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情傷
第33章情傷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昏昏沉沉的，羽心覺得自己的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似的，軟趴趴的一點也不聽使喚，她吃力地撐開眼皮，看到坐在床邊的齊焰，她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的人。
「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齊焰欺身向前，焦灼地問道，這一刻，他急得忘記了對她的怨懟。
目光憐惜地瀏覽著她蒼白的容顏，凈是緊張擔憂，看到她仍舊脆弱迷茫的眼眸，他的心彷彿被狠狠刺了一下。
「我，是怎麼回來的？」她不是昏倒在路邊嗎？
「我找到你，然後抱你回來的。」他看到她疑惑的眸子，他的理智瞬間回注，抿緊薄唇，他不想懊惱自己方才失了方寸，然後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簡單地解釋。
「那……」羽心想知道那個意圖輕薄她的男人怎麼樣了，但是焰知道怎麼回事嗎？
「你殺人了！」齊焰沒有等她說完便打斷她，平靜的一句話表示他什麼都清楚了，要查出怎麼回事對他來講一點也不難！
「……他該死！」羽心沉默了一下，然後冷冷淡淡地說。
「是嗎……你先休息吧，我有事出去一下。」齊焰掃視了她一眼，原來，這就是她的答案，殺掉一個陌生人，對她來說，一點也不在意，就像當初舉刀破他的相一般嗎？一點也不留情，甚至這對她來說，這只是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再次冷淡地望了她一眼，眸光中有著幾乎要掩蓋不了的怨恨，不想再多說，他起身離開。
「焰……」
他不留下來陪她一會兒嗎？在這裡，她就只認識他一個人，從來沒有一刻，她會覺得自己是孤單的，以前她一個人的時候，會覺得很清凈，可是……自從跟他重逢之後，她開始害怕離開他。
她好想跟他說，她真的好希望此刻他能夠在自己身邊，可是……她卻只能滿腔歉疚地看著他，什麼話也不敢說，也無法說出口。
「你以為你捅了那麼大的簍子我會很容易就搞定嗎？」
齊焰背對著她，不帶感情地說完，徹底漠視心底那股要衝出來的憐惜，不要被她假裝的楚楚可憐給騙了！咬咬牙，他頭也不回，然後走出去，快速地帶上門，彷彿遲了，他就會反悔，想要留下來，緊緊抱住她惶恐柔弱的身子。
所有的話都梗在喉嚨里，羽心沒有再喊住他，看到門被帶上后，她的眼淚滴滴落在了床褥上，散開，形成一顆顆不斷擴大的濕點——
「焰，對不起！」
她不是故意要給他惹麻煩的，他一定是真的很生她的氣了，所以才會這麼頭也不回地離開，她該怎麼辦？
緊緊揪住被子的邊緣，揪得手指都泛白了……
不想讓眼中的澀意暴露在空氣中，她拉上被子，止不住自己的眼淚，她覺得好抱歉，也……好傷心，至於在傷心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
只是……當她腦海里想起焰背身離去的身影，她就想哭，其實她好渴望能夠呆在他的懷裡，汲取他的溫暖，更加渴望他會輕輕地拍拍她，給她一句安慰的話語，就算一句，也夠了。
可是，她現在還有什麼資格，還有什麼臉面去要求焰給她安撫，現在對於焰來說，她是一個大麻煩……
如果羽心此刻追出來，會發現他其實還在，而且就站在門外，他靜靜地聽著門裡面低低的哽咽聲，眼神複雜地閉上眼睛，然後一拳打在堅硬的牆上，低低咒了一聲……
不要去聽，不想聽到她的哭聲，緊握雙拳，緊繃著臉，他旋即邁開大步火速離開。
寂靜的房間里，偶爾聽到細細的啜泣聲，微乎其微，斷斷續續，卻明顯可以聽出來，裡面的人兒，哭得非常壓抑。
焰，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給你惹麻煩的，請你原諒我好不好……
然而，她的淚眼，只能被阻擋在緊閉的門扉後面，她看不到外面，更加看不到他絕情離去的背影。
可是，她可以想象，他的背影，一定很生氣地綳直著的，他會不會因為這樣，就再也不想要她了？
嗚嗚嗚……她沒用，她不會跳舞，也不會喝酒，也不會幫助他談生意，他……是不是終於發現她很沒用，開始嫌棄她了？
「焰王，羽小姐的事已經處理好了，不會留下任何的線索。」福伯恭敬地站在他前面，嚴肅地道。
「恩……」齊焰繼續研究著手中的企劃案，懶懶地答應一聲。
「那……是否採取對那男人家族事業的打擊？」福伯試探道，以焰王的行事風格該不會放過那人才對，可是都到現在了，焰王都沒有給他下指令，該不會是氣昏了吧？
「為什麼要這麼做？那男人的家族事業可以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利益不是嗎？」
齊焰稍微抬抬眼，給福伯一個滿不在乎的表情，哼！他才不會為了她，而做出對自己有所損失的事情來，因為……她再也不值得了！
「呃……那屬下先出去了。」聽到這話，福伯著實鬆了一口氣，幸好焰王這次沒有任性，不然他們白花花的鈔票就要往外流了，雖然心疼羽小姐，但是他也很心疼鈔票的，而且已經過去了，沒事了，那個男人也最終成了風流鬼。
想不到羽心小姐的靈力這麼強，她……真的很不一樣，在她的身上，他看見了有別於一般靈力者的靈氣，尤其是她跟焰王站在一起的時候，那種非凡的感覺跟焰王十分和諧。
隱隱地，他總覺得羽心小姐跟焰王有著很大的聯繫，不是那種情愛的糾纏，好像是另外一種神秘的牽連。
至於是什麼樣的聯繫，他卻參不透，羽心小姐在過去跟焰王有著什麼過節嗎？每次看到她，他總有一種感覺，她會給焰王帶來很大的變數。
有點不詳，又好像不盡然，羽心小姐非常單純，不像是可以做壞事的女孩，他不知道她以前是怎麼得罪焰王的，讓焰王對她總是隱隱透出一股恨意，但是……單純的她似乎還沒有所覺。
據他老眼的觀察，她似乎對自己的過去沒有了任何的記憶，所以他無從去探究。唉……焰王，應該還是喜歡羽心小姐的，他從來沒有見焰王讓女人睡他的房間過呢，這不就證明了羽心小姐非同一般的待遇了嗎？
時間一晃，又過了好幾天，羽心坐在望景亭里，眼睛雖然看著遠處壯觀的陽光沙灘海浪，心思卻不知道飄了多遠，她已經好些天沒有見到焰了，除了吃飯的時候，他會出現跟自己用餐，但是也是靜靜地不說話，她很想問他事情是不是很棘手，他到底能不能解決，但是每次話一到喉嚨，她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唉！
「羽小姐為什麼無端端嘆氣？」
「福嫂，是你來了，是不是……焰找我有事？」羽心咬咬唇，她略帶希望地問。
「不是，沒有叫我來，是我自己來的。」福嫂眉開眼笑地答，多美的人兒啊，她看得出來焰王很在乎她呢。
福嫂回憶起在幾天前抱著昏迷的羽小姐回來后不會一直守在她的身邊，直到她醒來才肯走，期間誰也勸不動，而羽小姐明顯也很喜歡焰王，雖然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但是如果能夠推這兩個有情人一把，成就焰王的美滿姻緣，她可是非常樂意呢！
「哦，福嫂有事？」羽心斂下長長的睫毛，掩飾眼中的失望，他沒有找她。
「羽小姐是不是在想焰王？」福嫂倒是開門見山地問。
「……」羽心臉紅，視線游移地看向周圍的景色，不作答。
「羽小姐如果想跟焰王說話的話，福嫂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他。」福嫂賣關子，眼睛含笑地看著羽小姐，她真是個單純的可人兒，心裡在想什麼都顯露在臉上，瞧她聽到自己的話明顯亮起的眼睛就知道她很想去找焰王。
「那……他在哪裡？」羽心誠實地響應心中的渴望問道。
「跟我來，我帶你去，不然我怕你會迷路。」
……
「就是這裡，你自己進去羅，不要告訴焰王是我帶你來的。」福嫂說完便很快地離開，再不走焰王就要發現自己了，焰王最討厭多管閑事的人了，尤其是多管他的私事的人，所以，自己還是快點逃命要緊。
羽心緊張地在門口徘徊了好久，幾欲伸起手來，卻又頹然地放下，她擔心焰還在生她的氣。
其實齊焰早就已經知道她來了，選擇不作聲，是看她到底還要在外面走多久，猶豫多久，他擒起壞笑，不時瞟向緊閉的門——
「叩叩叩。」
「進來。」幾乎是同時地，門內就響起了邀聲。
羽心低垂著頭輕步走進去，她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惶惶不安……
「你來我這裡是為了看地板嗎？」齊焰譏誚的聲音傳來。
「不……我是來道歉的。」羽心一聽趕忙將臉抬起，視線對上他。
「哦？」
「是的，我很抱歉給你製造了這麼大的麻煩，我願意做任何事來彌補。」羽心豁出去地第一次說話這麼爽快，真是難為她呢，她不是這種會在乎別人有什麼麻煩的女人，但是如果對方是她的愛人呢……
「你確定？」齊焰放下手中的文件，思考著她的話的可能性，同時也用帶思考的眼光瞅住她，魚兒上鉤了，他該考慮開始收線……
「恩。」羽心堅定地點點頭。
「那麼……過來！」他命令道，羽心依言走到他面前——「啊！」她輕呼一聲便被他卷進懷裡，掙扎著。
「別動，不是說要補償我嗎？」
齊焰滿足地呻吟一聲，為她的馨香，更為她柔軟的身子，想不到事隔了這麼多年，她還是輕易地能挑起自己的愛欲，他一如既往地強烈渴望她的甜美。
羽心聽罷不敢亂動，只是感覺到他的蠢蠢欲動，她「唰」地臉紅成一片……
羽心的手緩緩撫上他猶戴著面具的臉，齊焰就這樣沉默地看著她泛滿心疼的眼眸，沒有說話，彷彿在靜待著什麼。
「焰，把它拿下來好嗎？」羽心啞聲要求道。
齊焰眼神複雜，打量了她很久、很久，終於慢慢地伸手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霎時，羽心放開撫著他的臉，捂住嘴不讓自己嗚咽出聲，她淚眼迷濛地看著他布滿傷痕的右臉，沒了其他反應。
「是因為害怕而哭嗎？」齊焰帶點諷刺地問道，他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極力壓抑心中的悲哀，然後扯開一抹像是毫不在意的輕笑。
「不！你當時一定很痛。」眼眶最終還是受不住重荷，不得不讓裡面的晶瑩淚順著她的頰流下——
「對不起。」羽心突然撲到他身上，死死地箍著他的頸項，任傷心的淚水滴在他的肩膀處，齊焰僵硬地一動不動地任她抱著。
「為什麼要道歉？」齊焰聲音忽冷。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羽心猶抱住他，哽咽著頻頻激動地搖頭，眼淚隨著她的動作亂飛，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的傷痕，會有那麼多的歉意。
好一會兒之後，羽心放開他，無畏地看著他複雜的凝視，然後吻上他傷痕纍纍的右臉，齊焰再也忍不住激動的情緒，他閉上眼睛，全心感覺她貼在臉上的熱唇，身體微微顫抖，之後，他拉開她，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力道之大彷彿要將她吞進肚子一樣……
「為什麼不問這是怎麼來的？」久久之後，他放開她，平靜地問，所有的一切情緒已經被他成功地掩蓋。
「我……」為什麼？是啊，為什麼她就是問不出口，她抿著唇，傷心地看著他以及他的處處傷痕。
「算了，無所謂了。」他看著她為難的神色，黑眸瞬間驟冷，因為激情而暫時消失了的怨懟隨即蘇醒，他微微勾唇，彷彿對往事已經釋然，實際上他握住她腰肢的手，更加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