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痛徹嚎哭
二強已從加拿大回國,出任張君毅公司的副總經理。
剛剛還看到張君毅和沈非開心大笑、談笑風生的二強陡然間發現兩人已經臉紅脖子粗地在房內對持著。
二強感覺事態不妙,慌忙給劉大強打了個電話:
「哥,你趕快轉到北面來,董事長和沈先生看樣子要打架!」二強躲在牆角邊兒上,對正在公司主持開會的劉大強說。
張君毅位於市中心的、祖宗留下的那棟老屋全都歸置到位。南面是一個高檔酒樓,裝修豪華,自打開張就車水馬龍,蓬蓽生輝,生意及其興隆;西面給了劉大強安頓他那個市政集團公司,也是氣派豪華。劉大強坐那大班台上有點土財主的味道,反正跟那裝修格調絕對不是一個檔次;東面是張君毅自己的公司和項目指揮部,兩套機構裝裡面辦公還寬綽富餘。院里環境又好,百年的松柏蒼勁挺拔,小橋流水渲染得不像個機構,倒像個園林。不少人進來辦完事都樂意在裡面轉轉,體會閑庭信步的感覺。
北面就是張君毅一個人的家。雖然盡顯江南名園的幽雅,那人工假山和亭台迴廊甚至又重現張氏家族的興旺。但是只有張君毅一個人,住在祖屋裡。每逢清晨或傍晚,唯有形單影隻,晃悠在偌大的空間里獨聞滿園鮮花香濃。
張君毅卻又十分懷舊,獨獨辟一耳房,憑點滴記憶恢復原來與奶媽相依為命苦熬歲月的生活場景,遇到開心的好事兒或者不開心的諸多煩惱,都會去耳房憶苦思甜一番。
沈非站在張氏地主的現代化客廳里,脫去了西裝,把那高檔襯衣領口解開,那根名貴領帶也歪到了一邊,臉漲得通紅。以前的儒雅和翩翩君子的外表不復存在,眼鏡也掉落在鼻樑上架著,正在搜尋著張君毅的客廳里哪些東西最名貴,準備徹底把它摧毀。
張君毅的模樣也好不到哪裡去,不過比沈非要穩當一些,也要得意一點兒。
「姓沈的我告訴你,我沒有錯。」張君毅不屑於沈非那副吃人的兇相:「喬喬最困難的時候我們就是她的親人。而你有婚姻,你沒有證明。而我有證明,我可以去看她。我哪裡錯了?」張君毅據理力爭,沒有退讓的餘地。
「你是在乘人之危!你是個人面禽獸!」沈非狂躁無比:「你知道我和喬喬的感情,你知道我心裡有多苦!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愛她!」張君毅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如果她真是你的妻子,我只有尊重她也尊重你,而喬喬不是你的妻子,從這個角度上說,我們倆是平等的,是有同樣追求喬喬的資格!」
張君毅也把襯衣領口解開,拉鬆了領帶。房間里冷氣夠猛,但是張君毅仍然感覺熱:「虧你還是個總裁,虧你走南闖北,人模狗樣!最起碼,你是個食言的混蛋!二十年哪,人生有幾個二十年?二十年你都沒有給喬喬一個名分!你有什麼臉面在我面前又吼又叫?」
沈非咬著牙,把眼鏡摘下來,隨手一拋,衝到張君毅面前,模模糊糊地揪住張君毅的衣領子,揮出一拳打在張君毅的右臉頰:「我讓你狡辯,我讓你這流氓狡辯!我今天不把你弄死我不姓沈!」
「都給我住手!」劉大強從門外沖了進來,把發瘋的沈非狠勁地拽住,「二強,你把老張給我弄走!」
二強攔腰就把張君毅抱住死命地往門外拖。但是他根本控制不了張君毅,張君毅甩開二強的手,往前一撲就把沈非撲到,兩人在地上滾在一起,又把一對一米多高的景德鎮青花瓷瓶撞碎,一地的瓷片扎在兩人身上,那殷紅的血浸透了襯衣。
張君毅豪華的客廳頓時一片狼藉。劉大強兄弟倆呆在門旁,看著兩個渾身被血浸染的瘋子不知如何是好。
劉大強咬咬牙發狠道:「如果你們不怕出醜的話,我馬上撥打電視台的新聞熱線,再撥120讓救護車來接你們去醫院,這一下你們就更出名了,電視絡上都是你們的『光輝』事迹啦!」
這一招厲害。兩個人同時鬆開了揪住對方的手,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稍許,沈非嗚嗚地哭泣起來,一種錐子扎心窩的痛楚讓他整個兒垮了。他沒有想到呂喬對自己的愛為什麼這麼不堪一擊?為什麼就經不住張君毅的誘惑,把沈非踩在了腳下?
做男人做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麼意思?沈非的痛徹嚎哭讓大強和二強也禁不住淚珠湮濕了眼眶。
大強走到張君毅身旁,狠勁地踢了張君毅一腳:「都是你這畜生乾的好事!」
張君毅雙手蒙在臉上,對劉大強的教訓沒有反應。
沈非的哭泣聲漸漸地小了,接著就全沒了聲響。客廳里靜靜的,只聽見落地鍾「嗒嗒」地把時間帶走。
張君毅從地上爬起來,裹著一身血。他走到沈非身旁,把已經昏厥過去,渾身癱軟的沈非扶了起來,招呼大強二強幫忙,抬出客廳再抬進了自己的卧房。
待把沈非放在了床上,張君毅說:「二強,你去藥店買些紗布、消炎粉還有消炎藥來。」
二強答應一聲,就趕忙往外跑去。
「要不要送醫院?你這蒙古大夫能治嗎?」劉大強問張君毅。
「死馬當活馬醫。他這是急火攻心,緩一緩不會有大問題。」
「我一看沈非打你那架勢,就猜到肯定是你跑到監獄去惹我喬哥了。」劉大強雙手叉著腰:「做的不地道啊姓張的,沒有這樣子欺負人的!」
「我沒有錯。」張君毅回答。然後就往衛生間走去,拿了幾塊濕毛巾出來,給沈非擦擦臉和手。
「不會有內傷吧?」劉大強擔心沈非不去醫院會出問題。
「就是一些瓷片,扎在身體的部位多,出的都是毛細血管的血,不會有內傷。」張君毅給沈非擦了擦,又用塊毛巾擦自己的臉和脖子。
「哼,老天還是照顧你們的,身上有血,這張招惹女人的臉倒是沒怎麼破相!」劉大強邊說就邊給張君毅點燃一支煙。
張君毅猛吸一口,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身子靠在床沿,兩腿伸直。
「哎,這黃鼠狼怎麼突然從上海來了呢?」劉大強問。
張君毅苦笑一下:「誰知道?他沒給我電話,而是通知了小強派司機去了一趟機場接的他。」
二強連跑帶喘氣地買回來一堆藥品。
「二強來搭個手,把他那身衣服給我撕了。」張君毅把襯衣袖子往胳膊彎擼了擼:「大強,你去衛生間弄些熱水,再通知酒樓給送點好酒菜過來。」
三個人吭哧吭哧地折騰沈非,把個沈非撥弄來撥弄去的又洗又敷藥,也沒見沈非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