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往事
眼前的黑暗勐地消散，小萱感到一隻無形的手把自己狠狠地拽了一下，緩過神來時已經回到了先前的屋子。下午的陽光靜靜地灑進來，在地上形成斑斑點點的光影，卻無法平復她澎湃的內心。
這麼說，這一切都是蕭凌風和這個可惡的魔頭乾的？
小萱有些難以置信，轉頭看看一旁的蕭凌墨。只見他鐵青著臉，幽黑的眸子里似乎噴射出怒火，直勾勾地瞪著面前的小人，一對牙齒咬得「咯吱」作響，連額頭上都爆出了青筋。過了好一會，他才陰沉地開口道：「難怪凌風那幾日與以往不同，原來都是你做的好事！」
那小人微微睜開眼睛，不屑地瞧了蕭凌墨一眼，冷笑道：「要不是你這當大哥的一意孤行，也不會把蕭凌風逼得鋌而走險，老夫的計劃自然也不會成功。」
「你從一開始就算計好了這一切？」小萱想到無數個白白送了性命的無辜者，漲紅著臉大聲質問道。
小人得意地笑道：「那幾個老道把我封印起來時，自己也受了重創，不久就陸續一命嗚唿了。老夫苦等了幾百年，正當我自己都不抱希望時，終於等到這麼一個合適的人。哈哈，蕭凌風，這隻能說是機緣巧合、天道使然！」
「胡說！」小萱柳眉倒豎，整張臉狠狠地擰在一起，「你害死了那麼多人，說什麼天道使然，不覺得羞恥嗎？」
「羞恥？」小人略微皺了皺眉，似乎在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然而很快又笑道，「那些人的性命，與我要達成的目標來比，實在都是微不足道。」
「你……」小萱瞪著他，像一隻發怒的小老虎，似乎隨時隨地都要爆發出來。
「小萱，別急，還是先問問這個魔頭有什麼陰謀。」蕭凌墨冷靜的聲音傳來，似乎已經依靠強大的自制力暫時平復了情緒。
「哼哼，黃毛丫頭就是黃毛丫頭，有點事情只會急躁，還是你蕭掌門能看清局勢。」小人哂笑著說，「今日既然已經落到你們手裡，說說也無妨。」
說罷，他輕輕地閉上眼睛盤膝坐下，緩緩地說道：「我們玉皇派自創派之初，很有一些聰明絕頂之人，他們創造的道法何等玄妙、何等巧奪天工！然而總是有那麼一部分人，對這些道法存在疑義，說什麼有違天道、有違人倫。時間一長，自然而然地就形成了兩派，各自堅持自己的觀點，互不相讓。終於有一天，這兩派人打了起來，結果你們應該都能猜到，保守的那一派通過陰謀詭計獲得了勝利，把另外一派趕盡殺絕。」
說到這，小人突然睜開了眼睛，猩紅的眼眸儘是憤怒。然而很快他便恢復了平靜，繼續說道：「可是當時有一個人，因為在外雲遊，而躲過了這麼一場屠殺。也是天意如此，如果他在的話，勝利究竟在誰手裡，還未可盡知。事後，他自然受到了保守一派的追殺，他逃啊逃，殺死了很多前來追殺的高手，自己的妻子卻也被殘忍地殺害。最後，他逃到了一座荒無人煙的小島上，帶著幼小的孩子，躲到一個山洞裡。長年的逃往生活和妻子去世的悲痛已經耗盡了他的生命，在逃到島上的第五個年頭，他便永遠地閉上了眼睛，那時那孩子才七歲。」
「那小孩就是你？」小萱問道。
小人笑笑，不置可否地繼續說道：「好在他死前，留下了大量的秘術。那小孩年紀雖幼，卻從小跟在父親身邊學習道法，基礎紮實。他把那些道法口訣通通銘記在心，一把火燒掉了所有的道書和父親的遺體，更名改姓來到了京城，憑著他的聰明和才華，很快就成功回到了玉皇派，並且受到了派中一位高人的賞識，而自然沒有人懷疑他的身份。」
小萱知道，這小孩一定就是眼前這個小人，說起來他的身世也很凄慘。但是想到他乾的惡事，還是憤憤地說：「所以你後來殺死了這位高人，也就是你的師父，並且血洗了整個門派，就為了報你父親的仇？可是你的師父對你也有養育之恩啊。」
小人聽到這句話，終於不再閉著眼睛，眸子里竟透著點點溫存，回憶起往事：「師父他老人家宅心仁厚，那時候其他人都不喜歡我，是師父一直在保護我，不然說不定我早就被扔去喂狗了！」
蕭凌墨聞言怒道：「門派之爭自古難免，然而我派中人又怎會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你這孽障不要胡說八道。」
小人聽罷哈哈大笑，那笑聲中充滿了悲傷：「我既落到你手裡，性命早就難保，又何必編造故事呢？我七歲回到玉皇派，一直到我二十二歲那一年，師父他老人家都對我偏愛有加。直到有一天，他把我叫到跟前，語重心長地說道，滅仇……」
「這麼說，滅仇是你的名字？」小萱插嘴道。
滅仇哼了一聲，繼續說道：「那是師父給我起的法號。其實這麼多年，我早已經淡忘了殺父之仇，只想著好好侍奉師父，這樣才對得起他老人家。以我的聰明，我又怎麼會不知道。」
「不知道什麼？」小萱問道。
「我又怎麼會不知道師父早就明白我就是那個漏網之魚的兒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滅仇長嘆了一聲：「那天師父叫我過去，問我道，滅仇，你知道為什麼其他師伯師叔都不喜歡你嗎？」
「我心裡早已經猜到了**分，卻還是搖搖頭，想看看師父到底要說什麼。這時師父長長地嘆了口氣，把二十年前發生的那起門派之爭告訴了我。雖然早已經聽父親說過，可第一次從他人口中聽到，我還是禁不住滿臉憤怒。師父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許久才說道，滅仇，我之所以給你起這麼個名字，是希望你能潛心修道、忘記過去……」
「你師父真的知道！」小萱驚唿道。
滅仇冷笑道：「豈止是我師父？我一個七歲的小孩，自以為得計，又怎麼可能騙得了那幫老傢伙？是我師父於心有愧，又看我可憐，才執意收留了我，並且保證把我教好。當然，這些都是他老人家後來才告訴我的。」
「那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小萱隱隱地猜到有什麼變故發生，著急地問道。
「後來，師父什麼也沒說就讓我走了。正當我莫名其妙的時候，三天後，我就聽到了師父練功走火入魔、不幸離世的消息！」
「什麼？！」
滅仇恨恨地說道：「沒錯，我一開始也很震驚。師父他功力深厚，怎麼可能走火入魔？但那時我已經不是七歲的小孩，我裝作信以為真的樣子，暗中調查，才知道原來師父竟然是被他的師兄，也就是當時的掌門給害死的！」
「這不可能！」蕭凌墨突然說道，「難道就因為你師父收留了你？」
「當然不是。」滅仇冷笑著，「或者說，師父收留我是這件事的起因。當初我回到玉皇派時，掌門老道一眼就看出了我是誰，他之所以沒有殺了我，全是因為想得到我父親留下的秘術！他怕殺了我那些秘術就此失傳，才冒著引狼入室的風險把我收入門派，哼哼，他才是真正的狼子野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