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喜歡自古以來都是一個嚴謹複雜的命題,如果能夠擁有清晰的思路從頭到尾一順到頭而且還能娓娓道來的,恭喜你,他其實可能根本就不喜歡你。
所以柏松同志想了半天還是一腦門子漿糊,越想越亂,又覺得自己挺可笑的,又不小了還在這裡像學生一樣矯情這種問題。
想不通的事情干脆就不去想了,反正這種事情急不得,慢慢來就好,柏松同志莫名其妙的樂觀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
反正最後這個問題就被他拋諸腦後了,因為柏青這個搗蛋鬼又闖禍了,他在客廳寫作業本來寫的好好的,結果想起今天跟同學借的一個彈弓,手癢拿出來玩兒。找了半天找不到合適的目標居然站在一邊瞄準了客廳的那盞水晶吊燈,其後果自然就不用多少了。
柏松這邊只聽到一聲巨響,然後就是柏青驚天動地的哭聲,不明所以的兩個大人都火急火燎的跑出來看到底是什麼事兒。
一出來就看到柏青站在柏松的門口哭,客廳已經是一片黑暗,打開了兩邊的壁燈一看,得,滿地都是玻璃碎片真是堪比武打電影裡面的場景了。柏松家的水晶燈是那種一整個的,一爆就是一整個,上面已經只剩下一點點燈的輪廓了,其他的部分已經滿客廳都是了。
「沒事吧?有沒有被玻璃傷到?!」柏松第一時間肯定不是想這吊燈壞了換得多少錢,而是去看自己兒子,這可是親的。
柏青只是哭,柏松上下檢查了一下沒有一點兒傷口看樣子是沒有事,然後哭笑不得的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了:「別嚎了!你闖的禍你還嚎!該嚎的是我吧!?說!你這是咋弄的?」
雲秋澤從地上撿了一個彈弓:「喏,恐怕就是玩兒彈弓弄得,老師不是說了這個東西不能玩兒嗎?打傷人怎麼辦?」
柏青哭的都打嗝了:「我、嗝沒、沒打傷人!嗚嗚嗚嗚嗚!!!」
柏松又是一巴掌,這回下的挺狠的往屁股上拍的:「燈不是人就能打了?個敗家孩子,你知道這盞燈多少錢嗎?不說錢,你看看你弄得這一地得收拾多久?萬一有人站在下面呢?這麼危險的事情你都敢幹,你又欠揍了吧?」
「哇啊啊啊啊!!對不起!!!」柏青往地上一躺就開始滿地滾,哭的一臉鼻涕。
柏松才不吃他這套,這熊孩子一做錯事就哭賣萌裝可憐,其實心裡根本就不
是表現的這麼回事,指不定心裡琢磨什麼呢?你要是一心軟就剛好中了他的計。過幾天非得再給你捅出更大的簍子來不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的就是他。
當然柏松的教育方式並不是一開始就如此簡單粗暴的,他一開始也是想要學習平等的教育,和孩子做朋友杜絕暴力什麼的,畢竟他也算是知識分子而不是暴力狂。結果他真的有了孩子以後發現這種教育純粹是扯淡,男孩子尤其是這個年齡的男孩子,就得往死里揍,反正又揍不死。
你稍微順著他一點兒他就能給你蹬鼻子上臉,說什麼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膽兒越來越肥。於是柏松的教育就這麼逐漸,演變成了不論什麼事兒先劈頭蓋臉的揍一頓然後再和他說道理,其實這也說明了不做死就不會死這個人生道理。
簡單粗暴算個屁,有用就成!
「給我起來!」柏松揪著他的脖領子就往陽台上走,把人往陽台外面一扔:「給我站這兒反省!不許哭!再哭看我不揍你!不許哭!」
柏青不理他還是哭,柏松順手拿了旁邊的衣服撐子就是一通抽:「還哭是吧?你怎麼有臉哭的?給你一分鐘的時間站到牆角去面壁,不許哭,眼淚給我憋回去,我不說你能進來了你敢動一步你試試!」
柏青看自己爸爸是真生氣了嚇得立刻就不哭了,可惜他哭的太厲害不是說停就立刻能停的,憋的臉通紅去牆角乖乖罰站了,小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著別提多可憐。
雲秋澤不忍心看著小孩兒臉都憋紅了不敢哭的可憐相兒,就勸柏松:「多大點事兒啊!沒傷到人就成,他還這麼小懂什麼?眼睛還沒好呢?這麼哭別發炎了。」
柏松挽了袖子拿了掃把過來掃地上的玻璃,一邊掃一邊說:「你別管他,他哭的凶其實心裡根本就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他哭是因為他覺得他哭了我就不捨得揍他了。這要是不小心弄的我肯定不說他,但是事實上這小崽子是故意的。年齡小?就是因為年齡小不懂事我才得叫他記住這個教訓,事兒不大就不計較了他以後只會幹更出格的事情,記不住就打到他能記住,有的事兒不能幹打小就得揉進骨子裡頭記牢了,長大才不至於犯事兒。」
雲秋澤想想確實是這麼個理兒,小孩子真就不能慣著,當下也不去管柏青了,也戴上手套準備清理茶几上的玻璃碎片。
柏松連忙攔住他:「別別別,這東西挺鋒利的弄傷手怎麼辦?你去給我找個紙盒子來,我來弄這邊就成。」
忙活了大半個小時才把大的碎片一點點的撿了,又弄了吸塵器一點點的吸小的碎玻璃,柏青喜歡在家裡赤腳跑,這要是弄不幹凈踩上去就了不得了,沙發上茶几上的也都得弄乾凈了。
擦擦弄弄的弄到快九點才把隱藏的危害都給清理了,柏松把那些玻璃碎片收在一個紙盒裡,然後用膠布貼好,用油性筆在上面寫上玻璃危險帶出去丟了。
屋裡面大人清理了多久外面柏青就站了多久,柏松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打開陽台門把小崽子揪了進來。
「站好。」柏松居高臨下的盯著柏青:「知道錯了嗎?」
「嗯、嗯!」柏青臉上還掛著淚痕,看到柏松一張包公臉又想哭了,不過還是忍住了點點頭。
「錯哪裡了說給我聽聽。」
「我、我不應該在屋裡玩兒彈弓,還打碎了、打碎了吊燈。
「爸爸平時怎麼跟你說的?玩兒不是不可以,但是要在安全的地方玩兒不能影響到別人,自己做錯了事情不能連累別人。你想想看今天的事情多危險啊?如果爸爸站在下面或者老師站在下面怎麼辦?就是沒有人玻璃碎片萬一濺出來傷到你自己怎麼辦?你這麼一弄老師和爸爸得費多少勁給你善後你知道嗎?」
「對、對不起。」柏青憋著眼淚抽抽噎噎的鞠了一躬。
「去和老師說對不起。」
柏青走到雲秋澤前面,鞠了一躬:「老師對不起……哇啊啊啊!」
小孩兒畢竟還小被自己爸爸這麼劈頭蓋臉的一通教訓怕的不得了,也許是因為雲秋澤看著沒有柏松那麼「面目可憎」,也許是因為難得家裡有別人可以撒嬌,反正柏青是忍不住又哭了一頭撲進雲秋澤懷裡,臉上的那點眼淚鼻涕全擦在雲秋澤的……圍裙上了。
不知道是因為慶幸剛才怕弄髒衣服所以穿了圍裙還是該怎麼,雲秋澤揉了揉小孩柔軟的頭髮,輕聲哄著:「以後危險的事情不許做了,記住沒有?」
「記、記住了,嗚嗚。」
「彈弓還玩兒不玩兒了?」
「不玩兒了嗚嗚嗚嗚。」
「好了好了,別哭了,老師給你倒杯牛奶,喝了乖乖去睡覺,沒事了沒事了。」
柏青不敢直接回房間去,偷偷的看柏松,柏松嘆了口氣:「去吧去吧!睡覺去吧。」
得到柏松的許可柏青才敢回房間去,雲秋澤說:「沒想到你看起來挺慣著他的,發起火來這麼不近人情。」
柏松摸了摸鼻子:「我也不想弄的跟個暴力狂一樣,問題是平時是平時,他瘋一點沒大沒小一點都行,慣著就慣著了,我親兒子畢竟。但是這種事情肯定得好好的教育,不能孩子出去了被人家指著脊椎骨罵沒家教吧。」
「你剛才抽他的時候我真以為這是你撿回來的。」
「這是你在,你不在我直接上腳踹了。別說這個了,你看看哪兒有針沒有,剛才有個玻璃渣扎在我手指頭裡了,疼死,快幫我挑出來。」
畢竟是玻璃碎片,再小心也不可能完全沒有傷到,柏松的手上大的傷口沒有,但是為了把地板縫隙裡面的碎玻璃弄出來還是弄傷了,細細小小的傷口手指頭上都是。其中一個小小的玻璃渣鑽到手指頭的傷口裡面了,柏松擠了一下沒弄出來,索性先教育好柏青再說。
雲秋澤聽他這麼說連忙去把放在衛生間的醫藥箱拿了出來,對著燈光一看,得,根本就已經腫起來了。
拿藥水消了毒用醫用尖頭的鑷子試了幾次才把那小玻璃碴弄出來,柏松疼的呲牙咧嘴的:「剛才打小崽子那幾下全報應回來了。」
「這個弄的挺深的,你別沾水,回頭再給弄發炎了。」雲秋澤摸了摸手腕兒上的雞皮疙瘩,他對這種傷口很沒有辦法,剛才鑷子伸進傷口的時候雲秋澤雞皮疙瘩起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