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你不愛聽?你不愛聽有個屁用,架不住人家這麼想啊!同性戀是什麼?就是一種傳染病,和我說話會傳染連看我一眼都會!」

劉寧拍了一下桌子:「雲秋澤!你有點出息成嗎啊?什麼傳染啊?怎麼就傳染啊?我跟你玩兒了那麼多年我傳染了嗎?媽的,少聽那些王八羔子瞎咧咧!不就是失業嗎?活不起了嗎難道?實在不行跟哥開奶茶店去!我還就不信你能餓死!」

「就是!憑什麼啊?我喜歡男的我又不是見個男的我就喜歡!我不就是想和他們交朋友嗎?就他們那種貨色送給我我都不要!」

「說的對!來來來,咱倆走一個!」

「就是!柏松愛告告去!誰在乎啊!」

事實上……柏松還什麼都沒有說沒有做呢好咩,他很無辜好咩。

第二天雲秋澤去上班的時候臉色甭提有多差了,能不差嗎?一晚上又是喝酒又是唱歌又是鬼吼鬼叫的。等早上起床一張嘴,得,嗓子折騰啞了。

他怎麼就那麼倒霉呢?雲秋澤想,馬上要失業不算還把嗓子折騰啞了,到時候被辭退的時候連話都說不出來搞得跟他理虧似得。

「老師~!」柏青蹦蹦跳跳的跑過來,拉著雲秋澤的手:「老師你昨天怎麼走那麼早啊?我還想和老師一起玩兒遊戲呢!」

雲秋澤拍拍他的頭:「你、咳,你爸爸今天沒來嗎?」

「今天又沒有家長會,他為什麼要來啊?」

「哦,那個,沒事兒我就問問,乖,上課去吧啊。」

「老師你嗓子怎麼了啊?」

「沒事兒,老師嗓子啞了,過幾天就好了。」

「哦,那老師我先去教室了~」柏青不疑有他,撒嬌似的在雲秋澤懷裡蹭了蹭才往教室跑過去。

雲秋澤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叫住他:「柏青,你等一下,老師有事情問你。」

「什麼事兒啊老師?」

「那個……昨天我走了以後你爸爸有沒有和你說什麼啊?」雲秋澤蹲下來啞著嗓子問。

「說了,他說我要是再敢問你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就揍死我。」

「還有別的嗎?」

「哦,他問我是不是又把他的遊戲豆子輸光了。」

「還有嗎?比如讓你以後不要接近我之類的?」

柏青歪著小腦袋想了半天搖了搖頭:「沒有啊……哦!我想起來了!」

雲秋澤一驚。

「他說讓我幫他謝謝你還特別去看他,其他的就沒有說什麼了,為什麼他要說不讓我接近老師你啊?」

「……哦,那沒事了,你上課去吧。」

「老師,我爸爸欺負你了嗎?」柏青拽著他的袖子不肯走:「他要是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打電話叫爺爺揍他,我爸爸每次回去都被我爺爺打的滿屋子跑的!」

雲秋澤被他說的話逗笑了,這孩子想讓他爺爺揍他爸爸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指不定天天凈琢磨找個借口叫他爺爺來呢吧?個熊孩子,天天天沒事兒琢磨怎麼報復他爹去了。

「沒有,你爸爸沒欺負我,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快去上課吧。」

柏松沒有來,他也沒有讓柏青像遠離病原體一樣的遠離自己,真好。

回到家柏青就拽著柏松的袖子問:「爸爸,小人之腹的君子心是什麼?」

沒錯,他把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記成了小人之腹的君子心,除了字沒變順序都錯亂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對了,今天你老師說什麼了嗎?」

柏青嘟嘴:「怎麼今天你們倆都問這個問題,想知道打電話不就可以了嗎。」

「你哪兒那麼多事?想不想吃飯了到底?」

「不!想!吃!老爸你做的飯比豬食還難吃!我不要吃!」柏青一聽到吃飯就炸毛了,整個人往後退了好幾步:「我不要吃你做的飯了!」

柏松一巴掌抽他腦袋上了:「不吃就不吃,你以為誰樂意天天天的做飯給你吃啊?你不喜歡吃我還不喜歡做呢!餓死你你就知道了!」

當然柏青是柏松的親兒子,嘴上說餓死你事實上不能那麼做不是,柏松自己也是知道自己做的那飯實在是不怎麼好下嘴的,只好給他要了一份茄子蓋飯的外賣。

柏青吃著蓋飯說:「爸爸,你不給我吃外賣是因為你做的飯太難吃了吧?」

柏松沉默。

「啊!對了,你剛才問我老師說了什麼?我問老師是不是你欺負他了,他說沒有,是他以小人之腹的君子心什麼的。爸爸,今天早上老師嗓子都啞了,到底是不是你欺負了老師啊?」

「你這小兔崽子,什麼屎盆子都往我腦袋上扣啊?憑什麼你老師嗓子啞了就是我欺負的啊?」柏松簡直哭笑不得,他長得很像壞人嗎?

柏青用充滿懷疑的眼神盯著柏松看,嘴角還粘著兩顆外賣的白米飯。

「還有,那句話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個小沒文化的。」

柏青的腦袋被柏松一巴掌拍進了米飯里,本來只有嘴角有米粒結果整張臉全是了,還沒等他抬起頭來抗議,罪魁禍首又回來了一巴掌又把他拍進米飯里:「哦,對了,你老師的嗓子沒什麼大事兒吧?」

「老師老師,這個給你!」柏青背著小書包跑過來,獻寶似的把一個袋子遞給雲秋澤。

雲秋澤蹲下來:「這是什麼啊?」

「我回去跟爸爸說老師的嗓子啞了,爸爸就叫我把這個給老師。」

雲秋澤打開一看是兩盒潤喉糖還夾著一張小紙條,拿出來一看是柏松寫的,他的字寫的非常好看跟列印的似得:一天最多吃五顆,不要吃金嗓子,那個對胃不好。

「回去……咳,幫我謝謝你爸爸。」雲秋澤摸了摸柏青的小腦袋瓜:「不論是這個糖,還是別的,都替我謝謝你爸爸。」

潤喉糖是薄荷味的,吃進嘴巴里那味道可以保持一整天。

真的很好,能當好朋友,就真的很好了。

於是彷彿沒有發生過那件事情一樣,柏青照樣每天跟在雲秋澤的屁股後面當小尾巴,嘰嘰喳喳的鬧著要雲秋澤當他媽媽。如果不說這個就抱怨柏松做的飯難吃定的外賣也難吃,問雲秋澤什麼時候能再去他家給他做飯吃。

偶爾在糖果店遇到柏松還是一樣和雲秋澤打招呼,偶爾談一下柏青的學習問題,如果有搶手的糖果也會幫雲秋澤留一份。

他始終沒有提過雲秋澤是同性戀的事情,一句都沒有提過。

這讓雲秋澤覺得好過多了,因為他已經聽了太多句我不歧視同性戀,然後一轉身就會發現自己的手機再也打不通那個人的電話號碼。

柏松什麼也不說比說什麼都強。

劉寧摳鼻:「前幾天還跟我說什麼要失業了,那愁的跟什麼似得,怎麼了?我這都準備好給你介紹工作了,你怎麼好像又沒事了似得?」

雲秋澤嫌棄的抽出一張餐巾紙糊在他臉上,結果劉寧本來就戳在鼻孔里的手被他這麼一拍戳的更深了,劉寧毫不在意的抽出來在紙上蹭了蹭。

雲秋澤做了一個反胃的動作:「你噁心不噁心?誰還敢喝你泡的奶茶啊!一股子鼻屎味兒。哦,怎麼著,你就看不得我好是不是?怎麼我沒失業你好像很失望啊?」

「我是那種人嗎?不是,柏松沒去告你的狀啊?」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我、我我怎麼了?我這麼好的男人哪兒去找啊?我容易嗎我,我天天天的管你的奶茶還得在你快餓死的時候借錢給你。」劉寧一聽雲秋澤為了別的男人損他立刻就委屈了不樂意了,特別娘的一掐腰一跺腳:「我、我告訴你,就因為你這個月光族,我看中的那個、那個好幾千塊的包,本來想送給我家芳兒的,我、我我都沒送成你知道嗎。我對你還不夠好啊?怎麼著啊怎麼著啊!一個野男人你就這麼禿嚕我啊?憑什麼啊!」

雲秋澤說:「劉寧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特別娘,咱們一起走出去別人還以為你是個gay呢?我說什麼了你這麼激動?乖乖乖,我知道你疼我我知道了還不成嗎?你一激動啊、就、就就就結巴,你自己不知道啊?」

劉寧被他最後那個故意的結巴給氣的哦,半天沒說出話來,一張老臉憋得通紅,憋了半天才開口:「你、你你你丫知道個屁!你我還不了解嗎?嘴上說的好聽其、其實心裡擰巴著呢?我、我告訴你,你你最好離那個叫柏松的遠、遠遠的!」

雲秋澤故意裝作聽不懂:「怎麼?覺得人家長得太帥我多看兩眼就嫌棄你了?不用,真的,就您這摸樣我要嫌棄早嫌棄了,連街邊上那隻沙皮都比您好看。」

「正、正經點,我跟你說正事呢?哎呀不行,被你氣、氣的我這結巴還、還真順不過來了,我、我得順順一下再和你說。」

劉寧這毛病其實真是他自己做的,小時候看人家結巴也非得學,結果人家還是結巴他說話也不順溜了,再後來被父母發現一頓好打也沒能正回來。他這結巴的病根算是坐下了,一激動或者一著急就結巴結巴的順不回來了。

這件事情教育我們不要隨便學結巴說話。

「我跟你說正經的,真的,那人是個直的,直的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直的就意味著墳墓,誰的墳墓?」劉寧把杯子往吧台上啪的一拍,指著它說:「不是我的也不是他的,是你的。」

「說什麼呢?說點吉利的行不行啊?咒我死呢?」

「別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哪天你要真的掉進去了,我拿著鏟子站在邊上都不知道怎麼把你刨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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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成長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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