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花兒且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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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李,剛好東柘的朋友也來了,你不許再耍小孩子性子了,等會兒找個地方吃飯,邊吃邊聊聊你這一身的毛病該怎麼搞搞好。」
都說敝帚自珍,這句話放在葉李和他媽身上直接就是個錯。葉李覺得他媽把他當成了一把太破的掃帚,想直接丟了再換把新的。
看著這個前一秒還對他疾言厲色,下一秒就對夏東柘和顏悅色的媽,葉李忍無可忍沖著夏東柘的方向啐了一口,「太能裝了。陳輕他不喜歡你是你的幸運,你放心,我是站在你這頭的,他敢拉著杭舟在你面前秀恩愛,我就敢冒充你男朋友,誰怕誰啊!」
葉李的熱心難辨真假,裡面有對陳輕的同情,但陳輕知道,其餘大部分理由不過是他對夏東柘的敵意罷了。
莫名成了被扶助對象的陳輕對這個身份不大習慣,陳輕為難地想推開葉李的手,無奈對方比她力氣大的多,怎麼推也推不開。
「葉李,我真不需要什麼冒充男友。」
無奈的請求換來葉李一記白眼,「做人不能像你這麼軟弱,要學會以牙還牙的,懂嗎?」
葉李覺得陳輕這個人真是傻透了,他擼起胳膊準備好好教育她,話才起了頭,便被一聲突如其來的噴嚏打斷了。
超級響的噴嚏啊。
新鮮地唾沫星子嚴絲合縫的糊了一臉,葉李緊閉起雙眼,覺得全身的毛孔都在激動地震顫,他哆嗦地按住鋪在臉上的紙,咬牙切齒的念著罪魁禍首的名字:「陳、輕!」
「對不起,我有點感冒。」
不怎麼誠懇的道歉。
葉李扯下臉上的紙,狠狠地瞪著她,正想著批評的措辭,眼角一撇,卻發現早走到近處的幾個人。
看了眼夏東柘,他擠出一抹笑,勉強壓下胸口的怒意,甚至裝模作樣地甩了甩手裡的紙巾,「沒事,不就是個噴嚏嗎?是別人肯定不行,可誰讓你是我女朋友呢?」
自以為洒脫扮地很自然,可再自然的洒脫也架不住陳輕接二連三的噴嚏。
隨著「阿嚏阿嚏」兩聲響,葉李已經完全忘記了形象,捂著臉跳腳,「陳輕,你是噴壺嗎!」
「對不起,」陳輕接連鞠躬道歉,「我回寢室去吃藥,我好像感冒了。」
「別鞠了!幫我擦擦臉!」陳輕的好態度讓葉李想發作也不能,他掏出紙巾,本想讓「女朋友」幫自己清理下臉,卻沒想到他的「女朋友」真是說到做到,「回寢室」了。
靠!
似乎打算把陳輕的背影盯穿的葉李想到一句話:戰場上,內奸永遠比外敵更有殺傷力。
這個陳輕!他咬著牙,冷不防聽見一個他最不喜歡的人同他說話。
「葉李,你和你女朋友的感情真不錯。」
平淡無奇的一句話讓葉李氣的渾身發抖,他瞪著夏東柘,夏東柘看著走遠的陳輕。
初見時,人們總是習慣把這個胖胖的女生當成軟柿子,可真的是誰都能捏得了她嗎?
或許真的需要再和她談一談了,夏東柘想。
才說完她感冒了的陳輕人沒走到公交站點,便真的「阿嚏」一聲,打了個貨真價實的噴嚏。揉著鼻頭,她想起了爸爸和他說的一句話:爸爸曾經告訴過她,生病的話不能亂說。
嘆聲氣,看來下次真的不能亂說話了。
可時隔幾天,她發現現在後悔為時已晚了。
大好的天氣,重感冒的她卧倒在了寢室里,距離考試周還有一星期時間,她頭昏腦漲的看不進書。
鼻塞、咳嗽、偏偏不發燒,吃的感冒藥沒一個奏效。
大a說她這不是感冒,是愛一個人愛的太用力,閃到了腰。她沒腰,可她的確被閃了一下。
就在不久前,就是在她見葉藍的那天晚上,夏東柘把她叫去了導員辦公室,特別鄭重其事的和她說事。
「我在追求杭舟,你是個好姑娘,我不希望你再浪費多餘的感情在我身上。我說的你懂嗎?」
她從沒覺得自己的感情是多餘的,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看著夏東柘一張帥臉,陳輕張張嘴,如法炮製了一個對付過葉李的噴嚏。
記憶不愉快的如同夏東柘的黑臉,很快被一陣奇怪的聲音打斷了,陳輕強撐著坐起身,發現一個人影在窗外綽約隱現。
天剛擦黑,模糊的夜影掩映在窗帘外,街燈若隱若現,是唯一的清明,那抹人影就在明暗相接的地方來回動著,舉高的手一下下敲著玻璃窗。
誇張的動作卻沒製造太大的響動,鬼祟的樣子好像生怕被人發現一樣,房間里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陳輕睜大眼睛,隨手抓牢床上一件東西,慢騰騰的下了床。
「誰啊?」她在窗前站定,緊聲問。
「我!葉李!」
不耐煩的聲音讓陳輕鬆了口氣,繃緊的神經隨即鬆弛下來,她拉開窗帘,看著外面正扒拉著頭髮的葉李,「你怎麼來了?」
「給你的。」
沒來得及反應,一大包東西便順著半開的窗口飛了她懷裡,她眨眨眼,指著那包東西不明所以,「你拿這麼多吃的來幹嘛?」
「吃的,當然是用來吃了!」葉李眼神鄙夷的在她臉上掃蕩,心想不是說病了嗎,人倒是一點沒見瘦,「你們這邊的宿管阿姨好煩,我就是想進去和你說兩句話都不同意。」
「女宿不允許男生進這個是校規。」
「沒事,」校規這東西什麼時候被他放在眼裡過啊,葉李完全沒在乎這軟綿綿的告誡,「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來了。對了,我要和你說件事,我已經想好怎麼報復夏東柘了。」
他自鳴得意地搖頭晃腦,窗前的欄杆被搖地吱吱亂響。
「過陣我打算製造點小麻煩,到時候看看夏東柘該怎麼救我。如果救不了,」他嘿嘿一笑,「再怎麼說我也是我媽親生的。」
「葉李。」
「幹嘛?不許說打擊我扯我後腿的話,告訴你,把那些話都憋回肚子里,別說,說了我也不聽。再說,如果他來撈我,他也會受影響,讓夏東柘吃虧,這也是變相幫你出氣了呀,你還應該謝謝我呢。」
雖然不知道葉李具體打算怎麼干,不過可以肯定那是個餿主意。
「自損一萬折敵三千這個做法真的不划算的。」
「什麼叫划算,你這場病就划算?陳輕,別說你心裡沒想過靠著這病讓夏東柘來看看你?」像看透所有似的葉李揮揮手,「算了,我不欺負病人,東西記得吃。不是要你考慮你胃的感受,是要你考慮那些吃的的感受。」
目光在陳輕手邊短暫停留了一下,葉李的臉突然紅了。「這麼熱情。」
「什麼熱情?」不懂她在講什麼的陳輕目送走逃也似離開的葉李,回了寢室,這才發現剛剛自己從床上拿下來的是一件。
難怪他那麼說。
這下輪到陳輕臉紅了。
坐在椅子上,情緒平穩下來的陳輕獨自思考起葉李的話。
每個即將和愛情錯失的人似乎都會想用自殘這樣的手段挽回愛人,可他們從沒想過,有愛才會關懷,愛都沒了,能指望誰回頭來看你一眼呢?
她不想做那樣一個傻子。
無視掉嗶哥的不樂意,大a早早拉著她結束了晚修。
站在校門口的攤位前,大a對著一排烤串指手畫腳,「雞翅的皮要烤脆,三串多放辣,兩個菜卷,三個魚豆腐。嗶哥你愛吃臭豆腐是不?老闆,再拿三份臭豆腐,醬多刷些。」
想攔住她卻無力阻攔的嗶哥垂著頭,躲避著四面八方的好事目光,「大a,你買這些吃得光嗎?」
「你只管吃就是了,反正是我買單。」不管嗶哥是多不好意思,大a伸手接了攤主遞來的東西,順道也分了嗶哥一大把。
「陳慢慢這幾天情緒不對頭,飯也沒怎麼吃,一會兒我們回去吃吃喝喝,順便開解她一下。我那裡還藏了瓶酒呢。」大a賊兮兮地說。
「同意。」
一拍即合的兩人一路回了寢室。
推開門,本想給陳輕驚喜的大a一愣,眨眨眼,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陳慢慢,你幹嘛呢?」
「回來了?」陳輕頭也沒抬,指指手邊,「看書,要考試了,許多東西都沒複習。」
隨即她「啊」了一聲,抬頭看著額上多出的那雙手。
「也沒發燒啊?」試試她的體溫,大a又摸摸自己的。「你到底怎麼了?」
「我說了不會做第三者,他想追杭舟,所以我打算放棄了。」
大a怔怔地看著她,最後竟激動的一把抱住了陳輕。
重重拍著她的背,「陳慢慢,你知道嗎?姐都以為有生之年你要一直這樣傻下去了呢!嗶哥,去我柜子里,把酒拿出來,咱仨喝酒!」
拉過把空椅子,把燒烤一水擺在上頭,大a用牙咬開瓶蓋,「陳慢慢,為你的重獲自由,我們今天一醉方休。」
「我現在還沒完全放下呢,只是決定放下。」誠實的陳輕握著酒瓶,說著自己現在的想法。
「那我們就幫你快點忘記他。來,」大a高舉酒瓶,「跟我念:夏東柘,去他媽的。」
「我不罵人。」更不會罵他。
「陳慢慢你有點出息好不好?我教你的第一步你都不做!」
大a的拳頭在陳輕面前晃了晃,被嗶哥拉住了。
「這事急不來,先讓她忘了他吧。」
「那好吧,咱們換一句念,」大a喝口酒,「我不喜歡夏東柘。陳慢慢跟我念。」
「我不喜歡夏東柘。」
念一句話念的那麼墨跡,大a有些生氣,放下自己的酒瓶,她握住陳輕的,「要喝一口念一句!」
腥辣的液體沿著喉管進入胃腸,陳輕眼眶一熱,「我不喜歡夏東柘。」
「對,這樣好很多,再來一口。」
「我不喜歡夏東柘!」
「再一口!」
「我不喜歡夏東柘!!」
大a的鼓吹伴隨著烤串入腹,陳輕的聲音越發響亮地喊著:我不喜歡夏東柘!我不喜歡夏東柘!我不喜歡夏東柘!
可是,隨著漸深的夜色和濃重的醉意,一個小小的聲音正隱藏在心底的某個角落,一遍遍地重複著:你還喜歡他,你還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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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
陳輕出差那段時間,每晚都和夏醫生通電話,夏醫生每次和她說的話都一模一樣,套路是這樣的:
又吃那麼多?廢糧。不用,又沒廢家裡的糧。早睡覺,別蹬被子,掛了。
又吃那麼多?廢糧。不用,又沒廢家裡的糧。早睡覺,別蹬被子,掛了。
又吃那麼多?廢糧。不用,又沒廢家裡的糧。早睡覺,別蹬被子,掛了。
後來陳輕回了醫院,有好事的同事跑去問夏醫生怎麼那麼沒情調。夏醫生哼了一聲:不想應付,發的是錄音。晚上陳輕回家問他,夏醫生:就是錄音。
陳:哦?那最後一天突然冒出來的咳嗽是錄音,倒數第二天我聽到的那條我出差地的天氣預報也是錄音,還有……夏低下頭:哪那麼多廢話!#只是豬顏改#論情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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