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真相

三三、真相

三三、真相

張力病倒了,近乎40度的高燒使他暈睡了整整一天。

羅勇的死如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把這幾個月來奔波勞累的他徹底打倒。

他早就累了,只是一直以來那一份激情在支撐著他。當激情抽離,他已無力支撐著自己疲憊的身體。在高燒昏睡著中的張力,總是不斷閃現著林洪和羅勇的面臉,張力想把他們留住,卻又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給一個個旋渦卷了進去,然後被吞沒……

當張力從昏睡中醒了過來,已是傍晚了。當他睜開眼睛時,第一眼看到的正是蔣雯雯那張關切和焦慮的臉。

「嗯,你醒啦?」蔣雯雯坐在床邊,伸手過去摸了摸張力寬闊的額頭說:「還在燒呢!我正還要想著怎麼把你弄醒,送醫院的。」

張力眯著眼,看著打開的窗口。下山太陽照進來的陽光雖然不算猛烈,卻讓他卻特別的不適應。

張用手搓了一下自己疲憊的臉問道說:「我睡了多久了?」

「你睡一天了,現在都是晚上了。」

張力掀開被子跳下床,再次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倦怠的臉,轉過身想去洗把臉,卻正看見的坐在一旁,正笑著看著自己的蔣森。

張力愣了愣,然後馬上反應過來,向蔣森打了個招呼,說:「爸,你來了。」對於蔣森的稱呼,張力也早已改了過來。

蔣森對著張力伸出手掌擺了擺,示意他坐下去說:「你身體不好,注意好好休息。公司的事先放一放。」

「我剛還想回酒吧看一下的呢,不知那裡什麼情況了。」

蔣森看了一下張力著急的樣子,笑了笑說:」男人有事業心是好的,但是身體更重要。」蔣森頓了一頓,接著說:「華武公司和拳迷酒吧的事情,雯雯給我說過了。整體來說,

我對你的運營還是很滿意的。但是,我以前也說過,在這一些特殊行業的,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卷進你自己都無法預料的漩渦的。我現在在想,等您把這些事情處理一下,然後到我們公司去上班。我也老了,您逐漸地幫我辦點事,熟悉一下,給我分擔一下。按我看,球迷酒吧按你以前的方式經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至於再發展的事情就先放一下再說吧。」

張力聽了蔣森的話,儘管知道蔣森是為了自己好,但是心裡卻仍是不甘心,於是嘆了口氣說「好吧,等我先把現在的事情處理好再說吧。」

否「好,就這樣說定了。」蔣森一直以來都害怕張力介意自己與蔣雯雯的關係,不願意到自己的公司去發展,現在見張力答應了下來,自己又多了一個得力助力,心情卻是很好。相對於自己在地產方面的投資,華武公司和拳迷酒吧顯得太小了,他需要正式培養自己的接班人了。

徐森說完,就站了起來,催促著蔣雯雯說:「小雯,還不陪張力到醫院去看看,把燒退了,長這麼大了還不會照顧人。」——這裡誰都知道,他在催促張力才是真的。

「好的,現在不就準備去嘛。」蔣雯雯裝著生氣地推著張力去換衣服,邊推邊說:你快點啊,不然爸又說我了。」

張力尷尬地笑了笑,趕緊換了一套運動衣,與蔣森他們一起下了樓。

蔣森讓自己張力他們坐上自己的車,把他們送到了醫院,然後回去了。蔣雯雯陪著張力進支掛、排隊、化驗,跑來跑去差不多兩個小時,才讓醫生開上藥。張力這次病得真不輕,醫生給了開了幾瓶的藥水。看著天色已晚,蔣雯雯咕嘟著說:「如果是很急的病,不等排上號,人早就玩了。」為了安靜地陪張力,她乾脆為張力開了個條件好的病房。

儘管張力讓蔣雯雯先回去,但她卻固執地要求陪著張力。一開始張力還能強打起精神與蔣雯雯聊著,但很快又迷糊地睡了過去。蔣雯雯終於等到最後一瓶藥水輸完,也趴在張力的身邊睡了過去。

張力一覺睡來,天已經亮了起來,看著趴在自己身邊熟睡的蔣雯雯,連忙從床上站了起來,抱她抱到床去,拉過被子給她輕輕蓋上。然後自己找沙發坐了下來,打開病房裡的電視機,調低的音量,看起了濱海市的「早間新聞」。

「昨日早晨,濱海半島海邊發現一輛紅色跑車,懷疑是前晚從山上的沿海公路失事後墜下來的。車內有一昏迷的女性駕駛者,傷情嚴重,到目前為止,該傷者還在搶救中。警方介紹,該路段彎多路窄,晚上經常有人在路上飈車比賽。該起事故的具體原因,目前警方還在進一步調查之中。」

張力一開始還沒有留意,但是看到電視畫面上中那輛有點眼熟的紅色跑車,他再認真地看了一下失事車的車牌,心裡不由得「咯」地一下。「這不是楊麗的車嗎?」

張力立即找出手機,拔打楊麗的電話,而電話卻是一陣忙音。張力放下手機,這時他可以斷定,車上的人非楊麗不是。

先是「拳王酒吧」的傳出賭拳的聞,后是追查這件事情的羅勇出事,然後再到楊麗這起故事。接二連三的意外,讓張力不再敢相信這一切都只不過都個偶然。如果「拳王酒吧」真的開展賭拳,他不得不懷疑他們當初一開始的合作就是一個陰謀。想到不久就是舉行的「中港,張力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楊麗的背後也許還有人!張力把這些事情慢慢地聯了起來。可是現在楊麗也出事了,誰才知道「拳王酒吧」幕後的老闆是誰呢?他的目的是誰呢?現在最了解內情的也許只有他了……張力心裡想道。

張力再也沒有心情看電視,他關掉電視,靜靜地坐沙發上看著床上安靜地睡著的蔣雯雯,心想:當把這一切事情處理好,自己真的要好好陪一下這一個從來沒有要求過自己為她分擔過什麼的女人了。

張力心裡剛打定主意,床上就傳來一陣被子抖動的「沙沙」聲,只見,雯雯一臉惺忪地俯在床邊找著她的鞋子。

「您睡醒啦!」張力連忙把床邊的鞋子給她提了過去。

蔣雯雯坐在床上一把把張力抱住,說:「老公,你真好。剛才睜開眼睛看不到你,我真害怕。」然後鬆開手,抱著他的頭向他的額頭親了一下,說:「不燒了,你終於好了,太好了。」

張力總是給蔣雯雯這一份滿足和快樂感染,他笑著地坐在床力,俯身把鞋子給蔣雯雯穿上說:「那我們走吧,早上陪你吃吃餐,好嗎。」

「好的。」蔣雯雯從床上跳起來,走進衛生間簡單地洗了一把臉,拉著張力一起辦了手續,走出了永遠飄著一種讓人不舒服的味道的醫院。

兩人吃過早餐,張力就把蔣雯雯送回到「福銘實業」。

為了陪張力,蔣雯雯已經落下了很多工作。「蘋果花園」二期開工在即,很多工程方面的方案還等待著的蔣雯雯的方案。把蔣雯雯送下車,張力對她交待了一下說:「我也回拳迷酒吧看一下。」

「早點回來,別累著。」蔣雯雯還是不放心張力的身體。

「好的,別擔心。」張力向她輕輕地揮了揮手,在街邊攔了一輛的士,坐了上去。

「喂,邵寒嗎?子風現在回酒吧了嗎?」張力一坐上車就給邵寒打了一個電話。

「沒有呢。這幾天酒吧沒有開業,他也請假了。」邵寒回答說。

「哪你知道他住哪嗎?」

「知道,我去過。我把地址發簡訊給你吧。」

「好的。」張力掛掉電話,很快就收到了一條簡訊。張力打開簡訊看了一眼,然後把手機遞給前面的司機說:「掉頭到這個地方。」

司機回看了一眼張力的手機說:「好。」

張力來到王子風的樓下,徑自走了上去,拍響了王子風的門。

王子風剛剛睡醒,半躲在小客廳的沙發里,胡亂地按著電視遙控器,漫無目的地一個台一個台地換,等著在陳玲在廚房裡給他做早餐。

聽到外面的拍門聲,王子風既煩躁又奇怪,他大應一聲:「誰啊?」然後懶洋洋地站起來,打開了門。

「力哥!」當王子風看到張力,不禁感到愕然。他想不到張力會找到這裡來找他,他連忙打開了關在外面的防盜門,「力哥,進來吧。」

張力隔著門看了看裡面身上還穿著睡衣的陳玲,笑了笑說:「我不進去了,你出來一下,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有事找你聊一聊。」

「好的。」王子風心裡一沉,說「你等我一下,我換一下的衣服。」

王子風走回房間,邊換衣服邊想著怎麼應對張力,他知道,張力找他一定與羅勇的事有關係。他迅速地套上外衣,把腳塞運動鞋,對陳玲說了一句:「我出去一會。」然後一把拿起桌面上的手機走了出去。

張力看到王子風走了出來,淡淡地說:「這裡有方便說話的地方嗎?」

「上天台吧,上面沒人。」王子風邊說邊帶頭向天台走去。

王子風就住在頂層,向上走一層樓梯就是了。王子風推開天台上的門,讓張力走了進來。

天台中間的地板上,支著一個焊接的支架,上面正掛著一個大沙袋。不用說,王子風早把這裡擺成了自己平時練功的地方。王子風走到沙包前輕輕打了一下沙包說:「力哥,找我什麼事?」

張力笑了笑說:「主要是向您了解一下羅勇的事情。」

王子風剛想回答,但是口袋中的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他皺了一下眉頭,掏出手機看了一下,竟然是蘇傑的電話。他連忙把電話按斷了。而這一分神卻忘了張力剛向他說的話。

「力哥,你剛才說什麼?」王子風不得不又問了一句。

張力正重複,而驅王子風的電話卻再次響了起來。

王子風看了一下手中手機的來電號碼,仍然還是蘇傑的。

張力說:「你先接電話吧。」

王子風再次狠狠地按斷了電話,說:「沒事,我們先聊。」面對著張力懷疑的眼光王子風沒有覺得自己失態。

而王子風這一點異常,卻逃不過有過記者經歷的張力,敏銳的洞察力正是他們以前工作的基本功。近來一連串的事情,更讓張力十分的敏感。他決定試探一下的王子風。

「是他打來的吧?接吧!」張力裝作有意無意的地說。

張力剛說完,王子風立即回答說,「不是他的。」而這一句話剛出口,他心裡就後悔了起來:張力彼可能知道是誰打電話給自己的,自己已經給張力擺了一道。

在王子風這一愣之中,張力心裡早已明白了幾分,一手就從王子風的手機奪過來了手機。

看見張力將自己的手機搶過去,王子風又惱又急,這時的他,早已讓蘇傑那個該死的電話亂了方寸,本能地沖著張力一拳就打了過來。

張力在搶王子風的手機時,就準備到王子風會反擊,他雙腳用力一蹬,向後跳出了一步,然後左手輕輕一格一帶,便化解了王子風向自己打來的一拳。

張力這一招,卻挑起了王子風的好鬥性格。這一段時間,他已快給一種無形的壓力憋死,他需要發泄。王子風一拳打空之後,他立即轉身,又一個后擺朝張力掃了過去。

張力向一邊躍開,再次避開了王子風這一腳。他順手將王子風的手機滑落到褲袋,立即把外套一脫。輕輕扭了一下的雙肩,放鬆一肩膀,站成戒備式,對王子風說:「你最近的拳腳慢了不少啊。」

「那就再來一下看看。」王子風將雙拳抬高,站好戒備式,再次向張力逼了過來。而張力也毫不讓步地沖了迎了上去。

在向張力衝過來的時候中,王子風一個滑步側踹就向張力直踢過來。張力此時已經收不住腳步,他趁勢把身體一潛,蹲了下去,然後狠狠地向王子風站立的右腳掃了一個掃膛腿。

王子風已經無法變招,他的右腳結結實實地挨上了一腳,整個人向前倒下。

而出乎張力意外的是,王子風近乎驚人的反應能力。在就要倒下的一刻,他雙手一按地上,就地一滾,然後又站立在張力面前,提高雙拳,再次沖了過來。

直拳,擺拳,勾拳……王子風的雙拳像雨點一樣向的張力打去,而張力已在不斷的格擋防守中,狠狠地向王子風打出一記記冷拳。

幾十秒不停頓的急速攻防,使倆人的體能都急速地消耗起來。終於,兩個人都已經無力再繼續糾纏下去,雙方几乎同時地拼盡全力向對方踢出一個正蹬,並結結實實地踢在對方的胸口上。兩個人就像一對同極的磁鐵一樣,瞬間地分開,向後倒了下去。

兩個筋疲力盡的人,仰躺在天台的地面上不停地喘著氣,誰也不想起來。

終於,王子風突然「哈哈」地仰天大笑了起來,只是笑聲中多了幾分悲嗆。

王子風笑完之後,叫喊著說:「太爽了,很久沒有這麼爽了。力哥,你都知道了,你還想在從我這裡知道什麼。你說吧!」

張力躺在地上,側頭看了看王子風,而王子風仍然在仰站頭看著天。

終於要攤牌了,張力嘆了一口氣,淡淡地說。「告訴我,你知道的。比如剛才給你電話的人是誰。」

「他是拳王酒吧真正的老闆,叫蘇傑。說實話,他給了我錢,讓我控制拳迷酒吧和拳王酒吧的拳手比賽的輸贏,還有下次中港拳王比賽的輸贏。但是勇哥的死,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和我也一點都沒有關係。」王子風說完,眼角不竟然不自覺地滑落一行淚水。他猛地坐了起來,說:「如果我知道有人會對勇哥不利,我就是拼了命也會去阻止的。」

「蘇傑」!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張力心裡一震,瞳仁緊縮了一下,他坐了起來,盤腿坐在地上。他緩緩地掏出王子風的手機,記了記裡面的未接來電里號碼,扔到了王子風的身上。心想,一開始就是一個陰謀。他淡淡地說:「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看來你近來日子也不好過,我相信您。你就這樣出賣了勇哥,出賣了拳迷酒吧,心裡肯定也很不安吧。」。

張力說完,緩緩地站了起來,拾起在地上的衣服,給王子風丟了一句話:「你毀了大家拳迷酒吧,毀了勇哥,也毀了你自己。」然後慢慢地走向樓梯門口。此時,他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躲在門後面,並早已淚流滿面的陳玲。張力對她無奈地嘆了口氣,走了下去。

看見陳小玲走了上來,王子風心裡大驚,他急忙站了起來,對著陳玲說:「你怎麼上來了?」

陳玲緊緊地盯著王子風良久,才突然暴發出一句話:「原來那些錢你是這樣子得來的。子風你還是以前的那個你嗎?以前我們這麼苦都可以走過來,才好容易有一個安定的生活。你讓我以後怎麼安心和你一起生活下去?」說完,陳玲頭已不回地轉身就走。

「小玲,你聽我解釋。」王子風追過來拉著陳玲。但是迎來的卻是陳玲從沒有過的冰冷和決絕的眼神。在他一愣的中,陳玲已經跑下了樓梯,跑了出去。

王子風狠狠地踢了一個天台上的門,狠狠罵了一句「我干」。而這時,手機卻又響了起來。

他看了看手機,心裡說:來吧,都朝我來吧。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喂,子風,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不是到了現在你想不幹了?」電話里傳來蘇傑那咄咄逼人的聲音。

「我早他媽的不要幹了。告訴你,張力什麼都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王子風無所謂地、並帶著一絲報復的快感笑呵呵地說。

「你小子告訴他的?你是不是不想在濱海混了?」電話那邊的蘇傑幾乎跳了起來。

「有什麼你就放馬過來吧!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了。」王子風說完,「啪」地一聲把手機狠狠地砸在地板上,看著手機散落零件,想著蘇傑氣急敗壞的樣子,他一個人又哈哈地在天台上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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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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