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離奇身世
第17章離奇身世
「不……不要……我不要聽……」田欣雙手捂緊耳朵,情緒再度失控,不能自己地吼道。
「我曾經對你說過,你是我的心!真的!當我抱起你的那一刻,我就認定了,這一生你都將是我的牽挂,沒有你的十五年裡,沒有了心,你要我怎麼獨活?」紀燁寒著一張酷臉,看不出他的表情,也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紀燁將田欣緊捂著耳朵的雙手扯下,「關於22年的事我只說一次,你確定你不要聽了嗎?」
紀燁的問話敲擊著田欣的心靈,僅此一次的機會,她相信紀燁說到做到,如果他今天不說,那以後不管她再怎麼問,他也不會再開口了。
「紀燁,我恨你!」田欣朝著眼前的男人大喊,用力捶打著他精壯的胸膛。
紀燁不理會田欣的哭訴,繼續接著未完的話句開口道。
我問她怎麼了,她沒有回答,她指著我懷裡的孩子,田欣,四口田,欣欣向榮的欣,她說。那是你的名字,田欣,甜心,多麼甜美的名字,這是一個絕望的母親對自己孩子的最大的希望。我問她孩子的爸爸為什麼不在她身邊,她費力地抬起手,指著一個方向,失去血色的雙唇輕輕地但是異常狠絕冷然地說出龍門兩個字。當時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龍門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直到七年後的那一天,當龍九第一次出現在紫東福利院,當他第一眼看到躲在我身後的你時,你知道嗎?他當時其實想連你也一併帶走的。但是他沒有那樣做,因為同為龍門繼承人,龍門幾兄弟的關係並不好。讓龍門子孫流落在外,龍九是故意的。也是在帶走我的車上,我聽到他跟司機的對話。
想起當年的對話,冷情如紀燁也流露過一絲恐懼。
「老王,看到那個孩子了嗎?」
「嗯,九哥!」司機老王總了總頭,「五少爺的孩子?」
「沒想到那雜碎竟真能幹出那種事!」龍九不屑地冷哼,「有膽犯事,但沒膽承認,不承認也就罷了,居然還踹那女人肚子,也好在那孩子命大,沒死!」
紀燁頸后冷汗直冒,他們說的可是田欣?
「叔叔你們說的是田欣嗎?」紀燁抬起頭問向身邊的男人。
「田欣?她叫田欣!」龍九問道,「那女人給她取了個好名字!」
「叔叔認識田欣嗎?」紀燁再度開口問道。
「認識,當然,她是我侄女!」龍九眯起眼,轉頭看著紀燁,「小子你喜歡那丫頭?」
「我……」
「從今以後你是我龍九的人,凡是與龍五相關的人,我都不准你與之相聯繫,不然就是與我龍九為敵,你明白了嗎?」龍九摸著紀燁的頭,狀似和藹可親地說道,「忘了那丫頭吧!」
紀燁無言!
對於田欣,他不能忘,也不會忘,他答應過要保護她一輩子,她會等他回來嗎?田欣會等他的吧,她一定會等他!
真是沒想到紀燁跟田欣居然還有這段過往,這也難怪當初紀燁逃離龍九的那次,簡直是被往死里整,當年龍九是故意的,他的目的只有一個,讓紀燁死,原因無他,只是因為紀燁想回到田欣身邊,他背叛了龍九,所以才會被罰的那麼重。只是紀燁命大,就這麼鞭苔一下,居然能活下來,真是奇迹。
「燁,你那次想逃離訓練營是因為田欣嗎?」楚洵出聲問道。
紀燁點頭,他並沒有看著楚洵,此時他的眼裡獨留田欣一人,「這五年裡我不敢找你,我真的不敢找你。我甚至不敢去打聽有關你的一切。我怕你會被我牽連,當年的事惹惱了龍九,他曾揚言說要殺了你,他認為只有你死了,才能杜絕我逃跑的念頭。田欣……」
紀燁張開雙臂納她入懷,頭抵著她的髮絲,柔情灌滿心懷:「我愛你!」
「我……」面對紀燁的告白,田欣無力應對,她的心好亂,她不能回應,張開了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一個音,她哽咽了,兒時的承諾,曾經一度被她遺忘,沒想到紀燁他卻一直放在心裡。這原本是孩童戲言可笑到無比的承諾。
「田欣,我想照顧你一輩子,現在的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給你很好的生活。田欣……我的心……別離開我……」紀燁最後嘶啞的話語幾近於渴求般,擁著田欣的雙手也不自主地收緊,想將她狠狠地揉進自己的體內,融進自己的血肉里。
是自己錯怪他了嗎,他從來不曾放棄過她,回想起昨日在自己居所時,對他的大聲控訴。田欣抬起一雙淚眼,想要看清紀燁的臉,可是洶湧而出的眼淚根本不受控制般澎湃而出,淚水迷糊了她的眼,她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人,「我……」
田欣的話被紀燁打斷,紀燁捧起她的臉,寵溺地吻去她滿臉的淚痕,「我不想逼你作這種決擇,可是我不得已,我跟龍門之間的恩怨你知道的。就在幾個小時前,我還親手炸掉了龍五的場子,早晚有一天,我會殺了他,就如同當年我殺龍九般。所以……」紀燁深吸了一口氣,沉重地開口,「田欣,在我和你生父之間,你只能選擇一個!」如果田欣選了龍五,紀燁深信,在他殺龍五的那天,他一定會把田欣一起殺了。
「燁……」楚洵想要上前阻止,紀燁這樣做會不會太狠了點,對象是田欣,有必要把她逼上這種兩難的決擇嗎?只是可惜,現場的兩人之間,根本就沒人聽到他的話,他絲毫插不入兩人之間。
其實根本就不用考慮,田欣也一定會選擇紀燁,龍五與紀燁之間,孰好孰壞,她又豈能分辨不出,更何況,如此那般對待她媽媽的男人,一點也不配成為人父,「我……」
「噓……」紀燁伸出手指止住田欣將要說出口的話,這一刻他沒有勇氣去聽田欣的答案。「什麼都別說,就讓我這樣安靜地抱著你,可以嗎?」
「不可以……」他不是要她做選擇嗎,她這不是正要回答么,紀燁搞什麼鬼,突然又不讓她說話,他到底還要不要聽她的答案啊。
田欣的不可以才開個頭,下一秒,一雙水霧迷濛的瞳眸睜的大大地盯視著鼻尖前那突然放大的刀疤酷臉,直到雙唇感受到那輕啄,紀燁的吻帶著霸道帶著柔情,強勢地敲開她的貝齒,纏上她的丁香小舌……「唔……」該死的,他竟然吻她!就在此刻,吻的忘乎所以,吻的昏天暗地,吻的……該死的,她竟然開始享受起他的吻。
遠處的房門被人開啟又再度關閉,楚洵輕輕退出室外,為屋內的兩人留下一片靜謚的空間,此時他能做的也就這麼多。門板在他身後掩上,一絲落莫閃過他的褐色瞳孔,楚洵推了一下鼻樑處的金絲鏡架,轉身大踏步地離去,乾淨利落,就像他的人般,來去從容。
「紀燁……」脖頸處傳來磨人的輕噬,止不住地呻吟逸出唇際,現在是什麼情況?田欣突然驚醒,很想提醒紀燁,就算要吻能不能等到只有他們兩人獨處的時候,這裡還有楚洵呢,田欣轉頭看向原本楚洵身處的方向,搜尋著楚洵那抹溫暖的身影,可是那地方空空如也。楚洵走了……「紀燁……」
「燁!」紀燁的唇貼著她細滑的頸項,說話間雙唇蠕動,在她頸際引起的反應幾乎令她失控,「我不喜歡你連名帶姓的叫我!」
「呼……」田欣用力推開紀燁,大口地呼吸用以平息體內那莫名的騷動,「我……」
「怎麼了?」紀燁明知故問道,光憑她的生澀的反應,不用她說,他也明了她的選擇會是哪般,紀燁笑了。
田欣跳離紀燁一大步,伸出手阻止他的步調,「別過來,你,站在那裡。你……你別過來,就站在那聽我說!」
「好!」紀燁難得聽話地站立原處不再前進。
「紀燁你聽好了!」田欣大聲道。
「燁!」紀燁皺眉糾正田欣對他的稱呼。
「燁!」生怕紀燁會上前,田欣連忙更正對他的稱呼,「曾經我以為是你拋棄了我,我以為我只剩下嬤嬤一個親人了,我是嬤嬤養大的,如今嬤嬤病了,所以就算要我賣身籌醫藥費,我也心甘情願。」
「你當初來祭夜是想賣身?」紀燁此時緊皺的眉頭昭昭地宣示著他心中的不悅。這小丫頭……可是他又有理由來怪她,一個小姑娘要在短時間籌個一百萬,對他紀燁而言不足一提的錢,但對於田欣而言卻是一筆天文數字,她也是走投無路才會想到那一條路。而歸根結底,把她逼上只剩那一條路可走的卻正是他紀燁啊。如果他能早點找到她,如果他當初不顧一切地選擇跟她在一起,如果……不過,現在這樣的結局也不壞就是了。
「是想賣來著,但是沒賣成!」田欣沒好氣道。要是早知道身處祭夜頂樓的男人會是你紀燁,我當初也用不著掙扎那麼久。說來說去,還不是要怪你。「你別打岔,聽我說完。」
「我養你!」紀燁嘴快地介面道,卻在田欣的白眼瞪視下自動噤聲,當一個忠實的聽眾。
「你應該早點把這所有的事告訴我的。」田欣感慨,如果紀燁沒有那麼多顧慮,如果她早一點知道有關媽媽的一切,如果她早一點知道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孤軍奮戰,如果她早一點知道紀燁是愛她的……可是,說那麼多如果有什麼用,事情都已經是現在這種局面了。
「現在說也不晚啊!」紀燁哼哼,難不成田欣是嫌他告白晚了,「那你的選擇是……你想回龍門嗎?」
「除了嬤嬤外,也只有你才算的上是我的親人了。龍門?哈……」田欣可笑地吐出一口氣,紀燁在說什麼國際玩笑,她回龍門?就為了一個半天掉下來的爸爸?再加上,龍五那人渣配的上當她田欣的爸爸嗎,可笑極了。田欣直視著紀燁,「謝謝你告訴我有關我媽媽的事。另外,我有件事想要拜託你!」
「你說!」只要你田欣開口,別說一件事,就算是十件一百件,赴湯蹈火,他紀燁也在所不惜。
「留龍五一條活路!」田欣冷聲道。
紀燁明了,畢竟龍五也是她的生父,卻沒養育之恩,但畢竟有著割捨不斷的血緣關係,他理解田欣這個要求:「好!」紀燁點頭同意。別說是留他一條狗命,就算讓他以後把龍五當岳父供起來,他也願意。
「知道我為什麼要你留他一條活路嗎?」田欣揚起小巧的臉,臉上淚痕依稀,卻絲毫不減她的純美可愛。
?紀燁挑眉不解。
「因為……我要親手殺了他為媽媽報仇!」田欣咬牙切齒地說完,看著紀燁錯愕的表情她笑了,笑的紀燁更是一頭霧水,他震驚于田欣脫口而出的話句。
親手殺了龍五?那也就意味著田欣要弒父?弒父這是一個多麼沉重的罪名,紀燁無語。他想開口勸阻田欣想要親手報仇的想法,可是他卻找不出一絲能說服她,抑或是說服自己的理由。因為,如果今天換成是他站在田欣的位置上,他相信他也絕對會想手刃了那雜碎,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解心底的恨意。
「你同意嗎?」田欣追問道,就算紀燁不同意又如何,她決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當然,你也可以幫我點小忙,比如捆一下啊什麼,要不先打的他半死也行,不過最終讓他斷氣的只能是我。」田欣雙手叉腰,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此時口中想要大卸八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生父。
「你確定?」紀燁沉聲問道,再一次出聲詢問,他不想讓田欣後悔,也不想讓田欣的手沾上血,更不想讓田欣從此背上弒父的罪名。
嗯!田欣重重地點頭以示自己的決心。
「好!」紀燁肯首。如果有那麼一天,他一定會把這個機會讓給田欣,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成全她。
「謝謝!」田欣由衷地說道,她是真心想要感謝他,感謝這個將她自死神手中搶回的男人。
「我們之間用的著道謝嗎?」紀燁看著田欣笑意盎滿了眼眸。如今的田欣堅強的令他心疼不己。
「福利院後山那個開滿山茶花的墳里葬著的是我媽媽?」田欣想起小時候的事,每到清明時節,紀燁總會帶著她偷偷地溜去後山,看那一片白色的花海,花海之中葬著一個對她而言很重要的人,直到今天她才明白,當年紀燁所說很重要的人,竟會是自己的母親。
「燁哥哥……為什麼我們每年都要來拜拜?爬山好累喔!欣欣討厭爬山!」七歲的田欣不知道為什麼每年都要帶著水果糕點來這小土堆面前呢?為什麼每次都只有她和燁哥哥兩人來呢,為什麼院里別的小朋友都不用來?「燁哥哥,欣欣好累喔,欣欣走不動,要燁哥哥抱~」走在半山腰,穿著公主裙的小田欣耍賴皮,吵鬧著非要紀燁背她,就是不肯自己走。
「欣欣乖喔,來……到燁哥背上來,燁哥背你!」十五歲的紀燁在田欣面前背轉身去蹲下,以方便身後的小小人兒方便地趴到他的背上,好讓他駝著她,走完剩下的山路。
「燁哥哥,那裡面住著死人嗎?」田欣舒服地趴在紀燁不甚寬厚的背上,七歲的她並不知道死亡的具體含義,也無法理解死人究竟意味著什麼。
「嗯!」紀燁點頭應聲。七年了,七年過去了,長大的他已經清楚明白當年發生的事情是多少的殘忍,尤其是對於自己背上那個一無所知的小丫頭來說。
「可是燁哥哥,為什麼只有我們來呢?別的小朋友不來嗎?」田欣童真的聲音在紀燁耳朵響起。「那人是燁哥哥的親人嗎?」
「欣欣,你要記住,那裡住著的是你最重要的人,而且這是只有欣欣和哥哥我才知道的秘密啊!」紀燁笑答,笑容和煦如冬日的暖陽。
「燁哥哥騙人!明明嬤嬤也知道啊!」田欣撅嘴不悅。
「嬤嬤是大人,不算!」這是個秘密,嬤嬤說過,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更不能將實情告訴年幼的田欣,「來,欣欣跟哥哥打勾勾喔,不能跟別的小朋友說喔!」
「好!」
「欣欣,以後哥哥不在的時候,你每年都要來這裡哦。」紀燁在墳前蹲下,把背上的田欣放下來,轉過身,半蹲在地,視線與田欣相平視,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臉蛋道。
「為什麼?哥哥要離開欣欣了嗎?哥哥不要欣欣了?」七歲的田欣,嘟起小嘴,氣呼呼地問道。田欣知道院里的孩子總是來了又去,去了又來,總是在不斷地添著新的面孔,那麼多小朋友,她最喜歡燁哥哥了,每次,燁哥哥都會為她留著好吃好玩的,每次她被人欺負,也總是燁哥哥站出來保護她。如果燁哥哥是王子,那她就是公主。可是就連最寵她的王子哥哥也要離開她了……
「欣欣,哥哥一定會回來找你,等我!」十五歲的紀燁對著小女生許下諾言,直到多年後的放棄……
「好!欣欣等哥哥!哥哥一定要回來哦!欣欣長大后要嫁給哥哥!」小田欣重重地點頭,許下小小的承諾,直到多年後的淡忘……
看著熟睡的容顏,紀燁輕聲拂開她臉上的一縷髮絲,為她掖緊被角,悄無聲息地退出這間位於祭夜頂樓充斥著他男性氣息的卧室。
紀燁踏進位於走廊另一頭的書房,楚洵以及阿華等幾名精英屬下早已等候多時。
這是一間作著書房裝修樣式,而實則卻是祭夜軍火倉庫的房間。四周全是被厚實的原木書架所包圍,而那些大大的落地書柜上又滿滿地儘是書籍,內容更是五花八門包羅萬象,簡直可媲美於一中型圖書館。可是又有誰能猜的到,這些書架的背後卻是別有洞開,另有一番景象。
找到書架隱蔽處的一本不起眼的書,輕輕往裡一推,人力難以憾動的大書架卻在書掉落的那一刻緩緩朝兩邊退去,露出一個黑深深的洞。祭夜的頂樓,大有玄機在,就他們辦公休憩的所在樓層,其實並非為真正頂樓,樓層的天花板被紀燁刻意用鏡像裝潢材料造就一副視覺差,讓人直覺以為這就是頂樓。而真正的頂樓實際是藏於這書房之中書架背後,通過一段傾斜向上的小小坡度,這之上便是整個祭夜的核心所在。
「燁,你今天沒帶槍?」楚洵吃驚地看著武器架上最顯眼位置處的那把銀色的手槍,抬眼問著身後的紀燁。他今天去砸場子,竟然沒有帶著防身的手槍,這死男人心到底是咋思維的啊。
「用不慣。」紀燁簡單的三個字說明不帶槍的原因。
「用不慣?」紀燁的回答差點把楚洵嘔死,到底是習慣重要還是小命重要,「你瘋了?」
「就算帶了也用不上!」紀燁從屬下手中接過剛才自龍五人馬中繳下的槍支,放入武器架上的空位。
「洵哥,boss說的沒錯,這次去收場子,好在沒有帶槍去。」阿華慢吞吞地晃悠過來,到楚洵面前轉播當時的情況,「丫的,那死老頭太精了,所有人入場都得在門口處過金屬探測儀,搞的就跟機場安檢似的。」阿華斥鼻不屑道,一個屁點大的場子用的著搞這麼大的動靜。
「燁沒帶槍也就算,連你也沒帶?」楚洵聽到阿華的說詞,溫和的臉哪裡還有斯文的樣貌,緊皺著的眉心處處都透著一股陰冷之氣。
「洵哥,我……」一看楚洵表情不對,與他同住一幢別墅的阿華,又豈會看不出他楚洵此刻的心情指數已是down到負點了,阿華喃喃著聲音,說不出話來。
「算了,又沒出什麼事……」紀燁迴轉身看著楚洵阿華兩人道。
不聽他的話倒還好,一聽紀燁說的話,楚洵突然氣不打一處來,衝上去就揪住紀燁衣領道:「你該死的,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以前你嫌活著太累,要找死,沒問題,死你一個也就罷了。現在有了田欣后,你居然還去做這麼危險的事,你想過沒有,要是有個萬一,你要田欣怎麼辦?你想想你跟羅三火拚那次,你腰部的槍傷,田欣當時的表情你不是沒看到。你到底怎麼想的?」
楚洵火大地說完,一把用力推開紀燁。身後的一干屬下看著鮮少發火的楚洵老大跟boss老大對扛上,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勸阻兩人,都呆愣著看著他們。
紀燁踉蹌退後幾步站定,彷彿沒事發生般,平靜地理了理被楚洵弄皺的襯衣衣領,冷著聲道:「不會有那個萬一!」
「你以為你是誰,你能算的到牌桌上的牌,不代表你算的到自己的命有多長!」楚洵氣道,真是想不通,為什麼他紀燁老是一副事不關己永遠跳脫狀況外的樣子,老是讓他楚洵來承受就擔驚受怕的風險,再這樣下去他應該要向紀燁索賠收驚費才對。真是越想越氣,皇帝不急那啥玩意急來著!呸呸呸……自己正常男人,品質效能都有保證,哪能自喻為是那啥來著,晦氣!
「你愛上田欣了!」紀燁寒著一張酷臉,銳利的眼神直視著楚洵,陰森森地開口說道。
啊……身後一干屬下皆倒抽一口氣,英雄難過美人關啊,都說紅顏禍水,而美的冒泡的田欣正好是這兩兄弟間的大禍水。再好的兄弟為了同一個女人,也是有可能反目的啊。看看眼前紀燁跟楚洵兩人,一個不悅地寒著臉,一個氣急敗壞,這兩位老大該不會接下去要直接在這軍火庫里揀順手的傢伙干架吧,那他們……紀燁楚洵兩人的實力他們都見識過,真是難以想像這強強一對手,會是什麼下場。眾人屏緊了氣,等著聽楚洵的回答。
「你比誰都清楚,她心裡真正在意的人不是我!」也正是這一點楚洵才生氣的啊,要是紀燁再受一點傷,田欣肯定會難過,他不想看到她難過,如果紀燁只能一再做出這種傷害田欣的事,那由他來接手田欣,又有何不可。
「洵……」說到這點,紀燁當然清楚,田欣對他懷著的,始終不曾改變過。十五年時間並沒有磨滅她當初的承諾,縱使她現在嘴上不願承認,但是紀燁心裡明白,田欣是愛他的,正如他也愛她般。
楚洵哼了哼,算是作了應答。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陪在田欣身邊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她,寵她,愛她,別讓她受傷,也別讓她哭泣!」紀燁突然氣勢大弱地傷感道。
「別整的跟說遺言似的。」楚洵鼻子哼哼出聲。要是總有那麼一天,用不著他紀燁事先交待,他也會對田欣做到這一切。
「洵我說認真的!」紀燁正色道,他要楚洵的一句承諾,他知道以楚洵的為人,一旦作出承諾必會做到。「我要你一個承諾。」
「好!」楚洵應聲。
呼……警報解除,手下們紛紛輕懈下來,阿華在此時插話道,「boss,車子落地時你沒傷到吧,嘿嘿,剛才只顧著處理傷口了,還讓boss你開車……」
「燁,是你開的車子?」楚洵剛剛平緩下去的情緒,再次蘊集,瀕臨暴發邊緣。
紀燁不悅地瞪了一眼多嘴的阿華,意識到自己失察嘴快脫口而出的話,完了,這下洵哥又該對boss說教了。唉……都怪他,要說,其實都怪蝦仔啦,跟他待一起處久了,連他也感染到了蝦仔的嘴賤了。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從今天起他阿華要遠離蝦仔,保持有效距離一米以上。
真是氣死他了,他楚洵快要被氣炸了,媽的,紀燁活著就是為了氣他楚洵的嗎。盡挑他不能忍受的危險事來做。真想掐住他脖子,就這麼慢慢地……慢慢地……捏緊,用力,「咔嚓」扳斷!楚洵氣的心痒痒地,雙手指關節捏的格格作響。
這幫手下也真是的,跟了紀燁那麼久,難道會不知道他紀老大那要人命的特殊怪癖。只要是祭夜安保人員,哪個不知哪個不曉。阿華是腦袋讓驢給踹了還是讓門板夾了,明知道他的怪癖,居然還放任讓他開車。紀燁個死丫的,埋雷管從來不考慮給自己留條後路,哪次不是將自己的車子也整進去的,要不是他命大兼車技好,能從爆炸現場飛車躥出,借他十條命也不夠他這麼折騰的。
天啊,這幫人都怎麼了,他要瘋了。
楚洵氣極。
而此時紀燁彷彿也知道自己又再一次踩進了楚洵的雷區,也沉默著一聲不吭。
「這次埋了多少?」楚洵問向默不作聲的紀燁道。
「不多!」紀燁淡淡地說道,手摸著鼻樑,眼睛東瞄西看,就是不看楚洵。
不多?楚洵會相信才叫有鬼呢!
「阿華?」楚洵朝身後的阿華喊道,聲音不大,卻十足的恐嚇意味,似乎是如果阿華不說實話,也許他就再也別想走出這間密室了。
「三……三……」阿華被楚洵點到名,瞄了瞄黑著臉的紀燁,boss啊不好意思啊,我……阿華心裡一緊張,嘴上也跟著哆嗦起來。「……」
三根?不可能吧,以他對紀燁的了解,埋雷管怎麼滴都是兩位數的啊。楚洵不信。
「三……三十,三十根。」阿華終於把話講完,大大地呼出一口氣。這兩位老大能不能不要對掐了啊,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他也很無辜的說……
三十?很好,太好了,這比以前炸龍九場子時又翻了倍嘛,很好,紀燁這樣做真太好了……楚洵不怒反笑,笑的燦爛,笑的和煦,卻嚇出四周人場一身冷汗。完了,洵哥要開火了!
楚洵走近紀燁,在他耳朵低語道:「燁你說我要是把你這些年來的豐功偉績,還有你那些風流韻事,我想只要我一不小心,說漏那麼一點兩點的給我家小欣欣呼,不知道她會不會……」楚洵吊著語頭從紀燁身邊走過。
「你敢!」紀燁沒等楚洵把話說完,就兇惡地怒意迸發。
「我敢不敢,你知道的!」楚洵頭也不回,落下話音,率先走出密室。
「fuck……」紀燁惱火地一揮手,武器架上的一排輕機槍應聲而倒,被他掃落在地。
門外傳來楚洵開懷的笑聲。
「boss,我……洵哥他……我……」阿華手上比劃著,嘴上支吾著,唉,洵哥也真是的,又把他推上boss的風暴中心,要整他也不是這麼個整法啊。
「滾!」紀燁狠狠厲聲道。
過度被事實衝擊到的後果是什麼,看看現在的田欣就知道。兩隻水泡泡般的熊貓眼,加上媲美於清朝殭屍的蒼白臉色,以及昨日臉上那來不及卸妝的彩妝。整張臉看上去,要多怪就有多怪,要是去參加萬聖節派對,絕對用不著化妝,也照樣能嚇死一幫人。
「大嫂!」蝦仔標準的大嗓門在空曠的別墅里響起還真是有夠嘹亮的。就算是隔著門板,聽到走廊里傳來的聲音,依然是把剛剛睡醒的田欣給震的七犖八素的。
「嗯?」才起床呢,都來不及分清身在何處,這蝦仔的一嗓門吼的,可真夠提神的。不過對於大嫂這一稱呼,在她多次抗議無果之後,也就默許了,唉,叫啥不都是叫,要是真從蝦仔口裡聽到田欣這個名字,她想她會被雷死的,想想就恐怖。
「大嫂,吃早飯了!」蝦仔在門外有節奏地敲著門道。
「進來吧!」田欣掀開薄被,發現自己穿著平時的休閑睡衣,奇怪!再看一眼那四壁粉紫的裝潢,這是她的房間?哦,她在紀燁別墅的房間,可是她昨天明明是睡在祭夜頂樓紀燁的房間里啊,怎麼一覺醒來會是在別墅里,而且身上的禮服也已被換成睡衣。而睡衣底下……天啊,連內衣都幫她取了。是誰?
「大嫂,早安!」蝦仔擰開門把,將身後的餐車小心翼翼地推進屋內。
早安?昨日就見識到他們所謂的早安指何時了?難道她又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了,這種生活,真奢侈。「現在幾點了?」田欣一邊問著,一邊移腳下床。
「八點半……半……半……」蝦仔在床邊固定好餐車底部滑輪,抬起頭一見坐在床沿的田欣,說話間就自動拖音加回聲了。
?田欣疑惑地抬起頭,怎麼了,喉管卡帶了不成,一直重複也不嫌累。
「你……你……」披頭散髮,青面獠牙的,鬼怪附體,「鬼啊……」本就是高音喇叭的大嗓門再加上海豚音般的厲聲尖叫。
走廊里傳來錯蹤不迭的腳步聲,「怎麼了?」不同聲調的疑問句,來自睡眼惺忪的紀燁和楚洵兩人。
怎麼了,她才要問他們才是,大清早的剛睡醒就碰上這一著,而且沒有一個長相正常的女人會願意被人稱作鬼。