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驚恐!死亡危機
第十一章驚恐!死亡危機
「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魏影月揚著眼眸,強忍著心中的恐懼說道。
「月亮!」華少心疼地俯下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因為他看到了魏影月眼底隱忍的恐懼。
「一會兒無論發生什麼情況,記住,你都要跟著我!」華少的目光中透著對魏影月的緊張,他看著手錶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這裡就會發生餘震。
「恩!」魏影月用力地點了點頭,她不想讓華少分心。通過剛才的交手很顯然四個人不是華少的對手,但是因為要顧及著自己,所以,華少不想戀戰。想到這個,魏影月心中開始作痛。
兩人的身影開始在七零八落的街巷間奔走,與此同時,華少一雙厲眸也隨著時間的流逝充滿了警覺。
他們必須要馬上離開這裡,不光是因為殺手的緣故,還要逃避即將發生的餘震。
現在放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冒著生命危險逃回救援區域,或者就等到前來救援的直升機,但是後者顯然對他們目前的狀況很是不利。
此時,北海道重震區儼然如死亡的廢墟般,踏平了街巷,折斷了橋樑,掐滅了的煙囪,橫推出軌的車輛,七零八落的混凝土樑柱,冰冷的機械殘骸像萬人坑裡根根白骨。欲落未落的樓板,懸挂在空中的一兩根彎曲的鋼筋,白色其外而被震裂的公路內泛著潢色的土牆斷壁,彷彿是在把一具具皮開肉綻的恐怖的死亡軀體推出迷霧,推向清晰。
地震波造成次生的影響,使沉積層較厚的地區、坡底邊緣、河岸和道路兩旁常常出現裂縫。
「啊——」處於緊張狀態下的魏影月完全沒有注意身旁鬆懈的地層,她踩到的位置在一側沒有依託條件下,晃動立刻開始表土松垮和崩裂。
裂縫如兇猛的怪獸般張開了大嘴,原本緊抓住華少的手臂的魏影月身體猛然一斜,手徒然鬆開——
「月亮——」華少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魏影月的手臂,防止她掉下去。
「華少——」魏影月感到腳下空蕩蕩的,她下意識想問下看。
「月亮,不要往下看,把另一隻手給我,我拉你上來!快!」華少看到魏影月的企圖,立刻大聲說道。
巨大的裂縫深不見底,就像懸崖一般,而魏影月整個身子都懸在空中,她的一隻手被華少緊緊拉住,另一隻手則死命地扣在地縫般的土地上。
「華少——」
魏影月強忍著心中巨大的驚恐將另一隻手交給了華少,雖然她聽話沒有朝下看去,但是從華少緊張的眼神中也知道自己身處危險。
「月亮,不要怕,抓緊我!」華少額頭間隱忍著冷汗,他的大手緊緊抓住魏影月。
正當他要將魏影月快要被拉上來的時候——
「華少——」魏影月犀利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她瞪大了雙眼,看著華少身後四個殺手。
華少的一心只顧著救魏影月,完全忽略了背後的情況。
當他驚覺時,其中的一個殺手一個狠勁的揚手,朝華少劈了下來——
「啊——」隨著魏影月一聲驚呼,毫無防備的華少被一記狠招打到在地。
而魏影月感覺自己的身子驟然一抖剛要下落,但是一瞬間這個下落停止了,她抖著唇眼眶濕潤地看著華少。
只見華少雖然伏倒在地,但是他的另一隻手緊緊按住裂縫的土地的邊緣,另一隻手則像一把鐵鉗一樣將魏影月的兩隻手腕緊緊箍住
在這一瞬間,魏影月看到了華少眸中的不屈與毅力,隨後好像下定了決心。
「華少,你放開我吧!」魏影月堅定地朝著華少大聲喊道,自己必須這麼做,剛剛她已經看到腳下根本就是懸崖深壑。如果華少再不放開的話,那麼他會陪著自己一起死去。想到這裡,她的心好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幾乎就要窒息了。
華少的眸中閃過堅毅的力量,他大聲喝著魏影月:「月亮,不許,我不許!快抓緊我!」他高大的身影幾乎要籠罩著魏影月的頭頂。
魏影月凄然一笑,如雛菊綻放一般,清艷美麗:「華少,你聽到沒有,快放開我——」當魏影月說道這句話的時候,心中竟然有一種釋然的感覺。上次為了自己,而這次,則是為了華少。
魏影月這般笑容幾乎要撞痛了華少的心,他咬著牙,一隻手臂已經青筋爆出,由於位置的關係他也有些用不上勁了。但是,他不能放手——不能。
「月亮,這次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除非我死!華少堅定說道。
「不——華少!我不需要你這樣做!我喜歡的人不是你,不是——」魏影月的眼眸騰上水霧,她快要開始看不清他的樣子了。她好想告訴他,其實,自己並不是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從小父親就教育她要理智看待周邊的人與事,可是,遇到了他之後,越來越不像自己。
既然就要離開,那就讓自己不理智一回。此刻,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盡量不要讓眼淚蒙住雙眼,因為,她要記住華少的樣子,記住他這般對自己柔情的樣子。
「月亮,你不要再撒謊了,你的眼睛騙不了我。不要再說謊了——」
另一邊,其他的三個殺手也緩緩走了上來——
在這樣的一個大面積被摧毀的北海道,這樣一個如惡魔肆虐過的地方,這樣一種令人窒息的時刻。
「華少,你快放手,聽見了沒有!」魏影月快要急瘋了,第一次她用這樣命令的口吻吼向上華少,但她不敢用力晃動自己的手臂,因為她怕自己的掙扎會讓華少失去重心。
華少一手死死得扣住裂縫的邊緣,另一隻手強忍著跟土地摩擦而生成的巨大疼痛,禁錮住魏影月手腕,眼眸中逸出不言而喻的情愫。
他如漆的黑眸緊緊盯住魏影月的眼睛,咬著呀,一字一句地對她說道:「我不會放手!」
「華少,你不要像傻瓜一樣了!我再說一遍,我一丁點兒也不愛你,你不要再費勁去救一個不愛你的人!」
魏影月看到了華少身後漸漸呈現的上來的凶神惡煞的殺手,立刻急得口不遮攔地說道。
華少從魏影月的眼中看出她心中所想,他知道此刻身後那四個人一定會用所行動。嘴角一勾,眸間柔情萬千:「月亮,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不會放開你!」華少隱忍著眸子閃過的強大震撼力量,他的身軀開始漸漸上抬,但隨即,一隻腳狠狠踩在他的身上。
「華少……」
魏影月的淚終於落了下來,如一顆破碎的水晶般沿著凝白的臉頰一直滴落,一直滴落在深壑之中。如果不是自己,華少也絕對不會這麼隱忍。
魏影月就那樣仰著頭,透過心痛的淚水目不轉睛地看著華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要這樣失去他,她不要他死啊!
華少深情又充滿堅毅的眼眸始終沒有離開魏影月,他咬著呀,硬生生地撐著被踩住的身體。
「黑暗帝國少主還真是一副硬骨頭,嘖嘖!」將華少死死踩在腳下的那個殺手揚言說道。
「哼——」華少考慮到魏影月的安慰,身體不敢輕易變動,他只能任由這個人的行為,同時,一聲譏諷般的冷笑逸出,厲眸冰冷得如同在冰寒之地散發出來的寒芒。
「你還在堅持什麼?」另一個殺手揚起一聲冷笑,他上前一步,掏出手槍,緊緊抵在華少的後腦。
「不——不要——」魏影月凄厲的聲音被空氣撕得支離破碎。
四個彪悍的殺手如群狼般,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華少的後腦,而魏影月也似乎看到了絕望黑暗即將來臨。
冷凝的辦公室
「嘭!」辦公室被撞開了。一個身穿華麗衣服的女子闖了進來,上前幾步朝著男子走了過去。
「你為什麼要殺華少。」女子艷麗的眸中燃著怒火,但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
男子看了看女子盛怒的臉,如一朵美艷的桃花綻放般,嘴角邪惡一笑說道:「這件事你應該知道的,只是晚告訴你了而已!」
女子的臉露出驚慌,她看了看男子邪惡的臉龐,犀利地說道:「你果真沒有按照我們的計劃將華少和魏影月圍困在北海道,然後向媒體發出假消息,借勢打壓華氏,等股市一開盤,華爾的股價紛紛大跌,然後藉機吸納華爾的股票,是你說的,你只要華氏,沒有要華少的命,我才願意幫你。」
男子冷哼一聲,看著女子一字一句說道:「既然如此,那我明確告訴你,我不僅要華氏,我還要華少死!低沉的聲音卻充滿著嗜血的殘忍。
女子微微蹙眉,「你——簡直就是小人!」眼眸中快要噴出火來。
「啪——」男子一揮手,一個巴掌狠狠打在女子的臉上。隨即,他大步上前,大手繞過女子的後腦,一把抓住女子的頭髮,絲毫不憐惜,使她不得不仰起頭看著自己。
「吃裡扒外的賤貨,你最好放聰明一點!你最好乖乖的,這樣我還會想憐惜你一下,否則,我會讓華少知道,他的女人是多麼人盡可夫。」
男子臉上揚起惡狠狠的暴戾,隨著他說話的語氣加重,手中的力量也開始加重。
一把冰冷抵住了男子的後腦——
「我沒有這個興趣再跟你玩這個遊戲,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受你威脅的女孩!你快下令下去,讓他們撤離!」
男子眼中瞬勢一絲驚愕,隨即,他唇邊盪著不屑的笑容:「不錯了,跟我時間久了,連我的槍藏哪裡,你都知道了!」
「少廢話,趕緊打電話!」女子蹙眉,大聲喝到。
「ok!」男子妥協地攤開了手,冷笑了一下,並沒有拿起電話,「那地方現在是死城一個,電話根本不起作用!」
「我想你也會有辦法聯繫上他們,畢竟魏影月,你也不想讓她死吧!趕快!」女子用槍口頂了一下他的頭,咄咄逼人說道。
男子俊逸的眼神中透著一種無奈的光芒掃過眼前的女人,隨即,高大的身軀朝著辦公區走去。
女子一點也不敢放鬆,目光緊緊盯著他所有的動作,持槍的手一直沒有放下。
「這是唯一一個能夠聯絡到他們的衛星信號跟蹤裝置,只要我按下這個紅色的按鈕,那邊自然會受到撤退的消息。」
女子沒有說話,而是用眼神示意讓他馬上行動。
男子在抬手按下按鈕前,冷冷說道:「你會為你今天自己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隨即,冷眼掃過,按下了衛星裝置。
北海道,裹著一股死亡的氣息,濃濃的霧氣中,聽不見呻吟,聽不見呼喊……
時間流逝下來的一切像是靜止了一般。
魏影月看著四個彪悍的殺手如群狼般,將槍口對準華少的後腦時,似乎也看到了絕望的黑洞即將來臨。
突然——
四個殺手腰間閃過點點紅光,隨著紅光的躍動,似乎還有一種輕如絲的聲音。
「撤退!」殺手們接到撤退的命令,但也只是相視了一下,隨後便很快放棄了華少和魏影月,迅速消失了……
此時的華少也顧不上考慮太多事情,來自身上的阻力消失,他立刻藉助那種緊扣裂縫邊緣的手的力量,另一隻手盡量地用勻力量。
「月亮,抓住我的手臂,千萬——不要放手!」華少強忍著痛,咬著牙,試圖一點點地將她拉了上來。
當魏影月的身體幾探上來一半多的時候,華少結實的手臂一個猛力,便將魏影月拉了上來。魏影月則是結結實實地倒在華少的身上。
「月亮,你怎麼樣?」華少坐起身,將魏影月抱在懷中,她的一雙手腕因他的大力禁錮而變成紫色的了。
「華少——」
魏影月本能的下意識喃喃地叫著他的名字,隨後,她一下子環上華少的脖子,將小臉貼在他的脖頸間,死裡逃生的后怕令她一下子哭了出來,聲音也破碎不堪。
「我們……我們沒有死……我們還活著?」
她實在不敢相信此時的感受,她以為剛剛自己和華少必死無疑了。
華少寬厚的大手安撫般地在魏影月的後背撫摸著,他知道她心中的后怕,因此他想讓她盡情哭出來,釋放內心的恐懼。
這樣的事情對於他自己來講早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了,商場如戰場,更何況還有一個黑暗帝國。當自己身為華家的長子的時候,自己就明白了這個道理。除非是主動放棄或者甘願成為弱者,否則,只要是你越強,你所面臨的危險和死亡也就會越多,這一切,他心裡已經有了準備。
但是,他今天卻怕了,他怕因為自己的緣故而連累到這個眼前的這個女人,即使是過去的女人,他也沒有過一絲憐惜。可是,在那一刻,他自己知道了,這個女人重要得勝過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
華少耐心地等著魏影月情緒慢慢平復后,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好了,一切都過去了,不要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輕柔的聲音充滿了令人心碎的愛意和寵溺。
魏影月抽噎著抬起頭,透過淚霧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你幹嘛不放開手?你這個傻瓜,如果剛才那個人真的開槍的話,怎麼辦?」
她一邊大聲哭喊著,一邊舉起粉拳打著華少的胸膛。
華少黑眸揚著心疼的神情,他輕輕地將魏影月的小拳頭攬入到自己的手中,他倒是不拍疼,她的力量打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抓痒痒一樣,他更怕的是她會弄疼自己。
「我們都是傻瓜!」他看著魏影月輕輕地說道,修長的手指心疼得試去她臉上的淚水。
「月亮,我真的好怕失去你,以後你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華少第一次用這般低聲乞求的語氣說道,完全不像他一貫的命令和狂傲。
魏影月抖著唇,眼淚再次涌了上來,是她看錯了嗎?還是聽錯了?華少居然會這樣對自己講話。
聽著華少這麼說,就算今天讓自己死掉,也許自己也是很快樂的吧!華少緊張自己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在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是有多重要,也是在那一刻,她終於找到了自己心中的摯愛。
她看著華少充滿著愛意的黑眸,拚命點了點頭,聲音凝噎地說道:「不會,我不會再離開你,只要你一直在我身邊!」
華少大手一探,再次將她納入到自己的懷中,她此刻的無助於依戀在華少的心中澎湃著,不會的,他會用這一輩子的時間牢牢守住這個女人,守住這個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女人。
片刻后,華少愛憐般撫過魏影月的手腕,輕聲問道:「痛嗎?」
魏影月搖了搖頭,破涕而笑對上華少心疼的眼眸。
隨即,她也緊張地拉過華少的手臂,語氣焦急地問道:「你的手臂?」
她還記得華少在拉自己的時候,手臂是緊貼在堅硬的泥土裡的,此刻,華少的手臂上微微滲著血跡,但幸好不是很嚴重。
魏影月緊緊咬著嘴唇,眼臉凝哽。
「小傻瓜,我天生皮糙肉厚的,這點傷勢不算什麼!」華少的眼底淺淺地笑著,隨後,他扶起魏影月站起來:「我們快離開這裡,否則餘震馬上就要來了,我們還真就成了一對苦命鴛鴦了!」
他性感的唇邊盪起了笑紋。
魏影月的美眸氣氣地瞪了華少一眼,然後語氣中多了一份自己都沒有覺察出來的驚異,「不許你胡說!」
「好,好,好,我不說!行了吧!」華少一手環著魏影月的肩膀,一手做投降狀舉著,他爽朗的笑聲有著對魏影月濃濃的寵溺和謙讓。
魏影月此時的內心被一股強大的幸福包圍著,她覺得自己此刻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就是這樣被華少寵著、憐著、不舍著。即使真的有一天這樣的寵溺和深情灰飛煙沒也在所不惜。可是,那韓慕天呢?魏影月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想他。
似乎當一個人想要徹底明白一些道理前,上天都總會設下重重考驗或者磨難,堅強的人,意志會因此而變得更加堅強;軟弱的人,則只會留下一個骸骨,生命也隨之而去……
這是一場無法預料的、無法阻止的浩劫,而他們完全忽略了北海道餘震的威力——
當華少和魏影月想要一步步走出城的時候,遠處隱隱約約傳來聲聲呼喊。
「老哥……影月……」那是華兮兒和林立的戰戰兢兢的聲音。
「我們在這——」魏影月眼中徒然一亮,朝著前方大聲喊道。
華少寵溺地颳了一下魏影月的小巧的鼻息,低低笑著:「你這個丫頭精力恢復挺快的!」
就在這時,當魏影月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
只是這麼一瞬間,地面像是被一個巨人的手緊緊扯住手中,蹂躪、踐踏、肆虐。
上地幔和下地殼的岩漿和熱物質向上地殼加速遷移引起垂直作用力,正在岩石中積聚著、貯蘊著、岩石也痛苦地支撐著自己,直至岩石強度被突破——地下的岩石突然崩潰了——
如幾百枚原子彈在距地面的地殼中猛然爆炸般,天空突然電光閃閃,驚雷震蕩;大地上狂風呼嘯。強烈的搖撼中整個北海道劇烈震顫。
在臨近華少和魏影月的前方一片房屋倒塌,巨響聲使得整個大地搖晃著,粗大的樑柱發出彷彿就要斷裂的「嘎嘎」的響聲。
這場餘震顯然不亞於一場中級地震的威力——
「月亮,抓緊我!跑!」華少緊促地命令著魏影月,大手緊緊握著魏影月纖細無力的小手。
魏影月嚇傻了,她咬著牙,搖搖晃晃地緊緊握著華少的大手,刻意不去看身後那一片片倒塌的樓房、肆意開來的地面裂縫。
華少強忍著餘震給人體帶來的眩暈和無力,他盡量帶著魏影月往空地上跑去。
但是,在這邊已經肆意被魔鬼踐踏的土地上,他們根本不可能找到一塊完整的土地。
死亡只在一瞬間,而華少和魏影月就在跟死神爭取著時間。
當他們極速躲閃中,一股巨大的力量朝著他們的方向撲壓了下來,帶著兇猛和狂野的滅絕生命的力量。
「華少——啊——」魏影月嚇得尖叫,緊接著,她只能感到一股強烈的撞擊力,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月亮——」
四處都是黑的廢墟,一片狼藉,一片凄涼,沒有希望,只有死亡……
而華少和魏影月正在面臨一場比剛剛更具威力的生死邊緣——
「月亮——咳咳——月亮——」當華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漆黑之中,他用力地吐出嘴裡的泥土,握起拳頭狠勁地擦拭了一下嘴角。
而他的另一隻手仍舊死死揣著魏影月的小手,高大的身軀在他們昏迷前的一刻擋住了魏影月的嬌小身子。
「月亮——醒醒,月亮——」華少翻身坐起,摸著黑,將魏影月拉入懷中,緊張地看著她是否身上受傷。
但,黑暗,如同遮住了人的雙眼一樣,令他看不見眼前的魏影月。
魏影月艱難地睜開眼睛,卻仍是一片黑暗,她剛一開口,便被泥土飛揚的空氣嗆到了。
「月亮,活動一下,試試身上有沒有傷?」華少一邊緊緊扶起她,一邊關心地囑咐道。
魏影月感到嗓子都要冒煙了,但是餘震來臨之時的所有情節她都能記得,甚至最後一刻,華少將自己的身子摟在了身下。
「我,沒事——」魏影月強忍著心中的恐懼,抖著小手沿著華少發出聲音的方向,攀上他堅毅的臉龐,情緒激動說道:「有你一直在我身邊保護我,我怎麼會有事呢?」
華少眼中閃過隱忍的痛楚,他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前,語氣堅定地說道:「月亮,我一定會帶你出去!」
「華少——我們——我們現在已經被壓在地下了嗎?」
華少沒有直接回答魏影月的問題,而是大手輕拂著她的頭,讓她緊張的情緒放鬆下來。
「月亮,相信我,我們一定會出去的!」低沉的聲音有著堅定地力量。
窩在華少懷中的魏影月,靜靜地感受著他溫暖的氣息和沉穩的心跳聲,雖然她看不見華少的神情,但是她仍然能感受到那種被保護的溫暖。
她的心中開始變得越來越平靜,這一次的平靜與上次離開華少的不同。只要他在他身邊,他說的話都堅定不移地相信——
真正考驗生死的力量來臨了,堅強的活下來,脆弱的跟著死神的腳步走——
華少將魏影月摟在懷中,而大手也緊緊握著魏影月的小手。
他盡量讓眼睛去適應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通過手機發出的光線,環顧了一下他們目前的處境。
但願手機的電源能支撐久一些,雖然它失去了最起碼的通訊功能,但是還是有些利用價值。
他從來不怕死,即使身處在險惡的地方眉頭也不皺一下,但是自從有了找到了魏影月,他變得膽小了,變得怯畏生命的離逝,因為,他要留著這條命,全身心愛他的月亮,給這個女孩子帶來幸福。
一束微弱的光線打在他們的上方,離他們頭上只有幾寸遠,被一塊厚厚的水泥石板緊緊壓住,看樣子應該不會落下來,而他和魏影月的周圍只剩下了比一張單人沙發大不了多少的空間。
四周都是碎落的石堆,還有著厚厚的幾堆石板。
魏影月躺在華少的懷中,由於空氣開始變得稀薄,她覺得自己的胸口開始發悶,又被周圍的塵土嗆得難受至極。
她掙扎著剛想起身,身體突然一傾斜——
又一波餘震襲來,幸好不是很大。
「華少——」魏影月下意識本能叫著華少的名字。
華少一下子驚覺,剛想伸手出去抓住魏影月,卻一下子被一股力量猛然滑到了一邊。
緊接著,只聽見「嘩」的一聲,一個硬物的東西落下來。
「啊——華少,你在哪裡?」魏影月剛一伸手卻摸到了一個硬硬的障礙物,隨後,她的腿部傳來一陣疼痛。
華少頓時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真的怕是石板掉下來。
「月亮——」
他連忙撲到了魏影月的方向,終於看清擋在他們中間的一扇紗門,紗門的一端死死卡在頭頂上面,另一端則壓在了魏影月的腳踝上。
華少心痛得都要死掉了,當他看見魏影月的腳死死壓在下面的時候,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子狠狠割過了一樣。
「月亮,你千萬不要動!我馬上來救你出來!」他盡量剋制那份快要瘋掉的情緒,安慰著魏影月。
緊接著,華少伸出一隻手抵在紗門的下端,盡量不要讓它的力量全部壓下來,另一隻則抓住上面的鐵絲,試圖將這個紗門平移下來。
但是,紗門紋絲不動,它被石板卡得死死的。它好像就在默默譏諷著人類原本就是很微弱的力量般,任憑華少如何用力都是徒勞。
華少立刻變得如同一個困獸般,剛毅的臉上露出了焦急,同時,額頭上也隱忍著汗絲,但,一雙比黑夜更深邃的眼眸之中有著不容忽視的剛毅之力,如鋼鐵一般堅韌不摧。
漸漸的,魏影月覺得胸口越來越悶,一個勁的咳嗽。
華少的眸中揚著越來越濃重的焦急,他知道這個空間的氧氣本來就少,如果魏影月再受傷的話,那後果一定會很嚴重。
華少一咬牙,原本緊抓住鐵絲的大手一下子改變了初衷。
「華少,你瘋了,不要啊!」魏影月發瘋似的朝著華少大喊。
華少置若罔聞,只見他用一隻大手硬生生地將紗窗鐵絲扯開,鐵絲上一下子不滿了令人心悸的鮮血。
「你住手!」魏影月通過被華少扯開的縫隙,一下子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緊緊抓住他的手腕。
「月亮,把手拿開,否則傷了你!」華少輕聲哄著說道。
「不要,我寧願失去一隻腳,也不願意你失去你的手!」魏影月堅定地說著,眸光中閃爍淚珠。
華少的桀驁的薄唇扯開一抹寵溺的笑:「小傻瓜,我是練過家子的,這個小小的紗門就想取我的右手?你也太小瞧我了!」
「不——」魏影月拚命地搖頭。
華少的大手一揮,又將剩餘的鐵絲硬生生地撕扯了下來,隨後,左手一使勁,沒有鐵絲做支撐力的紗門徒然斷裂開來了。
下一刻,魏影月的腳步上的重力消失了,「華少——」魏影月一下子撲到了他的面前。
雖然光線陰暗,但是她還是看見了華氏鮮血淋漓的右手,魏影月咬著牙,將外套脫了下來。
「月亮,你?」華少有些吃驚地看著魏影月。
魏影月一句話也沒有說,眼淚只是不斷地流。外套脫下的她身著一件質地柔軟的襯衫,只見她用盡全力,狠狠地將襯衫的下擺撕下來。接著,她輕輕執起華少的右手,跪在他份身邊,用襯衫的下擺將他的受傷的右手進行了包紮。
「這樣,我就不用怕你的手廢掉!」抹著眼淚說道,抽噎地說道。
她真的怕如果傷口沒有及時進行隔離的話,一旦感染就很麻煩。
「來,我看一下你的腳!」華少說著,抬起身。
「我的腳沒事,只是磕了一下便被你撐住了,不用擔心,反而是你的手——」魏影月連忙說道,瞬間的愧疚之情表露無疑。
其實,她自己已經感覺到腳應該在流血,但是為了怕他擔心,就隱瞞了自己的情況。
華少心中一暖,他的大手覆上魏影月柔軟的小臉,低低說道:「真是小傻瓜!」
大手一撈,將她緊緊摟抱在自己的懷中。
「華少,你說我們能出去嗎?」魏影月看著周圍的環境,充滿著死亡的味道,而且空氣越來越稀少,她知道兩個人應該少說話這樣才能節省力氣,但是她不捨得這樣默默對著華少。
華少用力點點頭:「能,我們一定能出去的!」
華少仔細觀察了四周的環境,而魏影月也開始幫忙,兩人跟在地震中逃難的人一樣,砸鋼筋,搬石頭。
空氣嗆得要命,熱極了,也渴極了,四周依舊是黑暗更是帶給人窒息的絕望。
魏影月無力地跌在地上,她嘴裡已經變得乾涸了,身上一點力氣也都沒有了。
時間在他們之間就像凝固了一樣,他們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幾個小時,甚至更是幾天。
在這個期間,他們經歷了幾次餘震,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也足以讓他們心驚膽戰的了。
而他們的空間位置也發生了變化,周圍靜極了,什麼聲音也沒有,就像是死神踐踏過一樣,四周都成了死路,像一處嚴嚴實實的墳墓,失去了生存的希望。
「華少……」魏影月的聲音變得十分嘶啞,她艱難地喊著他的名字。
華少雖然比魏影月體力好很多,但是經過一番折騰,再加上又餓又渴,低沉的聲音中也變得有些沙啞。
「我……好渴!」魏影月的手緊緊扣在地上,忍受著喉嚨像火燒一樣難受。
「我們再堅持一下!」
華少強忍著體內缺水帶來的乾涸感,深邃的五官充滿著堅毅的的力量,說完,拿起身邊的一把鐵刀用盡全力向四周砍去,這把鐵刀是華少不經意間在四周的廢墟間摸到的。
黑暗中,響起了一聲聲刀砍硬物的聲音,華少首先在一堵斷壁上劈開了一個窟窿。
他欣喜若狂地往外探去,誰知道窟窿外正堵著一個堅硬的水泥露台,接著,用刀朝著相反方向劈,結果還是失敗了。
接二連三鑿開了幾個窟窿,全都是死路。
石頭、鋼筋、水管、暖氣片……刀卷刃了,變成了一塊三角鐵。
魏影月已經開始一陣陣地透不過氣,一陣陣神志不清了。
魏影月開始處於幻覺中,聽著那一聲聲刀砍硬物的「鐺鐺聲」都顯得那麼勉強、無力、單調、機械,可是她卻實實在在地在傾聽生的希望。
「有希望嗎?」
華少看著虛弱的魏影月,咬著牙也要憑著一股韌勁跟死神拼到底。
他知道失去希望,對於她就是死。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中充滿著讓魏影月安心的力量:「有希望!」
「我們能出去嗎?」
「能,一定能,我向你保證!」
魏影月安靜了,從微弱起伏的胸口上,還能看出她還活著;華少也不行了,他只能感到渾身發燙,手腳發軟。大概是因為瞳孔放大,四周到處是一片白霧。
其實,華少已經感到一股死亡的絕望了,但是他依舊沒有放棄,為了魏影月,他就算死也要死在外面。
幾個小時過後——
四周仍然一片黑暗,乾涸蔓延著整個空間。
華少踹著粗氣無力地依靠在石板旁邊,大手打了下來,右手纏著的布上已經染滿傷口滲出的鮮血。
「月亮……你怎麼樣了?」
他艱難地來到魏影月的身邊,吃力地將魏影月抱在自己的懷中。
魏影月微微睜開眼睛,微微開啟乾涸的嘴唇:「華少……外面這次是不是真的會死?」
她的聲音很安靜,一點恐懼也都沒有,但是也沒有任何的希望。
「不要瞎說,剛剛你不是答應我不再說這樣的話了嗎?」
華少心疼看著魏影月,其實他的心裡真怕魏影月此刻撐不下去了。
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連他自己都快要失去希望了,更何況一個女子呢。
魏影月艱難地漾起一絲笑容,她緩緩地抬起一隻手,透過昏暗的光線覆上華少堅毅的面龐:「華少……其實我……我一直在想,有你在我身邊,我就算……就算是現在死了也很幸福!」
華少的眼眶變得有些濕潤了,而心中也被一股巨大的悲痛吞噬者。
「月亮……你愛我嗎?」
沒有強行命令的口吻,這道輕柔的問句令魏影月心中有有些抽痛。
她的淚水將華少的胸口都侵濕了,嘶啞又輕柔地回答道:「華少……我不知道……你那麼非人類……那麼霸道,可是我好像……好像中了你的毒……原本只是以為它是可以緩解的……可是……可是好深好深……讓我的心都痛了……但我還是喜歡你的毒——」
華少的內心就像是狠狠撞擊了一下似的,他將魏影月的身子摟在懷中,眉間雖然擰著痛苦卻是那麼幸福。
「華少……不要放開我好嗎……抱緊我……四周好黑……」魏影月的聲音越來越弱,就像是一個垂死掙扎的人一般——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
死神開始慢慢盤旋在華少和魏影月的頭頂,希望、陽光、空氣這些有著生命意義的詞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
最後,華少也躺了下來。但是,他躺著還在拼盡全力地敲。手舉著小小的三角鐵,竟像舉著千斤大鼎那樣吃力。
「當,當,當……」
直到,一個比魏影月更虛弱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渴……好渴……」從廢墟中傳來一抹遊絲般的聲音,好像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這個虛弱的聲音將魏影月的神經拉回了些,她心中徒然一動,艱難地朝著旁邊的廢墟爬了過去,每爬一下,她的身子都似乎在經歷著巨大的痛苦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