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驚艷全場
第16章驚艷全場
「原來的駐唱呢?」楚洵插進話問道,這原本該是祭夜的家務事,那死老頭居然死不要臉的賴在這裡不走,真噁心。
「一個叫瑤瑤的女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田小姐會出現在那裡?」張露也是一頭霧水,迷茫極了。
「洵,去把她帶過來。」紀燁示意楚洵道,「還有吩咐下去,找到那個叫什麼的那個人,一起帶過來。」
「燁?你確定要帶田欣過來?」楚洵再一次出聲徵詢道,紀燁這死男人知道他現在做的是什麼嗎?
「嗯!」紀燁點頭,拿起桌上的煙,為自己點上一根煙,吞雲吐霧起來。
楚洵見狀不再遲疑,多年的相處,他深信紀燁的行事風格,沒有確定的把握,紀燁他絕不會做這麼冒險的事,既然他吩咐了,那他就按他所說的辦吧。楚洵轉身離開包廂,沖著樓下大廳直奔而去。
龍五立於一旁,沖沙發正中正抽著煙,享受至極的紀燁揶揄道:「真是沒想到啊,祭夜老大的女人居然也會有淪到這種地步的時候。哈哈……」
紀燁不理會龍五的挑釁,自顧自地抽煙,待龍五自覺沒趣地收起笑,才緩緩開口:「你看戲看的很過癮?」
「確實,這還真的算的上是場大戲啊!」龍五譏諷地應聲道。
「是嗎?」紀燁反問,「那等下該輪到我看戲了吧。」
龍五聞言有所警覺:「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紀燁重複著龍五的問話,彷彿在笑龍五的白痴似的,看了一眼立在一側的張露,紀燁揮揮手,示意張露退下,「有些話,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當著他們的面說吧?」除非你想在自己的手下面前丟臉掉台,那我也沒辦法。紀燁未完的問話里包含著給龍五的台階。
龍五會意,事關他與紀燁之間的個人恩怨,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屬下知道太多。龍五抬手喝令一干手下退出門外,待屋內只剩他與紀燁兩人時,龍五才開口問道:「你紀老大遣走楚洵,又把閑雜人等掃出門外,是有什麼事要跟我商量?」
商量?鬼才跟你商量,要商量我不會找楚洵啊,你龍五算哪根蔥!紀燁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聲。「你來這是來跟我算羅三的帳吧?」紀燁一言挑明,明人不做暗事。就算事先做了暗事,也要在事後告知,嘿嘿……
「正是!」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起羅三的事,龍五的氣不打一處來,「紀燁,以前的事我們就故且不論,但是你最近三番兩次的砸我場子,是存心跟我龍五過不去,對著干是不是?」
「羅三的事都過去一個月,還不叫以前的事?」紀燁輕蔑道,「得,跟你說現成的吧,知道我剛才去幹嘛了?」
聽紀燁這麼說,龍五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難不成是事先走漏了風聲,讓紀燁這小子給趁虛而入清了場子不成?龍五急忙掏出手機撥號,可惜聽筒里傳來是始終是關機聲。該死的……
「不用撥了,人都死了,還打屁電話啊!」紀燁閑閑地事不關己地冷哼。
「你……你……」龍五一手指著紀燁語詰說不出話來,是他太低估了紀燁的本事,這丫的,五年前從他殺了龍九時,他就該清楚的,這丫的整一個亡命之徒,還有什麼事是他紀燁做不出來的,「你究竟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不過是在你場子里找那姓宋的玩了會牌。」紀燁說的輕描淡寫卻聽的龍五心裡直打鼓。
道上誰人不知紀燁在賭場上的名聲,跟他賭,豈不是自找死路一條。不過他說的人都死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玩牌,我看沒那麼簡單吧?」
「哦,我差點忘了,玩完牌我順便摸了點tnt,為你的場子放點禮花彈助助興!」紀燁繼續穩坐沙發,抽著煙老神在在地說道。
「tnt?」龍五一聽這突然間迸出口的英文字母,愣了愣神,不過身為龍門現任掌門的他,又豈會不知tnt是啥玩意?「你炸我場子?」
「是又怎麼樣?」紀燁轉過頭,黑眸看不出一絲情緒,緊盯住龍五的眼,惡狠狠道,「你堂堂龍門現任當家來我這小地方玩,出來玩還帶那麼大一幫子狗腿,你敢說你今天不是來砸我紀燁場子的?」
紀燁咄咄逼人的問話,令龍五毫無招架之力,被紀燁一語說中,索性打開了天窗說亮話,也不用客套虛偽了。龍五自西裝口袋裡取出一柄槍,拉拴上膛,直接頂上了紀燁的太陽穴。
紀燁絲毫不為所動,彷彿那頂在腦門上的不是那要人命的槍眼,而只是毫無殺傷力的玩具模型般,冷笑了一聲,繼續坐定喝酒。
「拜託拜託……求求你了,就這個小忙,對學姐而言是小菜一碟啦,學姐一定要幫我啦……學姐……」
想著瑤瑤的那一聲嗲兮兮的刻意拖長了調的學姐,她田欣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她是從k大畢業的,同為校友,學妹因為突然來了例假不方便上台駐唱,剛好她老死不死地閑著發慌地從頂樓晃下來,湊巧地碰上這個努力打工做兼職的學妹,一時心軟,結果……
不自在地拉了拉身上那件露肩的抹胸式白色小禮服,唉,怎麼會有這種衣服,背後的拉鏈也不知道保不保險,萬一……那豈不是全部走光,便宜了台下那幫子男人。可是人都已經被推上台了,看著台下邊瑤瑤一副感恩朝拜的樣子,說什麼也不能在這個時刻丟話筒走人啊,唉,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學姐加油!」
看著台下瑤瑤以唇形說出四個字,田欣只能無奈地點頭。唉……早知道聽楚洵的話,乖乖待在頂樓多好,看看電視,打打電動,吃吃美食,要多爽有多爽啊!現在才來後悔,來不及了啦。
當背景音響起,田欣詫然,瑤瑤不是說要唱神話的么,這歌要說躥調也躥的太離譜了點吧。畫心?歌詞都不知道記不記得全,管他呢,反正只要對上調就行,歌詞對不對也無所謂了。反正來這裡的人,誰會認真去聽一個站在大廳台上駐唱歌手唱的歌。
田欣拿起話筒開始唱歌……當初要不是因為沖著那校園歌手第一名有一萬塊的獎金,打死她也不會上台去唱歌,而今天,要不是看在瑤瑤是她同校學妹的份上,給她一萬塊,她也不會上台,再說現在的她,也不缺錢花。
都怪那該死的校園歌手大賽,要不是因為那比賽,瑤瑤也不可能會識的她,怎麼好死不死地就讓她給認出來了呢。
眼鏡已被楚洵捏壞,失去了用來遮掩的笨拙黑框眼鏡,再加上瑤瑤執意為她上的淡妝,以及那身白色的修身小禮服,清湯掛麵式的黑色長發,也被瑤瑤硬拉著用電卷棒給弄成了波西米亞的風情長卷,再配上頭頂那個以鮮花環成的頂環。如此一身妝扮,配合著台上為增效果的煙霧,就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般。一副天籟般清純悠揚的歌喉,一開嗓立即驚艷全場。
三樓大廳,原本的人聲鼎沸,瞬間熄火,全場靜謚,大家都停下手中的正忙活著的事,開始專註地欣賞起原該是當擺設用的駐唱來。
瑤瑤沖台上豎了豎大拇指,真不愧為是學姐啊,依學姐的條件,不去做當歌手發唱片真是可惜了,都天生這般優秀了,還當什麼律師啊,學姐也真是想不開。
一曲終了,全場人員回過神,報以熱烈的掌聲,就連身後那些配合的樂隊,也讚歎地鼓起掌來。
田欣微微一鞠躬,以示謝意,正要下場,卻被台下突然暴發出的安可聲,喊了茫然失措。
整個大廳整齊劃一,都不用人領導,都一致地喊著安可!天啊,這幫人瘋了不成,難不成他們砸下重金來祭夜尋歡作樂,只為了聽她唱歌,太瘋狂了。
「這……」這當頭,田欣躊躇在台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再瞄一眼原本瑤瑤待的地方,早已是不見了她的蹤影,唉……算了,走吧……再不走,晚了怕被楚洵發現,這笑面虎一樣的男人碎碎念起來,可是比大話西遊的唐僧都強上百倍,恐怖,惡夢……
可惜田欣的如意算盤還沒打完,手腕上就突然被扼上了一隻大手,手指纖長細膩的不似男人的手,然而,田欣在見到這隻手時,后脖頸的汗毛突然一下子立了起來,這是……順著來人的手臂往上看去,果然……是楚洵!
該來的總會來的,自己溜下頂樓的事,還是讓楚洵給知道了,他怎麼消息可以這麼靈通。她上台唱歌也才五六分鐘的事,露姐都不知情的事,怎麼就讓他給知道了呢。慘了!看他的臉色臭臭的,完了,要是把楚洵惹毛了,她田欣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啦。
「洵哥,我……我錯了,我不該下樓的,我不是故意的!」嬤嬤說認錯態度好,知錯就改是可以得到原諒的。田欣賣乖,首先認錯。
「跟我走!」楚洵脫下身上的西裝,將衣服披在田欣肩上,該死的,看到屏幕上的田欣時,他真的差點氣梗過去,這死丫頭,不聽話也得有個度吧,非得在這節骨眼上亂跑,捅婁子,真是氣死他了。然而原本準備了一肚子的說詞,卻在見到田欣的這一刻,盡數轉化為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天……明知道她和紀燁之間的事,他卻還是止不住自己沉淪的心。
「回頂樓嗎?」田欣攏了攏身上帶著楚洵溫和氣息的西裝外套,這下心裡踏實多了,再也不怕背後的拉鏈突然迸壞了。
「燁找你,他在包廂等你!」楚洵簡短地說完,領著田欣下台,示意身後的蝦仔收拾現場殘局。
「包廂?他回來了?」既然回來了,怎麼不回頂樓,頂樓有他辦公的地方,也有供他休息用的房間,一應俱全,幹嘛還跑到樓下包廂啊。真是奇怪,田欣被楚洵牽著手,聽話地跟著楚洵穿過人群,邊走邊問道。
「嗯!」楚洵點頭,不作任何回答,一切都還只是他楚洵的個人猜測,整件事情,唯一知情的怕是只有紀燁那個冰山臉了吧。他相信,一切答案也將在田欣到了包廂后揭曉。
話又說回來,紀燁這回也做的太不夠意思了,先是有小道消息沒有事先知會他,事到臨頭了才派給他對付老狐狸的任務,再來就是有關龍五跟田欣之間紀燁那顯得猶為詭異的態度,這一切都太可疑了。
相處了這麼多年,看來他還是不夠了解紀燁那座冰山,看看身後單純可愛的田欣,這樣的田欣愛上紀燁,會受傷嗎?他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將永遠是田欣的港灣,無論她走的有多遠,在她回頭的那一剎,她能看見他,他就心滿意足了!對於田欣,他能給的,也就只剩下守護了。
「紀燁,你真以為我不敢開槍么?」龍五不悅大聲咆哮道,紀燁神色自若的鎮定看在他的眼裡,卻是對他最大的不敬。
「你要是想開早就開了!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紀燁斜起眼角,拿餘光瞥了一眼氣急敗壞的龍五,冷蔑地哼了一聲,「你要是真有扳動扣機的心,我紀燁早在五年前就死定了。說到龍九的死,你該好好感謝我才是,要不是我和楚洵當年割了龍九的頂上人頭,憑你龍五的能耐,你能坐上龍門現任當家的位置?」
紀燁眼底的輕蔑不屑都深深激怒著龍五,紀燁彷彿是存心在挑戰龍五的忍耐極限般地,吐出口的話儘是令龍五為之氣結。
「這麼說來,我倒是還真要好好的謝謝你們兩。」龍五反諷道。
「施恩不望報,不用謝了。」紀燁不在乎地揮揮手,能在黑洞洞地槍眼下還能如此自在地開口說話,估計也就他紀燁一人了,畢竟黑道教父的稱號可不是叫的好玩的。
「燁!」楚洵的一聲驚呼,驚的龍五不由得一震。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龍五都來不及反應到楚洵的動作,同樣的情景輪到龍五了,一柄槍頂上了龍五的腦門,正抵眉心。情況緊急,楚洵甚至連消音器都來不及裝上,就這麼冰涼的槍管直接推殼上膛。
現場的場景詭異極了,龍五用槍抵著紀燁,而他自己的腦門卻被楚洵子彈上膛的槍眼緊緊抵住。
「啊……」後知後覺的田欣待看清現場時,已是眼前這番情景。
田欣的尖叫引來紀燁楚洵兩人的頻頻皺眉,看著他們兩人不悅的神情,田欣此時捂緊了嘴,止住餘下的尖叫,可是為時已晚,已經來不及了。
守在包廂外的一幫黑衣人,一聽到包廂里傳來的尖叫聲,早就涌將進來,將個原本是寬敞的房間擠個水泄不通,團團圍住了場中僵持不下的三人。十幾管黑洞洞的槍口更是一致性地對準了紀燁和楚洵兩人。彷彿只要楚洵敢扳動一下扳機,立馬就會十幾管槍齊下,把他打成馬蜂窩。
看著現場,紀燁冷笑:「龍五,這才是你今天來祭夜的目的吧。」
「哼!少說廢話,你炸我場子這麼大的恩情,我怎能不好好回報回報你。」龍五見現場多了自己的人馬,說話的底氣頓時足了幾分。
可是龍五似乎是忘記了一點,這是誰的場子了,祭夜既然是紀燁的場子,在他的場子里就這麼容易能幹掉他,那他紀燁還混個屁。真當門外的阿華蝦仔等人是吃素的不成。畢竟是年紀大了,也不一定記的所有的事,偶爾忘記一兩件也是再正常不過。他忘了並不代表紀燁也忘了。
只見紀燁抬起右手,僅是一個響指,現場局勢再次扭轉,龍五的人手身後分別站上了紀燁的人馬,連同他們手中的槍一併繳了。「如今這世道軍火走私已非易事,龍五你這次送上這一批槍支,我代表祭夜全體人員先謝啦!」紀燁嘴上道著謝,可臉上的表情卻不盡然是這麼一回事。
「紀燁,我不會放過你的!」龍五惡狠狠地叫囂道。
「五爺,你說這話是不是有點分不清場合啊?」楚洵嘴角扯出一抹燦爛的微笑,如春風般和眴,然而接下去脫口而出的話則是如攝魂閻羅般地狠毒,「那也要看你今天能不能走出這屋子才是。」
「你……你們……」龍五氣結,指著紀燁楚洵兩人說不出話,論口才,他確信他不是他們兩人的對手,論實力,現場局面已經很好的說明一切,此番較量,他還有何勝算可言。眼光掃及楚洵身側那睜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瞪視著這一切的田欣,這女人……是剛才唱歌的女人,她是紀燁的女人,那拿她做人質,一定能要挾到紀燁吧。哈哈……
龍五槍勢一轉,原本頂著紀燁的槍口立即轉向,黑森森的槍口瞬時移位,抵住田欣額際。
「我……」看到這一幕猶如港台黑幫電影般的場景,已經夠讓她吃驚的了,在渾渾噩噩間都不知道現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待回過神來,冰涼的槍口已抵下自己的額際,這……對黑道的恐懼在此刻才真正體現。她會死嗎?只要這老頭一扣扳機,那她的眉心一定會有一個槍眼,她才22歲,她不想死!555……此時的她好想哭!
「挑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下手,龍五你也不嫌丟人。」紀燁斥鼻道。
「丟人?」龍五得意地大笑道,「她可不比一般的女人,她可是你紀燁的女人,難道你會眼睜睜地看著她為你送死?」
「當然不會!我捨不得!」紀燁眼看著龍五的槍頂上田欣額間,相較於楚洵的急躁,紀燁顯的冷靜多了,他就是有這個把握,料定龍五扣不下這個扳機。
「哈哈……」龍五挾持住田欣,一手扼住她纖細的頸項,一手舉著手槍示意圍堵的眾人分開一條讓路,「想讓她活著,就乖乖的讓路!」
紀燁抬手示意,訓練有素的手下們立刻分開一條路,好讓龍五通過。
「紀燁,沒想到你也會有為個女人折腰的時候。」龍五一邊後退一邊還不忘嘴上揶揄著紀燁。沒想到這女人這麼好用,長的這麼漂亮,皮膚這麼白皙,氣質這麼好,一點不似風塵中人,紀燁真好運氣,什麼好事都讓他一人佔盡了。這下也該輪到他龍五了,這個仇他一定非報不可。
見紀燁沉聲不語,龍五伸出手,撫上田欣早就被嚇的花容失色蒼白的臉,這手感……「沒想到,還是個雛,紀燁你也太沒能耐了,就這貨色,居然還沒上手?」光憑這手下細滑的觸感,龍五直覺,這是一個不經人事的女人。玩過無數女人,就是沒玩過雛,龍五大悅,要不是現在自己身處險境,這女人他一定要搞上手。
「龍五,你敢!」楚洵眼見龍五猥褻的動作,氣急道,只等紀燁一示意,手中的槍立刻子彈出膛。
「你知道她是誰嗎?」紀燁端起酒杯,沖龍五揚了揚,「要不要坐下來喝一杯再走?」
「燁?」楚洵不明白紀燁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龍五都摸上田欣的臉了,這死男人居然還能如此沉的住氣。要是換成他,早就跟龍五拼了。
紀燁回給楚洵一個心安的眼神,舉著手中的酒杯,等著龍五肯首。
看著紀燁的舉動,龍五也納悶了,紀燁的火暴脾氣道上的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今看到自己的女人被他這般挾持著戲弄,居然不生氣,還一臉平靜地請他坐下來喝酒。這裡面古怪極了,一定有什麼陰謀。
如果說楚洵是狐狸,那紀燁就是獵豹了,永遠在幕後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的獵物,一旦看中了,必會拿到手,過程迅猛而快速,無人能擋。
他這一招到底是何用意?
龍五在門口徘徊,紀燁的一句話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紀燁的舉動太可疑了,還問他知道她是誰嗎?該死的,不過是個女人,他怎麼會認識。
「你知道她是誰嗎?」紀燁看出龍五的遲疑,又重複問了一句,「我以為以你的記性,會認出她的。」
什麼,他龍五應該認出她的?這女人倒底是什麼來頭?紀燁的話在場中各人心頭砸下重磅。
楚洵納悶,據他對田欣的調查來看,田欣跟龍五並無關係點啊,可是,如果他們兩人真是毫無瓜葛的話,紀燁又為何會說出此種話。這不是代表著龍五應該認識田欣的嗎。這死男人太過份了,究竟還對他隱瞞了什麼,索性趁今天一次性說光得了。下次要是碰到他有第一手情報,他也撂起來,不到最後一刻堅決不告訴紀燁,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她到底是誰?」龍五嘴上問著話,手上的槍卻絲毫不放鬆,照樣抵著田欣,只不過此時槍口對準了她的太陽穴。紀燁的行事風格一直古古怪怪的,誰知道他這麼說是不是會了故意放煙幕彈以便救下這女人。對象是紀燁,他不得不更加小心行事。
「這張臉,你難道不覺的很眼熟嗎?」紀燁冷漠地看著龍五,「她叫田欣。田,是四口田,她跟母姓!」
「姓田?」什麼,紀燁這死小子也不會多透露點,光告訴他這女人姓田,跟母姓,這世界上姓田的人多了去了,他哪知道她是哪根蔥啊。不過要說到眼熟,這女人仔細看下還真的是很眼熟,跟記憶中的一個影子重疊,可是他依然想不起,她到底是誰。這女人他是第一次見到,難道他以前在別的地方見過?沒理由啊,他要是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不可能會不記得啊。這……龍五努力在腦海里思索,卻不是徒勞無獲。
「田欣跟她媽媽長的很像!」紀燁繼續說道。思緒卻回到了22年前,當他還是個八歲大的孩子時。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田欣的媽媽,也是最後一次。當年田欣的媽媽將懷裡血淋淋的嬰兒交到他手上,並告訴他,嬰兒取名叫田欣,當他問及孩子的父親時,那個臉色蒼白的美艷女人只是說了龍門兩個字后,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了。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到死都是滿含著對龍門的怨恨。
「她媽媽?」
「我媽媽?」
兩聲詫異的問話分別出自龍五和田欣,龍五沉浸於腦海中搜索與田欣相像的印象,而田欣則突然激動起來。
誰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掙脫開龍五的挾持的,也許是龍五忙於回憶起某人,而疏了對她的禁錮,而龍五似乎也並不打算再以她當作要挾紀燁的籌碼,也許說不定,這女人是紀燁反過來要挾他的也說不定。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的田欣一臉激動地躥到紀燁面前,緊抓著他的風衣,急急地問道:「你見過我媽媽?她……她人呢?」
「她死了!」紀燁看著田欣急切的眼神,瞬間盈滿淚珠的雙眼,冷峻表情下的溫柔只為她綻放,紀燁將懷裡哭的打顫的嬌小人兒攬進懷裡,在她耳邊輕言道,「回頂樓等我,我等下上去告訴你所有的一切,乖!」帶著寵溺的吻印上她蒼白的額際。
「他是誰?」田欣一手指著龍五,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肯定是跟她媽媽有著某種聯繫,不然紀燁不可能問他那些話。
紀燁抬起田欣小巧精緻如瓷娃娃般的臉龐,縱使心中有所不舍,卻依然選擇開口,這一切,她早晚都得知道的不是嗎,那就由他來親口告訴她吧。「你父親!」
「父親?」
「父親?」又是異口同聲的那個疑問句。
龍五詫異,這女人居然是他的女兒,天啊,多麼不可思議的事,記憶在這一刻明朗,眼前的女人跟記憶中的一個印象吻合。他想起來了,當年是有一個懷著大肚子的女人找到他要求他對她肚子里的孩子負責。可是,笑話,他堂堂一個龍門五少爺若是被重視家風的龍老太爺知道他有私生子的話,那他還有何繼承權可言。更何況他玩過的女人何其之多,隨便一個大肚子女人跑來說懷了他的孩子,他都認的話,他孩子都能坐滿足球看台了。真是天大的笑話,他當然是不承認羅。
可是今天這件事,這個女人,無不實實在在地提醒著他,他真的有一個女兒,天啊,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龍五放下手中的槍,喃喃自語道。這麼多年來他不曾有后,如今卻突然冒出個這麼大的女兒,而且這女兒居然還是他視為頭號敵人紀燁的女人。這會不會太離譜。
「紀燁?」田欣虛弱地倚在紀燁懷裡,當了22年孤兒,突然冒出這麼個父親,而且還是個這麼令人不齒的父親,她深受打擊。她寧可不要親人,這世上只有嬤嬤才是,還有背後的這個男人紀燁……可是,紀燁能算得上是她的親人嗎,在十五年不見的日子裡,她對於他而言,也許已不再重要,也許他只是想利用她來要挾龍五,也許……
「洵帶她回頂樓,我過會上去,再跟你們解釋。」紀燁突然將懷裡的人移向楚洵,沖他吩咐道,楚洵此刻也正處於震驚之中,連他一個外人都有點受不了這突來的轉變,更不要說當事人田欣了。楚洵晗首,扶過田欣,將她帶離包廂。
「她……她真的是我的女兒?」龍五一下子泄下氣來,被這突來的狀況搞的措手不及。
「你說呢?」紀燁不答反問。當年要不是親耳聽到龍九的話,他也不可能知道田欣的身世。也正是因為田欣跟龍五有這一重父女關係,而他與龍門之間的恩怨,他不想令田欣為難,所以這五年來,他放棄了尋找田欣相認,沒想到他刻意迴避的這段過往,卻還是被楚洵揭開了。
祭夜頂樓,斜躺在沙發椅上的女人,雙手不停地絞著手指,眼神空洞而迷茫地看著落地窗外的漆黑夜空中的一點。嬌小瘦弱的身軀頻頻地打著顫,看的楚洵心疼不已。
「田欣,你沒事吧?」楚洵輕喚著沙發上的女人。她的狀態看上去真的超爛的,彷彿玻璃樽般,一碰即碎。紀燁選在這種場合下說出田欣的身世,真是合適嗎?這一個月來發生的這一切改變,對於單純如白紙般的田欣來說,她真的能接受得了這一連串的變化嗎?楚洵不解!紀燁的想法,他越來越不能理解!
機械般地轉頭,看向發聲處,又立刻將視線轉回窗外夜空,「洵哥?這是真的嗎?」
「嗯?」楚洵挑眉,這事他也不知情,他不知該作何回答。老實說這消息都可以稱的上今年最驚爆的了,龍五跟田欣居然是父女,丫的,龍五那桔皮臉居然能生出這麼白嫩的田欣,天,這絕對是遺傳學上的一大失誤。不過也好在,田欣沒有遺傳到那些不良基因。
以為是楚洵沒聽明白,田欣又重複了一次,「我是指我身世的事,這是真的嗎?」
楚洵不語,卻有一人替他開了口,「真的!」來人正是紀燁。
「燁?」田欣不知道該以何種表情面對紀燁,她不敢想像紀燁心裡所想的,以及他心底對她所持有的態度,事到如今,她只能……田欣轉過頭來,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充滿著堅決,一眨不眨地盯緊了門口處那抹黑色的修長身影,「我要知道所有的事,告訴我!」
「田欣……」紀燁心有不舍地想要上前攬住田欣瘦弱的肩膀,卻被田欣堅定地拂開。
「我有權知道我自己的身世!」田欣蒼白著臉,冷然而堅毅地說道。
「你知道嗎,為什麼在紫東福利院時,我唯獨那麼寵你?」紀燁走到房間正中的吧台,倒了一杯白開水遞給田欣。
「七歲之前的事我記得的並不多!」田欣接過開水杯,湊近唇邊,令溫溫的開水暖了暖冰涼的雙唇。
紀燁聞言輕笑,修長的手指撫過田欣的側顏,「至少你還記得我離開紫東的那年,你七歲!」
「我……」田欣突然語頓,不知該說什麼,不可否認,七歲之前要不是有紀燁這個溫和的大哥哥一直替她撐腰,以她老實巴交的性格肯定會被同院的那些孩子欺負的很慘,說起這點,她是該感謝他的。可是那畢竟是過去的事了,十五年後的今天,她也成長到能堅強地一人挑起福利院的重擔。
紀燁以大掌包握住田欣捧著杯子冰涼的雙手,緩緩地開口:「你的臍帶是我弄斷的,是我把你帶回紫東,交給嬤嬤的。」
天啊……楚洵聞言驚出一聲冷汗,這麼說……紀燁所說的田欣的媽媽已經死了是指……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一個女人生孩子,連臍帶都未斷?oh,mygod!
「臍帶?」天啊,田欣手中的杯子應聲掉落,摔破,玻璃碎了一地。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那麼美的女人,就算那時倒在血泊中,也依然不減她的美貌。那時的我根本不懂女人的下體流出大量的血意味著什麼,也不明白生孩子是怎麼回事,八歲的我根本無法理解孩子的由來。可是當她捧起血淋淋的孩子放在我面前時,我真的懵了!她求我弄斷孩子的臍帶,不然大人孩子都得死。可是才上國小一年級的我根本就無從下手,看著我愣著,她哭了,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流出的淚水晶螢剔透。我想起勞作課時用的剪刀,當時根本顧不得消毒這檔子事,我用剪刀剪斷了臍帶,脫下校服將血淋淋的嬰兒包起,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懷疑那是個死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