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異界卷之崑崙卷――人性的『崇高』
俊俏儒雅的青年右手握著三尖槍豎立放在自己面前,溫文微笑著抬頭看向殘,「多謝這位道友……」
話說了半截並沒有繼續下去,因為青年在看見殘的時候微微怔了一下,只是他很快就回過神來。
微微一笑,青年抬起左掌豎在自己胸前,微微一恭身道,「玉泉金霞門玉鼎真人座下弟子,清源妙道真君楊戩。請問道友是?」
看著青年對自己的見禮,殘有些遲疑。
在星靈門中,由於掌門帶頭的『好榜樣』,所有繁文禮節一律免去,導致與掌門長老們見面都不必行禮,更何況是同輩之間?所以殘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行禮才顯得自己對對方不失禮。
不過只是遲疑了一下,殘馬上模仿楊戩的動作也將左掌筆直豎立在胸口之後,微微一鞠躬又抬起身來,「崑崙星靈門妙音仙君座下弟子…恩……驚鴻。」
「哦?你就是最近眾說紛紜的妙音仙君新收的關門弟子?」楊戩溫文笑道。雖然口氣是疑問驚嘆的語氣,但是眼底卻沒有顯示出任何驚訝的神情。顯然一早已猜測到了殘的身份,「果然人如其聞,更是人如其名——一見驚鴻。」
「…哎?」面對陌生青年的讚歎之語,一向不問世事、其實也無法問世事的殘只是微微側了側頭,細細打量了幾眼無論談吐風範還是超然神情都是相當不俗的俊俏青年。雖然來這裡不久並不曾聽說過他的道號,但殘已在心頭已經肯定此人並非平凡之人。
大度的接受對方細細查詢打量的目光,青年臉上依然掛著和煦如春風的微笑道,「最近都在傳說,妙音仙君新的收藏……咳!抱歉,新的弟子,是一個猶如月光一般美麗的少年。」
溫文微笑著說到這裡的楊戩突然一抬手,手中的三尖刀刷的甩了出去。
鏗鏘!
正正的猛然掠過白色大狗大大的狗頭之上,深深的插入大狗身後堅硬的岩壁中一尺多。把想趁機偷偷溜走的白狗嚇得僵硬之極,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原本溫文的青年臉色一變回頭就是一陣凶神惡煞的怒吼,「死哮天!你再敢偷偷跑路回頭我就把你當狗肉火鍋燉了吃!」
白狗一雙烏黑賊亮的眸子轉動了半晌,突然可憐巴巴的向殘投過來。
(呃——看我做什麼?)
殘莫名其妙的想,但是最後卻還是禁不住那賊亮黑眸中露骨的企求以及哀怨帶給自己的負罪感,輕咳一聲開了口。
「恩…那個,清源妙道真君道友……」
回首間楊戩的臉在回頭的0.1秒的時間內再度恢復成和煦的神色,溫文道,「叫我楊戩即可,道友可有事託付?」
「呃?——啊——哦。」因為看見楊戩達到恐怖速度的快速變臉本領而愕然半晌的殘變換了好幾個音節才反映過來,「請問這狗是?」
楊戩笑道,「我的坐騎哮天犬,不過除了逃跑耍賴之外用處不大。」
殘微微點頭,「它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嗎?你這樣追趕它。」
剛一說到這個,楊戩臉上馬上露出忿忿的神色抱怨起來,「這隻懶狗不肯洗澡!」
「呃——?」殘愕然。
「一點都不講衛生!我今天不過才要給他洗第十次澡而已!」
「啊?啊?啊?」殘仍然愕然。
「看它那滿身的灰塵讓我怎麼坐!」
「哦哦。」已經徹底無語只得以一個感慨詞作為結束語的殘默然看著那隻純潔無暇潔白可愛渾身上下如一白玉的大狗狗,送過去一個同情的眼神。而哮天犬烏黑的眸子含著滿腔熱淚熱情的凝視著終於理解了它苦處的少年,期盼這個顯然讓它的主人相當有好感的銀髮少年能讓自己躲過一劫。
(你主人有潔癖沒有人可以幫助你。)
殘以眼神傳遞出去如此的信息,讓那碩大一白狗的身子當下癱軟下來。
「想我天才楊戩如此完美的存在,唯一的缺點就是養了哮天這個又懶又臟又不講衛生又會逃跑的狗!看它那肥嘟嘟的身體(哮天犬:我這叫強壯!)為它清洗累得人是我,它跑個什麼勁?有什麼好跑的?難道臟西西的很舒服嗎?我為它勞心勞力,它倒好,一點都不理解我的苦心。還一天到晚抱怨這個抱怨那個,又挑食又不好伺候……」
兀自碎碎叨**著抱怨的楊戩在看見殘茫然的神色還有哮天犬烏黑的眸子透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之後,頓時立刻住了口。他遲疑了一下,對著殘道歉起來,「抱歉,我有些口無遮攔了。道友聽得很厭煩吧?」
殘微微搖頭,「不,很有趣。請稱乎我,恩……這個,直接叫名字即可。」
楊戩溫和的笑了笑,「是嗎?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驚鴻有一種想讓人親近的感覺,讓人覺得很溫暖很輕鬆,所以不知不覺間就放肆了起來,希望我的唐突沒有嚇到你。呵~驚鴻身邊一定總是有很多人吧?就像眾星拱月一樣。」
「不,你猜錯了。」殘收回投注在紫眸青年上的目光,淡然回答,「就算有,在我這個災星身邊,也差不多該死光了。」
殘近乎淡漠的說著似乎與自己無關的話,手放上又湊到自己身邊來用毛茸茸的大頭拱著自己的哮天犬,輕輕的撫摩著它如玉潔白的長毛。
淡紫如水晶的眸子劃過一道異樣的神色,下一秒又再度恢復了一貫波瀾不驚的溫和神色,楊戩微微一笑轉了話題,「你也是為神器來的嗎?」
「神器?」
「哦?你不知道?」
「我只是來尋找孔雀碧石等煉丹原料而已。這附近聽起來似乎很熱鬧。」
「何止是熱鬧?根本就是吵鬧。還不是有什麼莫名其妙的人傳出,上古大神伏羲曾經使用過的神器九煞紫薇鈴即將在今日於神農架的柳葉湖出土,雖然那些道貌傲然的老頭子教導弟子的時候都說是寶物有緣人得之,萬事不要強求。但是現在,大家可都聚集在柳葉湖那裡憋著一口氣想成為神器的有緣人哪。」楊戩停頓了一下笑道,「崑崙大大小小上千個門派可都聚集在這裡……哈哈,說起來,我似乎是代表著我師尊的玉泉金霞門來這裡,現在卻是在這裡閑聊打發時間哪。」
楊戩此刻也為自己的耐心和特異的表現而覺得不可思議。他從來不曾在玉鼎師父以外的人面前表現出那麼多不同的神情。但是剛才自己卻能放肆的向少年抱怨發牢騷,甚至耐心的說出這麼多話來。
為何自己就是無端的想要親近這個一臉冷淡而且沒有什麼表情變化的少年?
楊戩並不認為自己會是被外表迷惑的人。可是,從少年身上傳遞過來的,一種猶如月光般清雅冷柔的氣息,總是讓他想去靠近。
因為很溫暖,只要靠近,就會讓自己覺得安詳寧靜,所以就想再靠近一點。
——這種溫暖的氣息,對曾經受傷的人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漫不經心的聆聽著自己並不太感興趣的事情,殘拍拍想拱進他懷中的大大狗頭,讓哮天犬安分一點,抬頭淡然看向楊戩,「你不回去沒問題嗎?」
「呵~~沒事。說得好聽是有緣人得之,其實幾個大門派早就誓在必得,我們這些沒權沒勢的小門派也不過是陪襯而已。露一下面意思意思就可以了。」顯然楊戩對此事也顯得相當不以為然,「不過你師尊絕對有爭奪的實力,似乎沒看見妙音仙君出現?他是嫌太麻煩嗎?」
「不,他說……九煞紫薇鈴…」殘在這裡的停頓有些尷尬,「鈴聲還不如他的歌聲好聽。」
「……………」已經徹底無話可說的楊戩。
就在兩人悠閑之極的閑聊之時,卻不知大麻煩好死不死偏偏向他們這個方向奔襲而來。
異樣的感覺讓青年俊俏臉上的溫和神色盡數斂去,淡紫瞳中射出凌厲的光芒,楊戩一伸手,三尖刀已握在手中。藍衣青年轉身朝天厲聲喝道,「誰!」
一道紫色的霞光落了下來,只是那淡紫色中依稀帶上淺淺的腥紅色,感覺上讓人很不舒服。
原本就黯淡之極的紫霞漸漸散去,一個十來歲的可愛小女孩捂著噴血的胸口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看著兩人的目光透露出怨毒絕望的神色。
「妖氣,是妖靈!」
楊戩臉色一沉,醞集了湛藍光芒的三尖刀已經揮然毫不留情的向下劈去。
但是下一秒,一貫從不曾失手、沾染了無數妖怪血腥的三尖刀此刻卻凝在了半空之中。
因為有人擋在它的面前。不,那並不是特意,殘只是不經意向以驚恐不安的神色盯著自己的小女孩走去而已。可是,雖然殘不是特意去遮擋在她面前,但因為殘與小女孩太過接近,而確信自己的力量太過強大,楊戩無法肯定是否會波及於他,所以才停止了攻擊。
殘默然替對自己擺出防備姿態的小女孩整理了一下她破爛不堪的衣著,輕輕替她抹去額角的血跡。小女孩微微怔了一下,突然向殘撲過來。
「別靠近她!她是妖怪!」楊戩警告道。
殘輕輕拍了拍已經撲入自己懷中將他摟得死緊的小女孩,疑惑的抬起頭看向那個依然將刀懸在自己和小女孩頭頂的青年,「妖怪?」
殘的語氣比較迷惑,因為他暫時還無法理解這個名字的意義。微微思索一下,他稍微明白了一點。或許在這裡,人與妖怪的關係就等於他所在的世界人和魔的關係。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奇怪的看著楊戩,「可是……」殘猶豫了一下,「你身體裡面不是有一半與她相同的氣息嗎?」
三尖刀在殘的話還未落音的瞬間『唰』的落了下來,在少年額頭劃開一道血痕之後,硬生生的架在殘的脖子上。而拿刀的紫眸青年,他此刻的神情簡直無法用言語來描敘。
熟悉楊戩的人都很清楚。這個平常看似溫文儒雅的翩翩青年,在擊殺妖怪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神情,足以讓人的靈魂都在瞬間凍結。
冷硬的淡紫眸子盯著這個觸及自己心底最柔軟最脆弱的部分的少年,楊戩一字一頓的冷聲說道,「你是誰?有什麼目的?」
抬頭的殘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然看了楊戩半晌之後突然側過頭去,完全不在意三尖刀留在自己脖子上的一道血痕。
在一滴鮮血沿著刀面驀然滴落下去的時候,少年側過的嘴角突然彎起一抹笑意。那抹笑意,令楊戩在一瞬怔然。
那並不是嘲諷的笑容,而是充斥著無奈的笑容……憂傷、落寞、黯然,充斥著負面情緒的微笑不禁讓楊戩心底微微抽搐著痛了一下。
好熟悉的笑容,他是在什麼地方看過嗎?
什麼地方?
楊戩突然想起來了,經常,他經常看見鏡子中的自己對自己露出這樣的笑容。
「原來如此。」他聽見一貫沒有表情此刻卻終於流露出第一抹笑意的少年低聲笑道,「原來你也不過是個與我一樣是個懦弱的傢伙而已。」
殘的低笑聲猶如一把利劍剖入心底——剖得紫眸青年整個心都劇烈的痛了起來。
「你懂什麼?」青年憤怒起來,他質問著低笑的少年,憤怒之極的同時也是脆弱之極的質問,「你又會懂什麼!」
「是的,我不懂。」半掩著眼的少年如此漫不經心的回答道,「我不懂。我只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人,同時也是個狡猾的人。」
「你假裝發怒,假裝因為我的話而痛苦,其實在你心底卻在思慮著如何使我來屈服於你的意識,誘導這個孩子的意識,使她傷害於我,而我必在屈服的同時還會對你感恩戴德。」
於是原本一臉冷然之色的楊戩沉默了起來,收起三尖刀,並不為偽裝被看穿而惱怒,反而在沉默少許之後,認為一切順應自己的意志是理所當然的冷笑起來。
他理所當然的微笑道,「妖怪必須死,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半掩著眼的銀髮少年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與他爭辯,反而換了另外一個奇怪的話題,「楊戩,此刻你是不是感到心如刀絞?」頓上一頓,「亦或是,你還以為那是你混亂的感情而致,並不由於生理的病痛?」
殘的話剛落音,青年突愕然的吐出一口鮮血。一瞬間只覺得心痛如絞,已經完全失卻力量的身影不穩的倒下,卻在最後一刻憑藉手中三尖刀的支撐著半跪在地面。
淡紫的眸子已愕然看向在自己面前站起來俯視著自己的少年。
殘微微笑了起來,嘴角再度勾勒出微笑,卻是與先前的寂寞完全不同——帶上幾許狡黠的微笑。
銀髮的少年慢慢將自己的右手伸在半空之中。楊戩在殘的手指中看見一片一半碧綠一半卻是青紫的葉子,只是這葉子似乎已經融化了半截,一側,還留有一滴殷紅的血跡。
「七步斷魂草。」如狡狐一般輕笑著的殘看著伏在地面痛苦喘息著的青年道,「平常無異,遇血即融,氣息化為劇毒,凡中者七秒內必死無疑。楊戩,我的血可不是就那樣白流的。」
「由於此草只對妖怪有反映,是妖怪的剋星,而且無論力量再怎樣強大的妖怪都無法抗拒它的毒性,所以很久以前曾有許多人類道士使用它對付妖怪,雖然採集麻煩了一點但畢竟很有用。只是不久后妖怪也找到了對抗它的辦法。所以現在每個妖怪,無論何時都會隨身攜帶著克制以及解除它毒性的東西。於是人類道士們也漸漸遺忘了這種對他們不再有任何用處的毒草……對於在人類中長大的你來說,恐怕對它了解並不多吧?也絕不可能與妖怪一樣隨身帶著解藥。因為這草對人類不會有任何危害。」
「雖然你體內有一半人類的血液,雖然你力量強大,可是面對這種劇毒,即使是被稱為天才道士的你最多也只能撐五分鐘而已。」
楊戩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盯著微笑的少年。
「我有解藥。」殘微笑著,「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就給你。」
殘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很清楚楊戩會明白自己的意思。對於聰明人不需要太多的廢話。
楊戩的嘴角一直不停的流著血,而那血卻是呈現出越來越黑暗的顏色。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雙含笑著的異色眸子。
該死的,他為何會在一開始認為這個少年是個親切的人?
楊戩現在很不甘,絕對的不甘。可是他同樣很清楚現在自己處於下風,原本想脅迫驚鴻卻反而被驚鴻壓製得死死的。
楊戩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該如何選擇。聰明人不會為了某種意氣或者無謂的僵持而喪失自己的性命。
於是他鬆了口,「我知道了。」
微笑的少年並沒有因為楊戩模稜兩可的回答而讓他存了一絲僥倖矇混過關,殘的唇輕輕一抿,「請說清楚你的答案。」
紫眸狠狠的瞪了殘良久,極其不甘。
「我答應你!」楊戩一字一頓的咬牙說道,盯著殘的眼睛幾乎要冒出火來。
「很好。」殘點點頭,不再多說,轉身安撫一般拍了拍惶恐不安的抓著自己衣角的小女孩。
「解毒藥呢?」楊戩沉聲道。
「解毒藥?」殘咬字清楚的重複了這三個字之後,回頭對著楊戩燦爛一笑,「難道你現在還覺得有什麼異常?」
在殘的提醒之下,楊戩這才愕然察覺到心口一陣陣的絞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而身體中再度充斥著自己喪失的力量,似乎他從未疲憊一樣。他站了起來,而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看著青年疑惑的目光,殘另外一隻手中,突然又出現了一片乳白色的草葉,隨著輕風微微抖動著,散發出陣陣清香。
「你認為我會隨身帶著這樣危險的毒草卻沒有任何準備嗎?雖然只是對妖怪而言很危險,但是若想要脅迫對方,手中就必須拿著相應的籌碼才有資格。」殘道,「清魂草,七步斷魂草的剋星,其清香聞之就可解毒。我知道你已煉到結成金丹的境界,體內已內息為主,不再需要呼吸四周的空氣。除非張口說話,無論是毒還是解毒的香氣都進不了你體內。」
「所以早已料到我會威脅於你的時候,你就故意湊上來讓我在你脖子上劃下血痕以便流下血來。」楊戩冷然接著殘的話說下去,「接著便不停的引誘我和你說話,以便讓毒氣進入我體內並等待它發作。然後以它反過來威脅我。你已經了解了我的個性,很清楚的知道我一旦屈服於你便會開口,那麼毒就可解。若不妥協,我絕不會有半句開口求饒的話,那麼我就會毒發身亡……一切都在你預料中不是嗎?」
「不。你一定會開口的。」殘定定然看著楊戩,他清澈的眼底沒有絲毫的閃爍和猶豫,他說,「我知道你一定會開口的。」
「我沒想過要傷你。就如同從一開始,你就沒想過要傷害我不是嗎?」
楊戩沒有說話。
不再溫和的目光陰沉的盯著殘,面無表情的青年不知道在想什麼。殘也沒有再說什麼,他沉默的幫小女孩的傷口上敷上草藥然後包紮起來。而小女孩卻是看了看楊戩,又看看殘,似乎是在想著什麼,所以也不說話。
在這樣的詭異氣氛之下過了良久,楊戩的臉色卻突然放鬆下來,他一聲輕嘆,「驚鴻,你說我狡猾,可你的心機卻更加深沉狡詐。」
「我一開始就警告過你。」殘冷淡的回答,「一開始我就很清楚的告訴你,接近我不會有好下場。我不會去相信任何人,同樣也不會讓別人相信我。不想被傷得遍體鱗傷就離我遠一點。」
面對著殘如此冷淡的回應,楊戩卻突然笑了起來。又回復了初次見面的時候,和煦而溫和的微笑,只是裡面或許多了幾許真摯與柔和。
「可我不覺得哪裡受傷,和你一起讓我覺得很舒適。我很喜歡你,驚鴻。」楊戩溫和道,「我想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
異色的眸子有些詫異的看了溫和微笑著的青年一眼,又淡淡的落下來,回復了漫不經心的淡漠神色。殘側過頭平靜回答道,「你會後悔的。」
「不。就如你曾經對我說的那樣,我如此相信著。」楊戩微微偏頭,如水晶的眸子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痕迹,「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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