，似乎在考慮路遙的話里有幾分可信度，過了良久天風才冷笑道：」你最好不要有逃跑的想法，否則就算我不殺那隻厲鬼，也要先幹掉你！」

看到天風收起了斧頭，路遙這才放下心來，想不到自己一步走錯，就陷入了這樣進退不得的地步，還真是有夠倒霉的，」我說老兄哦，既然你知道這裡有厲鬼出現，為什麼不找幾個厲害的幫手來？像我這樣的修道小人物根本幫不上什麼忙的，你這樣不是存心要害死我嗎？」

「如果只死掉我們兩個就能換回萬千百姓的平安，那我們死又何妨？再說了……」天風冷笑道：」我要留下你，並不是你能幫得上什麼忙，而是你的這隻神獸可以剋制那隻厲鬼。至於你，嘿嘿……」

雖然天風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路遙也知道他後面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既然打不過對手，那麼就只能低頭認錯了。」原來是這樣的啊，呵呵，那到時候我就躲在一邊，反正我也幫不上忙的。」

「隨便，你到時候只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成！至於對付厲鬼的事情，就用不著你了。」天風隨手一斧頭砍倒一棵巨樹，坐到樹墩上，閉上眼睛淡然道：」我們就在這裡等吧！」

感覺到天風口氣里的不屑，路遙心中升起了一點憤怒，卻沒有反駁，只是喚出寶劍來，在天風旁邊將一棵巨樹絞成粉碎，然後也坐到樹墩上，靜靜的閉目養神。

比起天風和路遙的緊張來，奔雷卻是輕鬆的卧在地上，悠閑的休息，附近的陰氣完全無法對牠造成任何傷害。

太陽漸漸的落下，天色逐漸暗淡下來，而在周圍巨樹的遮掩下，空地上陽光消逝的更快。沒有了陽光的溫度，森森的陰氣慢慢的散發開來。彷佛耳邊都可以聽到那種凄厲的慘叫聲、瘋狂的拚殺聲、瀕臨死亡的嚎叫聲，絕望的死亡氣息迅速的瀰漫在整個樹林中。

天風猛然張開眼睛，低聲道：」快要出來了，我要去布置一個寂滅玄陣。這些東西給你，白色的是護身咒，黃色的是靜心咒，綠色的是驅毒咒，藍色的是五雷咒，紅色的是烈火咒，自己小心！」

將一把玉符丟給路遙，天風開始在空地上轉悠起來。健壯的身體絲毫不失靈活，在淡淡的光影中，身體彷佛一陣黃色的煙霧一般。

路遙仔細的望著天風的動作，後者每跨出一步，就變化好幾個手印，地面上也會留下幾個金色的符號，感覺中有些類似電影中的道士畫符。

路遙學著天風的動作做了幾個手印，卻沒有任何反應，心知這種手勢還要輔以心法才能使用。自覺天風的手印自己就算學了也用不了，乾脆放棄了繼續觀察的想法，將手裡的玉符分類整理起來，過一會可能會用的上。

天色已經完全昏暗下來，天空中也布滿了烏雲，再看不到半絲陽光。原來平靜的樹林居然吹起了陣陣陰風，路遙縮了下脖子，耳邊彷佛又響起了古怪的嘲笑聲。

努力的提聚真元力，路遙拚命的抵抗著周圍吹來的森森寒意，危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彷佛那隻厲鬼馬上就會跳出來攻擊一般。

這時候天風終於將準備工作做好，退到了路遙身邊，粗獷的臉上大汗淋漓，顯然剛才的準備讓他消耗了不少的力氣，」小心一點，再過半個時辰它就要出來了。到時候，先用白色、黃色和綠色三種符咒護住自己，然後用藍色和紅色攻擊。」

說完話，天風也不管路遙有什麼想法，直接再次入定，開始恢復損失的真元。路遙無聊的擺弄著手裡的玉符，一邊小心的望著四周，惟恐厲鬼忽然從身邊跳出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天風猛然睜開眼睛，黑暗中目光竟然熠熠生輝，充滿了鬥志，沖著路遙沈聲道：」來了！」

隨著天風的聲音，周圍的巨樹忽然一齊抖動起來，樹葉發出了嘩啦的聲響，似是低聲哭泣，又似是歡快的大笑。微微的陰風也越來越猛烈，樹林中發出了嗚嗚的嗚咽聲，彷佛孤苦無依的女子在悲痛失去親人。說不出的壓抑感覺從四面八方湧來，陰森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儘管樹林中伸手不見五指，但是路遙與天風二人都算是修道有成的高手，黑暗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多少妨礙。順著天風注意的方向望去，叢林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冒起了陣陣白煙，漸漸濃郁。儘管四周陰風大盛，但是那白煙卻聚而不散，詭異的蠕動著，感覺中那濃密的白煙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

路遙大氣不敢出一口，死死的盯著那團白色的煙霧，右手緊緊的捏著天風送給自己的玉符，左手卻捏著一枚移動銅錢，只要事情不對就立刻逃走。

白煙漸漸的停息下來，由外向里收縮起來，片刻之後，突然散去，終於露出了裡面的東西。在厲鬼出現之前，路遙想過了千百種鬼怪的形象，有血盆大口，有青面獠牙，也有殘肢斷臂，總之以前電影電視中看到的所有厲鬼的形象都回憶了一遍。但是這隻卻讓路遙再次吃驚了。

煙霧散去之後，出現在二人面前的卻是一個坐在梳妝台前的苗條女子。雪白的衣衫在風中獵獵舞動，捧著烏黑的秀髮慢條斯理的梳攏著，幽雅的姿態甚至讓路遙懷疑起來，這哪裡是厲鬼，明明是一個美麗的少女才對。

路遙猶豫的望著天風，後者顯然也在遲疑，拿不定主意。二人的目光交集，卻不知道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

「兩位相公來此有什麼事情嗎？」柔柔的聲音傳來，略有一絲甜美，略有一絲嗔怒，卻感覺不到任何一點陰森或者寒意。

「這……老兄，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呢？」路遙手足無措的站起身來，」呵呵，小姐，真是抱歉，我們……我們……哎！還是你來說吧！」

天風被路遙推到了前面，望著那俏麗的身影，儘管理智不停的提醒他，這是一隻千年的厲鬼，一定不要心軟，但是手腳卻無論如何都不聽使喚，結結巴巴道：」請問，妳……是不是……是不是那隻……」

「那隻什麼？」女子輕輕的詢問起來，將滿頭青絲甩到背後，慢慢的轉過身來，」你到底想問什麼呢？」

看到了那女子的面容，路遙心神忽然劇震，不是什麼青面獠牙、不是森森白骨，竟然是雲夕的面容。在這一瞬間，除了那兩隻動人的眸子之外，路遙的眼睛里再也容不下任何其它的東西。

彷佛在召喚他走過去，亦喜亦嗔的笑容無比美麗，秀麗的面容在剎那成了舉世無雙。路遙鬆開了捏緊玉符的手，茫然的向前走去，此時沒有任何困難可以阻礙他去摘取眼前的美麗。

驀然間，一種聲音充斥在耳邊，一時之間，彷佛天地之間都充滿了這種莊嚴神聖的聲音。

眼前所有的幻覺都在瞬間煙消雲散，沒有了那動人至極的眸子、沒有了舉世無雙的俏麗姿容。

樹林中仍然是陰風陣陣，天空中烏雲遍布，哪裡有雲夕的影子？再看天風，他顯然也剛剛從茫然中清醒過來，沖著白衣女子大喝一聲，」竟然迷惑我等，看打，呔！」

隨著天風的呵斥聲，一道明亮的金光勃然而發。女鬼剛剛被那陣聲音震驚，竟然沒有閃躲，直接被金光擊中。

凄厲慘烈的嚎叫聲迸發出來，樹林中的陰風在頓時強烈了幾十倍。無數怨靈從虛無中顯露出來，翻翻滾滾的向金光中聚攏。

亡靈聚集的越來越多，已經將金光完全埋沒，形成了巨大的一團灰色的氣霧。凄慘的呼喊聲、瘋狂的砍殺聲、絕望的吼叫聲、無奈的哭泣聲，各種嘈雜的聲音充斥著整座森林中。

死亡的氣息越來越濃烈，周圍的樹木承受不了那種毀滅一切的氣息，大片的樹林都在頃刻之間枯萎，落葉漫天飄舞。

「還看什麼啊？快打！」天風沖著發獃中的路遙大吼起來，表情一片瘋狂，手裡還不停的變換著手印，無數的金色光芒從雙手發出，毫不停息的衝擊著翻滾的灰色氣霧。

路遙感激的望了奔雷一眼，不久之前如果不是牠發出了聲音，自己和天風兩個人就被厲鬼迷惑了，那時候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沒有用處。

拋出了天瀾雨，給自己用了護身咒、靜心咒和驅毒咒之後，路遙將其它兩種玉符甩手拋向厲鬼。但是即使以烈火咒和五雷咒這樣強悍的攻擊，也只能將厲鬼外圍的怨靈消滅部分，卻始終無法傷及裡面。

厲鬼的怒吼聲越來越清晰，死亡的氣息也越來越強烈，顯然它就要成型了。天風奮力的攻擊了幾次之後終於停止下來，頹然道：」不用再打了，如果我的寂滅玄陣制服不了它的話，我們兩個今天就留在這裡！」

路遙哈哈一笑，到了這個時候心裡也沒有了恐懼的感覺，」怕什麼，走不了就走不了吧，想要收拾掉我們，也沒有那麼容易，是不是？」

轉頭看著路遙的笑臉，天風嘴角現出一抹笑容，心想這小子還不算太差勁，」好小子，有膽氣，有希望！」

重重的一拍路遙的肩膀，天風大笑起來，」就聽你的，我們跟它拚了，不是它死就是我們亡！」

路遙慢慢閉上眼睛，體內的元嬰猛烈的震動起來，在這樣的生死關頭，路遙已經顧不得什麼危險，開始準備木軍傳授給自己的禁招。

二人說話間，所有的怨靈突然全部融進了厲鬼身體里，一個巨大無匹的黑色人影顯現出來。隨著厲鬼瘋狂的笑聲，彷佛整個天地都被震動了，四周的景物一片扭曲，死亡的感覺彌散開來。

「竟然是厲天鬼王，我們已經對付不了它了，你快走，我來擋住！」天風的表情都扭曲了，看起來一片猙獰，手裡的巨斧幻化出萬道金光，打擊在厲天鬼王身上，震天的霹靂聲連綿不絕。

強大的力量衝擊下，厲天鬼王那虛幻的身體不停的向後退卻。每一次金光擊中之後，鬼王的顏色都會暗淡一些。看起來照這樣下去，只要天風的攻擊不斷，鬼王終究會被消滅掉。

「你怎麼還不走？我支撐不了多久的！」發現路遙仍然站在原地，天風忍不住喝斥起來。

就在說話的片刻，金光出現了一絲漏洞。狂笑中，鬼王脫困而出，也不見動作，無數灰色的亡靈向二人飛來。

停止了無謂的攻擊，發現路遙仍然一動不動，竟然閉上了眼睛，對於眼前的危險一無所知。天風大叫道：」小心，快躲開，不要讓它纏上身去！」

而此時的路遙猶如雕像一般，紋絲不動，天風甚至感覺不到他生存的跡象。無奈之下，天風只好擋在路遙跟前，揮出金光將衝來的怨靈擊散。亡靈在金光中發出了絕望的慘叫聲，化成了淡淡的青煙。

「我們快走，這裡不宜久留！」看到路遙對於外界完全無動於衷，天風驚駭的幾乎肝膽欲裂，想要抓住路遙逃走，卻被他護身的的天瀾雨彈開。

「桀桀……想走？哪有那麼容易？」厲天鬼王怪笑起來，在路遙和天風面前竟然冒出兩道青光。

「快躲開，不要去擋，飛劍擋不住的！」天風躲開沖向自己的青光，然後硬是用一條手臂擋住了沖向路遙的另一道青光。

這時候路遙終於睜開了眼睛，雙目之間爆發出湛湛光彩，身邊開始出現了變化，黑暗之中彷佛突然出現了許多淡淡的彩光。

一股濃烈的臭氣散發出來，路遙駭然的發現，天風被那道青光射中的左臂竟然如同寒冰遇暖一般的溶解掉了，在斷裂處一團模糊的青色仍然在不停的向上移動。

望著路遙苦笑一聲，天風一咬牙，揮手將自己的斷臂斬掉。鮮血激噴而出。路遙心頭大驚，急忙衝到天風跟前，從儲物戒指中取出靈藥撒雜傷口上止住流血，」老兄，你沒有事吧！」

天風渾身虛軟的依靠在路遙身上，慘然笑道：」兄弟，老哥對不起你，是我硬把你拉進來的，現在我們兩個可是想走也走不了啦！」

「還說這些幹什麼？死就死吧，有什麼了不起的！」將天風扶到大樹下，路遙轉身望著緩緩逼近的鬼王，」是你不肯放過我們的，別怪我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路遙已經顧不得是不是會傷害自身，終於用出了元虛門最厲害的招式之一──星月化虛。

雙手不停的變化著繁複的手印，一輪明亮的彎月出現在手上，明亮的光芒驅散了樹林中的黑暗，隨著真元力的不斷輸入，圓月愈加的耀眼。

天空中不知何時也出現了點點繁星，越來越多，五彩繽紛的顏色煞是好看。隨著路遙手勢的變化，天上的萬點霞光彷佛接收了什麼命令一般，迅速的匯聚到一起，形成了一團閃耀著彩霞的光球。

「還不死心嗎？嘎嘎……」厲天鬼王狂笑起來，」就算你打到了我又怎樣？憑你的實力根本沒有辦法對我造成任何傷害的，哈哈……」

路遙冷哼一聲，這時候全身的力量都匯聚在雙手上，連說話的力量都沒有，只能依靠鼻孔發出的聲音向對手表示自己的不屑。

發現自己被藐視，鬼王怒吼一聲，整個身影漂浮起來，快捷無比的沖向路遙，」無論如何，你都要死！」

重重的喝斥一聲，路遙的手勢再變，頭頂的綵球重新又形成了千萬點彩光，而手上的彎月已經飽滿，變成了圓月。

鬼王已經飄到了路遙的跟前，身影突然拉長，整個上身幾乎都湊到了路遙的眼前，甚至可以看到嘴裡的森森白牙。雙手甩出兩道青光，卻被天瀾雨阻擋住。在擋住了兩道青光之後，天瀾雨因為承受不了這巨大的力量，再一次破碎。

而路遙此時早已全心神的進入了星月化虛的境界中，外界的事物完全沒有辦法影響到他。

元虛門的星月化虛是一種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手法，只有達到了元嬰期以後的程度才可以使用，那是以燃燒元嬰為代價的攻擊方法，只要使用了這種招法元嬰就會消失，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程度路遙是不肯使用的。

隨著元嬰越來越劇烈的震動，周圍的彩色繁星彷佛有規律的一般匯聚起來，整個樹林中都充滿了緊張的氣息。似乎感覺到了威脅，厲天鬼王怪叫一聲，飛快的向後飄去。

千萬點彩光匯聚成數百道彩虹，頃刻之間就劃過了空間的距離，將鬼王緊緊的束縛起來。而路遙手中的滿月也終於完全形成，晶瑩的顏色不見半分瑕疵，可以說這輪明月就是路遙的元嬰形成的，沒有人會懷疑它的威力。

鬼王被色彩繽紛的彩霞困住，一時半會不得解脫，感覺到了後面的危險，只急的嗷嗷大叫，卻怎麼都無法掙脫束縛。

大喝一聲，路遙終於將手裡的滿月揮出。小巧的銀盤輕悠悠的向鬼王飛去，似慢實快的穿過了十幾丈的距離，劇烈的陰風竟然對它沒有絲毫的影響。

滿月在半空中還在不斷的縮小，最後只變成了一個熾亮的白點。在鬼王好不容易才掙脫彩霞的時候終於擊中了目標。

沒有想象中的驚天動地，甚至連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那白熾的光點似乎融進了鬼王的身體里。

路遙苦澀的一笑，軟軟的坐倒在地，整個身體里的力量都在這一次攻擊中抽的精光，連站的力氣都沒有，望著表情獃滯的鬼王笑道：」如果你還不死的話，那就該我死了！」

沈悶的震動正終於打破了周圍的寂靜，鬼王驀然發出凄厲的暴喝聲，灰暗的身體里突然出現了一個明亮的白點，越來越大，幾乎照亮了整個夜空，」啊……我要殺了你！」

不堪忍受眼前的明亮，路遙無奈的閉上眼睛，只能用身體去感受這星月化虛的威力。周圍爆發出比陰風更強烈百倍的狂風，地上的落葉如秋風橫掃一般，漫天飛舞。無數的驚雷從四面八方傳來，遠遠的傳開，似乎整個世界都被震動了一般。

路遙試探著張開眼睛，鬼王仍然漂浮在半空中，身體的幾乎看不到任何顏色，可見路遙一擊對它的傷害有多沉重。但是路遙心裡卻沒有任何高興的想法，畢竟鬼王仍然有行動的能力，而自己卻早已耗盡了所有的力量，天風到現在還生死不知，可以說是一敗塗地了。

「混蛋，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喝光你的血，啊──」鬼王瘋狂的大叫起來，受到了路遙的攻擊，它的實力倒退了好幾大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恢復過來。

從虛空中抓出一支黑色的鐮刀，原來被星月化虛吹散的死亡氣息又一次充滿了空間。路遙狼狽的依靠在身後的樹榦上，嘴角輕輕的抽搐起來，很明顯，鬼王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有使出真正的實力，不然的話，自己連用星月化虛的機會都沒有。

鬼王獰笑起來，從半空中落下，還沒有開口說話，卻驚恐的大叫起來。

望著鬼王奇怪的動作，彷佛一個怕蛇的女孩子看到了長蟲一般，不停的跳動著雙腳，嘴裡還大聲尖叫。

路遙終於想到了問題的所在，天風從一開始就準備了寂滅玄陣。但是從一開始，鬼王就一直漂浮在半空中，結果從頭到尾就沒有用武之地；但是此時鬼王遭受了沉重的打擊，為了保存力量所以才落到了地上，而這樣一來卻又正好掉進了寂滅玄陣的範圍中。

找到了目標之後，寂滅玄陣終於發動起來。那些奇怪的字如同被點亮的燈火一般，逐次閃耀起來，形成了金色的光欄。

整個天空再次明亮起來，鬼王身邊的金色光柱形成了一個堅固的牢籠，任憑它橫衝直撞卻始終無法突破大陣的禁錮，只能徒勞的發出了憤怒和絕望的吼叫聲。

隨著大陣的運轉，一個字突然衝破烏雲飛向了天際，接著就是」叭」的一聲，一道嬰兒手臂粗的閃電從天而落。鬼王發出了驚恐萬狀的慘叫聲，身體陡然縮小了一號。

一個接著一個的符號飛上了天空，一道又一道的霹靂從天而降，任憑鬼王如何躲閃，卻始終無法逃開引發的天譴。

望著鬼王的慘狀，路遙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隨著胸口不斷的起伏，鮮血不停的從口中冒出來，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幾十道霹靂之後，鬼王的身體已經剩下了不到原來的一半大小，顏色也逐漸變成了透明，顯然就要完全消散了。路遙終於鬆了口氣，雖然損失慘重，但是畢竟還是消滅掉了這個強悍的對手，也算是賺到了。

俗話說好事多磨，有些事情是不能隨著人的想法而改變的。鬼王在承受了近百道霹雷的攻擊之後，居然想到了逃脫的辦法，整個身體突然陷入了地下。

望著站在陣外狂笑的鬼王，路遙連哭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無奈的望著對手，或許這就是樂極生悲吧。

天風也在這時候醒來，望著眼前的情況顯然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重重的嘆息起來，」兄弟，真是對不起了，早知道它這麼厲害，當初就不該把你硬留下來。」

路遙早已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困難的搖搖頭，鮮血仍然不停的從口中溢出來。想不到居然要死在這裡，回不了天機星，再也看不到張道橫和雲夕；也回不了墨月星，答應馴獸族的事情也辦不到了。

如果自己死掉了，那奔雷怎麼辦呢？是不是也會成為野生的神獸，或許會縱橫天下，或許被更厲害的高手捕獲。

一聲高昂的鳴聲傳來，帶著莊重，帶著威嚴。這個聲音路遙已經非常熟悉了，兩次生死關頭，都是這個聲音將自己喚醒。

「呵呵，兄弟，我們死不了啦！」天風欣喜的笑聲傳來，」有牠在就沒有事情了１

路遙望著前面，奔雷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阻擋在鬼王的前面。而鬼王早已沒有了對付自己和天風時候的張狂，此時卻如同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般，乖巧的站立著，一動都不敢動。

天風得意的大笑起來，慢慢的來到路遙跟前，餵給後者療傷的丹藥，」兄弟，恭喜你啦，有了靈獸，這次又有了靈鬼。再這樣下去的話，以後和人打架你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了！」

奔雷站在鬼王前面，後者身上的黑氣正漸漸的從身上脫離，形成了一股烏黑的煙霧吸進了奔雷的鼻子中。

在鬼王身體完全透明之前，奔雷突然一張嘴，卻噴出一道金光。在金光的幫助下，鬼王的身體竟然開始凝結，由虛化實，再不復初始時候的那種虛體。

隨著靈丹的效用，路遙已經止住了傷口的惡化，只是因為失去了元嬰，整個身體猶如虛脫了一般。奇怪的望著跟在奔雷身後走向自己的鬼王，路遙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望向天風。

「呵呵，在四不像的幫助下，厲天鬼王雖然失去了大半的功力，但是將來卻可以超越厲天的境界，變成靈犀鬼王，那才是真正的靈魂至尊！」天風略有些羨慕的表情，沖著路遙哈哈大笑，」原來我是準備收服它的，結果卻差點送了性命，真是一飲一啄皆由天定，半點不可強求啊！」

學著天風的手印終於將鬼王收服，隨著手印完成的剎那，路遙立刻感覺到一種非常奇怪的力量傳進了身體里。那是一種略帶冰冷卻又生機昂然的感覺，路遙明白這就是收服鬼王之後，自己與鬼王之間的聯繫。在得到了這些力量之後，路遙的傷勢幾乎已經痊癒，除了損失的元嬰以外。

「主人，屬下住的地方是一個天然的洞穴，裡面可能有一些東西對主人有用處。」奇怪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來，路遙一愣，然後立刻明白過來，這是鬼王在對自己說話。

雖然失去了元嬰，但是保住了性命，又得到了一隻靈鬼，路遙心裡格外的高興，猛的站起身來，」以後你……嗯，就叫追風好了！哈哈……」

給鬼王取了名字之後，路遙又將鬼王說過的話告訴了天風。後者先是一愣，接著就是狂喜，「哈哈，兄弟，發財了，這種地形形成的天然洞穴被稱為幻滅地穴，裡面可全是寶貝呀。快點，恢復一下力氣，我們一起去！」

「但是，我……我的元嬰已經完蛋了……」路遙平靜的聲音卻將天風完全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