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大陽傳功?
光球越空而行，不一會寧采臣便到了城南外五里，果見有一大片樹林。他盡量減淡光球的能量，從林梢間悄然而入，進了數十步，便見林中有一圓形的空地，二條人影各立一方。
二人皆是高手，寧采臣也不敢過於接近，分些能量遠遠地觀察。
約斗的賊人拔出一柄劍來，劍身暗青無光，端的有些古怪，只聽他喝了一聲道：「久聞萬劍山莊是劍中王道，門下也有些高人，今日一戰，便讓你死個明白，我乃毗陀陣中土明神將座前的土使日衛。」
燕驚虹臉皮一動，賊子是有些來頭，毗陀陣是魔道中最為奇特的門派，以行事狠毒見長，行蹤神出鬼沒，武林中的滅門慘案常傳言與毗陀陣有關係，可從無真憑實據，日久天長，魔道中人也聞之色變。其實此系人數並不多，傳有五神將各行一方，以五行為號，每使又各有日月為衛，以助護法，余者皆是外圍人士，平日也行商納稅，與普通百姓無異，用時才現出毗陀陣身份。每一神將皆是妖中奇人之輩，號稱五行將軍，精通妖術和武技，遇勁敵時二術齊出，威力倍增，江湖上罕有敵手。
見燕驚虹未答話，土日衛嘿聲陰笑道：「你既然是萬劍山莊中人，應該也有些能耐，不會像前些日子的對手，殺起來不至於手軟吧！哈哈！」
萬劍山莊歷代皆是以除魔為道為任，歷代劍主與魔道中人殺劫重重，手下從不留活口，魔道中人恨之入骨，以殺死萬劍山莊中人為榮，今日相遇，必有一方敗亡。
聽父親說過，毗陀陣排在魔道第一，人數雖少，卻是各擋一面，適才取勝的兩名敵手，應是其中最低級的弟子，燕驚虹不敢大意，舉劍對天，光華如水：「此劍為湛光，也殺過不少魔道中人，多你也不為過。」
土日衛眼中綠光一閃，道：「好一張利嘴，我就讓你看看毗陀陣的厲害！」踏前一步，劍尖遙指燕驚虹，劍意遙遙鎖住目標。
燕驚虹一掃對手的所持魔劍，肅然道：「劍身帶彩，必有妖氣，想必你是害人不少，我今日可替天行道哩！」
土日衛桀桀一笑：「就看你有無這個本事了。」語音一落，身形如鬼魅般出現在燕驚虹的側肋，揮出毒辣無比的一劍，直取燕驚虹的背門要害。
電光火閃之際，燕驚虹突地似移非移向右行了一步，手中湛光劍也劃了一道圓形，在魔劍離體尚有一分處擋到，「叮」一聲脆響，兩劍一交即迅速分開。
土日衛拔身而起，一個提縱，手中劍鋒做出高密度的刺擊，幻出數個碗口大的劍花向燕驚虹後背襲來，就算是對面迎敵，也不易斷出哪一點是真正的攻擊點位。背後風聲大作，燕驚虹連踏數步，身形向前移出了三丈，腳尖一蹬地，在空中半轉，湛光劍反手刺出，「匡！」也沒看對手的招式，只憑元陽真氣與敵人相剋的氣機相牽，湛光劍在那虛幻紛雜的劍花魔術般地點中了魔劍鋒，以神來之著化了土日衛的必殺一劍。
忽如一根羽毛隨風一盪，燕驚虹借反擊之力，身形飄開一丈外，已脫出土日衛突襲后的攻擊方位，轉露出洒然笑意：「你攻了二招，現在該我來也。」
接著他身形突地一縮，人體似變小一樣，只是剎那間的錯覺，燕驚虹身形暴漲，一縮一漲之間，如一道利箭擦地掠過，晃然間衝到了土日衛面前。「蓬！」驟亮起了數十道劍光，叮叮交擊之聲不絕於耳，似夜鳥盤林，二人在場中一進一退，劍氣破空聲嗤嗤大作，不時有一二道高速擋擊產生的火星，映得人臉五官青綠不定。
「唰！」一聲布帛撕裂，二條人影也隨之分開。
燕驚虹左手捏成劍指，腕外的衣袖劃了一條長縫，露出半截健壯的手臂，只差一分便可破膚見血，可他臉上卻泛著笑意，冷笑道：「土日衛，滋味如何？」
土日衛臉上則是陰冷無比，一道淺淺的血痕由右額劃下，滲出幾滴血來，道：「萬劍山莊的劍法果然厲害，論招式是要強上一些，看來不拿點本事來，今晚還難取你命！」說完，他神情一變，改為雙手持劍，口裡****有詞，閉上了眼睛，過一會陡然睜開，眼中魔芒大盛，手中的劍也漸漸發出光來，原來暗青的劍身不一會變得通體碧綠，四周無端端地有了一股寒意。
「馭劍術？」燕驚虹駭然。寧采臣也是大驚，魔道中人怎麼能和自己一樣，讓劍發出亮光？
土日衛眼中綠光更是閃亮，陰聲應道：「算你還有點眼光，等著受死吧。」
燕驚鴻意**腹下玄海處而生，直達天識內海，熱浪由全身三萬六千處氣機湧出，臉上紅光一閃，他也運起了苦修了十二年的大陽力，雖不足以馭劍，但能持劍抵擋住對手的進攻，以氣馭劍后，劍氣利鋒，划石如沙，尋常劍體不堪一擊。
「好玩，你也是練劍氣的路子，接招吧。」土日衛看了一眼，知燕驚虹也是修氣一宗，但尚未成功入道，不足為慮。
「作！」土日衛雙手作勢，手指張開，那碧幽幽的魔劍浮到了半空，隨控制者的手指變化翻滾不停。
燕驚虹雙肩分張，神色堅定，長劍當眉緩緩而下，內力強注劍身，全身氣機牽引，縷縷紅光閃動，劍體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紅霧中，劍身嗡然長鳴，氣勢礴然一開，一柱紅光由劍尖江河狂瀉般擊出。
「你也會？」土日衛一驚，也馭劍擊上。「匡！」兩劍相遇，一聲驚天震響，如平地轟雷，以劍撞處為中心，突起了一陣衝擊波，四面的伏草落葉被吹得如箭倒飛。
波峰散去，場內又恢復正常，偶有一二片激飛后的落葉悄悄地落下。
「呸！」土日衛恨恨地吐了一口血水，一抹嘴邊血跡，道：「嘿嘿，你修行未到，強用真力，只怕傷得比我還重吧。」他嘴上盡嘲譏之事，心裡卻是奇怪得很，看這小子是剛剛使會劍術，威力怎麼如此巨大，一不留神還吃了大虧。
燕驚虹血紅的臉色已褪成淡金，胸腔內氣血翻騰如沸，喉部輕輕咽動，把湧上的鮮血分成幾小口吞下肚，不停地告誡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來，如果我不敵，便是全敗。」
劍術一品之差即為天地之別，遇上對手會馭劍術，任你劍招如花也是白費力氣。燕驚虹心知肚明，雖祖傳的大陽力是奇功秘訣，威力巨大，但仍需按部就班，要慢慢修行才是，但毗陀陣行事狠毒，從不留活口，還會危及妹妹和寧采臣兄妹，思慮半天，只有用了半成的大陽力強使馭劍術，才有一拼之機，事後體內經脈也會受損不輕，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下策。
燕驚虹體內真氣快速運轉一遍，氣血稍息，神色鎮定地道：「我雖修行不深，但是玄門正宗之術，正是你旁道妖術剋星，今日必取你首級以祭天道。」
土日衛疑色一閃即失，怪怪地道：「話里口氣不小，只怕你出不了三劍便會吐血身亡。」
燕驚虹也不答話，雙手一振，湛光劍嗡然欲動，劍意遙遙催出。對手的劍氣是己方相剋，方才一擊，魔劍上的妖氣無法迫出半分，威力也減了大半，萬劍山莊的名頭還是硬得很，土日衛臉色變得幾變，道：「相傳萬劍山莊名劍彙集，庄內高手眾多，今日算是開了眼界，日後自當再會。」說完一個身形竄出幾丈開外，一溜煙地消失。
見敵逃遁，燕驚虹收了劍氣，又一次強行運氣，肌體氣血紊亂之極，方走了幾步，喉頭又是一甜，哇地吐出一口血水，腦中暈眩之極，身形搖晃幾下，「當！」用劍鞘強行支地撐住，才沒有倒下。
「嘿嘿嘿！」一陣陰笑聲突地響起，土日衛由樹林陰處緩緩踱出，道：「果然是強弩之未，若不是我聰明一回，差點就被你這黃毛小兒糊弄過去。」
「嗆！」燕驚虹強行拔出劍來，劍鋒指著逼近的土日衛，道：「我就算死了，也要讓你吃上一劍。」
「哈哈哈！你還能打嗎？看你的模樣，我只需一個小指頭就能把你按倒了吧！」土日衛哈哈大笑，極其傲慢地拔出劍來。
燕驚虹怒目欲眥，雖外相強硬之勢，但體內已無可用之兵，交手必敗無疑。寧采臣看得心急如焚，苦思救命之法。
神遊形態對付鬼類是頗有奇效，都是能量類的異體，打起來只需用量場相剋，大口吞下同化能量即可，而對施妖術的魔門中人卻是不行，說不定還沒吞到就被人馭劍砍成了幾半，能量球砍成幾半后，是不是還有還原**可用，若是沒有，豈不是魂飛魄散，連做人的機會都沒有？寧采臣胡思亂想間，突地腦光一現，大陽劍中的老者說過，自己修的精神能也應是大陽力，燕家祖傳的修行也是大陽力，二者應該是一脈之源，既然不能直接攻擊土日衛，何不試試支援燕驚虹體內已空的真力。
土日衛緩步走近，臉上流出一股殘毒之色。時間不多，只得冒險一試，寧采臣由林間地面草叢接近燕驚虹，離有三丈時便分出一半能量，向燕驚虹送去。
眼前人影亂晃，腦里又是一暈，燕驚虹痛苦萬分地低下了頭，體內氣血逆流，經脈欲裂，手中劍重似千斤，只憑一口元氣苦苦支撐。
土日衛見了更是冷笑聲聲。
絕不能輸，燕驚虹拚命地收攏真氣，可是體內已無氣可用，全都耗費殆盡。正當此時，雙腳后崑崙、跗陽、合陽等足太陽經脈突地湧進一股熱流，這股熱流經委陽、會陽直通腦戶，腦中的暈眩一掃而光，眼前的景象也為之一清，熱流特性相當熟悉，細細一看，竟是大陽力！
燕驚虹猛然一喜，臉上卻不動聲色，暗地觀察這股突如其來的大陽力。湧進的真力遠比自己本身修練的真力渾厚數十倍，運行全身經脈中有一種綿實之感，所過之處損傷的肌體枯木逢春般地快速癒合，真力洶湧澎湃，一口氣運行了一個大周天，全身頓如純陽普照，萬物復甦之象。
土日衛一揮劍柄，斜斜挑指燕驚虹，惡毒地道：「你說，我這一劍是刺中你心臟，還是刺瞎你的眼睛，是一劍了結，還是慢慢地弄死？」
土日衛正肆意污辱間，燕驚虹猛地抬起頭來，眼裡現出一道逼人的精光！
土日衛駭然大驚，怎麼，還能有反擊之力？不可能，剛才的弱態絕不是裝出，又想唬我？臉色乍變，一劍陡然刺出！
「匡！」湛光劍由下撩起，奇快無比地拍在了魔劍上，一股巨力湧來，土日衛手腕震得發麻，差點就要棄劍。
土日衛連退三步，才化去了劍上的力道，不由惱羞成怒，惡狠狠地道：「原來你是扮豬吃老虎，還有一戰之力，好，我就用劍宰了你！」
他雙手拉開，魔劍再度通明，綠芒暴漲！
燕驚虹也試著氣運劍中，湛光劍應然驟亮，劍氣瞬間滿到溢出，通體靈氣竄動，手中如有一條剛捉到的鮮活魚兒，欲要強行掙脫了出去。
劍上燃起了一輪烈陽，熾亮的光芒照得人眼眯成了一線，好強大的大陽力，這種等級的力道，可以使出更高層次的玄奧劍術。燕驚虹驚喜之餘又有些後悔，平日沒有習得更高馭劍法術，今日天降福澤，竟然沒有機會大顯神威。
「什麼？你竟然會……」湛光劍突然現出的異狀，絕不是初級馭劍術所能達到的亮度，土日衛驚呆得張大了嘴。
「哈……受死吧，土使日衛！」燕驚虹長聲朗笑，雙手按劍向不同方位奇異地旋轉：「起劍！疾！」湛光劍應聲懸在半空，略一停留，便像一尾箭魚劃出一道美麗的光線，迅急無比地向土日衛射去。
劍氣氣機所鎖，任你身法如燕，在氣機消散前也無法逃脫，只能一拼！土明衛情急咬破了舌尖，一口精血吐在了魔劍上，碧芒又長了一尺有餘。
「作！」土明衛狂喊一聲，全身魔力盡入劍中，長劍化成一道綠線迎上白芒！
「轟！」隨著驚天巨響，半空中爆出了一蓬煙花般的光雨，夜空為之璀燦。
煙花燃燃滅去，視界漸清，只餘一尾白魚矯健地翱翔夜空，魔劍已在湛光劍滔天的巨能撞擊下化為煙花屑粉。
「噗!」如五雷擊體，土日衛全身抖震，面部發黑，仰天吐出了瀑布長的血雨。魔劍是魔教中人全身精氣神所聚，修行走的旁門左道，練出的劍氣固然霸道，但也有致命傷，劍在人在，劍毀人亡。
「咚！」土日衛一頭栽地，燕驚虹也覺全身一軟，力道迅然抽走，若不是寧采臣特意留下了一線能量，燕驚虹也要緊步對手後塵，受創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燕驚虹盤腿坐下，運功療傷，體內的大陽力雖少了許多，仍較自己修行的大陽力多出一倍，療傷也快上一倍有餘。
寧采臣不動聲色地守在一旁，見燕驚虹呼吸漸漸平緩，療傷大有起色，才駕球而返。
自己的精神能果然是那大陽力，只是在量能用法上，遠不及燕驚虹的精微之處，若是自己馭劍對敵，不一定能討到好處。寧采臣回到房中，細細體會精神能在燕驚虹控制下的不同，量能體內的流暢與爆發時巨大的威力，是自己所缺少的實戰經驗。經此一戰，寧采臣又對自身的精神能運用多了些心得，收益不淺，一時興趣大起，反覆在心中揣摸，運思量能的細微變化，直到院內重新有了聲響。燕驚虹回來了，落地之聲沉悶，後院小樓花窗立刻推開，燕紅羽從樓上縱身跳下，驚道：「哥，你受傷了?」燕驚虹站直身來，輕描淡寫地道：「嗯，受了點傷，不過，無什麼大礙。」
寧采臣也走出門，道：「燕大哥，你回來了，我一直沒睡，正為你擔心呢。」
燕驚虹歉然一笑，道：「都是我太過逞強，讓大家擔心了。」
燕驚虹為了不讓大家擔心，故作無事，意欲將傷勢掩藏過去，可寧采臣一清二楚，走到跟前做偶然發現狀，指著他吐血時沾到腳部的一團血跡，道：「燕大哥，這處血跡好像是從你身上滴下來的，有好多啊!」
燕紅羽聞言一驚，也蹲下來細看，叫道：「哥，你流了好多血啊!要趕緊包上才行。」
二人扶著燕驚虹到廂房坐下，寧采臣掌起了燈，燕紅羽也沒細看，找出行李中的刀傷葯，在燕驚虹身上掀衣翻褲地尋找傷口，問道：「哥，傷在哪兒了，我來看看。」
燕驚虹見瞞不過去，只有道：「是我吐的血。」
「什麼？燕大哥吐了血！」門外寧無雙聽得一句，受了一驚，三步並作二步跑了進來。吐了血即是意味著有了內傷，在萬劍山莊這些日子，寧無雙也知道內傷難冶，輕則要休養一二個月，重則一命歸西。
「不要緊，我運功療了傷，已經好了大半。」燕驚虹露出寬心的笑容，試圖讓二位女性放下心來。
「這可不行，內傷要靜心休養，不能亂動。」二女子立刻讓燕驚虹躺在床上，強行換去血衣，又燒了熱水抹身。
「我真的沒什麼事！」看到二位女子把自己完全當成了重傷者來對待，燕驚虹有理難言。
「沒事？沒事吐血好玩啊？」大小姐燕紅羽懶得理他，甩了一句，雙手脫下他的鞋子。
「燕大哥，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們擔心，可是，你不能把自己的傷當作玩笑啊。」寧無雙低聲說道，手裡拿著換下來的血衣，眼圈也紅了起來。
無雙一哭，燕驚虹真的慌了，忙道：「我是真的沒事，不信？紅羽禰快過來把把脈，看大哥是不是要去見閻王的相。」
燕紅羽瞪了他一眼，道：「你說什麼，要裝男子漢也不用這樣嘛。」說著還是伸過了手來把脈。
搭上燕驚虹的右手，試過脈象，燕紅羽臉上神情一變，燕驚虹連連點頭，以示診斷正確無誤。燕紅羽臉色迷惑不解，收了手指，又搭在了自己的脈上，詫道：「咦？你吃了什麼葯了，脈比我還有力，是你吐血還是別人吐血？」
「呵，好像是對手最後吐血而亡吧。」燕驚虹不無得意地笑道。話說的是實情，可燕紅羽疑惑了半天，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對著大哥擠眉弄眼：是不是故意裝受傷，好博人同情啊？
自己妹妹能說什麼話，從眼神里就能看出來，燕驚虹決然搖頭：不是這回事。
燕紅羽連連點頭，燕驚虹則大搖撥浪鼓，寧無雙看得奇怪，問道：「燕大哥到底怎麼啦？」
「我沒事。」「他受了傷。」兄妹同時說出相反的答案，寧無雙愕然。
寧采臣呵呵一笑，道：「妹妹，別擔心，燕大哥是受了傷，不過，依燕大哥的體質，應該很快就沒事了。」這種說法燕氏兄妹都能接受，欣然點頭同意。
三人神態各異，看起來也頗為有趣，寧無雙放下心來，道：「廚房正有些雞湯，我去燒來給燕大哥補一補。」晚上廚房備有宵夜，是為寧采臣花賽后準備，先前只顧述舊，反而忘了端上待客。
鬧了一宿，大家肚子也餓了，寧采臣道：「那就多燒一些，當是宵夜吧。」
寧無雙應聲走出門外，待她走遠，燕紅羽便繼續迫問道：「你去捉賊，回來后也忒是奇怪，究竟幹了些什麼？」
燕驚虹長聲苦笑，一點也瞞不過這妹妹，道：「大哥確是受了傷，還差點回不來了。」這次該燕紅羽吃了一驚，事實好像不是她猜想的結果。
燕驚虹把事情經過詳細說出，對於最後的逆轉仍是不知其因。
「哦，是不是有祖先顯靈，才給了你大陽力，救了你一命？別騙我啦，就是祖先顯靈，也沒一個能有你說的這種功力，編故事也要像一點嘛。」燕紅羽眼珠轉了半天，最後仍是不信！
燕驚虹雙眼一翻，做無奈狀道：「我該說的全說了，禰不信也是沒法。」寧采臣在旁呵呵地笑，好讓兄妹二人心無疑礙。
燕家祖傳秘技是大陽力，對精神能的控制有上百年之久，以此創下了萬劍山莊的不世威名，在精神能的運用上與自己摸黑探路的法門完全是天地之別。寧采臣故作不解，將話又引了回來：「燕大哥，難道是天要助你？你再說一遍當時的情形，如自己的身體變化和使劍時的感覺，真是先人顯靈，定有些奇怪的地方。」
燕紅羽應道：「對啊，我們家的大陽力應該是獨門秘技，從不傳外人。」
「還能有什麼不同，后出現的大陽力只是注入我的體內，過了腦戶便與我自身的大陽力合在一起，由我來運勁，由天泉過內關，發於勞宮，全身氣機如一，始應馭劍。」為表清白，燕驚虹指著身上穴位走向，還做出手勢來驗證。
「當時兩劍相撞，湛光劍絲毫無損，魔劍碎成屑粉，土日衛當即吐血身亡。」燕驚虹詳細說完，仍是只有先人顯靈可能，但事實上卻沒有一個先祖有此能耐，燕紅羽反而更加迷惑。
「說不定是先人登仙后法力大增，所以才會有此功力，要不就是神劍本身有靈，大顯神威，一舉滅了賊子。」反正也不會有答案，寧采臣隨口亂說道。
「湛光劍是家中第二名劍，第一把月瑩劍在父親手上，父親說過，月瑩劍逢滿月便會長鳴，今日也是十五，難道你的湛光劍也成了通靈寶劍？」燕紅羽卻覺有些道理，自行牽強附會，越扯越遠。
燕驚虹聽得妹妹胡亂猜想，嘴角露出了微笑，心想：哪有這麼多輕易通靈的寶劍！正在偷笑，不經意間突地一怔，眼裡驟然放出光亮，急坐起身來對寧采臣道：「對了，我家的大陽神劍竟被你拔了出來，先古有訓，神劍認主，莫非你也會大陽力？」
呀，引火上身了！寧采臣此時悔之不及。
要是說明了真相，便牽扯到自身的來歷不明，追究下去，大為不妙，若是不說，燕氏兄妹也會暗自起疑，只需悄悄地用大陽力在自己身上一試，便知真假，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