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異界卷之銀河篇――危機
在各位將領眼中已經發怒的元帥閣下邁著矯健的步伐向目標走去。
二話不說,已經走到自己首席位置上的修寒微微俯下身子,以一種相當優雅的姿態將殘低頭遞出的左手上的文件抽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那被拿走文件的左手依然掌心向上平攤在空中,因為它想要的東西還沒有放上來,少年依然低頭思考著什麼。
然而下一秒,拿走文件的修寒在那隻手上放了幾個小小的白色的圓柱形膠囊。
於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殘終於將一直埋著的頭抬了起來,大概是因為剛剛記憶整理了太多資料所以腦袋還沒有轉過彎來。
殘獃獃的看了半天自己左手手心上的東西,然後有些機械的轉動頭茫然看向修寒。
這時候,一個勤務女兵走了過來,手上端了一個盤子。
「閣下,您要的東西已經熱好了。」
修寒點了點頭,左手再度以著優雅的動作不著痕迹的奪走了尚未反映過來的殘手中,那剩餘的一大堆文件。而右手拿起盤子上那杯還冒著熱氣的牛奶放進了殘變得空蕩蕩的右手中。
「呃……」
腦筋終於轉過彎來的殘獃獃的看了一眼左手的葯囊,又看了眼右手的牛奶,終於開了口,「這個……」
「軍醫檢查的結果剛剛送來了,你的身體還相當虛弱,必須使用藥物來調理。」修寒打斷殘的話,輕聲的、卻是不容置疑的說道,「還有,三天內只能吸收流質食品。」
「但是……」試圖分辯什麼的殘再度被打斷。
「現在,把這些吃下去之前,不允許碰觸其他東西。」
「可是……」再度試圖努力的殘仍然被打斷。
「沒什麼可是不可是,你必須聽我的,不然就回去休息。」
「可我……」
修寒的細長迷人的碧藍眸子輕輕一挑,看著努力想說什麼的殘。
「…………」認命的吞下藥丸開始喝營養牛奶的殘。
一股名為顫慄的恐懼旋風開始在下面所有發獃的將領們之間盤旋。他們獃獃的看這對他們而言可以說是恐怖的一幕。
「我,我在做夢是不是?」
加斯伯列結結巴巴的詢問著旁邊同樣是一臉世界末日來臨的神色的同僚。
有一名未成年的少年在偉大的『疾電』旗艦上莊嚴的會議大廳中喝牛奶。
那名喝牛奶的少年有著上將的軍銜。
那杯牛奶是他們冷血無情的元帥大人親自替他拿來的。
冷血的元帥大人親自給這個少年送葯。
尊敬的元帥閣下在哄這個少年喝牛奶。
………………
…………
……
綜合所有資料,加斯伯列得出結論。
這個與元帥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子絕對不是元帥大人!
冒牌的!是某個長得與元帥一模一樣的人假裝的!
加斯伯列腦中還在亂轟轟的時候,另外一個中將已經小心翼翼的、結結巴巴的試探著呼喚了一聲。
「閣下?…伊休塔爾閣下?」
一直在盯著少年灌牛奶的修寒微微轉過頭看向呼喚他的那個軍官。
一雙如疾電般犀利而冷酷的湛藍眸子,冷冷的看過來,示意著叫他的人說話。
「沒…沒事!」從那熟悉的犀利眼神中得到結論的中將趕緊瞎編道,「只是想告訴您還有幾個遠方的同僚沒來得及趕到,是不是稍微等候一下?」
你認為呢!
修寒從來不允許自己的部下在重大會議中有遲到的行為出現。於是不滿於中將此刻所說的廢話,湛藍的眸子閃爍著寒冷的怒意,冷冷的盯了他一眼就轉了回去。
只是那麼淡淡的一眼,就足以凍結人的血液的寒意。
那個中將當場被凍成冰塊。
於是他身邊的幾個同僚忙著敲破冰塊救他出來。
痴獃狀的加斯伯列:「…………」
好象不是假冒的,只有元帥才能有這麼冰冷的眼神。
沒有閑功夫去看那些將領的行為,好不容易在修寒的監視下將一大杯牛奶灌下去的殘忙著將手中的杯子一扔,又再度拿起那堆文件匆匆的翻閱了起來。
還有五份最新情報沒有看,時間只剩下十分鐘了。
「喂,你……」
似乎想提醒什麼的修寒,看著完全忽視了自己存在只顧埋頭翻閱文件的殘,無奈的搖了搖頭。
回頭問他身邊的勤務女兵,「你身上有手帕嗎?」
女兵呆了半天,終於醒悟到修寒是在跟她說話,趕緊手忙腳亂的從口袋中掏出一條潔白的手帕遞了過去。
完全沒有意識到所有的人都以著近乎白痴一般茫然的神情望著自己,修寒再度輕俯下身去。
「你啊,好歹也十五了…怎麼連個小孩都不如。」
潔白的手帕輕輕擦去嘴角奶白色的奶漬,然後被修寒隨手扔回給勤務女兵手中。而被擦的少年模模糊糊的含糊應了一聲,仍是滿腦袋在資料中轉悠著,彷彿接受這種待遇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因為享受這種溫柔實在太習慣太理所當然。
習慣到了呼吸口氣一般的自然。
當然,對別人而言這種情形就實在是太過於詭異恐怖了。
「我…我不行了!」
搖搖欲墜的加斯伯列捂著胸口掙扎著想走出去,剛剛那一鏡頭實在太刺激太令人覺得恐怖了。
(註:是恐怖!對他而言恐怕是一生中最恐怖的事情。)
差一點讓他的心臟爆裂在一瞬間。
「我肯定是在做夢!一個好恐怖的噩夢…那個冷血殘酷的元帥大人怎麼可能做一個小孩的保姆………我得起床了,今天早上還要開會,我不能再待在這個噩夢裡了……醒來!」
幾乎就要神經崩潰的加斯伯列兀自碎碎**著,拚命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從噩夢中清醒過來。
讓這個在血火之拚命拼出來今天地位的勇敢將軍呈現出如此的醜態的恐怖事件,同樣也嚇壞了其他的將領們。
但是沒有人敢提出疑問。
他們只能張大了嘴巴,獃獃的回味著剛才看見的一幕,曾經產生了無數智謀詭計的智慧腦袋中此刻是一片空白。
然後,所有人都得出一個結論——不是元帥大人今天吃錯藥,就是我們的眼睛集體都出毛病了!
姑且不論這群被修寒異常溫柔(恐怖?)的舉動給嚇到臉部抽筋的將領們怎麼想,時間還是很快的溜了過去。
一陣清脆的鈴聲昭示著會議的開始,整個大廳的光線在一瞬間黯淡了下來,隨之一道透明的罩子從上面緩慢的降落了下來,將所有參與會議的人籠罩在裡面。
然後,隨著罩子的降落完成,黯淡的大廳又在一瞬間燈火通明,連小角落都照耀得清清楚楚。
但是這個透明罩並不能夠阻止人的進住,它主要的作用是隔絕外面與裡面的銀波傳送,讓外面的人聽不見裡面的人的聲音。
為了防止機密泄露。
雖然在外面站崗的都是值得信任的衛兵,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做這樣的防備。
看著已經嚴肅的站在高台上修寒犀利的眼神,將領們紛紛整理好自己紛亂的心緒開始將全身心投入到今天的議題中。
關於第四艦隊在奈爾特星系潰敗——十萬艦隊,傷亡高達六萬以上,艦隊的總指揮者凡哈耐已經戰亡,可謂是傷亡慘重。
站在兩側的將領們相當有循序的一個接一個站了出來,針對此事的建議一條接一條提出來。
因為都很清楚修寒最討厭會議中爭吵喧嘩,所以就算是針鋒相對的建議也是相當有循序有禮貌的相互提出來而已。
大體上還是分為主攻派和暫緩派兩種意見。主攻派的將領紛紛要求自己帶兵馬上把星系搶奪回來。而暫緩派是的將領則是提議先看一下情況再做決定。兩派爭論不休,相互反駁著彼此的建議,看來一時半晌是決定不下來。
站在上面冷眼看著自己部下紛爭著,修寒還是面無表情,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又沉默了一會,修寒終於開了口。
「藏馬上將,你有什麼意見?」看見殘沒有注意到自己在叫他,修寒提高了音量,「……藏馬上將?」
或許是因為不習慣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名字,殘沒有在一開始回應修寒的叫聲,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然後,一開始沒有察覺到是叫自己的殘在修寒再度重複了一次之後輕輕『啊』了一聲清醒了過來,站了起來。
於是整個大廳在一瞬間寂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盯著這位取代別人成為軍中第二人的少年。
一個讓他們不陌生但也不熟悉的人,因為以前都只是偶爾接觸帶著面具的他,也沒有任何人曾與他交談過。
看著殘的眼光各種各樣,有挑剔,有不屑,有疑惑,也有好奇。
總之都在注意著這個少年會如何回答元帥的問題,看看他是否有真才實料。看他是否有資格做元帥的心腹,成為勢力中的第二人。
在眾目睽睽之下略微思索了一下,殘淡然回答到,「不好意思,我還沒想到。」
原本寂靜的大廳一下子嘩然了起來,顯然沒有人想到殘竟然會有如此的回答。
看他的神情,顯然確實完全沒有思考過要如何應對這一場敗績的影響。一時間,除了少數幾個沉思的人,許多人都開始對殘不以為然起來。同時也在猜測著他是以怎樣的手段得到元帥的好感爬上這個地位的。
「那你想說什麼?」
明顯聽的出來,修寒對他說話的聲音相對於別人要顯得溫和不少。
「恩……」面對許多挑剔不屑的目光,殘的表情仍然是淡淡的,「我只是在想,這場敗績對大局並沒有很大的影響。沒有必要太在乎它,而且,我們現在應該注意的並不是眼前的事情。而應該是核心內部的問題……而且是幾個致命的問題。」
修寒不置可否的看了殘一眼,沒有說話。反而是下面的將領們已經按耐不住。
「哦?」一名比較起其他人顯然比較年輕的將領走了出來,臉上的神情傲氣而又自信,顯然是對自己相當自負的人。
能在如此年輕就有將領軍銜,顯然他的資質能力與傲氣是相當匹配的。不過畢竟還是太過年輕盛氣,於是便第一個站了出來,責難一位比自己高兩個軍銜的上將。
這種做法顯然是相當不明智的。
「不知上將閣下有什麼高見?」
無視與他挑釁一般的口氣,殘淡然應了一聲,「蛇無頭而不行,看事情最好能看見事情的根源,太執著於眼前的事物並不太好。」
「所謂的勢力對決,我一直覺得取決於勢力的首領。也就是勢力中所謂的第一人,第二人。也就是說,第一人是勝負的重點。所以我所說的第一個致命點……」
殘抬起頭,看向了站在高台之上的修寒。
接觸到殘投來的目光的修寒微微怔了一下,又恢復了冷漠的神情。但是顯然看著殘的眼神中已經帶上了責難的神色。
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觸犯到自己的威嚴,沒有人會覺得高興。
但是下面的將領已經騷動了起來。
沒有任何人想到,殘會在第一時間攻擊至高地位的元帥大人。更何況元帥是一直護著他的人。
觸怒自己保護人是沒有人會去做的蠢事。
殘無視於周圍驚疑責難的眼神,依然淡淡說著自己的話,「牽一髮而動全身。元帥閣下處於一個極其敏感的中心點,許多行動請不要以自己的直覺感觸去做,要知道你任何一個行為很可能引起兩方勢力的直接對決。現在的你並不僅僅是一個將領,同樣也是你這個勢力中的第一人,負責著這個勢力中所有參與的人。你必須對他們負責,所以很多事情都已經不能再隨心所欲。」
沒有人比殘更清楚,身為上位者的苦楚和負擔。
那是難以想象的重負。
那是一個人頂起一片天的重擔。
那種總是一個人的孤寂和辛酸。
而正如殘依然所觀測到的,修寒還不夠成熟,還不夠……他還缺少某些必須的東西。
身為第一人所必須擁有的東西!
碧藍的眸子森冷了起來,於是空氣中降低了好幾度的溫度讓許多人都微微打了個寒戰。
細長的眸子危險的眯起,修寒注視著殘的目光越來越森冷。
「你的意思是,我不夠資格做這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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