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陌路花開

真相大白了。

冷玉郎和奶媽相認了，母子每日相對卻不曾以母子的身份相認，冷玉郎撲在奶媽的懷裡，喊著娘。

奶媽無聲的擁著兒子，想不到自己的有生之年還能夠聽到兒子叫自己娘，淚水一串一串的話落，滴濕了冷玉郎的后襟。

葉小萌悄然無聲的退出了公堂。

感人的場面她並不想看，自己的母親此時看著自己的照片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生離死別，人世間的情感真是複雜。

葉小萌一個人站在府衙的院子里，目光隨意的四處看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尋找什麼，是未來生活的一個目標？還是返回現代的一條路？

無論是什麼，自己都似乎無從下手。

「水兒。」身後一個溫潤的聲音響起。

葉小萌頓住腳步，不用回身也知道，來的人是冷玉郎。

慢慢的轉回身，看著他，目光清澈，再也沒有曾經的依戀愛慕情愫。

「水兒，對不起。」冷玉郎又一次真誠的道歉。

「沒關係。」葉小萌丹唇輕啟。

「你原諒我了嗎？水兒。」冷玉郎激動地握起葉小萌的手。

「你的反應都是人之常情，我從來也沒有怪過你。」葉小萌抽回自己的手，緩緩的說道。

那一雙小手的抽離，讓冷玉郎的心裡瞬間變得冰涼，「我們，我們回家吧。」

「家？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我不回去。」葉小萌苦澀的一笑，那裡，哪裡才是自己的家？

「可是，水兒，你不是原諒我了，不怪我了嗎？」冷玉郎上前一步想要再一次握住水兒的手。

葉小萌巧妙的側了一下身子，冷玉郎的手撲了個空。

「是，我是原諒你了，但我們不可能再想從前一樣了，即使你的家人不反對，我也不會嫁給你。」葉小萌輕輕的說著。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眼神中看不到一絲的悲傷。

「我很感謝你，曾經救了我，也感謝你在我無助的時候為我遮風擋雨，悉心照顧，但是我卻永遠也不會忘記你曾經在大堂上，我的生死一線你無情的懷疑，玉郎，少爺，別再讓我回去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會成為我們心中的一根芒刺，若是在一起就是日夜難眠。」葉小萌說著有些動容，晶瑩的淚花閃爍著。

「水兒！」冷玉郎痛苦的呼喚著。

「府里應該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我不留你了，慢走。」葉小萌說著轉過身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

剩下冷玉郎站在原地，默默的數著心痛，默默的看著她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視線里。

好痛！好痛！

冷玉郎終於還是走了，冷府的一大攤子事都在等著他處理，小廝前來找他，拉著神情悲痛的他，回去了。

「何苦？」展昭不知道什麼出現在葉小萌的身後，輕聲說道：「看得出來冷少爺，是認真的，他想你回去，奶媽對你一直就很好，她不會反對你們的婚事，你又何苦？」

「我發現你特別喜歡說何苦兩個字，都不知道你和我說了多少遍。不怕和你說實話，一個男人在我最需要人相信的時候，懷疑我，在我最低谷的時候，質疑我，這樣的男人根本就沒有資格擁有更好更完美的我，這點驕傲姐還是有的。哼。」葉小萌故作瀟洒的一甩頭，朝自己的房間走去，臉上心裡都已經沒有了悲傷。

展昭定在原地，「驕傲？還姐？有點意思。」

葉小萌回到自己的房間里，關上房門，一時間有些迷茫，展昭的問題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不和冷玉郎回去，那要去哪裡呢？留在開封府，似乎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除非自己可以得到包大人的認可，留下來幫忙破案。

以什麼樣的身份留下來，又是一個問題。唉。

案子結束之後，展昭坐在公孫先生的房間里，兩人閑聊。

「公孫先生可知道，有什麼高級科學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讓人把藏在心底的秘密說出來嗎？」展昭略作思考開口問道。

「高級科學？是什麼？在下從未聽過。」公孫先生好奇的放下手中的卷宗回答道。「展護衛何以有此一問？」

「是這樣的。」展昭就把自己陪上官若水審問吳媽的事情說了一遍，對吳媽看著吊墜之後眼神渙散，很快說出自己心裡的秘密很是好奇。

「這樣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高級科學，攝魂？」公孫先生輕輕的念叨著。「我們這樣漫無頭緒的猜，不如直接找上官姑娘問一問。」

「這個主意不錯。」展昭正準備起身，忽然聽見外面的腳步聲響起。

「公孫先生，水兒過來還書了。」葉小萌拿著宋刑統，來道公孫先生的房間。

「上官姑娘，請進。」公孫先生眼前一亮，剛剛說完人就到了。

葉小萌一進房間，看見展昭坐在那，微微的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徑直的走到書桌前，把書遞給公孫先生，「多謝了。」

「上官姑娘不必客氣。」

「公孫先生，不嫌棄，就叫我水兒吧。」葉小萌已經開始慢慢的適應自己的這個新名字。

「也好，水兒，在下和展護衛有一個問題想向你請教。」公孫先生客氣的說道。

「請教二字是萬萬不敢當的，公孫先生有什麼事，您請直說。」公孫策那是有真才實學的一個人，葉小萌在心裡還是很喜歡這種溫文儒雅的謙謙君子的。

「水兒，你先坐。」公孫先生招呼葉小萌坐下，自己也來到桌子前，三人一同坐下，給水兒倒了一杯茶。

葉小萌心裡很好奇，不知道這位智多星會有什麼問題問自己，弄得這麼的正式客氣。

「是這樣，在下聽展護衛說，你們在審問吳媽的時候，採用了一種高級科學，讓她說出了自己心裡的秘密，你們才這麼快的破案，很是好奇，不知道水兒能不能介紹一下。」公孫先生說完之後就看著水兒。

葉小萌忽然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弄得這麼正式，其實我用的是催眠術，我想你們所謂的攝魂和我的催眠術應該是如出一轍的，不過催眠術是可以幫助人釋放內心的情緒，被催眠的人還不能說謊，不過催眠時候說的話是不能當做證言的。」葉小萌解釋道。

「那這是什麼原因會被催眠呢？」展昭問道。

「被催眠的人，首先要放鬆警惕，所以我一開始對吳媽說的都是緩解她情緒的話，要讓她相信我所說的是真的，再藉助吊墜，讓她凝神，跟著她就被催眠了，催眠呢，也是一個技術活，如果弄不好的話，被催眠的人會醒不過來呢，所以這個對催眠者的要求也很高，我是上大學的時候很感興趣，就讓我娘她老人家訓練我一陣子。」葉小萌越說越高興，提到母親的時候，心裡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大學？你上大學？」展昭又有些糊塗了。

「啊，是，我小時候學習的一個階段，我娘給我分的，每個時期學的東西不一樣。」葉小萌開始園自己說的話。

「對了，上次還聽你說你爹的藏書，有一本洗冤錄，裡面有很多的知識。」展昭跟著說道。

「令尊和令堂還都是博學之人。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認識一下。」公孫先生眼神中滿是嚮往的說道。

「這，我，想是沒什麼機會了。」葉小萌垂下眸子，自己這一生怕是都見不到了，何況是你們呢？

見她的表情瞬間變得悲傷無比，展昭和公孫策對視了一下，心中明白可能是水兒的父母已經仙去。

「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公孫先生緩緩的說道。

「沒關係。」葉小萌抬起頭，「人都要長大的，總要一個面對人生的。我，也是時候長大了。」彎彎的眉毛下面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薄薄的小嘴唇泛著光芒。

「你還真一個看得開的人。」展昭打趣道。

「那是必須的。好了，我不耽誤你們了，我先回去了。」葉小萌起身告辭。

她走了以後，兩人沉默了一會。

「這水兒姑娘的身世，應該不會是丫鬟那麼簡單。」

「是，我也這麼看，如果只是丫鬟，或是普通人家是不可能教出這樣的一個女兒的。」

兩人都沒再說話。

夜色如水，慢慢的傾斜著她的情緒。

葉小萌坐在窗子前面看著花瓶里的那一束花，心裡惆悵起來，忽然感動從沒有有過的孤獨。

既來之則安之。

葉小萌對自己說：葉小萌忘了你的名字吧，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上官若水，她讓你活著，你更應該珍惜來之不易的生命，她的生命中那麼多的曲折，你要幫她幫她完成她心裡最深的那個心愿！

上官若水，嶄新的上官若水！好好生活！葉小萌，不，上官若水眸子一轉，猶如月光傾灑，美麗的動人心魄。

明天，又會是艷陽高照的一天，而我，決定要想盡辦法留在開封府，是的，想盡辦法！

陌上花開蝴蝶飛，春風拂夢意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