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強求
第70章:強求
我無語地望著爹,他一個威名遠播的大將軍,怎麼就……這麼容易就被人家套出話了呢?
「停車。」我大喊一聲,馬車停下,我望著爹,「這宮,我是不會入的。」
南宮辰,就算當日,你認出了我又如何呢,我們……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心傷歸心傷,理智歸理智,不是么?
「嫣然,皇上他說他知道錯了。」
「是嗎?可是,爹,他沒錯,錯的是我。」錯在我不該一眼就看中了他!
爹怔住,「嫣然,你什麼意思?」
我不再解釋,放下斗紗,鑽出馬車。
「嫣……」他話到嘴邊,看見旁邊有別的馬車經過便住了口,不再強求於我,「那你回去要小心些。」
「嗯。」風寒已好,聲音已變回從前。
年初一的宮宴是很大型的,此時宮門口的官道上,儘是大臣攜帶家眷乘坐的馬車。雪紛紛飄下,我走在官道邊上,踩著細雪。
似乎一落腳,就有聽到吱呀破雪的聲音。
「真的一眼都不願意再見到我嗎?」世界的聲音在此一刻都停住,似乎就只有,就只有雪花打在手上,溶化的聲音。
他不知從何處奔來,我只知道他此時就站在我的面前,很近很近。
所有的馬車都停下,看著萬上之上的皇帝此時站在官道的邊上,大家都有些惶恐,卻又不敢打破這默契的沉寂。
雪花打落在他的臉,他的眉……
我無動於衷地望著他,不開口,不邁步。
就這樣定定地站在地上,看著雪花打落在他的身上,而他連個大氅都未批……
雪越下越大,我們卻只是這樣怔怔的望著,不久,他頭上已是一片雪白,仿若這就是白頭偕老。
我扯扯嘴角,卻終究什麼也說不出來。
「可以重來嗎?」他問著我。輕輕地問著我,比飄落的雪花還要輕。
而我只是定定地站在雪地上,良久,我終於邁開腳步,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
「嚓」我似乎有感覺彼此的衣物碰撞的聲音,我越過他,聲音淡淡的,淡淡地從我嘴裡說出,「我們……緣盡了。」
「我不會放手。」
記憶仿若回到N年前,我笑眯眯地望著他,對他承諾,「南宮辰,你是我的,我不會放手。」
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努力。而現在,我決定放棄,他卻對我說,我不會放手。
淚沒有預兆地從眼角滑落,一滴兩滴……
「你叫我滾你的視線,我……做到了,那麼麻煩你從此以後也不要來打擾我。」原來心還是會痛的,可是痛著說這樣的話,我又是為何?
長痛不如短痛?還是我終究厭倦了只有付出?
不知道,只是話就這樣脫口而出,沒有去過多的思前想後。
「我不會放手。」他只是重複著這樣的一句話。
而我已遠去,淚在臉上不斷地落下,南宮辰,如果你早這樣說,我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一步。
「小姐,外面傳遍了,說皇上要跟鄭將軍爭女人。」平兒手中捧著一大束梅花,走進來,撇撇嘴的說道。
我沒精打彩地睨她一眼,那天南宮辰那樣光明正大的朝我搭訕,還說不會放手,這樣曖昧的話在別人的耳中聽來肯定是有故事的啊。
得,愛怎麼傳就怎麼傳吧,反正該煩惱的人不會是我。
「你剪這麼多梅花做什麼?」我還是忍不住問道。
平兒翻翻白眼,「這哪裡是我剪的啊,是皇上親自送來的,點名要送給小姐你。」
我嘴角抽了抽,他發什麼瘋?這麼有空出宮送花?
「扔掉。」見她就要將梅花插入花瓶,我沒什麼感情喝住她的動作。
她傻住,「小姐,這梅花多漂亮啊,為什麼要扔掉?」
「因為見了眼冤。」我不再看她,送花?這古代的可不懂這些,不用說,也知道是依依教的了。
只是,人家送的是玫瑰,他送梅花是什麼意思?
平兒雖然不舍,但還是聽我的話將梅花拿出去扔了。
一天送花是新鮮。
兩天是無聊。
三天是恆心。
可是一直持續到十天,這該怎麼說?
平兒都已經憂怨地望著我,「小姐,咱們外面的小院都被這些『丟掉』的花佔滿地了。
我白她一眼,不語,想著什麼,然後在第十一天,我沒有戴斗紗地走到將軍府門,打開門,一把搶過南宮辰的花,狠狠地丟在地上。
我白她一眼,不語,想著什麼,然後在第十一天,我沒有戴斗紗地走到將軍府門,打開門,一把搶過南宮辰的花,狠狠地丟在地上。
花辯瞬間脫落不少,我嫌不夠解恨似的,用腳在上面跺了幾下,然後瞪著南宮辰,「麻煩您高抬貴手,放了我,OK?」
他只是怔怔地站在那,身邊的小安子望著我,我瞪向小安子,「看什麼看,還不把你家的主子拉回去。」
南宮辰卻還是一動不動,「我傷你如此深么?」
我撇嘴,「你自以為是什麼,你是哪根蔥,我跟你很熟嗎?」
任我說再難聽的話,他也只是站在門口溫柔地望著我。
別以為這樣事情就可以一筆勾銷,我沒這麼好說話,一次又一次,他丫的,我厭了,我煩了。
「你好,我叫南宮辰。」他突地微笑的望著我,向我做簡短的自我介紹。那模樣,似乎真的我們是陌生人。
「南宮辰,你抽什麼風?」
「我們重新認識,這樣,可以嗎?」他紳士地望著我,等著我的回答。
而我的回答是……
「砰」的一聲轉身關門,「滾,我才不屑你。」答話從門縫裡傳出去,我背靠著門板,喘著粗氣。
我從來不知道,有一天我會這樣對他的。
而且這種感覺,好像……很爽。
「沒關係,你以前可以對我死纏爛打,現在,換我了。」他很淡定地說完,然後,我聽到腳步聲的離去。
無力地坐在地上,這南宮辰他丫的肯定是抽瘋了。
「小姐啊,皇上說邀請您上京郊名山賞雪啊。」平兒從外面走來,手中捧著一束……雜草。然後不用我說什麼,她已經將這束雜草扔到外面的小院子里。
我挑了挑眉,這丫頭,現在都不用我指示了是不是?
帶著點捉弄的成份,我輕咳一聲,「平兒,我有說,要將它扔掉嗎?」
平兒驚訝地望著我,「可是,……不是一直都扔掉的嗎?」
「我今天心情好,喜歡把它留著。」
「好吧,我去揀回來。」她將雜草揀了回來,這草很常見,就是平日路邊的那些,因為冬天的原因,此時是一半青一半還有點點的枯。
黑線從我的額際冒出,還真是難為他,一天一花樣,就是沒一樣順我心的。
「小姐,那開得漂亮的花你不要,偏留下這雜草,你這是什麼眼光啊?」平兒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望著我,我白她一眼,「你去跟他說,如果明日下雪,我就陪他賞,若是沒有,叫他以後就不要白廢心思了,哦,對了,順便告訴他,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歡花的。」
其實我對這些花花草草還真的不怎麼感冒,可是,丟花的時候很爽。
次日,天大亮。
我背對著窗戶,還在糾結著是祈禱下雪呢還是不下雪。
吱呀一聲,房門被平兒打開,她的出現終結了我的糾結,「小姐,下雪了,皇上來接你了。」
我緩緩地轉身,慢吞吞地下床。
平兒在旁直翻白眼,「小姐,你就不能快點么?呆會皇上要被雪溶了。」
我嘴角抽了抽,「平兒,你左口一個皇上右口一個皇上,敢情他很對你的味?」
「我哪敢高攀呀,皇上看中的是小姐您,不過……」她一邊幫我更衣,一邊偷睨我的神情。
「不過什麼?」
「不過這樣,將軍不會很生氣嗎?小姐。」
我眉頭微皺,「為什麼要生氣?」
平兒垂頭,不敢再接話,我怔了一下,然後明白,哦,是了,她都不知道我是我爹的女兒,一直以為我是他喜歡的人來著。
「生氣就生氣吧,女人嘛,總要有些風花雪月來回憶一下的。」可憐我穿來十餘年,一直為別人風花雪月。
平兒不懂,只是乖乖地為我梳妝。
自從出了宮,我就沒再挽髻了,她幫我梳著少女的妝扮,看著鏡中的自己,刻意描繪的精緻妝容,我覺得自己真的變年輕了。
嘴角微微上揚,鏡中的少女也微微上揚。
其實人老,是心先老了吧……
「小姐,你笑得好恐怖。」身後的平兒冷水朝我一潑,我嘴角的笑僵住,瞪她一眼,「你才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