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回冷府
葉小萌看著眼前家丁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在這些人的心目中早就已經認定自己就是殺死冷松的兇手了，唉，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我娘呢？」冷玉郎故作鎮定的問道。
葉小萌看的出，他其實很緊張，看樣子這位新科狀元應該是很害怕自己的母親的。這是為什麼呢？
「回大少爺，大夫人和眾位姨娘，小姐少爺都在靈堂呢。」家丁收回自己的目光，恭敬的回答道。
「太傅，請。」冷玉郎躬身施禮，請文太傅先行。
文太傅也不客氣走在最前面，展昭和葉小萌並肩跟著，葉小萌一進門就開始悄悄的打量周圍的環境。
一進大門，一個開闊的院子映入眼帘，正對著的便是靈堂，院子里各種富貴象徵的樹木，被打理的很好，地面上看不見一片落葉，盆栽也錯落有致，看得出主人家的品味不錯。
眾人跟著文太傅進了靈堂。
「你這個殺人兇手，你回來幹什麼？」一個年齡約十五六歲樣子的小女孩指著葉小萌大聲的吼道。
靈堂的人們，都跟著回過頭，看見葉小萌，一個個眼神中都閃爍著憤怒，如果眼神可以殺人，葉小萌此刻已經被凌遲處死了。
「堂哥，你們帶這個殺人犯回來做什麼？」冷文氏起身走到文太傅的面前，質問道。
「堂妹，此案疑點甚多，本官已經給上官姑娘作保，讓她和展護衛一起在府里查案，三日為期。堂妹，你與眾人要儘力配合。」文太傅表面看起來是在和冷文氏商量，實際已經把結果直接告訴她了。
冷文氏眸子一冷，緊緊的盯著上官若水，沒有說話。
「就憑她一個啞巴，她能查出什麼？」二姨太冷柳氏刻薄的說道。一早就看不慣這個啞巴仗著大少爺喜歡，高高在上的樣子，冰清玉潔裝給誰看呢，這次和老爺那樣的被眾人發現，真是下賤一個。
「誰跟你說，啞巴一輩子就是啞巴了。」葉小萌最看不慣就是這種尖酸刻薄的女人嘴臉，啞巴就不是人了嗎？「況且，我是和展護衛一起來查這個案子，這位大媽，你把展護衛當擺設了。」葉小萌現在還分不清楚，府里誰是誰，隨口一叫。
氣的一旁的二姨太直跳腳，「你，你，會說話啦，你叫誰大媽，叫誰大媽。」
這個女人不會是兇手，兇手心思是如此的縝密斷不會如此輕易就暴怒。葉小萌心裡對著女人有個評定。
「水兒，你會說話了？」大夫人，驚訝的問道。
「是，自從在府衙的柱子上撞了一下之後，我先是昏死了過去，見到閻王爺，閻王爺說有人存心想害我和冷老爺，冷老爺已經死了，而我當時還有一口氣，他就破例送我還陽，還幫我開口說話，就是要讓我為自己洗刷冤屈，臨行時，冷老爺還送了我一段，你們要是不信，晚上讓冷老爺給你們託夢，或者來看看你們。」葉小萌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周圍人的反應。
眾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又膽小的甚至跌坐在地上，大夫人更是臉色蒼白，身子一晃，身旁的吳媽忙上前攙扶了一把，同時輕輕的捏了一下大夫人的手，「大夫人，您就不要太傷心了。老爺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咱們早日找到兇手的。」
大夫人輕輕的點了點頭。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們來查這個案子，那麼現在請你們都出去，我要開棺驗屍了。」葉小萌目光落在那上好的楠木棺材上，屍體永遠都是第一線索，死人不會說謊，不會掩飾，他是最誠實的。
「驗屍，你？」冷玉郎問道。
「是的，我。」葉小萌迎上他探究的目光，自信滿滿的說道。
水兒，到底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為何如今我覺得我們是那麼的陌生和疏遠呢？冷玉郎眼底的傷心清楚的展現。
「不行，老爺已經死的那麼慘，難道現在你們還不想讓他安寧嗎？」大夫人擋在棺材的前面，一臉傷心，滿眼含淚的說道。
好一個伉儷情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葉小萌總覺得這個大夫人哪裡怪怪的。
「就是，你一個小小的丫鬟，還是殺人嫌犯，憑什麼動我爹的屍體。」先前第一個發現葉小萌的女孩大聲說道。
跟著就是眾人七嘴八舌的阻擋。
大體上就是，上官若水是殺人嫌犯，又是丫鬟，還說她會藉機銷毀證據什麼的，總之說什麼的都有，成功挑起大家反對情緒的大夫人，此時卻顯得異常的冷靜，她已經放下了先前舉起的胳膊，安靜的悄悄的觀察著眾人的反應。
葉小萌氣的一皺眉。
「既然是兇殺案，官府就有權利驗屍，如果你們覺得水兒姑娘不能驗屍的話，展某會讓仵作過來驗屍。」一旁的展昭總算是開口說了一句話。
「展大人，我家老爺，確實是被匕首刺死的，身上只有那一處傷口，完全沒有再做驗屍打擾他的必要。」大夫人緩緩的悲傷的說道。
「一個傷口！不驗屍，你怎麼知道，他不是被人迷暈了再刺死的，不驗屍你如何斷定他不是中毒而死，不驗屍如何斷定他真正的死亡時間，不驗屍你們又是如何斷定殺死老爺的就是匕首而不是其他的兇器。」葉小萌冷冷的說道。
眾人被問道啞口無言。
「你，懂得驗屍？」文太傅突然開口問話，眾人的目光都隨著變化，落在文太傅的身上，雖然文太傅不是冷府的人，但他和冷松關係慎密又是大夫人的堂哥，加上身份顯赫，所以他的話在冷府還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懂，如果你們不放心，就傳一個仵作過來，和我一起驗屍。」葉小萌對上文太傅的目光，沒有絲毫的畏懼，全是坦然。
冷府的眾人，也都已經感覺到上官若水的不一樣了，她不再是那個不會說話的小啞巴了，對上文太傅，很少有人能那麼的淡定，怕是當初的皇上也未必做的到。
「好，你來驗。」文太傅說道。
冷文氏的臉色，有些難看。「堂哥！」
文太傅一個眼神過去，冷文氏已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葉小萌朝文太傅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眾位請，展大人留下來幫我就可以了。」葉小萌又一次的下了逐客令。
文太傅第一個帶頭走出了靈堂，身後的鶯鶯燕燕們，也都跟著出了靈堂，只有冷玉郎停在原地。
「怎麼？冷少爺還有什麼問題嗎？」葉小萌見他不走，不由得挑了挑眉，有些不滿的問道。
「我留下來陪我爹。」他的語氣異常的堅決。
安靜，安靜。
「也好，冷少爺，畢竟是冷老爺的長子，有他做個見證也好。」展昭開口打了個圓場。
「隨便。」葉小萌走過關上門。
「開棺。」葉小萌走到棺木前面，看了看展昭說道。
冷玉郎先是跪在地上，「爹，為了找到真正殺您的兇手，請您原諒。」起身和展昭一起把棺材的蓋子抬了下來。兩人又一起把冷松的屍體從棺木抬了出來，擺在地上。
「爹。」冷玉郎看著昔日慈祥的爹爹如今變成冰冷的屍體，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冷少爺，節哀。」展昭輕聲勸慰道。
葉小萌看都沒看一眼冷玉郎。
從隨身的袋子里拿出一個本子，一隻毛筆，在旁邊的硯台上沾了沾，遞給展昭，「把我說的話，記錄下來。」
展昭接過。
葉小萌用一旁的水，洗了洗手。
「冷老爺，為了咱們倆的清白，得罪了。」恭敬的鞠了一躬。起身先把冷松的衣服解開，脫掉，屍體上已經出現了屍斑。
神色淡定的面對一具男性的赤裸的屍體，一旁的冷玉郎和展昭都有點不好意思，卻在上官若水的臉上找不到一點含羞的神色，有的只有專註。
「屍體上出現屍斑的大小為拳頭大小，初步判斷死亡時間四十八個小時，也就是二十四個時辰前，前天傍晚時分。」
葉小萌示意冷玉郎幫她把屍體翻轉過來，「屍身上沒有別的外傷，只有一處傷口，傷口在後心，深入心臟，相信就是致命傷，皮肉外翻，是生前被刺入的，致命傷。」
「左腿小腿上有一處淤痕，兩個腳踝上有淤痕。且對稱。」
走到上身，舉起胳膊，兩邊分別看了看，「兩個腋窩下面都有淤痕，且對稱。」
葉小萌給冷松穿好了衣服，嘴角眉梢都是輕柔的笑意，這笑里全是自信，看的冷玉郎有些痴迷。
「抬回去吧。」葉小萌轉回身去洗了洗手。
展昭和冷玉郎把屍體抬回了棺木中，蓋好棺木。
「怎麼樣？」展昭問道。
葉小萌看了看身後的冷玉郎，沒回答，卻說道：「驗屍的結果，這三天內，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包括你娘，和文太傅。」叮囑道。
冷玉郎不知道為什麼葉小萌會如此，卻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我們住哪？」葉小萌忽然問道。
「我讓下人安排。」冷玉郎轉身去安排住宿的事情。
展昭看了看眼前的小女子，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