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案發現場

展昭見葉小萌沒回答自己的問題，心下明白，她有些話是不想讓冷玉郎聽見。於是聰明的沉默下來，不再發問。

兩人跟著家丁到了一個偏僻的院子，家丁沒多說什麼，只是客氣的請二人進去就離開了。

葉小萌見家丁走遠了，回身對展昭說道：「兇手有兩個人，或者說兇手有一個幫凶。」

「何以見得？」展昭正色問道。

「從屍檢的結果看，死者死後被移動過，所以發現我們的地方，絕對不是第一案發現場，而是移屍現場，相信兇手在移屍的過程中很緊張，雙手下意識的用力才會在屍體上留下對稱的痕迹，腳踝處和腋窩附近。」葉小萌分析道，眸子里閃爍著光芒。

「那你怎麼知道不是後來家丁入殮時候留下的痕迹呢？」展昭沉思片刻問道。

「不可能，入殮的話，不會移動很大的距離，會採用擔架抬，而且家丁也不必用盡全力死死的抓住死者的腳踝以及上身，這樣的痕迹明顯是移動的距離比較大，抓握的時間比較長，造成的。所以我推斷，兇手有一個幫凶，一刀致命，足見當時兇手的殺意之濃，只是為什麼呢？」葉小萌漸漸的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在這個府里到底誰有殺人的動機呢。

見她沉思，展昭沒有打斷，半晌兩人都在沉默中度過，「你有沒有覺得大夫人的反應有些奇怪。」展昭忽然問道。

「你也覺得他的反應奇怪，對吧。」葉小萌抬起頭對上展昭的眸子，得到是肯定的答案。

「事不宜遲，去案發現場看看。確定一下我的推斷。走。」葉小萌一轉身，又頓住了腳步。「我不認識路，你帶路吧。」

展昭笑笑，還真是個火急火燎的性子，「走吧，我們找家丁問問。」

「好。」

兩人正說著，冷玉郎走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見展昭和水兒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心裡就特別的不是滋味。

「冷少爺來的正好，我和水兒姑娘想去案發現場看看，勞煩你帶路。」展昭客氣的說道。

冷玉郎的目光卻落在水兒的身上，葉小萌像沒看見似得跟在展昭的身邊，目光隨意的四處打量，就是不看冷玉郎。

身邊的清風吹過，一縷青絲隨風吹起，冷玉郎伸過手想要幫水兒理順，葉小萌微微的一側身，伸手把頭髮掖在耳後，淺笑了一下。看著僵在半空中的那隻手，不知道為何心裡猛地痛了一下。

「多謝。」聲音也跟著溫柔了許多，這應該是上官若水的留戀吧，我雖然佔據了她的身體，卻還沒有辦法完全抹殺她對這個塵世，這個男人的留戀。

「不，不客氣。」

「咱們能走了嗎？」展昭適時的開口，算是緩解一下尷尬的氛圍。這兩人還真是奇怪，明明都很在意對方，卻弄得如此境地，不由嘆息，情感真是難以控制如人所願。

「可，可以了。」冷玉郎艱難的回過身，走在前面帶路，一路上葉小萌沒說話，她還在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情，讓自己變得冷靜，只有冷靜才能很好的判斷案情。

曲徑通幽，這個大宅子，還真是大，九曲迴腸，一個大大的荷花池，荷花競相開的妖艷，白玉欄杆，荷花池的中間還有一個大大的涼亭，看來無論什麼時代有錢人的生活都是愜意的。

冷玉郎走在前面時不時的回頭看看葉小萌，也就是他眼中的上官若水，以前的水兒柔弱聰慧，如今的水兒完全不同了，她就像是一個精靈一樣，那麼的生動，那麼的吸引人，甚至比從前更加的讓自己的心動，只是她的眼中完全沒有了，曾經的種種，這就是人生的悲哀。

片刻之後，一行三人來到了冷松的書房也就是案發現場。門前守候著兩個護院。

冷玉郎頓住腳步，面露悲傷之情，輕聲說道，「這裡就是發現我爹的地方。」回身看著葉小萌，「你似乎不記得這裡了？」

「是，我暫時性失憶，可以進去了嗎？」葉小萌淡淡的問道，失憶，說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樣的輕鬆。

「你失憶了，難怪，難怪你，你。」冷玉郎想說難怪你對我的態度改變了那麼多的，原來是失憶了。

葉小萌沒搭理他的情緒變動，伸手推開門。

這是一間典型的書房，上好的紅木傢具，書桌，卧榻，桌案上文房四寶齊全，書架上擺滿了書籍，看得出主人家是一定是個博學之士，山水圖的屏風後面不知道擋著些什麼？

「麻煩你給我準備一些白酒和米醋。」葉小萌輕聲說道，然後走進了房間，四處打量起來，忽然頭部一陣劇痛，身子一晃，一旁的展昭扶了一把，才沒有摔在地上。

「你沒事吧。」展昭問道。

葉小萌臉色慘白，雙目緊閉，大腦中不斷的閃現著一副又一副的畫面，十歲那年，上官若水家中遭遇變故。

她被人追殺，幾經輾轉來到了京城，昏死在冷家的門前，恰巧被放學回來的冷玉郎看見，冷玉郎救下了若水，從此若水就留在了冷府，做了冷玉郎的貼身丫鬟。

時光飛逝，轉眼就是六年的時間，這六年裡，冷玉郎和上官若水朝夕相處，早就私定終身，就在不久前，冷玉郎考中狀元之後，還曾經和冷老爺以及大夫人提過想娶若水為妻，但是被大夫人拒絕了，一個丫鬟如何做的了狀元夫人！

二人為此發生了激烈的爭執，這件事全府上下都知道，這是冷玉郎長這麼大第一次忤逆大夫人的意思，為此還把大夫人給氣病了，成親的事才被擱置了下來。

「水兒，你怎麼樣，我去請大夫，請大夫。」冷玉郎已經亂了分寸，慌忙起身準備去找大夫。

「不，不用了。」葉小萌虛弱的說道。

「你沒事了，水兒。」冷玉郎見葉小萌開口說話，心總算是安定了許多。

「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而已。」葉小萌強大精神站了起來，身子還是晃了一晃。

冷玉郎伸手去攙扶，葉小萌下意識的往展昭的身邊靠了靠，展昭只好再次出手扶了一把。

「麻煩你，準備一些白酒和米醋，有勞。」葉小萌岔開話題。

「好。」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冷玉郎轉身去吩咐守衛收本東西。

展昭看看葉小萌，又看看冷玉郎的背影，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這個房間從出事之後是否有人來過？」葉小萌問道。

「沒有，從出事之後，我就把這裡封了，派人把守，不曾有人進來過。」冷玉郎答道。

「很好。」葉小萌心裡稱讚了一下不愧是狀元保護現場的意識還不錯。

「大少爺，醋和酒到了。」守衛遞過一壇醋和一壇酒。

冷玉郎和展昭各自接過一罈子，大家都很好奇葉小萌到底想要做什麼。

「再給我一個盆。」葉小萌吩咐道。

片刻之後守衛拿來了盆。

葉小萌站在門口把醋和酒混合在盆里，自己端著盆均勻的灑在地上，展昭和冷玉郎都仔細的看著，就連門口的守衛也都好奇的往裡面看著。

片刻之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地上出現了斑斑駁駁的血跡。

守衛驚得差點叫出聲，「血，血！」

葉小萌白了守衛一眼，「一個大男人，嚇成這樣，老爺就在身後看著你呢？」

「啊，老爺，老爺！」守衛撲通就跪下了。

「噗！」葉小萌差點沒笑出聲。

冷玉郎和展昭也驚訝於眼前的景象。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解釋給你們聽，只要是沾過血跡的地方，即使經過清洗也還是會留下肉眼所看不見的痕迹，簡單的講白酒和米醋能夠和留在地面的血液曾經的痕迹相融合，使血液再次顯現。這樣是死者留給我們的證據。」葉小萌解釋道。

「這麼奇特的方法，展某還是第一次聽說，你是如何知道的。」展昭詢問道。

葉小萌自信滿滿的笑笑，「這個嘛，洗冤錄上有記載的，我以前看過這本書，雖然我們從來不用這麼古董的方法，我還是記住了。」過目不忘，右腦的開發的比較好，所以葉小萌讀書從來都不費勁。

「洗冤錄是什麼書？我從來沒有讀過。」冷玉郎也開口說道，要是有那麼一本記載著奇特事宜的書，自己應該會涉獵才對。

葉小萌猛然想起自己是在和兩個古人聊天，「咳咳，那個這本書是我爹的私人收藏，世間僅此一本，你們當然沒聽過也沒見過了。」

「好了，看看裡面的痕迹吧，或許有線索。」葉小萌忙轉移了話題。

三人進到房間里。有一個特別奇怪的現象。門口明顯的有一坨血跡，這是什麼呢？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灘乾涸血跡，明顯這乾涸的血跡應該就是當日冷老爺的屍體躺著的地方。

葉小萌拿著手裡的盆往門口的位置撒了一點，出現了幾滴血跡，明顯是低落造成的。

在葉小萌的腦海中已經出現了一個畫面，連續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