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專門的煲湯器只需要設定時間自己就會去煮了,他剛好可以騰出時間來把蝦處理掉。
青蝦撈出來還是活蹦亂跳的,雲秋澤圍了圍裙找了個小馬扎坐下,然後用剪刀把蝦線和蝦頭處理乾淨。外面的飯店一般都不會清理掉這些東西,吃下去會很臟。
弄乾凈蝦接下來就是燒油,雲秋澤記得第一次做活的蝦根本就不敢下手去捉,最後乾脆就燒了油把全部的蝦扔進去,結果還蹦出來好幾隻嚇得他滿廚房貨真價實的抓蝦。
想想那個時候自己才十三歲,蝦也是寧子從河裡抓的,小小的十幾隻。一晃眼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他也可以很坦然的處理乾淨這些活蹦亂跳的蝦,只是反而沒有那個一窮二白的時候開心了。
熱油已經冒煙了,雲秋澤走神的時候油星蹦到了手上才回神,他倒是不怎麼在意,把清理好的蝦倒了進去,熱油和蝦的身子接觸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在廚房做飯不論做了多久都肯定會被油崩到,不疼是不可能的,只是時間長了會習慣不會因為這樣就大呼小叫的,疼還是照樣的疼,只是不會表露出來給別人看。
就像失戀一樣。
他談了不大不小的三次戀愛,次次都是失敗結局。第一次失戀在寧子家哭了好幾天,第二次失戀在自己家哭了好幾天,第三次失戀說完分手扭頭就回了學校上課。
不是說第三次失戀就不傷心,第三次的對象不如前兩次喜歡,只是到了第三次他學會把這種傷心藏在心裡了。
前幾次他就像是倒進了熱油里的蝦子,滾燙無比的熱油把他燙的遍體鱗傷只想立刻跳離,而現在卻好似是溫水煮青蛙。
柏松就是那鍋溫水,他就是那隻青蛙。
大蝦已經燒的紅彤彤的了,鍋鏟一壓就冒出紅紅的油,雲秋澤把它們撈出來丟入蔥和姜爆香,變色以後把已經調好的調味料倒進去,最後把蝦重新回鍋收汁。
這種汁他特別沒有收的很乾,因為這種湯拌米飯比較好吃,小孩子都不喜歡吃米飯覺得沒有味道,稍微加一點點湯汁會讓他們胃口好一些。
「老師老師!我回來了~好香啊!今天吃什麼?」十一點半多一點柏青就先回來了,一進屋就蹦躂到了廚房看有什麼好吃的。
雲秋澤一巴掌拍在他的小腦袋瓜上:「先換鞋洗手!瞧瞧這髒的跟小豬一樣,我一上午乾的活都被你糟蹋了。」
柏青雖然已經被那些香噴噴的菜勾出了滿肚子的饞蟲,但是老師的話他還是很聽的,放下書包就跑去洗手間洗手了。
他這邊剛走柏松就回來了,和柏青一樣鞋也沒換就走到廚房:「好香,中午吃什麼?」
「如果有人告訴我柏青不是你親生的我一定不會信,你們兩個好習慣沒看到懷習慣倒是一樣的。」雲秋澤一湯匙敲在了柏松準備偷吃的爪子上:「麻煩洗手換鞋先!」
這一地的灰他總算是知道哪裡來的了,敢情這父子倆進門都有不換鞋的習慣。
洗完手換完鞋總算是開飯了,柏青一邊吃一邊看柏松,被柏松一筷子敲在頭上:「吃飯就吃飯,看我幹嘛?」
「你做飯好難吃。」
「你夠了啊!每回吃飯都說一次你煩不煩啊?閉嘴吃飯。」
「蝦好難剝。」柏青撅嘴。
柏松翻了個白眼,把手裡剝好的蝦肉塞進柏青的嘴裡:「行了吧?閉嘴吃飯!」
「袖子袖子!」雲秋澤伸手擋了一下柏松的胳膊,他的袖子沒有挽好掉了下來。雖然雲秋澤反應比較快還是蹭到了大蝦的紅油,這種油基本是洗不掉的。
「得,這衣服算是廢了。」
柏松抬胳膊看了看那塊油污:「沒事兒,這衣服也穿舊了有點變形了,下午換一件就成。」
「土豪。」
「你能不這麼叫我嗎?我每天勤勤懇懇的上班怎麼就土豪了?打土豪分田地啊?」
「是是是,不過你做飯到底有多難吃啊?」雲秋澤每天聽柏青吐槽柏松做飯多難吃多難吃,但是他這麼會挑食材不至於做的很難吃吧?
柏松扶額:「你怎麼也和這個臭小子一個鼻孔出氣。」
「我好奇嘛。」
「吶,你要是好奇我晚上來大顯身手,不過前提是你能把那些東西都吃完。」
「老師!!千萬不要答應他!!」柏青大喊:「那個不是人吃的!」
柏松顧不得一手的油彈了他的鼻頭一下:「你吃了這麼久你不是人啊?」
「你欺騙我是無知婦孺我才吃的!」
「……你們學校應該專門開一個成語輔導班,開了記得通知我,第一個給這個小兔崽子報名。」
「這個不歸我管,我教英語和數學的。」雲秋澤再次表示自己很無辜。
柏松問柏青:「三十六加四十二加八十七加四十九等於多少,不許用手指頭立刻說。」
柏青冒出了兩坨蚊香眼:「一百……?」
柏松盯著雲秋澤看,雲秋澤看回去:「這麼複雜的題目你讓一個小學生來算肯定算不出,你看我他也算不出來,難道你算出來了?」
「二百一十四。」
「……」死土豪。
吃飯以後自然就是睡午覺,柏青和其他不肯睡覺的小孩子不一樣,他每天中午都有睡午覺的習慣,每天中午睡半小時雷打不動。不過他是吃完飯就立刻去睡覺,一分鐘都不帶停留的。
雲秋澤見他漱口洗手就準備去睡覺了連忙把他揪了回來:「剛吃過飯不許立刻睡覺,對胃不好,去那邊站著看一會電視再睡覺。」
「可是爸爸就去睡覺了你幹嘛不管他?」
「你真是他兒子,親的。」雲秋澤彎腰捏了捏他的小臉:「去那邊看電視去,站著看啊!過一會給你拿酸奶喝。」
「哦~」
柏青的壞毛病基本都是跟著柏松學的,吃完飯立刻睡覺東西根本沒有消化,這個時候睡覺對胃百害無一利,這都什麼毛病。
「咚咚咚。」
「進來。」
一進屋就看到襪子褲子和襯衣躺在好不容易收拾乾淨的地板上,而它們的主人換了一身家居服正坐在書桌前抽煙。
「你這哪兒脫哪兒扔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你知道我花了多長時間才把你這屋收拾乾淨嗎?」雲秋澤把那些衣服拿起來折好,找了找發現沒有地方可以放這些臟衣服,只好扔在一邊的沙發椅上。
「下午你帶兩個洗衣籃子回來,超市都有賣,哦不行,得買三個。」
柏松把煙給掐了:「這不是習慣了嗎?你這收拾的也太乾淨了,一進來我還以為進錯屋了呢。」
「那麻煩你保持一下?」雲秋澤走過去敲了敲桌子,明明有一個很大的煙灰缸結果還是撒的到處都是煙灰,還好這桌子上面鋪了一層防護。
「一定一定。」柏松抽了張紙把那些煙灰攏了攏扔進垃圾桶:「找我就是為了買洗衣籃?」
「你準備睡覺了?」雲秋澤又抽了一張衛生紙把桌子擦的乾乾淨淨的才算是舒服,然後拉過另外一張沙發椅坐下。
「沒有啊!剛吃過飯就睡覺對胃不好,我基本就吸根煙看本書到一點鐘再睡覺。」柏松把桌子上那本厚黑學拿給雲秋澤看:「這種書很無聊,看一會兒就想睡覺了。」
「我還以為你看這種書是為了提高自身修養,你居然是為了催眠?」他的書柜上有很多這種職場修養心理學的書,這種書雲秋澤從來都不看,太高深了也太複雜了,看一會兒真的比英語書還催眠。
「看得進去就當提高,看不進去就當催眠咯。」柏松聳聳肩。
「但是你進屋是為了看書柏青又不知道,他以為你就是去睡覺的他也跟著去睡覺,小朋友很容易有樣學樣的好吧?」
「原來他是回屋子睡覺嗎?我以為他是回屋打電動哎。」
雲秋澤說:「他還以為你回屋睡覺呢?小朋友小時候都崇拜爸爸,他肯定會跟著你做咯。還有,你兒子的房間比你的房間要亂一百多倍,你們真是親生的。」
「小孩子房間亂很正常嘛。」
「你還小?」
「那我昨天找東西才弄亂的,我平時很愛乾淨的你要相信我,真的,我房間平時可整齊了。」柏松這話其實說的很沒有底氣,他平時就喜歡東西亂放,好在他懶得買一些裝飾品,不然這屋裡可能早都沒有能站人的地方了。
雲秋澤翻了個白眼:「我真信,真的特別相信。哦,對了,上午洗衣服那邊總共是六百八十塊錢,找的錢我也放回去了。你那麼多現金你不存銀行放抽屜里幹嘛?還有那些首飾,看得我都心動想卷了跑路了,那可是錢啊!你能上點心嗎土豪?」
柏松拉開抽屜看了一眼,裡面確實挺亂的,金銀首飾都纏在一起了:「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不相信別人還能不相信你嗎?那些首飾你要是真喜歡就隨便挑幾樣,我這人特大方,真的,送你了。」
「那些都是女款我要來幹嘛?我可沒有異裝癖的啊!真想抽你。」
「女款可以拿去融了打成男款的嘛,你喜歡不就成了。」柏松摸摸鼻子:「反正看了不舒服,融了也好。」
「那些應該是你老婆的遺物吧!不留著做個紀念?」
柏松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是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