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商戰

第十一章 商戰

第十一章商戰

白玦不置可否,坐了下來。

「幾位,請坐。」喬治也微笑著對跟著白玦走到位置後面的一行人道。

「不必了。」戴金框的斯文男子在白玦身後站定,拒絕道。開玩笑,總裁坐在副位,難不成他們還敢跟他平起平坐?

「咦,您是」喬治這才看清他,不禁慾言又止,他不是

溫融自白玦進入這個大廳的一瞬間就知道了他的到來,她用盡全身力氣坐在椅子上,莫名的恐慌一陣接著一陣在心頭翻滾。

沒有人能明白她這種莫須有、可笑的恐懼,可是它確是實實在在地存在。

瑪利亞看了幾眼來的新面孔,在白玦的臉停頓了幾秒,緩緩移回了視線。

公司的幾名董事也緩緩落坐,想著該怎麼樣跟這樣凌厲的人物談判。

得到消息前來的布魯克沒想到龍騰白家如此重視,他得意地摸摸小鬍子,笑眯眯地問:「不知幾位來,是為什麼事?」

回應他的,是白玦微一抬手的舉動。

身後一名提包的精英男子會意,快速並從容不迫地將手中如國寶般獨一無二的電腦放置桌上,利落打開后將其推至白玦面前。

玩具公司的董事緊張地看著對面的無聲動作,心想著他們會如何出招。

「亞洲區的ERP(企業資源計劃)。」

「已傳來,請過目。」戴著手套的手滑動了兩下滑鼠,找到目標后,精英男子恭敬地道。

白玦帶上眼鏡,優雅白皙的修長手指滑動著光感觸屏,絕美的冰眸反映著屏幕的光芒。

大會議室陷入奇怪的沉默,布魯克肥胖的臉抽動了一下,溫融因為白玦的不回應,而更加身體緊繃。

大概十分鐘后,白玦按下指示的最後一個字元,存檔闔上電腦,一邊取下眼鏡一邊開口,「融,過來。」

溫融渾身一顫,不說話。

幾乎都是屏住呼吸等著白玦工作完的玩具公司的董事這才如夢初醒,他們在幹什麼?為什麼不敢打擾這神秘男子的事?

「誰惹你生氣了?」冷情的嗓音帶著一絲寵溺。

本渾身發冷的溫融在聽到這一句話時心裡卻立刻如同陽光破開了烏雲般,她雙手支著扶手站了起來,轉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兄長大人,你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白玦眼裡閃過一絲異樣,他將價值上萬的眼鏡隨便一扔,道:「你比我忙,自然是我來找你。」

為其收拾電腦的秘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總裁的意思是他很閑?閑到在一群副總、執行長等待命令的會議上,看了看手錶之後,點了幾位歐洲區的主管,丟下一屋子的人來到這裡,一路上總裁用視訊匆匆結束了會議,只剩下亞洲區的ERP等待他的指示,他甚至忙到在別人的會議室開龍騰內部的會議,總裁還說他很閑?

聞言,溫融臉上立刻笑靨如花,飛快地跑了過去,咧著大大的笑對他撒嬌道:「兄長大人,你穿這件衣服好帥!」

「是嗎?」白玦哼了一哼。

這是什麼狀況?被溫融突然的舉動弄得嚇了一跳的玩具公司的眾人古怪地看著自家董事長以極其親昵的姿態抱住了那冰冷男子的手臂。

龍騰幹事們也大吃一驚,定睛一看,竟是傳說中的白家大小姐!從各種渠道早已聽說過總裁對她可說是百般縱容,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啊!不過警醒的天線也探了出來,就知道總裁只點了歐洲區的他們幾個肯定沒好事,原來是關於這位大小姐的

「是真的!你在樓下時我就認出你來了,簡直是帥呆了。」不過以後可不讓他這樣穿了,她可不想有一群癲狂的花痴女人跟她搶。

「哦?知道我上來了還裝作沒看見?」白玦挑了挑眉。

「咦?這個」溫融眼珠亂轉,正想著該怎麼樣逃避話題,卻看見了一直看著他們的瑪利亞,她立刻記起了還有重要的事沒跟他說,一轉頭,她開心地對白玦大聲道:「兄長大人,我們有女兒了!」

一句話讓眾人的臉色都變得很古怪,包括面無表情的白玦,包括小小的瑪利亞。

「你懷孕了?」白玦緩緩看向她平坦的小腹,慢慢問道。說不出來心裡湧上的是什麼奇妙的心情,他不希望溫融這麼年輕就孕育下一代,所以每次他都做好了保護措施,但思及她的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竟又覺得美妙無比。

哦哦!原來,原來!龍騰財團的骨幹們忍不住在心底驚呼,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啊!

「你在說什麼呢!」溫融的臉瞬間紅透,他怎麼想到那上面去了!

溫融玩具公司的董事們當然知道她說的是瑪利亞的事,他們詫異的是她對白玦的稱呼,她稱那男子為兄長,卻又說他們有一個女兒了?

「瑪利亞,過來。」溫融招呼在窗邊的小女孩。

瑪利亞跳下椅子,緩緩走到兩人面前。

白玦偏頭看了一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來,瑪利亞,這是你未來的爹地」溫融興高采烈地將小女孩推到白玦面前,一邊微笑著介紹,但說到最後,她又像發覺什麼似的紅了臉,聲音也低了下來。

冰眸染上笑意,他看向溫融,眼裡是獨寵的光芒,「我們的孩子?什麼時候的事?」他清冷好聽的聲音滑過她的耳膜。

龍騰幹事們聽得也是一陣興奮,未來的當家主母就是眼前這個女孩了,毋庸置疑!

「那個剛剛的事啦」溫融紅著臉喏喏低語。為什麼聽到兄長大人說「我們的孩子」,會讓她心跳不停加速?

「剛剛?」白玦挑眉,他的融真是讓人無法預測啊,只需一會就能多出一個女兒,他們的。

瑪利亞直直盯著「未來的爹地」的側臉,小小的眉緊緊皺在一起,她新的媽咪叫這個令她莫名畏懼的男子為兄長,可是為什麼又說是她未來的爹地?老師說過兄妹不可以結婚的怎麼辦?該怎麼告訴媽咪

正在瑪利亞煩惱時,一對絕美的冰眸不意間對上她一直飄遊的視線,一陣冷冰的寒意瞬間侵襲全身,瑪利亞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但還是努力剋制自己莫名的顫抖,大眼倔強地與之對視。

白玦停頓了一秒,收回視線,原來這就是融收養她的原因,「什麼名字?」

「瑪利亞」小女孩渾身一震,連忙回答。

哇!瑪利亞真不愧是她的女兒,要知道即使是成年男子,也多數不像她在初見兄長大人時這麼鎮定呢。溫融驕傲地點點頭。

一名龍騰高層幹事像是電話響起,本想悄悄退出去接個電話,卻被白玦冷淡地叫住,「留在這裡。」

「是。」不知為何,但那男子還是乖乖站住了。

正在此時,會議室的門被敲開,樓下的一名接待小姐慌張地走了進來,道:「抱歉,董事長,樓下又有一些來客說是麥爾公司的代表。」

原來這時才來!溫融站起來,道:「請他們上來。」

「咦?是!」

「兄長大人,我有一些小事要處理,不如你們先到我的辦公室坐一下好不好?」她對他一笑,隨即略帶撒嬌地道,「我一會兒就好,不許走。」

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白玦站起來,「不急,我今天有些空閑。」

「嘻嘻,真好。」溫融踮起腳,在他頰邊印上一吻,「幫我照顧一下瑪利亞。」

董事長辦公室與會議室只有一門之隔,溫融很快便去了一個來回。

喬治迎上前,「董事長,您的客人,是白氏的高層吧?」

「咦?」溫融一愣,「可以這樣說」

「那麼您為什麼不告訴他這件事呢?如果讓他處理,這件事應該好辦多了吧?」那氣勢,應該在龍騰白氏的首腦面前也說得上話的吧?

溫融眼眸一沉,沉默了片刻,她才露出笑容,輕描淡寫地揮揮手,「這麼點小事不必麻煩他,我自己就可以搞定了。」

「可是董事長」

大門處傳來說話聲,兩人下意識地尋聲望去,只見麥爾公司的人陸續走了進來。

「好了,迎接客人吧。」溫融振奮了一下精神。

喬治只得隨她走上前去。

溫融上前,對秘書引見的一名陰柔美男子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溫融。」

「凱斯-麥爾是你?」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陰柔男子勾起一個邪笑,「真是一舉兩得。」不僅自己可收購這公司,還可以哄那白家愚蠢的小姐開心。

溫融已完全忘記了那日在霍夫大道的相遇,也不好意思問他怎麼認識她,只得敷衍一笑,「原來是麥爾公司二公子。」

這一笑倒讓那男子愣了一愣,這是什麼反應?

「董事長,這位是龍騰財團歐洲區的業務經理。」瓊斯小姐引見另一位人物。

「哦,你好。」溫融沒什麼特別的反應,與他握了握手。

那業務經理有些驚奇,想他龍騰白氏的名號可是讓商界人士一聽便敬畏三分,怎麼這個即將被收購的年輕董事長如此淡然?

一行人落坐,寒暄了幾句后,他們開始進入主題。

「想必貴公司已經清楚地知道,與我們合併是惟一的出路了,」陰柔男子休閑地翻了翻眼前的資料,慢斯條理地道,「我們可以承諾,在不得已的情況下,不會裁減貴公司的工作人員,如此,應該沒什麼問題了吧?」

理所當然的口氣讓溫融公司的董事一陣暗怒。

「那麼我們資助孤兒院的計劃?」溫融挑眉問。

「這個可能要說抱歉了。」凱斯-麥爾很乾脆地道。

「那我也只能說抱歉了。」溫融同樣很乾脆。

陰柔男子陰惻惻地看了她一眼。

沒有理會他危險的眼神,溫融合上資料,狀似隨意地道:「貴公司今次推出的娃娃很不錯。」

雙方都心知肚名,凱斯挑釁一笑,「謝謝誇獎。」

「不敢,只是二公子,你認識伊芙嗎?」溫融淡笑,突然文不對題地問道。

凱斯皺眉,「她是什麼人物本少爺一定要認識她?」

「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只是一個手工設計師而已。她設計的娃娃還頗受歡迎呢。」

明顯的有陷阱的味道,龍騰的業務經理對凱斯暗示地看了一眼,凱斯哼了一哼,不耐地道:「溫總,希望你不要說些與會議無關的話,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時間有多麼寶貴。」

「咦?真是奇怪,二公子竟然真的不認識呢,對於貴公司這次推出的主題娃娃的設計師。」

此話一出,讓雙方的人都暗自一驚。

「抱歉,我們的主題娃娃的設計師是我公司的設計人員,並不是你說的什麼手工設計師。」

「哦,忘了告訴你,我一旦太過專註而心不在焉時,總會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本是專心為工作作圖,但思念白玦的心不斷地偷偷溢出來,讓她在娃娃的一處習慣性地簽上她個人設計時的英文名字縮寫。

怎麼又扯到她去了?雙方人馬都有些覺得莫名其妙。

「溫總。」凱斯皺了眉,警告地叫了一聲,「請不要再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我公司的設計人員非常優秀,根本就不需要別的設計師。你的想像可以就此打住了。」該死,以為他們公司集體的設計不會出現設計師的簽名,難道是他們為了這次的事情特別請了小有名氣的設計師操刀?桃花眼眯了眯,不對,報告上說就是那些這公司的員工設計的,這肯定是她故意故弄玄虛,引他們上勾的幌子。

「這一點,倒是很容易得到驗證。」溫融不急不忙地掃視了他們一眼,從包里拿出兩個娃娃,指了指娃娃的衣角,「難道各位不覺得,這個縮寫很熟悉嗎?」

麥爾公司隨行的工作人員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熟悉,當然熟悉!就在男娃娃的衣角處,寫著「」,女娃娃的衣角處寫著「」那樣行雲流水般的英文就如娃娃衣服里的一部分,並且與主題相符,他們還以為是兩個娃娃名字的縮寫,所以廣告時還特別以Y、F開頭為娃娃取了兩個名字,沒想到

竟然有人喜歡將簽名的縮寫分開!瞪著溫融手中小娃娃們衣角上分開的Y、F,麥爾公司的人只覺被擺了一道。

其實並不是溫融有這樣的故意,只是她多數做的是雙人娃娃,又嫌每邊都簽名太麻煩,所以才有了每邊寫英文縮寫的一個字母。

「只是物有相似,這又能說明什麼?」

「哦?」溫融一挑眉,「二公子你或許覺得沒什麼,但熟識伊芙的業界人士便會一眼看出是怎麼一回事呢。」

凱斯陰沉地看了自己的部下一眼,設計部總監頭皮發麻。

太棒了!沒想到他們的董事長這麼可靠啊!玩具公司的董事們相互竊笑。

沒想到這群蠢貨竟會出這麼大的紕漏!麥爾二公子在心裏面已將人罵了個狗血淋頭,但是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怎麼解決這個該死的陷阱!一旦他們將簽名的事公布給媒體,不管他們怎麼樣澄清,都不可能堵住那些煩人的媒體的嘴吧等等,這裡是有一個人、不,準確地說是這個人背後的勢力,絕對可以堵住所有媒體的嘴。

桃花眼移向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龍騰歐洲區業務經理,對他使了個眼色。

那龍騰經理點頭,一開始還以為不用他出面了看樣子是太小看這群人了,特別是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得不能再年輕的女董事長,他看向她,道:「溫總,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是白費力氣。只要我打幾通電話,沒有人會敢接下這個新聞。」反正他上面有多拉小姐頂著,出了問題也不怕。

強硬的口氣讓溫融皺了眉頭。

玩具公司的董事們知道他說的並不是隨便的恐嚇而已,他們緊張起來,龍騰白氏,看樣子勢必要幫麥爾公司了。

龍騰怎麼這麼仗勢欺人溫融在心底隱忍怒氣。

「如何,溫總,我這樣說,你考慮清楚了嗎?」龍騰經理與凱斯對視一眼,然後露出狂妄的笑。

「龍騰為什麼要插手這件事?」溫融不想問的,但問題還是從不禁從她口中溜了出來。

那經理一愣,然後笑了笑,「我也不說暗話,這是上面的指示,我只是奉命行事。」

「誰的?」溫融盯著他問,手在微微顫抖。

「溫總,麥爾家與我們總裁一向有私交,特別是安琪拉小姐」龍騰經理欲言又止。

溫融的心神在一瞬間亂掉,難道真的是兄長大人?他剛剛明明說是來看她而已他在騙她?還是眼前的這個經理在騙她?兄長大人是為了補償安琪拉才這樣做的嗎?但他不是知道這間公司是她和靜一起創辦的嗎?

心亂成一團,溫融知道自己完全可以現在衝到辦公室去與他對質,完全沒有必要在這裡忐忑難安,可是,她發現自己竟然不敢!

兒時的記憶如同影子一般,緊緊咬著她的心臟,讓她竟無法邁出一步。

「如何?溫總?」凱斯哈哈一笑,隨即他一變臉,「何苦要垂死掙扎,一開始乖乖答應我們的條件不是很好?現在,我決定在得到這間公司后,員工一個不留!」誰叫她竟敢給他難堪,得罪過他的人他一向是十倍奉還。

會議室的氣氛冷凝到最高點,沒有人再說話,麥爾公司的人一臉得意,溫融玩具公司的董事等待著她的決定。

隔著兩個辦公室的大門,不知什麼時候開了半大,幾名龍騰幹事站在一旁,白玦坐在沉重的木門背後,一手支在扶手上,修長的手指敲了兩下,冷冷問道:「誰的部下。」

「抱歉,總裁。」一名頗為年長的歐洲區副總上前一步,冷汗直冒。該死的,那個蠢貨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害得他都要倒霉了。

「那還等什麼。」

「是!」那年長副總一鞠躬,大步跨進會議室,厲聲道:「托尼,你還不過來!」他要是被降了級看他怎麼整他!

龍騰的業務經理因突然的大喝皺了皺眉,但他看清來人後不禁詫異地站了起來,「副總!您怎麼在這裡?」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溫融回了神,她略帶迷茫地轉頭,看了白玦帶來的人一眼。

聲音打破了會議室的惡劣氣氛,其餘眾人也面面相覷,發生了什麼事?

「副總,您怎麼在這裡?」那經理慌張地走了過去,看著臉色不好的上司,又問了一遍。

「你最好有個好理由!」年長副總狠狠地瞪他一眼,轉身走進溫融的辦公室。

「副總,你聽我解釋」

「要聽解釋的不是我,是白主。」看在上下屬的面子上,年長副總最後還是轉頭提醒了他一句。

白、白主!業務經理瞪圓了雙眼,他只見過寥寥幾面的高高在上的首腦,竟然會在這裡天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戰戰兢兢、渾渾噩噩地跟著上司走進辦公室,便一眼看見自己心目中的神著一身紅色西裝優雅地坐在辦公桌的後面,見他進來后只淡淡抬眼看了一眼。

但那一眼,就讓他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巨大壓力。他慌忙喚了一聲:「白主。」

只聽見萬分尊貴的首領帶著他冷冰的聲音緩緩道:「誰叫你到這裡來的?」

「多、多拉小姐。」

溫融走進來,正好聽到這一句,她心頭一熱,衝上去撲進白玦的懷中。太好了,不是兄長大人!

白玦無表情的臉一柔,接住她,輕易將她抱入懷中,嘆一口氣,道:「怎麼又撒嬌?」

「我喜歡,不行啊?」她在他的懷裡悶悶地道。

一直坐在旁邊沙發的瑪利亞大眼直直盯著溫融,眼裡凈是為難。

這個小傢伙是不是越來越滑頭了?她再這樣下去,他哪裡還說得出一句重話?白玦在心底無奈,但手卻是輕柔無比地撫過她滑嫩的臉,幫她調整了一個舒適的位置。

激動過後恢復少許理智的溫融這才發現自己衝動之下的舉止,她紅了臉微微掙扎,「兄長大人,放我下來。」

「乖乖呆著。」多日不曾入懷的嬌軀重回懷抱,白玦並不打算放過她。

「你的形象啊老大。」溫融低聲道。

「不需要在意這些小事。」

業務經理托尼的眼睛都快凸出來了,他看到了什麼?!

雖然不曾真見與白主有過接觸,但崇拜他的他可是了解白主的許多事情啊,白主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對一個女子如此溫柔寵溺?

年長副總又瞪了他一眼,他現在知道自己闖什麼禍了吧!

「勞倫斯。」冰冷的聲音從主位處傳來,被點名的年長副總急忙轉回頭,「是,白主。」

「他被解僱了。」簡短的命令宣告了一個人的命運。

「是,白主。」托尼的能力不錯,但是白主直接下了命令,他也無法為他開脫了。

本想著幫了多拉這一次便可陞官的托尼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他被解僱了?天知道在隨便抓一個便是社會精英的龍騰財團里工作有多麼不容易,他好不容易才爬到龍騰歐洲區的業務經理的位置,竟然這麼輕易就宣告了遊戲結束?那他這些年來拚死工作,放棄自尊諂媚討好的一切犧牲又有什麼意義?

「不!白主!您不能這樣對我!」托尼驀地大喊。

白主!白主!這個稱謂如同一聲地雷響在眾人的心中。在那個被稱為地下王朝的龍騰財團里,只有一個人有資格獲得這個至高的稱謂,那就是白氏族長白玦!

喬治與金髮女董事的嘴因驚訝而張成了O字型,上帝!他們的董事長跟那個尊貴的白氏族長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關係!

「今天跟我回去?」沒有理會閑雜人的叫囂,白玦低頭,問眼神閃爍的溫融。

「嗯。」一膩進這個懷抱就不願再做其他的,溫融舒適地蹭了蹭,點點頭,然後她遲疑了一下,道:「兄長大人,會不會太過嚴厲了一點?他也只是聽多拉的命令而已,再怎麼說,多拉的名頭頂得還挺大的。」

「三個錯誤,第一,犯了商界大忌,輕視對手,他甚至不知道這間公司是身為白家大小姐的你開的,第二,被多拉使喚,我龍騰的工作人員,竟被一個不相干的外人叫得動,白氏豈不變成替人消災的地方?第三,一個小小的業務經理也有膽利用龍騰的勢力壓人,可見管理上讓他們有了這種愚昧的想法,這一點,勞倫斯,你也難辭其咎。」

「是,白主。」這分明是說給他們聽的。

托尼愣在原處,白玦的話如同一盆冷水澆透他的全身,他真是被陞官的美夢沖昏了頭腦,竟然受了多拉小姐的蠱惑,而忘了龍騰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按財團規定自己領罰,在總部與各分公司張貼你們的處罰結果,不要讓我再看到這種事。」

殺雞警猴,以儆效尤。龍騰高層一陣冷汗,思忖著自己最近有沒有做錯什麼事。

「其餘的事交給他們辦,」冰眸掃過站在大門后的一群人,低下頭揉揉溫融的發,「我們現在回去。」

「兄長大人,你其實是來幫助我的?」溫融愣愣地問。

站在一旁的秘書長几乎要仰天長嘯了,怎麼有這麼蠢的女孩,白主這麼明顯的舉動她竟然現在才明白?他真不了解白主究竟是看上了她哪一點。

見她一臉的不可置信,白玦眼裡快速閃過一絲心痛,然後他一臉若無其事地道:「英雄救美不是擄獲公主芳心的最好方法?」

溫融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最後緩緩露出燦爛的笑,「沒想到兄長大人你對這個還有研究呢。」雖然他不需要救美就已佔據了她的所有心思。

將事情全都丟給白玦的部下,在凱斯接近扭曲的臉色中,溫融帶著瑪利亞跟白玦一同回到白氏主宅。

進入保全大門,如同花園般的巨大庭院,連綿不斷的建築物不停地映入坐在車上的瑪利亞的眼中,好美這裡是皇宮嗎?她在心底暗嘆。

車子大約開了半小時左右,穩穩地停在一棟威嚴華貴的建築物面前,「瑪利亞,我們到了。」溫融微笑地對她道。

下了車,瑪利亞仰望以白色為主基調的雄偉建築,不禁再一次在心裡驚嘆,動畫片里的皇宮都沒有這麼美。

「主人,歡迎回家。」上了樓梯,無數傭人們站在紅地毯的兩邊,對剛回家的族長列隊歡迎。

瑪利亞小小嚇了一跳,她不自覺地抓緊了溫融的手。

溫融低頭,回以她讓她放心的笑容,然後轉頭,對握著她別一隻手的白玦道:「兄長大人,你不覺得這陣勢太誇張了嗎?」她每一次來都不太受得了。

「習慣了。」

「主人,融小姐,歡迎回來,餐廳已備好晚宴。」梅麗夫人帶著優雅的笑上前。

「嗯。」白玦轉頭,「餓了嗎?」

「餓了。」溫融咧嘴一笑,她最近真是忙得都沒空好好吃飯。

「這幾天都吃了什麼?」

「就是些麵包」慘!

「融」就知道她陽奉陰違。

「我錯了。」溫融識時務地認錯。

「晚了。」白玦低頭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今晚上你要把它全補回來。」

溫融瞪大眼睛,全補回來?「兄長大人,我反對暴飲暴食。」

「我會叫人合理安排營養。」這點對於白家的營養師來說是小菜一碟。

「兄長大人」

「主人,融小姐,抱歉打斷你們的對話,這位小淑女是什麼人呢?」梅麗夫人頗為好奇地看著正左顧右盼,因大廳里華貴的擺設而眼裡驚訝不已的小人兒。真有趣,很少有小孩如她一般內斂呢,明明內心很詫異,但臉上卻努力維持著平常的表情。

「對了。」溫融這才記起,將瑪利亞推至梅麗夫人面前,喜洋洋地道,「這是我跟兄長大人領養的女兒,梅麗夫人,你看她是不是很可愛?」

「融小姐您跟玦主領養的女兒?」梅麗夫人微微一詫。

「是呀。」

「媽咪,這個叔叔不能當爹地的」聽到溫融的話的瑪利亞鼓起勇氣,仰頭對她道。

「咦?」詫異的溫融低頭看向她,不解她為何如此說。

白玦淡淡看了瑪利亞一眼,讓她不禁害怕地低了頭。

「兄長大人,你嚇到她了。」

白玦收回視線。

「瑪利亞,為什麼你這樣說呢?」難道她不喜歡兄長大人?不對啊,兄長大人雖然冷了點,但他的那張臉可是讓人不可能不喜歡啊,特別是女性。

「媽咪老師說過兄妹不可以結婚的。」

溫融呆住了。

白玦眼中的寒意不再,倒是露出一抹興味的笑意。跟她說過叫他的名字,可她總是害羞的不敢叫出口。

「那個瑪利亞,兄長大人不是我的哥哥」這個解釋其實她也不不太聽得懂。

瑪利亞黑色的大眼露出困惑。

「呃,瑪利亞,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所以不是兄妹」溫融再接再厲地解釋。

「血緣關係是什麼?」瑪利亞偏頭問。

溫融抬頭,求助地看向白玦,一臉可憐兮兮。

好不容易讓梅麗夫人對瑪利亞解釋清楚,待她帶瑪利亞去沐浴睡下后,溫融這才呼了一口氣,一邊跟著白玦上樓一邊道:「小孩子可真不得了。」兩句話便讓她啞口無言。

「是你自己誤導。」白玦中肯地道,拉著她進入自己的房間。

「是你叫我叫的!」溫融理直氣壯。

冰眸一瞟,「那現在叫我的名字。」

「你叫我叫我就叫,多沒面子。」溫融臉色緋紅,左顧右盼,然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在他的房間里,更加心跳加速,「我回房間有點事」已明了他的暗示,自己亦想跟他肌膚之親,可是她還沒洗澡呢!

想要分開的手下一秒又被緊緊抓住,白玦另一手挑起她的下巴,火熱的吻猛地印下。

「還想逃?」

比平常沙啞三分的聲音緩緩響起在空曠的房間。白玦緊緊抱著她,在她臉上輕啄,冰眸已染上情慾。在得到她之後,她柔軟的發,嬌嫩的皮膚,香甜的滋味,她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如毒品般滲進了他的血液,夜裡幾乎一人不能成眠!而這可惡的小東西,總是時不時地飛離他的懷抱,真想把她軟禁起來,只在他一個人看得到的地方!

「不是啦」溫融氣喘吁吁,雙眼也因勾起的情慾迷濛,「只是想洗個澡」

「何必做些多餘的事。」薄唇貼著她白玉般的頸項烙下吻痕,修長的手探進她的衣服,順著她略凹的光滑背脊輕柔地滑了上去,引起她敏感地輕顫,「餵飽了我,再幫你洗。」

那樣就更不行了!想起那旖旎的畫面,溫融急道:「不要唔!」

誰知白玦已沒了耐心,霸道地封住她的紅唇,將她一把打橫抱起,扔進柔軟如雲的大床里,不再讓她發出嬌軀吟以外的聲音

「融,叫我的名字。」他魅惑地舔過她嬌顏上的淚痕,誘哄道。

她抗議地望著他,不滿地嗚嗚了兩聲,他是故意的!

那不滿的眼神看在白玦眼裡卻是帶著無窮的挑逗,他低低呻吟一聲,努力剋制自己狠狠佔有的衝動。

「兄長大人」溫融抑住呻吟,他怎麼可以這麼壞!

「乖,叫我的名字。」他的拇指劃過她嬌艷的唇瓣,「我想聽。」這張甜蜜的小嘴喚出他的名時,會是什麼樣的甜美感覺?

白玦。

這個名字曾在她的心裡默念了無數遍,高興時,痛苦時,甚至在不經意時,想起的都是他的人,喚的都是他的名。

她不是不想叫出口,而是害怕一叫出口,自己這些年來的濃冽情感都會隨著這一聲被他發現,那樣,是多麼的羞人

可是,現下,這個惡劣的男人在做著另一樣羞人的事,只為讓她喚他的名。

「融,乖,叫出來,給你獎勵。」白玦親吻她尖尖的下巴。

她快要被逼瘋了!受不了這樣磨人之極的親昵,她緊咬下唇,等那難耐的情慾稍退,才用已濕潤的大眼略為委屈地望著他,「你壞,白玦。」

白玦。

不甘卻又柔軟之極的叫喚讓他心裡湧起莫名的激蕩,讓他有種她已愛他很久的錯覺。

「真乖。」白玦滿意,「這一次,叫玦。」貪婪的男人要求更多。

他到底還讓不讓她活!心理身體雙重極度羞澀中,她哪裡還能喚出那樣更加親密的稱呼?發不出聲音的溫融搖著頭,拒絕他的一再戲弄。

「乖,叫出來就給你。」帶著魔力的唇舌在她的敏感處吸吮舔舐,惹著她一陣陣輕顫,想要躲,卻怎麼也躲不過他的懷抱。

再也忍不住的溫融哭了出來,「白玦,玦,玦,不許再逗我了」

最親密的字加上最親密的動作,竟是如此讓人心癢難耐!也再也剋制不住的白玦猛地抱起她,狠狠吻住那甜蜜的小嘴,重新進入她緊窒的天堂。

「再叫我的名字,不許停」用力在她脖子上製造一個個屬於他的痕迹,白玦霸道之極地命令。

理智已飛到九霄雲外,溫融哭泣著喊著他的名字,「玦、玦」

「好乖,寶貝」

待溫融從激情中清醒過來,她已處在應稱為游泳池的浴缸里了.

「醒了?」身後慵懶之極的聲音響起在她的耳邊。

溫融一轉頭,這才發現自己是被白玦用著何等親密的姿勢抱在懷中,香氣襲人,溫水裡他肌膚的體溫直接灼著她的心,「兄長大人」她羞赧地叫了一聲。

白玦失笑,以手掬水灑在她的香肩上,「融還是喜歡這個稱呼。」在床第之間他是沒有意見,但在外面他可不願她再叫他兄長,他要讓所有人都明確他們的關係。

「只是習慣了」想起他剛剛為名字所使的手段,溫融覺得渾身都紅了。

感覺到溫融的羞澀,白玦眼裡帶笑,伸手拿了一塊質地極軟的白色毛巾,浸了水,緩緩為她擦拭。

後背敏感地一顫,溫融連忙道:「我自己來好了。」

「我來。」強壯的手臂將她固定在懷裡,像是發現了好玩的事物的小孩一般,白玦不容她拒絕。

無力反抗,溫融只得乖乖地忍著異樣的感覺,任由他在後面逗弄般地擦洗。

室內一時寧馨靜謐,只有水花出水時的聲響。

「兄長大人。」沉默了許久,溫融輕輕開口。

「嗯?」白玦將她的長發拂至前面,用毛巾滑過她白皙的背脊,漫不經心地應道。

「謝謝你今天來幫我。」溫融低著頭,小小聲地道謝。

白玦冰眸中閃過一絲異光,沉默不語。

「我知道你有些生氣,因為我什麼也不跟你說。」溫融抬起手臂,將縴手搭在他的臂上緊了緊,「我也是到了最後才發現,自己應該告訴你,」有些心驚,自己竟完全沒有想起向他尋求幫助,直到他來了還以為他是來幫助麥爾公司的,她知道這肯定讓他很不高興。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竟是她的潛意識抵制尋求幫助的想法,才導致如此「我以為,小時候的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

對於溫融有些亂七八糟的話語,白玦只靜靜地聽著。

「在媽咪嫁給白叔叔之前,她還嫁過一個人,那是她的第二任老公,那個人長得很帥,但當時五歲的我不知道為什麼一點也不喜歡他,現在想來,可能是他眼裡的邪氣我任性地要求媽咪不要跟他住在一起,說我不喜歡他,要媽咪趕他走。誰知碰巧的是,他竟跟小孩的我一樣,跟媽咪提了一樣的要求,」溫融頓了頓,「結果,在媽咪答應我的要求的第二天,將我一個人,丟在了孤兒院的門口。」

她說的這些事,白玦都從報告上看到過,但他沒想到,自己聽她親口說出來,是這樣的心疼。

「那時的我完全不能接受發生了什麼事,院長收留了我,但我還是每天站在孤兒院的門口,等著媽咪來接我,兄長大人,真慶幸你不會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溫融的眼神飄忽起來,「整個世界都是空的,什麼都沒有,我像一個痴獃兒,就那樣站著院長試圖接近我,可是我最後只接受了一個娃娃,因為那個娃娃跟媽咪以前送給我的一樣,我當時以為是媽咪在附近,抱著娃娃在附近狂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自己再也跑不動了為止」

「我當時是不是很傻?」沉默了片刻,溫融抬頭笑著問。

「就五歲孩子而言,不傻。」白玦道。

「嘻嘻,不過我倒一直認為就是這樣才感動了上帝,媽咪在一個月以後猛地跑來將我抱在懷裡,大哭著像個孩子,乞求我的原諒」抓著白玦手臂的手緊了緊,「你不會知道當時的我有多麼激動,覺得肯定是上天在懲罰我,因為我不乖,向媽咪提了過份的要求,在他罰完了之後,終於將媽咪還給了我」

「之後,我跟媽咪相處如舊,但我不再敢跟她要求什麼,就怕一不小心又觸怒了上帝。後來,媽咪帶著我進了白家,我告誡自己要乖巧,不然自己一定會受到處罰。可是即使我如此戰戰兢兢,但還是那時候,我只跟一個傭人的孩子玩得好,因為其他的孩子都覺得我太無趣,從不跟他們一起鬧。只有那個孩子願意陪在我身邊玩,我覺得很高興,可是想不到有一天,那群看我不順眼的孩子要將我鎖在小倉庫里,我掙扎著,看見那個陪我玩的孩子躲在一旁,我大叫著讓他叫大人來救我,他卻一動也不敢動,因為他喜歡的女孩子對他說要是救我她就不理他,被鎖進倉庫的我在黑暗中一直等待著那惟一的希望,老鼠不停地躥來躥去,有時甚至從我腳上跑過去,還有到處發出的古怪聲音嘖嘖,那其實也是人生的一種經歷呢。」說到這裡,溫融很自豪地搖頭晃了晃。其實那時候她是嚇傻了。

白玦的臉色很陰沉,雖然現在她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但是當時那樣的情景一想就讓他憤怒無比,他為什麼不早點注意到她!

「第二天,管理小倉庫的員工發現了那把鎖,把它撬開一看,才發現我在裡面,而當時跟白叔叔外出遊玩的媽咪根本就不知道這一件事。我發了一次高燒,在病床上我突然發現了,我或許是不能提出要求的人,一提要求,媽咪差點沒了,朋友也丟了。」其實她到現在還是這樣想的,冥冥之中,誰又能勝過上天?她寧願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承擔,也不願再失去什麼,特別是抱著她的這個男人,她一點也輸不起。

在溫融不打算告訴他發生什麼事的時候他就知道定是跟她小時的遭遇有關,可是沒想到,竟會傷她如此之深!

「不過,也正因為發生了這麼些事,我才可以認識兄長大人你呢。」也許是氣氛太舒適,也許是懷抱太安心,靠在白玦的懷裡,那熱度似乎浸到心裡,溫融訴說著那從不願向人提及的往事,「病好了之後,沒有人在身邊陪伴,因為媽咪不知道,那個孩子也不敢再來,其他人因為我特殊的身份,視我於無物,我再也受不了地跑到那個庭院里,放肆地大哭了一場,小可愛在那時出現在我的身邊,本應該害怕的,可是我竟然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抱著它痛哭。第二天,我發現那些人還有欺負我的跡象,害怕之下躲進了主人的書房,瑟瑟發抖地藏在書桌底下。我現在還記得,那個書房很靜,很靜,靜得連我急促的呼吸都聽得到。我開始胡思亂想,大腦一片混亂,我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麼要出生,這樣還不如死了好」

白玦手臂一緊,那樣小小的年紀背負著那樣沉重的悲傷,他還以為她是一直那樣樂觀堅定的

「就在這時,書房突然進來了幾個人,我嚇得屏住了呼吸。不一會兒,有一個人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我害怕他發現,一動也不敢動,腦子卻異常清晰地聽著他們的對話。有兩三個男人一直用著一種很噁心的語氣,似乎在誘哄一個小孩,但好像他們誘哄的對象就是坐在皮椅上的人,他一直一言不發,直到最後,他才用還有青澀卻已顯冷情的聲音說了一句,『我知道了,舅舅。』」

那天她竟在書房裡?白玦有些驚訝。

「然後那幾個男人帶著得意笑了起來,其中有一個男的用德語說了一句什麼,當時的我聽不懂,但我知道那個少年聽懂了,他垂在桌下的手裡不知握了些什麼,緊握成拳,緊緊地,緊緊地,直到我看著他手心的血滴到地毯上,染紅了純白。我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小心翼翼地挪動身子偷偷向上一看,見到的是一張面無表情的冷淡的少年的臉。看到那張臉我真的很驚訝,在那之前,我以為他擁有一切,可是那時的我才知道,原來他也跟我一樣,會傷,會痛。等那幾個男人走後,他在書房裡坐了很久,只是靜靜地坐著,只有緊握的拳讓我知道他依舊在忍,我在那一瞬間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沒有人可以依靠,能夠信任的只有自己。那是她在注意了他很久以後,最終總結出來的這個道理。當然,她從他身上學到的不至這些。

也因此,她才全神貫注地注視他一人,她看著他一步一步地坐上白氏族長的位置,成為白家歷代最為年輕的族長,最年輕的龍騰總裁,那時的他,就是她的神,她所有的崇拜。然後,不知從何時起,那份崇拜漸漸轉成了濃冽的愛意

惟一沒有想到的是,今天她可以在他的懷裡溫融整顆心都柔軟了下來。

白玦雙臂環抱住她,頭抵在她裸露的肩上,沙啞地道:「那時候,我的小舅舅,母親最疼愛的弟弟說,『幸好姐姐死了,不然我們很難控制這小子。』」他雖然對一直將他當作籌碼的母親沒有深厚的感情,但是那句話對他來說,依舊是奇恥大辱,而當時羽翼還未豐滿的他只能忍了下來。

溫融一震,自然明白這句話對白玦的刺激有多麼大,她輕輕握起白玦的大手,溫柔地在他手心印上一吻,「疼不疼?」她終於可以問出那天不敢問出口的話。

「疼。」白玦的口氣竟有些像小孩子。

「那我再親親它。」溫融唇角帶笑,捧著他的手又親了親。

白玦失笑兩聲,抬起頭,將她轉過來面以自己,「融,」他挑起她紅嫩的小臉,「往後你可以不向我提任何要求,不向我尋求任何幫助,但是你可以跟我訴苦,就像我剛才那樣,就像現在。」

「啊!」毫無防備的溫融下意識地想躲開,卻被那壞人禁錮在懷中。

「怎麼了?」那壞人一邊挑逗,一邊還假裝無辜地問。

「兄長大人」溫融扭動著嬌軀,告饒地叫道。

「融,」白玦傾身,逗弄她耳後的敏感帶,「從今天起,你要對我老實一些,我問什麼你必須回答什麼,不然我會罰你。」

溫融幾乎哭出來,她用力搖著頭,雙手無力地抵著他結實的胸膛,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融,說出來。」白玦低沉的聲音就在她耳邊,撓動著她的心。

「難、難受」好不容易,她才說了出來。

溫融哪裡是他的對手,努力遏制住自己的嬌喘,她抱住他的脖子,撒嬌似地瞪視他因沐浴水氣更加性感的俊臉,「白玦,我說了就、唔」她猛地一頓,呻吟出聲,最後才斷斷續續地說完,「不許再、再欺負、欺負我」額上滲出密密的汗珠,她快要崩潰了!

「懂得命令了嗎?」白玦愛憐地親親她小巧的鼻尖,「也不錯,來試試效果。」冰眸抑著灼熱的情慾,凝視著眼前越發愛憐的小人兒。

「因為你在逗我」這幾乎是溫融這一輩子最難說出口的一句話了,她發誓以後絕對坦白從寬,再也不願受這樣非人的凌虐。

「很好,融,不要忘記,以後,不許隱瞞。」

「唔啊啊」

溫融只覺眼中一片絢爛的火花,過後,她軟軟地倒在白玦的身上。

白玦輕柔地抱著她,平緩著自己粗重的呼吸。

「兄長大人,真高興白叔叔帶我們進了白家,雖然我討厭他的替身做法。」在昏昏欲睡之前,她軟語在他耳邊,「但他讓我遇到了你。」

抱著溫融出水的白玦聞言,絕美冰眸中閃過一絲奇異光芒。

白玦的外祖母,義大利大貴族艾德里安家族現任當家,外界稱為「鐵血夫人」的厲害女人。她出身於義大利黑手黨大家,為丈夫生了三個兒子與一個女兒,並且沒有讓丈夫的情婦生下一個孩子。她讓整天不務正業,只知道吃喝嫖賭的大兒子坐上艾德里安家族族長的位置,讓惟一的女兒嫁給了歐洲地下王朝的白氏家族繼承人白爾凡為正妻。在女兒嫁給白爾凡以後,她又一步步教導女兒如何管教兒子,也就是她的外孫白玦。可是不知道哪裡出了差錯,女兒照著她的方式對待白玦,白玦卻並未朝著她的想像發展,並且在關鍵的時候,女兒竟又不爭氣地因病死了。她試圖讓三個兒子控制白玦,但三個不成材的東西竟連個小孩都鬥不過,龍騰白氏的巨大財富就這樣從她眼皮子底下滑過。

在明白自己小瞧了白玦后,艾德里安夫人一直想找出白玦的弱點,可是沒有想到,那樣年輕的外孫竟如此諱莫如深,她在他身上踢到了最大的鐵板,這樣的恥辱讓她無法原諒自己。

溫融的出現,讓她嗅到了一絲不尋常。那麼顯赫的家族,森嚴的制度,怎麼可能單單憑白爾凡一句話,就讓白氏的絕對權力旁落,她的外孫不可能如此軟弱好說話,除非是他自己也同意的

最近倒是聽了一個傳聞,那個不到24小時的訂婚解除似乎就是因為白融,難道,白玦他

不,白玦不可能做出這種衝動之極的事,還是說,背後有什麼陰謀?

隱藏在鏡片下的精明雙眼瞟向一身典雅打扮站在白玦身邊的女子,她竟然做為白玦的女伴出席她的宴會,這是在向她宣告什麼的意思嗎?

溫融小小地抖了一下,她敏銳地感覺背後有兩條銳利的視線,像是想將她透視一般。

正在回應某個船業大王的招呼的白玦發現了她的異樣,並沒有詢問什麼,見說話的對象一直好奇地盯著溫融看,他淡淡道:「這是白融,懷特先生。」

溫融一聽在介紹自己,連忙唇角上揚三十度,露出標準笑容,「您好,很高興認識你,懷特先生。」

「我的榮幸,小姐。」能夠讓白氏族長親自引見,可見這個白融的確有一些重要之處,可是,這樣單方面的引見,白主就不怕她不高興嗎?還是,根本就不在乎?懷特先生表面帶著溫和的笑,心裡卻已轉了幾個彎了。

又寒暄了幾句,懷特先生一點頭離開了。白玦將手中的高腳杯放至一旁等候的侍者,淡淡問道:「剛剛怎麼了?」

「老太太好像在看我。」溫融齜了齜牙。

「讓她看。」

說得倒輕巧呢,溫融撇撇嘴,憶起昨晚激情過後兩人在床上說的話:

「明天去參加宴會時,要用你的演技。」白玦輕撫她微濕的頭髮,對她如此說道。

「演技?」溫融奇怪地抬頭看他,重複了一遍。

「嗯,讓外祖母認為你對我有些重要,但又不至於重要到成為弱點的程度。」

「對你有些重要,又不至於成為弱點」溫融獃獃地再重複一遍。這是什麼意思啊?

「難以理解」回過神的溫融中斷了思緒,啜了一口飲料,她可是琢磨了半天,才做出了跟著他進宴會大廳,卻又不挽著他的手臂的反應。可是接下來要怎麼做?剛剛跟老夫人打招呼的時候,她的目光就像X射線一樣將她看了個遍,一轉身她又盯著她的後背瞧,讓她動都不敢動了,哪裡還想得出什麼是有些重要又不成為弱點的什麼反應。

白玦心裡也很矛盾,他想讓所有人都認識溫融,讓溫融再也跟他的名字分不開,但一旦讓一直伺機而動的外祖母看出她在他心底的地位一定會從她下手。

真是一碰上這個小女人就讓他沒了冷靜。白玦不著痕迹地看了溫融一眼,在心裡暗嘆一聲。

溫融其實心情並不好,因為即使她不懂白玦為何要這樣做,但她至少明白一點,他在防著他的外祖母他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看樣子,他的生活比她看到的,還要充滿無情。

「再忍一忍,我們就可以走了。」見她神情不悅,以為她是不喜歡這種充滿虛偽的場合,白玦低頭安撫道。

「嗯。」溫融點點頭。真不想呆下去,明明是兄長大人的親人,卻感受不到一點親情的地方。她厭惡地皺了眉。

她真的很不喜歡這種到處聽得到虛假與齷齪的場合。白玦以為她是因所見的一切感到厭惡,竟然莫名心揪了一下。以後,她做為當家主母,這樣的場合是少不了的,她會習慣嗎?還是會受不了?

「凱文。」慈愛的聲音在身後叫著白玦的英文名字。

白玦與溫融下意識地轉頭。

艾德里奇夫人帶著老人和藹的笑容,對白玦道:「能把你美麗的女伴借給我一會嗎?許多夫人都對你帶來的這位小姐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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覬覦兄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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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商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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