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心痛

第35章心痛

一路上，娃娃很新奇地東張西望，左問右問，而羽心也很耐心地回答，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娃娃很親切，像弟弟一樣，讓她有疼寵的感覺，好像很久以前她也曾經這麼疼愛一個人，一個至親的人，這種感覺很難解釋……

「咦？神仙姐姐，你看，那裡好像還有屋子耶，那裡住什麼人啊？」娃娃拉拉走神的羽心，好奇地指著不遠處樹木茂密的地方，那裡有房子若隱若現，很隱蔽。

「恩？」羽心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開始疑惑，這裡還有房子嗎？為什麼她都不知道，她還以為焰已經帶她將整個島都游遍了。

「那裡那裡，神仙姐姐看到了嗎？」娃娃以為她還沒有見到，於是又重新指了一下，還帶頭走向那邊。

「我不知道還有房子在這邊。」羽心看到那些隱蔽的房子，覺得心裡有點不安，為什麼？

「走吧，我們去看看羅，神仙姐姐，我帶你去探險！」娃娃故作神秘兮兮地眨眨眼。

「去看看也好。」她也有點好奇，那些房子建在這麼隱秘的地方是幹什麼用的？

……

隔著不太遠的距離，他們看清了房子的構造，相較於主屋的寬敞巍峨，這裡倒像一個小別院，樹蔭重重，很陰涼，可是也很寂寥。

轉過鵝卵石跟珊瑚砌成的大座假山，他們終於來到屋子的前方，然而，他們卻看到了一副令人震驚的一幕——

一個女人孤單地坐在那裡，眼睛在眺望著遠方，是一位很漂亮的妙齡女郎，她臉上有淡淡的愁緒，也許是他們離得太遠，也許是她想事情太投入，所以她沒有發覺有人進入她住的院子。

羽心看著她，心微微顫抖，她是誰？是焰的女人嗎？

「有人住耶，神仙姐姐，我們去跟她說說話好不好？她好像很寂寞哦。」沒有察覺到神仙姐姐的心思，娃娃發出聲音。

「誰？」沉思中的女子聽到說話聲，倏地站起來向後看，然後她呆了一下——仙女下凡了嗎？她眨眨眼，然後鎮住心神，打量著來人。

「嗨，姐姐，我們不是壞人哦，我跟神仙姐姐來這邊玩，看到有屋子就進來看看，姐姐一個住嗎？」娃娃率先走過去打招呼，倒是兩個女人在各自猜測對方的身份……

「你好，我叫白羽心，不好意思打擾了。」羽心也走過去，溫溫柔柔地打招呼。

「呃……你好，我叫婉蓮。」是她！焰王最近迷上的女人，婉蓮心中一痛，這麼美的女子，難怪焰王最近都不來找她們了。

「呦！我倒婉蓮妹妹是在跟誰說話呢，原來是跟一位返老還童的女人說話啊！」尖酸刻薄的聲音來自從另一邊屋子內走出來的女人。

「少青，請你不要這樣說話。」名叫婉蓮女子有點生氣地責備著走過來的女人。

「怎麼，在拉關係嗎？還是想跟她聯手唆使焰王攆我走。」少青涼涼地撥弄著指甲，諷刺道。

「姐姐，你也住在這裡嗎？」娃娃插嘴，神仙姐姐好像不舒服，她臉色都白了，是不喜歡這位少青姐姐嗎？

「哪裡來的弱智兒童，真好笑，居然叫一個比你小的女人姐姐，不覺得丟臉？」少青說著話，但是卻打量著羽心，眼睛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一樣，這個女人居然不要臉地來纏住焰王，讓她們在這裡獨守空閨！

娃娃被人這麼一說，委屈地縮回羽心的背後，沉默……

「請你說話尊重點。」羽心手撐住石桌，保持語氣平穩地為娃娃說話。

「尊重？同樣是當人情婦的女人，居然跟人談尊重？這不是很好笑嗎？」少青坐下來繼續毒舌功。

「少青，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也只不過是暖穿的女人，糟蹋別人的同時不也在糟蹋自己？」婉蓮臉色緊繃。

「神仙姐姐，你沒事吧？」娃娃扶住癱軟的羽心，著急地問。

「快帶她回去吧，這裡不是她能夠來的地方。」婉蓮平和地說，然後轉身走回屋子，末了，對已經走遠的人說道：「希望你是幸運的。」

羽心聽了腳步一頓，並沒有回頭，而是跟娃娃繼續往前走，而少青則是揚起勝利的笑容……

「娃娃，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累了。」羽心站在房間里，背對著娃娃冷淡地下逐客令。

「神仙姐姐……那……好吧，娃娃先回去睡覺了。」娃娃看著神仙姐姐背影，他覺得神仙姐姐一路上回來都怪怪的，好像心情不太好，他很想留下來陪她，但是神仙姐姐似乎不想再被人打擾的樣子，他只好無奈地離開。

待娃娃走後，羽心攤坐到床上，眼淚如泉湧般地冒出來，焰有其他女人，為什麼？他不是說他找了她整整三年嗎？難道他之前對自己的溫柔都是假的嗎？不！她不要相信，這不是真的！誰來告訴她，這不是真的！

羽心傷心欲絕地搖著頭，不願意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那一刻的痛徹心扉，她才頓然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她已經愛他那麼深。

她愛他啊！好愛好愛，愛到心都疼了，為什麼他卻還有其他的女人，他……愛她們嗎？

是了，她要去問焰這是怎麼回事，也許她們不是焰的女人，但是……可能嗎？這裡除了焰，就只有福伯一個男性，但是福伯跟福嫂很恩愛啊，那她跟焰也很恩愛，為什麼……她好亂……

恍恍惚惚地，羽心像個沒了魂的人似的又過了好幾天，這幾天娃娃都在她身邊，給她說了很多笑話，但是她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只想快點見到焰，只想他什麼時候才回來？

這天，娃娃如往常一樣一大清早就來纏著她出去玩，但是她實在沒有精神再應付他了——

「娃娃，今天我不想出去，你自己去玩好嗎？」羽心的臉色一天比一天蒼白，浮現在她腦海里的兩個女人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尤其是那位叫作婉蓮的女子還有她說的話。

「神仙姐姐還是心情不好嗎？那……娃娃去捉魚回來燒給你吃好不好？」娃娃已經無計可施了，只好東扯西扯。

「娃娃，你出去吧。」羽心感到心浮氣躁，她站起來再次背對娃娃，他為什麼老是這樣？她現在一點都不想說話，只想靜靜地，安靜地等待他回來給她一個答案。

「好吧，娃娃現在就走，神仙姐姐不要生娃娃的氣哦。」娃娃再遲鈍也感覺到神仙姐姐對自己不耐煩了，他有點難過地再次垂著頭輕輕地離開，然後悄悄地帶上門。

羽心閉了閉眼，對不起娃娃，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真的不想說話。羽心在心底內疚。

不知道自己發獃了多久，羽心終於還是忍不住走出去——

「福伯，請問焰什麼時候才回來？」

「啊？焰王昨天就回來啦。」福伯再次頭蒙，焰王不是一向跟羽小姐一起睡嗎？

「你是說焰回來了？」羽心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回來了，為什麼她沒有見過他？

「焰王確實回來了。」福伯嚴肅地說，看來又有一位美人要傷心了，唉！焰王應該是去南院那邊了吧。

「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她心裡更是亂糟糟，他去了哪裡？會是那裡嗎？不！不會的……

羽心像遊魂一樣來到書房，書房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希望能夠在這裡找到他，而不是在那裡……

書房的門緊閉著，羽心抬起手剛想敲，但是卻聽到裡面似乎有聲音傳出來，太好了，焰真的在這裡，羽心覺得心情一下子又飛了起來，然而裡面傳來的聲音卻打破了她的希望——

「啊！焰王，你真勇猛……我愛你……啊——」嬌喘的女聲像針一樣穿過羽心的心臟。

不！這一定是她的幻聽，羽心鼓足勇氣，將門推開，然而，事實就是事實，騙得了自己的耳朵卻騙不了自己的眼睛。

「焰王，有人進來了，討厭，你怎麼不鎖門嘛。」女人將半裸的身體轉了轉，此刻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她更加躲進他的懷裡，以免春光外泄。

時間似乎停頓了，他冷冷地看著站在門口的人，而門口的人則是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視著，書房裡靜得只剩下那位女人收不及的喘息——

「焰王，誰啊，怎麼這麼沒禮貌，還不走。」過了好一會兒，女人終於忍不住轉頭看——

「是你？」少青驚訝，這女人當真是不一般，居然可以在這邊來去自如，哼！再怎麼漂亮又如何，焰王還是花心的，看情況就知道。

「焰，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終於她在他毫無感情的眼光下敗陣了，她顫抖著雙唇，希望他否定眼前的一切。

「嗤，有這麼真是的幻覺嗎？」齊焰冷笑，真是天真的女人！

「不！」羽心腳一軟，只能靠著門板，她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一般。

「出去。」齊焰冷淡地下命令。

「為什麼？我們是夫妻啊，如果你有需要，可以……可以……」羽心咬住毫無血色的唇，說不下去。

「你是說可以找你發泄嗎？那好，過來。」——「焰王？那我怎麼辦？」少青不敢相信，眼前這是什麼情況？

「你，出去。」齊焰對著坐在他腿上的女人說，眼光逼人。

「我……我，是，焰王。」少青在他的瞪視下，不敢造次，只好整理衣服，灰溜溜地離開，來到門口處，她狠狠地瞪了羽心一眼。

「呯！」齊焰手一揮，強勁的風便將門關上，羽心獃滯地看著一切的轉變，她的心好痛，好痛……

「過來。」齊焰猶坐在大皮椅上，像看獵物般地看著她。

「……」羽心茫然地看著，沒有反應。

「不是說要伺候的我需要嗎？還愣在那裡幹什麼？」齊焰的聲音像冰棍一樣敲到羽心的腦中，她像著了魔一樣向他走去。

「乖！」齊焰一把拽住她，然後粗魯地扯開她的衣襟……

「不！放開我。」胸前的疼痛感終於讓羽心回過神，她奮力地推開他，不是這樣的，她的焰不是這樣的！

「不？現在才說不？太遲了！」

「你的身體比你的嘴巴誠實多了。」

「不要，呃……不，放開我。」羽心在他的撫弄下，顫抖，她奮力地掙扎——

「不要這樣。」她不要這樣，這樣讓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妓女，她流出屈辱的淚水，掙扎。

「你真是不聽話！」齊焰用嘴堵上她的嘴，不讓她再說出任何拒絕的話，他齊焰要的，沒有人可以說不。

「唔……放……」羽心含糊地說不出話，她的唇被他霸住，她感覺到他掠奪似的狂吻，吻得她的體溫更加上升，她只能扭動著身子，誰知道緊貼的兩具身軀因為彼此的摩擦更加火熱，齊焰抱住她站起來，一腳踢開大椅，將她抱到牆邊，用身體將她困在牆壁上。

「唔……不要……」羽心在他換氣之際更加激烈地反抗……

「真的不要？」邪惡地咬著她的耳垂、雪肩，所到之處皆留下淡淡的紅印……

「呃……哦，不……」羽心腦中開始迷濛，不知道是拒絕還是接受。

他用最煽情的兇猛來挑弄她，聽著她聲聲尖叫，他勾起諷刺的笑：「快樂嗎？我淫蕩的老婆。」

……

過後，她緊緊扯著破碎的衣服，坐在地上低低啜泣，而他則已經穿戴整齊，悠哉地坐在大椅上抽煙，偶爾向她瞟去一眼，看著她脆弱委屈的模樣，他的心揪了一下，仍然他僅僅是蹙起了濃眉，這些都是她該受的，他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焰，為什麼？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最終，她抬起淚眼，痛苦地看著他，看著他弔兒郎當的模樣，她感到身子陣陣發冷，這樣的焰，好邪惡，好無情，為什麼會這樣？她不明白，為什麼他只是離開一陣子回來后就什麼都變了，她的天，變了，他不再溫柔多情，卻變得冷漠寡情，他厭倦她了嗎？

胸口好痛，一想到他可能已經厭倦她，她就痛得茫然，痛得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這樣是怎樣？」他撇開眼，不看她那充滿著哀傷的水眸，才勉強自己裝作毫不在乎地挑眉，嘲諷地反問道。

「你不愛我了嗎？」閉了閉眼，她害怕地問，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看到他僵硬卻依舊完美的俊臉上的線條，每一處，都那麼吸引著她，都讓她感到那麼熟悉，熟悉到彷彿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很久，可是，那張充滿著嘲弄意味的臉，為何卻讓她這麼痛心疾首。

「我有說過我愛你嗎？」聽到她的問話，他諷刺地反問，感覺好像聽到了一個大大的笑話，愛？他早就沒有了那種白痴的情感了，而且，她也配問他的愛么！

「你……」她的臉色更加蒼白幾分，是啊，回想起來，他們重逢至今，都是她理所當然地順著自己的感覺在自以為是，他似乎真的沒有說過愛她，難道自己只是他拐來玩玩的女人嗎？

「可是你說你找了我三年，我是你的妻子啊。」她虛弱地說出這個讓她也不再肯定的事實，他親口告訴她的事實。

「你確實是我的妻子，而且我也足足找了你三年。」他一點也不瞞她，沒有必要瞞，更加不想瞞，他要的，就是讓她徹底品嘗被伴侶背叛的滋味！

「那為什麼……」她無語地對他控訴，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就是因為她失去記憶嗎？

「報仇。」冷冷的簡短的兩個字從他口中說出，暗沉的黑眸終於轉向她，將她狼狽柔弱的模樣收盡黑亮透光的眸底，冷凍。

「報仇？你……找我是為了報仇？我做了什麼？」她更加握緊手指，直至指甲刺穿她的掌心。

「為何不問問自己為什麼你一直問不出口我的臉是怎麼回事？」齊焰來到她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你是說你的臉是我划傷的？」她從地上站起來，淚眼迷濛地看著他的臉，真的是她下的手嗎？她以前是這麼狠心的人嗎？

「你說，對於一個紅杏出牆，又狠心毀掉自己丈夫的臉的蛇蠍老婆，老公應該怎麼處罰她？」齊焰抬起她的臉，用冷血得毫無溫度的吻吻著她的淚，輕柔，又致命地矯情……

是了，就是這種感覺，之前那種疼愛中帶著目的溫柔，原來真的不是她的錯覺，他真的恨她！

「你……之前的溫柔只是為了讓我愛上你嗎？」她絕望地閉上眼睛，不忍再去看他眼中的冷酷無情。

「你說呢？」他依然輕柔地掃著她的冰唇。

心，在這一刻碎成片片，她覺得好冷好冷，她愛他，愛得痛徹心扉；他恨她，恨得透徹心扉。

原來，這一切的溫柔的假象下面，居然是這麼不堪的陰謀，他由此至終只當她是一個仇人，這是多麼令人痛恨的醜陋。

她頹然地再次滑跌在地上，心被掏空了，腦中只知道兩件事，她划傷他的臉，然後跟她的情夫私奔，天啊！以前的自己是什麼樣的女人？她不敢接受自己居然會是這麼狠毒的女人，她以前不愛他嗎？他的臉是活生生的證據，而她，每次看到他的臉就會愧疚、心疼，她是壞女人、她是殘酷的妻子、她是人盡可夫的女人：「啊——」再也受不了腦中的奔騰，她雙手捂住耳朵凄厲地喊，喊出她的痛、喊出她的悲哀、喊出她的絕望……

他走了，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坐在地上多久了，更不知道已經夕陽西下，月色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